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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NO.001 ...

  •   第1章
      她看着那张钱——准确说是“戒尼”,称之为钱,《全职猎人》世界面额1000戒尼的纸币。
      1993年,仲夏,am七点还是八点,她在这具宿醉的身体、这间潮热的汽车旅馆被一股饥饿感催促着醒来,眼前一切糟糕而陌生,她看到混乱的色彩、脏乱的衣服、很多英文标识的酒瓶、LSD(致幻剂)及用过的避孕套,房间里还有个男人边穿牛仔边从口袋里翻出一张戒尼甩到她面前。
      “hi,你的。”男人说。
      她难以置信:我是一个妓/女吗?
      ……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她有清晰的意识:我从没收到过这么廉价能被称作低贱的交换OK?
      男人拉门要出去,被她扯回来,她抓住他的头发说:“你该把你的所有献给我!”
      “妈的,你在说什么?”
      男人被拽的头皮疼,他在想这个女人疯了吗就被抓着头发撞到墙上,遭到猛烈地暴力袭击,鲜血糊住视野,男人听到她声色如记忆深处的黄昏:“你得明白我不是一位能随便打发的……存在。”

      早在1956年的六画廊朗诵会上金斯伯格朗诵《嚎叫》:“我看见这一代最杰出的头脑毁于疯狂。”此后,Beat Generation,垮掉的一派崛起。

      她在简陋的浴室洗了澡,镜中的少女瘦成骨头,浓稠的红发顺着水流铺在嶙峋脊背,猩红与苍白勾着邪气浸润她眼。
      水雾洗去初来乍到,只余给她荒诞饥饿。
      伴随饥饿与走廊传来的怀旧摇滚乐她捡起地上不知谁的衣服套上——所以,现在是1993年,披头士末代,猎人剧情开始之前。

      旅馆的前台称呼她为桃。旅馆登记的名字是桃·凯鲁亚克。
      她付清这几天的住宿费用后,前台告诉她曾有一位律师来电找她,“这是他留下的号码,他请你务必回电。”
      柜台上摆着一罐兜售给孩子们吃的水果糖,她抓起一把塞进嘴里,牙齿把它们咬地咔咔响,却没吃到预想而来的甜味,她的舌头居然是没有味觉的,可恶!
      前台问她:“你饿了吗?”
      “非常饿。”她还想再抓一把糖,前台快速将糖罐收进柜子,对她说:“对面有家牛扒店。”

      这个时间牛扒店刚开门,她等不到牛扒煎熟径直穿过两名店员惊讶的目光走进后厨,她这样一位饿久的客人,迫不及待吃她能看到的一切生的、熟的食物。
      她的舌尖还是尝不出一点儿味道,说真的她没有胃口,可这股填不饱的饥饿不停在催促她吃些什么。
      吃什么呢?牛肉、鸡蛋、西蓝花、玉米、面条……为什么我还吃不饱呀???
      她一边吃生牛肉一边想这个难题,吃的衣服都脏了,不锈钢柜门照出她进食的身影,手上、嘴边沾着肉类残渣宛如一只鬼怪。
      ——不应该这么狼狈。
      她气恼的看镜像中的自己,她觉得她应该更优雅、有一个缓慢而美味地进食过程,食物像鱼子酱那么鲜嫩才对。

      此时,镜中映出一位西装整齐的漂亮男人走进后厨,向她走来,最终停在她身后。

      「关于这位暗夜帝王想什么我一概不知,我曾想过自己拥有独特的念能力被他注意到,他去除身份的暗黑独身而来——为我而来,或许虚与委蛇,但他温情、周密、暧昧,随后他爱上我了吗?扯淡。我想的是幻影旅团团长,这位生于遗弃之地的暗夜之王,自有其无情与恒久的掠夺者品德,自然是拿走我的念能力,杀人越货,事了佛衣去……」

      伴随男的出现,一段沉寂于记忆中的话如沉舰自深海浮现而出,她睁大眼睛看着镜中,这个男人俯首垂眸对她说:“您好,桃·凯鲁亚克小姐。”

      如她多年前的幻想他独身而来,多少年前……她已经没有概念,时间过去太久,她所见的是眼前一切符合幻想中等待已久的剧本。

      “初次见面,我是您母亲的律师,库洛洛·鲁西鲁,您的外祖杰克·凯鲁亚克先生的一件雨衣在昨天早上以10万戒尼的价格卖给演员迪普。根据85年您母亲安娜·凯鲁亚克女士上诉所得的遗产获赠权益,您将分得此次雨衣出售收入的全部。”
      “属于您的母亲安娜·凯鲁亚克女士的‘凯鲁亚克继承权’与她本人的遗产在凯鲁亚克家族其他血亲陆续去世及昨晚八点43分安娜女士的前夫去世,最终确定由您继承……”
      “您成为凯鲁亚克父女遗产的最终唯一继承人……”

      1993年,九点钟,友客鑫一家弥漫牛肉腥味的后厨,她难以按捺见到库洛洛的喜悦,在他具有魔力的蛊惑声中承认自己是16岁的少女桃·凯鲁亚克。
      至于为何这样一座庞大文豪家族只有她一人活着,这无足轻重的疑惑早已淹没在遇见库洛洛的夏日狂喜中,这份狂喜还让她忽略了饥饿,她迅速进入了柔弱孤女的视角与库洛洛的圈套。

      桃有两只碧蓝的瞳孔,像两颗亮晶晶的宝石投进库洛洛的眸中。她问:“我要继承的遗产有多少钱?”
      他截取到少女眼中的贪婪。对钱与宝物,人都会贪婪,包括他。他体谅少女这一刻的贪婪,温柔地回答她:“凯鲁亚克小姐,据世人所知,您将继承价值约19忆戒尼的财产与‘快掉一派之王’凯鲁亚克的所有作品的手稿及未出售的版权。”
      此刻库洛洛尚不能察觉桃的贪婪是针对他,而非遗产。

      凯鲁亚克的遗产之争从杰克·凯鲁亚克去世那天拉开序幕。
      杰克前后有三位妻子,第一位妻子哈维迪是安娜的母亲。1950杰克与哈维迪结婚,第二年四月杰克完成《ON THE ROAD》初稿,六月哈维迪怀孕,杰克要求妻子堕胎,遭到哈维迪拒绝,并与杰克分居。
      这段将将半年的婚姻诞生了安娜,杰克不承认是安娜的亲生父亲,拒绝支付女儿的抚养费,为此哈维迪几次将杰克告上法庭。直到1959年,安娜才第一次见到父亲,那时她已经九岁了,亲子血液鉴定证明了他们的关系。
      其实第一次见到安娜时,杰克就凭外貌确定了安娜是其女:相似蓝色大眼与家族特有的浓密过头的高饱和度红发。
      经此,法院判定杰克每周需支付女儿5000戒尼的抚养费。

      1967年,杰克身体由于长期酗酒、服用LSD日益恶化,安娜这年15岁,与杰克最后一次见面。安娜由于童年生活窘迫,12岁就遭到过侵犯,此时已怀有身孕。那天杰克对安娜说:“对了,你可用我的姓氏写一本书。”
      这一年生活在底层的安娜在流浪途中做过清洁工、洗碗工甚至沦为妓/女,吸食LSD,酗酒,被警察拘押……以及,完成她的成名作《宝贝儿在路上》,成为凯鲁亚克姓氏的又一位文豪巨匠。

      而杰克的另外两位妻子与其生的子女都如尘世浮蛾,未能继承凯鲁亚克的文豪天赋,一生都互相争夺凯鲁亚克遗产,直到陆续死亡。
      杰克享年44岁,之后,围绕杰克的遗产之争凯鲁亚克家族无人幸存。

      桃是安娜唯一存活的孩子。安娜去世那年,桃只有4岁,被继承安娜遗产的继父送至福利院。
      她过着与安娜童年无甚区别的悲惨生活,却没有安娜的文豪天赋,她什么都没写过,庸碌贫穷的活着。
      直到今天,被自称是安娜律师的库洛洛找回凯鲁亚克家族,继承这份价值超过19亿戒尼、24年来葬送十多位继承者的诡异遗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NO.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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