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如愿以偿 ...
-
斑沉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也许因为说出了一直埋藏在心里的想法，也许因为之前一个多星期的不眠不休，清醒过来的斑感到了难言的轻松。他知道曾经的自己做出了多么惊世骇俗、不为世人所容的计划，也就没有奢望过柱间他们能够放下戒备、答应他的请求。
无所求、无所惧、心里又有了希望，如今的斑终于一身轻松。洗漱完毕、着装得体，当斑走出卧室时，甚至做好了被监视和控制的准备。
果不其然，客厅里坐着的除了泉奈，还有一只警惕的小狐狸。
斑坐到了泉奈的对面，有些贪婪的看着那让他刻骨铭心的容颜。在斑看来，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弟弟。泉奈确实很强，但如果这个衡定强弱的标准是斑的话，那么除了柱间就没有可以称之为强的人了。出于安全考虑，恐怕泉奈再也不会出现在斑这个危险人物的面前。
至于九尾……用九尾来对付斑不是一个好办法，但斑本来也没想着反抗。这边的柱间对斑做出怎样的处置斑都能理解，而斑也绝不愿意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与安宁。既然如此，派来的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斑安静的等待着宣判，托着腮的泉奈开了口。
“斑哥，去换身暗部的衣服吧。”泉奈冲着斑眨了眨眼睛，严肃的神情化作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斑一愣，这时他才注意到泉奈放在身边的衣服和面具，一阵热流慢慢涌上了斑的心头。最终，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无言的回去换上了衣服，按照泉奈的要求乔装改扮。
经过装扮和幻术的改造，斑再次出门时已经完全像是一个普通且毫不起眼的暗部人员了。泉奈捞起九尾塞进了斑的怀里，轻声说：“我们讨论了一下，以你的情况，从村子里着手怕是很困难，不如选择从外而内的渗透和变革。”
“这个月的上午斑哥就跟着我去进行商业交流，下午扉间会安排人带你去了解下我们设立的民事纠纷处理机构和相关制度，至于晚上，零点过后柱间大哥会带你去看看往年的政策和推行情况。”泉奈背着手边说边走，对九喇嘛的求助视若无睹。而九喇嘛却没有这么乖，它一直挣扎着想咬人，被斑轻易镇压后气呼呼的呲着牙。
“民事处理机构……”斑咀嚼着这几个字，眼睛有点发亮。他心不在焉的揉着九尾，只一会儿就把满面怒容的小狐狸揉的呼噜呼噜的。
“嗯，至于学校、医院还有其他的一些机构下个月会陆续带你去看。时间紧迫，有些东西可能比较难以理解，但我们觉着你也不必全部照搬，还是要根据你们那儿的具体情况进行再处理比较好。至于现在，不妨先死记硬背吧。”泉奈伸出手捏了捏九尾的大耳朵，“至于商业和政治部分，商业将会是斑哥你破局的方法，政治则是斑哥你入局之后必须要面对的，因此这两者会一直保留。”
斑默默点了点头，而一直挣扎于“好舒服啊和“咬死这个顶替了斑的混蛋”之间的九喇嘛终于自暴自弃，耷拉着眼皮在斑怀里选了个舒服的位置不动了。这时候，泉奈才笑眯眯的解释，“斑哥，你别生九喇嘛的气，他们这些尾兽都可喜欢哥哥了，这会儿大概是吃醋了。”
几个呼吸后斑才反应过来 “哥哥”指的是这个世界的斑，他低下头看了看哼哼唧唧的九尾，难掩羡慕的点了点头，“嗯，他真幸福啊。”
泉奈怔了一下。
泉奈其实不太喜欢这个“斑哥”，虽然嘴上喊得甜，但他将两个斑分的很清楚。泉奈生活幸福，一生平顺，他有自己的哥哥，对他来说，这个异世界来的斑只是个熟悉的陌生人。而且，自从这个斑来到这里以后，柱间就一直跟他在一起，让泉奈心里又怀疑又窝火。从理智上讲，泉奈知道这只是为了监视方便，但感情上却忍不住怀疑柱间会不会见一个爱一个——哪怕是另一个世界的斑哥也不行！
几个小时前，柱间找到了泉奈和扉间，三人一起开了个短会，互相交换了情报，也决定了今后对斑的态度和方法。在交流中，泉奈知道了这个斑的经历。出于同情，泉奈愿意帮助这个斑，但要他对这个只见了几面的陌生人感同身受，泉奈做不到。从泉奈的角度看，柱间一幅“你痛我也痛”的样子才值得怀疑，该不会他真的变心了吧？
有了这样的想法，泉奈面对斑的时候不自觉就带了几分挑衅，当他说出“尾兽都喜欢哥哥”这句话时，其实心里已经在等着斑的回击了。自己的哥哥是多么骄傲的性子泉奈再清楚不过了，气急了的时候，斑甚至能拎着扫帚追着泉奈满院子跑。
然而泉奈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回答。
平静、坦然，带着难以察觉的苦涩和心酸。
泉奈别过头，他心里的火气瞬间熄灭了，不可置信之余亦有着挥之不去的隐痛。直到此时，泉奈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到了难过和愤懑。
“今天先去晓总部看看。晓是个跨国财团，是木叶和周边国家共同组建的商会，具体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的。斑哥你抱着九喇嘛跟着我就好，你的代号是‘天狗’，归属于火影直属暗部，除火影命令外不需要听从任何人的指示。”这样说着，泉奈带着斑一路跳跃起纵，不一会就到达了村子不远处的晓总部。
看着高大美观的建筑，斑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隐藏在面具下无人得见。“我知道了。”斑轻声回答，自木叶建村到现在，他的眼睛里终于再次有了名为希望的光。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过，斑从未觉得时间过的这样快。除了中午被泉奈硬拉着吃了半小时的午餐外，斑几乎是如饥似渴的、利用一切时间尽情吸收着知识。这样的生活忙碌而紧凑，斑却从中感到了无上的幸福，即使扉间一直板着脸也不能坏了他的好心情。更何况，这里的扉间虽然摆出一幅挑三拣四、嫌弃至极的面孔，但真正经历过排斥和厌恶的斑却能看透表象，看到那隐藏极深的关心和在意。
这太不可思议了。
来自于千手扉间的关心和在意？斑打了个寒颤。
直到晚饭时，斑才从柱间那里得知了缘由。“大概是因为扉间的空间天赋太好了吧？”柱间叼着一块排骨，含糊不清的说，“他四五岁的时候就拥有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记忆，但是这份记忆太庞大了，直接冲垮了扉间的神智，最终导致他在一次任务中走丢了。”
“斑帮助他回了千手？”斑啜饮了一口茶，有点不太习惯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没有，那时候扉间傻傻的，连自己是哪家的都不知道。”柱间夹起一口米饭，“而斑刚失去了一个弟弟，看到跟弟弟差不多大的扉间被卷入战场，心里不忍就把他认作了弟弟，后来就带回自己家养着了。再后来，扉间越长越大，神智和记忆也渐渐恢复了，就一直悄悄阻止我们两家冲突，这也是我们能够顺利结盟的原因之一。”
“说起来，斑对扉间比对我还亲……”说到这里，柱间消沉的垂下了头，“明明我们才是最亲近的夫妻，又是青梅竹马，知己难寻……呜，说什么为了理想结盟，明明是为了扉间吧……”几个蘑菇应景的长了出来，柱间一脸空虚寂寞，似乎马上就要扑到角落里缩起来了。
“不会的，你看看我就知道‘斑’有多重视理想了。”斑见不得柱间消沉，见状不禁又好笑又好气的说道。
“嘿嘿，我也觉着斑喜欢我。”接收到斑的安慰，柱间瞬间满血复活，他笑嘻嘻的冲着斑挤了挤眼睛，说道：“扉间回到千手时已经二十多岁了，他回来之后我和斑立刻就结婚啦！这样扉间就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弟弟了，是不是很好？”
斑被柱间说变脸就变脸的样子气笑了，而柱间却好似没发现一样涛涛不绝的说起了自己和斑相遇相知、定情结婚、出游备孕等等一系列事，让斑完全插不上嘴。
斑以前总是听自己的柱间对着别人吹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听别人的柱间对着自己吹斑，这感觉实在奇妙无比。斑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粒，不知道自己应该谦虚一下还是跟着一起夸比较好。
一顿饭就在柱间的眉飞色舞中结束了。喝过消食的茶，柱间终于停下了回忆，他拉住听得有些呆滞的斑，诚恳的询问，“斑答应我一个请求好不好？”
“什么？”斑茫然的问，他还沉浸在“我斑超温柔超可爱超帅气”的余韵里回不过来神。
柱间眼里精光一闪，他大声说：“等你的柱间向你告白的时候，第一次一定不要答应他！”
“嗯，我一定答应……呃？”斑下意识回应，但说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尴尬的停住了嘴。
“这你就不懂了，”柱间拉着斑坐到被炉边上，给他怀里塞了个小恐龙布偶，“男人啊……咳，我是说一般的男人啊，根本不会珍惜轻易得到的东西！”
“柱间不是一般男人，他可是巍峨壮丽的忍界高峰，宽厚仁爱，待人以诚，绝不会……”斑想也不想的反驳，说着说着突然明白了，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么说你自己好吗？再说了，我和我的柱间只是朋友而已。”
“我就是不想让他这么容易得手嘛。”柱间咕哝一声，把自己平摊在榻榻米上，“你家那位肯定也喜欢你，信不信？他只是没开窍而已。”
“柱间……”斑也不生气，他温柔的看着柱间，轻轻叹了口气。斑知道这是柱间在为他鸣不平，虽然他觉着自己没受什么委屈，但这种被关心爱护的感觉让他心里热乎乎的。
柱间看出了斑的不以为然，他一骨碌坐起来，凑到了斑的身边，上下打量起了斑。斑此时正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坐在被炉前，过长的刘海被一只草莓小卡子别着，怀里搂着一只绒毛小恐龙，看起来柔和而俊美。柱间仔细看了看，确定的点了点，“没错，我没看错，这世上不可能有比斑更可爱的人了，我以千手柱间的品味保证，除非你们那边的柱间瞎了眼，不然肯定会喜欢斑的。”
斑被他看得脸热，僵硬的往远离柱间的方向蹭了蹭，“你喜欢你的斑，自然怎么看都好。”
“可你不是我的斑呀，”柱间狡黠的说。
“你再这样我要告诉泉奈了，”斑的耳朵都红透了，柱间的亲近和直白让他有些不自在，他取下卡子，让刘海重新遮住了半张脸，“……就算，嗯，退一万步讲，你也说了，柱间没有开窍，他已经要结婚了，他和水户才是是天作之合。”
柱间看着他，心里叹了口气。身为阿修罗与因陀罗的转世，阳遁和阴遁的极致，无论哪个世界的柱间和斑天生就互相吸引。更何况，他们两人志同道合，携手并立，从他们一起建立了木叶村的时候起……不，也许从南贺川边相遇时起就决定了柱间与斑之间割舍不断的感情。
柱间觉着，“柱间”和“斑”注定要在一起，最终能不能真的在一起只是看能否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眼前的这个斑显然已经觉醒了，但只要他的柱间不向前迈步，斑就会忍耐、就会克制，尽力不让自己的感情影响柱间。
斑太温柔了。
“他会开窍的，”柱间又往斑那里凑了凑，“我的斑可是已经在你们的时空了，你看着吧，只要是千手柱间，他绝不会容忍斑和其他人结婚生子的。更何况，我的斑有那——么好，他没有想法才怪呢！”
斑无所适从的咬住了下唇，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最终只是自嘲的笑了笑。斑站起身，“我们十二点之后才能去火影楼看资料是吗？那我先去总结一下之前了解到的知识……”
“斑不休息一下吗？”柱间问。
“不了，扉间跟我说这次交换只有三个月，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斑说着，匆匆走向了书房，却被柱间拦住了。
“斑，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的吗？”柱间正了正神色，认真的看着斑的眼睛问，“这些不是没有条件的。”
斑也严肃起来，“当然。你们希望我做什么？”
“我要你每天都必须和我或者泉奈拥抱三分钟以上。”柱间说。
要不是他的神情太郑重，斑几乎要以为他在开玩笑了，可是斑等了又等也没等到什么下文。
“就这样？”斑睁大了眼睛迷茫的问，眼下微微鼓出的卧蚕让他看起来有些不符合年龄的天真和懵懂。
柱间点了点头，放松了神情，他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斑。斑呆呆的，僵硬着身子无所适从，许久，才慢慢抬起手臂回抱住了柱间。柱间低沉轻缓的声音在斑的耳边响起，震响在他心头。
“斑，我爱你。”柱间说，“我们都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如愿以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