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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迷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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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终究还是想要得到岳不群的原谅。
师父自幼将他抚养长大,谆谆教诲,亲授武艺,待他犹如亲子,可是,怎么就变了呢……
结交邪佞?勾结魔教?残害同门?自甘堕落?不听师命?
令狐冲苦笑不已,手里提着一坛子烈酒,时不时仰起头,将酒往嘴里倒上一口,颌下襟前占满了酒渍,烂醉如泥地上了思过崖。
他还记得思过崖石壁上那些剑招,风太师叔只说,不能泄露他的行迹和独孤九剑,那么,如果把那些剑招拿给师父看,师父是不是就能原谅他,把他重新纳入门墙呢?
他,只是想回家……
踉踉跄跄、醉眼朦胧地走进山洞。
咦?里头……有人么?
令狐冲揉揉那双惺忪醉眼,只见自己曾经住过很长时间的山洞里,燃着一根蜡烛。
燃烧过半的烛火有些偏暗,酒意上头以后,视线愈发模糊不清,令狐冲一步一歪地靠近石床,想要辨认那人的身份。
然而,刚刚走近,便觉手腕被人一拽,内伤未愈的令狐冲当即身形不稳,一头栽倒在石床上那人的怀里,大意之下,手里的酒瓶子掉落在地上,骨碌碌滚到角落。
那人的身上很热,那人的喘息声很粗重,令狐冲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这个梦让人浑身舒适,欲罢不能。
果然,还是家里好啊……
大梦过半,极佳的酒量使他逐渐清醒,一旁的烛火已然熄灭,枕边人熟睡的呼吸吞吐在颈间,带着些微痒意。
令狐冲蓦然发觉,这个梦好似过于真实,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借着微弱月光,只见那人的相貌俊眉修目,温和儒雅,看着让人舒服。
可是——
令狐冲呼吸一滞,面色大变,整个人猛然间清醒过来,逃也似地滚下了石床,身体撞击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他却恍然未觉。
师父!
怎么会这样……
令狐冲整个人都懵了,平素放荡不羁、洒脱豁达的人,此时正慌乱地抱头蹲坐在角落里,双目紧闭,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不可能是真的,这只是一场梦。
对,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就都不存在了!
这边的动静加上伤势未愈的痛楚,使得石床上那原本熟睡的人慢慢醒转过来。
身体传来的感觉极度不适,年逾不惑的他怎会不知发生了何事,可是,知道得愈发清楚,心绪便愈加复杂,下意识地握了拳,狠狠砸在身下石床上。
可恶!
强忍着浑身的酸疼不适,岳不群起身提剑,缓缓走向缩在角落里那抱着头的贼子,不是他狠心,而是……此事绝不能泄露出去!
剑尖直指颈项,兵器的凶冷气息,使得那人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冷月剑光之中,岳不群眸光一闪,身形踉跄倒退一步,浑身突兀地颤抖起来,手里的长剑再也握不住,哐啷一下滚落在地上。
这人竟是——冲儿!令狐冲!
巨大的冲击使他内劲骤乱,气血倒涌,习惯性地呕出一口鲜血,身体一歪,整个人软软地往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