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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降临 ...


  •   战争,这个以往只存在于新闻和历史里的词,如今变成了真实。周小安说不清自己什么感受,他发觉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忍不住伸手抓住夏长生,试图让自己安定下来。

      “我刚刚还在纠结要不要去上班……”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夏长生竟笑了:“我的文件也没签完。”
      方俊勇挠挠头:“我们该怎么办?”
      张铁柱:“……”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连子柔很淡定:“也不用一副人类马上完蛋的样子啊,各位,还记得你们是谁吗?”
      “超级英雄!”方俊勇首先举手回答。
      “这位是谁?”连子柔指着夏长生问。
      “连尼克斯也忌惮的我们的王牌。”周小安首先抢答。

      “我们做了二十年准备,官方既然敢宣战,起码也是抱着有胜利希望的心。当然,就算是无法胜利,估计除了宣战也别无选择。但我们有尼克斯想要拿回的能量,有试图向人类示好的和平派,这里面还有转圜的余地。”连子柔肃穆道,“我们可能被外星人打败,但不能被自己的绝望情绪打败。”

      张铁柱竖起大拇指:“肉肉,你是怎么做到这么镇定的。”
      连子柔调皮地眨眨眼,随后长出了一口气,才道:“其实我心里慌成狗,但你们都慌了,我这样不是显得比较酷嘛!”
      “噗——”

      夏长生的电话响起,铃声急促,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伊登,我先去接电话,之后联系徐锦程问问情况。”
      周小安主动松开他,手心都是汗。
      “我去联系一下院……不,是艾古斯,看能不能和他谈谈。”

      “我们三个去联系家里人,需要让他们做点必要的准备了。”张铁柱赶紧去打电话了。
      连子柔提醒他:“还有,联系一下罗生水。不过,他在消防部门,消息也许比我们还灵通。”

      果然,话音刚落,罗生水的电话就打到了方俊勇那里。
      “勇哥,新闻看了没?”
      方俊勇老实答道:“看了,刚刚才平静下来。”
      “哈哈哈,”罗生水大笑,“我们也是,接到上级指令的时候全都是懵的。具体的东西涉及工作机密我不能透露,不过你们放心,无论何时何地,我们消防员的职责不会变的。我大概还是以这边的工作为主,但你们那边有需要的话,也可以随时联系我。”

      周小安给艾古斯打电话,但是不在服务区。他猜测也许是呆在上次的那个空间里,只是对方拒绝沟通的话,就不大好办了。
      打了好几通电话,一直接不通,周小安只好放弃。

      刚挂了电话,门铃响了,方俊勇一开门,门外竟然是徐锦程。
      他没进门,而是站在门口等着其他人出去:“各位,时间紧张,需要请你们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
      “星际事务部。”徐锦程说完就先钻进了路边第一辆车,开着车门对别墅里的人道,“有什么想知道的,上车慢慢说。”

      夏长生冲其他人点点头,先出门去,周小安紧跟着他,上车之后也挨着他坐。七座的商务车,正好坐满。
      透过后视镜,周小安看见徐锦程愁眉不展,干脆问道:“海王星附近的那个黑影,真的是外星人?”

      徐锦程叹了口气:“是的,已经确定了。国际航天局已经收到了更清晰的图片,似乎是一艘飞船,并且在不断向我们靠近。看来自从那个艾古斯的身份暴露,对方担心迟则生变,提前行动了。”

      这和大家的猜测一样。
      “福利院你们已经查过了吧?”夏长生问。
      “查过了,没有任何异常。似乎这二十年来,他就真的只是尽职尽责在充当一个院长的角色。”徐锦程显然不相信艾古斯的目的这么简单。

      周小安潜意识里还是控制不住想要为院长说话:“我在福利院的这些年,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对孩子们都非常好,从福利院离开的孩子跟别人也没什么区别。”
      徐锦程思考片刻道:“根据你的说法,他也许对我们抱有善意,我们可以争取谈话的意思?”

      虽然不是这个意思,但大致也差不多,周小安予以肯定。
      徐锦程的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持续不断数十次。他打开手机,一条条看完信息后扭头道:“下午两点,星际事务部会面向全人类直播演讲,各大媒体已经通过网络平台、电视、广播,几大网络运营商通过手机信息全都发布了直播预告。原本以为,二十年前的飞船坠落只是一个意外,大多数人不需要知道真相,生活也会如常。在揭开真相之前,我们还有更多的时间准备,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这也是最初上面向大众隐瞒真相的原因,他们能预见真相揭露的那一天,人类会迎来什么。在外来的危机降临之前,人类自身会首先爆发危机。这种时候,求生的本能会让大家第一时间争抢资源,秩序的短时间崩塌是必然的。
      数千年来无数次的动乱给人类的教训,是安宁的生活最为可贵。这样平静的生活能多一天,对普通人来说再好不过。

      车子一路在宽阔的马路上飞驰,这边的车道之所以畅通,得益于交通部门的提前布置。
      另一条车道却堵得水泄不通。汽车鸣笛声响彻整座城市,有人站在车道里大声叱骂,有人急得跳脚,有人打着电话大哭。
      一瞬间,放佛只是一瞬间的事,绝望的情绪迅速笼罩了所有人。哪怕众人对那个未知的黑影一无所知,也依旧迅速认识到,人类,其实是多么脆弱和不堪一击。

      此时的混乱只是开始,被这样的情绪感染,周小安心脏砰砰直跳,他甚至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即便徐锦程说话时语调平稳,他也依旧能从中听出一丝不安。
      夏长生伸手与他交握,周小安觉得这样还不够,与他十指相扣。
      “夏总,”他试图开个玩笑缓解紧张情绪,“星河集团的股价是不是要跌啊。”

      夏长生晃晃手机,并不当回事:“已经在跌了,很多人开始抛售股票,这是无法避免的。不过,这点变动,星河集团还能应付。”
      徐锦程在副驾认同道:“星河集团与政府各方面的合作很多,在这样的情况下,反而是星河集团的机遇。夏总有什么想法吗?”

      夏长生笑了笑:“首先,活下来。”
      车里的人都笑了,张铁柱忍不住感叹:“这就是有钱人的任性吗?”
      距离下午两点还有一个小时,周小安终于想起来问徐锦程:“星际事务部在哪儿?国内还是国外?”

      “总部在北欧,但主要国家都有分部,我们直接去陇川。”
      周小安有点意外:“不在首都?”
      “陇川北部是我们国家最大的天文观测基地,分部设在那里更方便和安全。”徐锦程从后视镜里与他对视,“你们都不问问我带你们去星际事务部干什么吗?”

      连子柔眼睛仍然盯着手机,一边答道:“能猜到啊,如果和外星人真的爆发战争,我们是主力军之一,带我们去当然是安排工作,总不会是去度假吧。”
      徐锦程眼带笑意,眼尾的皱纹更加明显:“倒也是,从昨天你们说艾古斯暴露身份之后,事务部就预测到今天的状况。各界的科学家、学者、政府首脑、军方代表开了一整晚会,提出了几百上千条计划,听得人脑袋都快炸了。”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坐井观天到现在,才发现人类的自大超乎想象。我甚至怀疑,尼克斯很清楚,他只需要让那艘飞船在地球周围晃一圈,人类就会彻底崩溃。”
      周小安长出一口气:“我们耗费了那么多年,一代又一代人坚持不懈地努力,连太阳系都还没探索清楚,人家的飞船就直接到家门口了,不崩溃才奇怪。”

      车里开着广播,电台主持人正重复播放着最新的官方通知:“下午两点,全国网络媒体、电视、广播将会直播官方演讲,请大家不要慌乱,不要听信谣言,保持秩序,等待官方消息。这是全人类应该携手同心的时刻,我们都在。”
      路边大厦的广告投屏里,新闻播报员重复着和电台主持人一样的话。

      连子柔道:“网上也是一样的内容,不过网民们中间完全炸了,吵成一锅粥。”
      张铁柱紧张道:“我看你一直安静地刷手机,还以为你是靠玩手机平复心情呢,没想到是在关注网上的消息。”

      连子柔无语:“现在网络平台是最快了解其他地方大众对此事态度和情绪的方法,有人坚信人类文明站在了十字路口,存续还是毁灭,很快就能见真章。有人猜测这一次绝对只是一个乌龙,或许过几天我们就会发现那个黑影是一个我们从未见过的天体。毕竟宇宙那么大,一切皆有可能。”

      张铁柱跟着刷网络动态,惊讶不已:“竟然还有人在欢呼庆祝,说人类文明的终结终于到来,TA多年的夙愿终于实现,毁灭之后是全新的开始,不如期待一下新的文明会是怎样吧。”
      周小安想起尼克斯曾说过的那些话,他对人类文明的鄙薄、不屑,也忍不住开始怀疑,当下的人类文明,是不是真的反而需要这样的终结?

      徐锦程在前面笑了一声:“人这种生物,真是有趣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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