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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的时间比较多,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当然,绝对没有人像是安又菲和康长宁这般不受天地待见。
等到了冬日,两只妖趴在细沙上,不经意的看到湖底石头垒成的山峰离着水面越来越近。
“长宁,是不是水位下降了?”
长宁浮在水中检查了一下,“是的,水面下降了,我要去湖底的泉眼处看看。”
“带上我。”
湖底的泉眼处非常的安静,往日不停冒水的泉眼此刻非常的安静,早就不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水花了。
“看来是停了。”两个人围着泉眼转了几圈,泉眼非常的小,最大的直径也就是半米。
“以后这个湖会不会消失?”安又菲不安的问。
“会的。这里不是什么洞天福地,自然会消失。”
“那咱们怎么办?”
“等水面下降到湖底,咱们就离开这里,各处名山大川,找一处无主的地方,重新生活。或者是求访名师,修道访仙。只是我觉得最后一一条不太可能,你和我,是妖怪,两个人都是在这极阴之处诞生灵智,怕外边正道不喜欢咱们。”
他没说如果碰上一个正义感强的道士,也有可能会追杀他们。
安又菲上前一步,抓住他的翅膀,“没关系,这也是生存。咱们在一起的。”
在这日过后,水位下降的速度变快,不到一个月,两个人都已经准备离开这里了。
算起来,两个人也没什么行李,全部是孑然一身,说走就走。
长宁驮着安又菲在天上盘旋了几圈之后离开此处。安又菲颇有伤感,“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到这里来。”
“不能了,这里是极阴之处,全靠这湖水掩饰,如今湖水消失,此地就变成了大凶之地,魑魅魍魉在此地诞生,早晚引来除魔卫道的人,咱们如果长时间待在这里会影响理智的。早走早安全,以后不必对这儿念念不忘。”
夜里,皓月当空,长宁飞翔的时候就说“前几天不是说,宝象国繁华之处不让洛阳,不如,我们就去洛阳附近。”
“洛阳附近庙宇无数,我们去哪儿,不会被那些除魔卫道的人抓住吗?”
“洛阳附近有山,咱们还是小妖,没有吃过人肉,也没有为恶一方,自然没有妖气滚滚直冲九霄。到时候找个山头,先在哪儿落脚。”
金乌速度极快,一夜之间飞到洛阳附近。
天快亮的时候。进入大唐国界,这里气运正盛,远远看,西南金龙万万丈,盘旋怒吼,长宁不敢靠近,只得在东边一处大湖边降下。
“好了,这里也有一片湖水,咱们就在这里吧。”
“按照咱们那个时候的地理位置来看,这附近应该就是洛阳吧?”
“洛阳还在前面,这里属于豫州地界。”
停留在水面上,当紫色东来之时,吞了紫气,潜入水底,这里的水底生机勃勃,全是小鱼小虾,诸多物种没有开启灵智。水底除了细沙砖瓦石子之外,再无其他,显得特别的干净。
“好地方,没有骸骨冤魂,这里可以长住。”长宁飞了一圈,缩在水底,把翅膀盖在安又菲的身上,一同入睡。
如此过了两三个月,每到月圆之时,水面上诸多舢板小船成群结队的从西南划到东北,两个人悄悄的附在船底偷听,才知道附近的居民每月十五去赶集。
又听说,洛阳白马寺中,这几个月将要有大事发生。
安又菲不懂佛家之事,长宁听了几圈回来跟她说,“唐三藏西行已经三十年,如今李二已经驾崩,当政的是李二他儿子,李二的儿子的老婆你该听说过的。”
“武曌。”
“她现在是皇后,表现的对佛家非常热衷,当年唐三藏带回来的经文,奉武皇后命令要在白马寺宣讲。住在周围的信众都准备赶到白马寺,听高僧弘扬经文。”
“那咱们去吗?”
“娘娘你傻啊,咱们是妖,自然不能混入寺庙。再说了,我身体庞大,你如今虽然不说太畏惧阳光,但是正午的时候还是不能站在日头下,别去凑这个热闹了。”
两只妖这下子深深潜入水底,不在关注水面上的事情,直到大雪纷飞,水面将要结冰之时,一艘官船破开薄冰,后面跟着一队官船。
前面的官船明显在逃命,行到湖中间的时候,从船上抛下许多书本,为了减少重量,不止是书本还有一些金银器皿,索性这个湖也不大,很快的逃到对岸,追击的人看到书页在水中泡的发软,也不管这些被抛下的东西,追击而去。
倒是长宁捡起来看看,“一些道家著作。”
于是,从这天开始,两个人开始背道家文章,被水泡烂的书本挺多的,最后能幸存下来的是一些道家经典的刻板,这个时候,雕版印刷非常盛行,这是还没有活字印刷的年代,而唐朝这个时候的人也非常的喜欢用雕版印刷来印刷书籍,主要是一些道教和佛教经典,如果他们把这个精力和财力拿来雕刻一些对社会有用的杂书,社会的繁盛将会更上一层楼。
于是,从这天开始,两个人凑在一起学习这些,权当打发日子,那些散落下的珠宝金玉,有空的时候捡到一处,打算以后可以化形了人一起去外边逛街的时候花掉。
从开始学习道家文章至今,两个人都不懂所谓的道家经典,根据自己的理解,各自背诵。
长宁在休息的时候和安又菲开玩笑,“我小时候上学,遇到一个懒蛋老师,他经常跟我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你说咱们读上一二百遍会不会真的就懂了。”
“不太可能吧,《道德经》好歹是一本经典,不是读上一二百遍就能理解的。”
“不如试试,反正你我在这里无事,现在天气还冷,也不见人类鸟兽从这里路过。咱们自从到了这个时空,出了刚开始的几天,也没有去找过吃的,不如在家里读书,再吸收日月精华。权当修身养性。”
安又菲笑话他年纪轻轻已经开始学着修身养性了。
如果又过了两年,一日圆月,长宁对安又菲说,“我可能要化形。”
说完之后,刚才平静无波的水面上狂风大作。云彩遮盖了月亮,闪电一道道的从天空中劈下来。长宁振翅直上,消失在云层之间。
安又菲吓的不敢动身。
她本是僵尸,天性怕打雷,如今为了引开劫雷,长宁又不知道飞到了何处。天空中,云层越来越低,狂风越来越大,浪花越来越高。她自己鼓起勇气跑到了岸上,躲在繁花之下。以期望天地之威不会劈到自己身上。
这处湖面日日平静,今天发生这种事,早有一些道士发现,纷纷各呈手段赶了过来。
聚在湖边,看着湖中景象。
“必是大妖出没,不然不会引发九九玄雷。”一个山羊胡摸着胡子,两眼放光的看着湖中,“贫道必将替天行道,诛灭此妖告慰天下苍生。”
其他的道士不说话,纷纷点头,有句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和妖,在道士的眼中,绝对是势不两立。
“妖吃人,动辄屠戮村镇,决不能放过这只刚出世的大妖。”
安又菲全身冷汗,她前世生活在极度和平的社会中,看到最血腥的事情莫过于车祸现场。此时躲在不远处,听着很多人商量着怎么灭了妖,手脚都是麻木的。
云层渐渐散开,圆月出现在南天,道士们精神一震,“居然让这厮逃过一劫。”
天际出现一只大鸟,远远的看,翅膀伸开有数十丈,盘旋在道士们的头上。
“那畜牲已经发现了我等。诸位,这孽畜不可小视,诸位一同捉拿。”
其他道士应了一声诺,纷纷拿出宝剑法器,遥遥的布下阵法。
天上的那妖怪扇了几下翅膀,狂风裹着黄沙,将道士们吹的七零八落。然后在道士们倒地不起的那阵子,他速度极快,俯冲而下,安又菲跳到了他背上,两人再度离开。
“长宁,你能变成人了吗?”
“嗯,等会让我给你变一个英俊潇洒的小哥哥。”
“不是,和你以前不一样吗?我觉得你以前挺帅的。”
“我以前也是一个帅帅的小哥哥。当然和我以前一样。等到了安全地方,我变成人,你就当是我媳妇儿,然后咱们弄一辆车,慢慢的寻访名山,白天躲在车里睡觉晚上出去玩。早上或者下午赶路,当是旅游了。”
“好啊。”
果然,两个人到了附近一处县城,长宁盯着往来的乡绅看了半天,转身变成了一个穿着交领的年轻男子。对着安又菲整理了一下衣冠,“某是豫州人士,现如今科举落第,回程途中云游四方,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百里路。这段说辞你觉得怎么样?”
“嗯嗯,把我也介绍上。”
“咳咳......此乃内子安氏......就这么多了,介绍你不必太多词儿,本来社会现象就是对女人都不看重,再说你一僵尸,说太多了让人注意你了也不好。”
“真的?”安又菲摆明了不信。
“真的。走吧,我背着你,你看看你,这一年来长的也不多,个头矮矮的......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僵尸还会长大吗?”
“这具身体死的时候才八岁哈,我现在看着有没有十一二岁?”
长宁点点头。
“等等,跟普通僵尸比起来,你这关节也太灵活一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