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论在正主面前扮演代餐是一种什么体验》玖泉醴

12、第一章

　　***

　　致魔法学院的校长

　　展信佳。

　　无需询问我是用什么方法与您联络的，很显然，如果您看到您可怜兮兮的表弟每次出门都会有衣着古怪的人争前恐后地和他握手——您也会对此事感到奇怪的。

　　我不是笨蛋，所以我从那群奇怪的人支支吾吾的回答中得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我想，您这类人也无需给我来个用于消除记忆的咒语，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他总会回去——回到他那个世界，遇到可以和他有共同语言的人——不是吗？

　　当然，我给您写信的目的，不是为了聊这些子虚乌有的未来，未来这种东西谁也说不清，那干脆别想了。我想说的是——

　　或许你们忘记了向我们家支付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的生活费？

　　我不否认亲情的存在，我不否认善心与仁爱，但是——实际上，我的母亲似乎非常讨厌哈利的妈妈，所以她对哈利的态度也有些阴晴不定。

　　如果把哈利当做我们家的一份子。那么，先生，我们家有三个孩子。

　　三个，都是上学的年龄。

　　我的父亲不是百万富翁，他只是个小小的公司的主管，会为减少的工资而愁眉苦脸；我的母亲不是名门望族，她甚至没有工作，每天操劳着家庭。

　　我同情哈利在我们家的遭遇，但是我在大部分时间里显得无能为力——我没有挣钱的能力，没有天才的头脑，也没有普爱世人的性格，我个人偏爱于趋利避害明哲保身。

　　我希望您们那边的人可以给那个孩子支付生活费，或许这样，我的父母不会认为他是个累赘，是个怪胎，而是普通的寄宿者，获得收益的合作伙伴。

　　祝，

　　身体健康。

　　莉莉安·德思礼

　　1987年7月31日

　　***

　　倘若说，莉莉安童年的睡前故事是自己的母亲佩妮给她讲的话——那么，哈利的睡前故事就是莉莉安给他讲的。

　　佩妮会给莉莉安讲白雪公主吃掉毒苹果的故事；会讲小美人鱼为了爱慕的王子变成斜阳间的泡沫；会讲世间最勇猛的战士举起宝刀，刺穿世间最凶恶的恶龙的喉咙……

　　听完故事的莉莉安就会在半夜跑到隔壁的客房，间歇性地给睡不着觉的哈利讲宝石人的故事、讲笨蛋少女沙耶香为了自己仰慕的青梅竹马与外星生物签订契约最后变成魔女、讲电锯人变成英雄，英雄又变成电锯人……

　　总之，怎么阴间，莉莉安怎么给哈利讲；怎么自由，莉莉安怎么给哈利讲。

　　就仿佛故事的创作者们来自同一家精神病院，然后在三更半夜聚在一起蹦迪似的。

　　这些故事给哈利的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无法治愈的创伤。

　　莉莉安·德思礼是个怪女孩——至少哈利是这么认为的。

　　她会做所有的小朋友都不会做的数学题；她会把自己的英文作文写得洋洋洒洒；她突然盯着远方，突然间发出莫名其妙的“嗤嗤”的笑声，仿佛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但是哈利不讨厌她。

　　和总是欺负他的达力比起来，那个想方设法帮他逃离达力魔爪、会在过圣诞节悄悄给他送小礼物的莉莉安就像是上帝派下来拯救他的天使——尽管这个天使有点神经病。

　　哈利是在自己过完七岁生日后的第二天离开自己那黑乎乎的橱柜的，他清晰地记着，当他的姨妈和姨夫在八月一日的晨光里收到了一沓的钞票和一封书信后，他们的表情是如此地古怪。

　　从此以后，哈利有了自己的房间，有了干净的衣服和勉强可以吃饱的食物，尽管他在德思礼的家里仍然是想透明人一样存在着，但是生活条件比此前好多了。

　　哈利打了个哈欠，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他手里拿着一把大剪刀，应姨妈的要求在花园里修剪着树木的纸条。

　　这一年他九岁，他的表姐莉莉安拉着她的母亲佩妮的手出现在花园里，母女俩站在花园的平地上。

　　这一天的莉莉安把自己打扮得很好看：金色的长发上扎着洁白的蝴蝶结，她穿着同样纯白的棉布连衣裙和带着蕾丝的棉袜，黑色的小皮鞋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哈利总是感觉莉莉安不像德思礼家的女孩——她的双胞胎哥哥达力长着一张粉红色的银盆大脸，脖子很短，胖乎乎地像一只猪；她的父亲弗农的脸红得发紫，和他的儿子一样地肥胖笨拙；她的母亲佩妮骨瘦如柴，脖子细长又长着一张马脸。

　　莉莉安长得不像他们家的任何一个人，尽管她也有红润的肤色和金色的头发，但她的脸是圆的，一双蓝色的杏眼镶嵌其中，像熠熠生辉的宝石。

　　“我的心肝宝贝。”她的姨妈用一副期待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女孩，尖声叫到：“你带妈妈来这里干什么？是要给妈妈什么惊喜吗？妈妈现在还记得，你去年在花园里藏了一串项链要送给妈妈……”

　　莉莉安摇了摇头，她朝一个灌木丛跑去，又很快地小跑回来，她的手里多了一束包扎好的野花。

　　“啊！是还没有盛开的牵牛花！亲爱的！这是你特地为妈妈准备的吗？”佩妮捂着胸口，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样——她实在太开心了。

　　“是的。”莉莉安谨慎地点了点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她仍然站在那里，似乎还有什么重头戏没有给佩妮表演一样。

　　下一秒，像是什么科幻片，莉莉安怀中的鲜花仿佛是受到了谁的指使一样，突然间齐刷刷地在佩妮面前绽放！紫色和粉红色的牵牛花交织在一起，它们昂着头，向世间宣告着它们的生机与活力。

　　时间仿若静止了似的，哈利看到自己的姨妈的开心的表情迅速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恐至极的模样，她仿佛在莉莉安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一个稔熟于心但被刻意抛弃掉的一个人的影子。

　　佩妮向后退了好几步，面色苍白像溺水的人，她的右手紧贴着房屋的玻璃窗，玻璃窗很快生出了一层白雾，当她收回自己的右手的时候，玻璃窗上映照出完整的手印，仿佛是骷髅的手那样。

　　“哦，不！”佩妮痛苦地喊到，她这才发觉到花园的栅栏上趴着一位男孩——一位穿着过时的亚麻寸衫和贝雷帽的男孩，他沉默地站在隔壁的花园里，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莉莉安的所作所为。

　　这个男孩叫做狄伦·普林斯，和哈利一样，从他有记忆开始就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他也住在女贞路，是德思礼一家隔壁邻居的外孙，他的外祖母米勒老妇人是德思礼一家相当满意的邻居，这个不苟言笑的老太太曾经是斯梅廷中学最使学生闻风丧胆的教师，她和德思礼一家一样不相信魔法，不喜欢奇怪的装束（从狄伦呆板的衣着上就可以看出来）和离奇古怪的传闻。

　　狄伦有一双富有侵略性的上挑的深蓝色眼睛，但由于本人那一副永远萎靡不振的模样，很少有人能发觉到这一点，他眉毛粗黑，面容阴郁，他留着黑色的齐肩发，身形瘦削，他皮肤惨白，像大病初愈的病患。

　　他和哈利并不熟悉，但是和莉莉安的关系相当紧密，大概只有狄伦能明白莉莉安天马行空的主意。

　　但是哈利总感觉他在哪里见过狄伦，就仿佛他们曾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一样。

　　现在的佩妮非常紧张，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狄伦，结结巴巴地向男孩解释到：“这是魔术，是莉莉安给我表演的魔术，是的，这个孩子总是那么淘气，居然把我吓了一跳……”

　　男孩没有说话，他否认般的摇了摇头，他沉默了半晌，最后吞吞吐吐地问道：“莉莉安是位女巫，对吗？”

　　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狄伦继续补充道：“我不会感到害怕的，我在我姥姥的衣柜里找到了我父母的照片，那个照片会动，我的父亲穿着巫师的袍子，我想，他大概是个男巫……”

　　狄伦的话还没说完，花园里爆发出一阵沉闷的巨响。

　　哈利知道，佩妮被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