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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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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衣白被云徒司扛回屋里了,刚刚撂下,习墨儿便推门进来了。她手中提着食盒,云徒司这才发觉,已经晌午了。
习墨儿将食盒往桌上“咚”的一放,声音极大,对云徒司臭着个脸。
云徒司装没看见,笑眯眯的伸手去拿食盒,说道:“哎呀好香啊,墨儿今天又做了什么?”
啪!习墨儿拍开他的手,嚷道:“还敢吃!”
云徒司装委屈:“怎么做了饭还不让人吃……”
习墨儿道:“让人吃,不让你吃。”
云徒司更委屈了:“墨儿,你不能这样……”
习墨儿不理他,向云衣白走去,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检查一番,随后眉头皱的甚紧,眼底闪过一抹亮光,八百里之外便能听到一声嘶吼:“老云!!!”
刚偷偷挪步到房门外的云徒司被吓得浑身汗毛炸起,拔腿就跑。
习墨儿追他到房外,手中多出一根漆黑如墨的玉杖,杖身黑气腾腾,她跃向空中,右手握紧杖柄用力下砸,奔着云徒司的脑袋去了。
“墨儿,墨儿啊!”云徒司着实被习墨儿气势汹汹的这招给吓个不轻,亮出太虚尚清剑便去挡。
玉杖和剑身相碰,却发出一声“空”的翁响,云徒司后退几步,还不忘嘴上功夫:“墨儿,你怎么可以拿玄谭打我,这玩意儿多可怕你也知道,我被你打死了没关系,但是白儿不能没有爹啊,墨儿!”
“你死了更好,白儿没有爹我再给他找一个就是了!”习墨儿又是一仗挥了过来。
云徒司一听,呜呜哇哇大哭起来,泪飙的老高:“墨儿你怎么能……怎么可以再找别的男人……我错了还不行吗,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再也不打白儿了,墨儿啊!”
习墨儿还怒火中烧,手中玄谭玉杖黑气再涨三尺,逼向云徒司,吼他:“最后一次?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这鬼男人吗,白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别想活了!”
云徒司鼻涕喷了出来:“墨儿我是认真地……”
“闭嘴!!!”
之后一阵杀猪叫传来。
云衣白于两天后醒来,先进入视线内的便是习墨儿手持汤勺给他喂粥,次之就是一旁陪着笑脸的云徒司。
云衣白眨巴眼:“老云?这是怎么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嗝哈哈哈哈哈哈,前天被老虎撵了,逃命途中磕磕绊绊给摔成这样了,无碍无碍!”
习墨儿冷冰冰的声音传来:“那老虎是不是还是母的?”
云徒司被说中,一手拍到脑门上,道:“哎呀哎呀,你怎么知道?可真聪明!”
真以为谁都像你和傻瓜一样么?
习墨儿脸上青筋暴起,对云徒司动动嘴唇,无声吐出几个字:“今晚老娘奸了你!”
回头对云衣白勾起笑脸,汤勺向他嘴边送去:“来,白儿,喝粥~”
像这样被习墨儿喂饭的日子又过了一个月之多,云衣白才能下床走动,他下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自己宅进了书房,愿赌服输,他不会赖账的。
对于这点,云徒司心中咬定他半年内是不会将书全部看完的,但若能多读几本长些知识也是好的。
云衣白在书房看书,云徒司也不去打搅,后离一年磨练的结束只剩两日,云徒司才第一次朝书房推门而入。
房中云衣白不在看书,而是抱着后脑勺躺在红纹木质地板上,翘起二郎腿,脸上盖着本牛皮褐黄的书。
这是……看的累了?
云徒司放轻脚步,走进前去,试探着叫了声:“白儿?”
云衣白耳朵一动,拿下盖在脸上的书,半睁开眼,悠哉道:“老云啊,来的正好,我读完了,用不用检查一番?”
云徒司两眼一瞪,音量一提:“读完了?!”
又问:“记住了?”
云衣白答:“记住了。书房中大小书籍全部计算在内共有九百九十六本,除去那本玉书外的九百九十五本已全部被我过目。”看看云徒司的神色,眉毛一挑,又道:“不信?那我就背给你看。九百九十五本书中包括奇经八脉、奇骨、天眼、灵池、天灵、飞升上中下三册、辟谷上下两册,还有炼丹炉、蛊、梦魇……”
云徒司这下明白过来了,索性他是把书名给背下来了!
“记这些花花绿绿的名称有何用?”
云衣白却一脸理所当然:“我说半年内读完整个书房的书,没说要读的是什么吧?”
云徒司这才发觉,被这混小子给耍了……
他黑着脸,一掌向云衣白扇去。
云衣白大叫一声:“娘!”
习墨儿就在楼下,听到这声喊一个跃步便跳了上来,推开门温柔地笑道:“白儿何事?”
云徒司扇过去的手掌落在云衣白头上,摸了摸,很轻很轻……
云徒司惧怕习墨儿,云衣白是知道的,那声对云徒司“老云”的称呼,他还是跟习墨儿学来的。
这半年里云衣白把自己宅进书房,并不是只记了些花花绿绿的名称,满屋子的各种书籍他也看了有二十来本。这也亏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不然也看不了这么多,九百九十五个书名更不可能被记下了。
“白儿,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好好收拾一下,后天就起程吧。”云徒司脸色严肃了下来,收回手,转身下楼去了。
习墨儿神色复杂的看了眼云衣白,轻合上门,便也下去了。
云衣白到自己房内,往床上一躺,微皱着眉。
起程?去哪?
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浑浑噩噩的,他熟睡过去,第二日天还没亮,他便醒来,下床,穿衣,有心事。
静悄悄的下楼去,却见一楼正屋还点着灯,一个人影坐在木桌旁,头埋得很低,手中捏着一根针,正将一根极细的线往里穿。
云衣白心中一暖。正是习墨儿熬夜为云衣白做衣裳,要赶在云衣白走之前做完。
她忙的认真,并没有发现云衣白。
“娘……”云衣白叫了一声。
习墨儿手一抖,好不容易穿进去的线头又被拽了出来。
她抬起头,面上丝毫没有疲态,笑道:“白儿,今天起好早啊。”
云衣白嘴唇颤了颤,欲言又止。半晌,道:“娘,你们要我去什么地方?”
习墨儿低头继续忙着手头活,轻声道:“经双城,穿竹林,翻凶山,再过毒龙潭,方到仙境地界钟馗之地。”
云衣白心中茫然:“做什么?”
习墨儿:“不便多说。”
云衣白疑惑更深,却也不再说话,走到桌旁坐下,呆呆的看着习墨儿双手灵巧的穿着那一针一线。
天色渐渐敞亮起来,习墨儿收起针活,去做早饭了。
习墨儿一走,云徒司就来了,他坐到习墨儿刚刚的位置上,一手攥拳放在桌上,静默一会,才低声道:“白儿,可要切记,在外面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暴露你天选之子的身份,神之身和灵泉,一样也暴露不得。否则,你将死无全尸!”
云衣白心中猛然一颤,垂下眼帘:“爹,此番行程,是否凶险无比……”
云徒司拳头攥得更紧,没答话,气氛突然变得压抑。
又是沉默。
吃过习墨儿送来的早饭,又在这边收拾一段时间,两人向云衣白交代几句,之后的云衣白便又回到先前离开一年的篱笆小院。
习墨儿已为他打好包袱放在铺上,里面有习墨儿用好的布料为他做的十几件衣裳,包括现阶段可以穿的,大一点能穿的,十八岁再穿的,二十岁时穿的,六十岁……
习墨儿还道:“这些衣裳到时穿上一定合适。”
云衣白不愿吐槽些什么,因为这些衣裳都是习墨儿一年内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还不知熬了多少日夜。
这一天过得飞快,云衣白晚上好好泡了个澡,心中却空落落的。
他心不在焉的拍打着水,激起阵阵细小的水花。
这时,身后“咚”的一声闷响。
“唉哟!”一声娇呼传来。
云衣白大惊失色,身子一转:“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