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苏苏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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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文在替宋殊鸣查资料的时候遇到了黄始木。
“你也来查毛泰久？”黄石始木看到李正文，就猜到他来档案馆的理由了。
他们两个人都想到了要查成运集团的资料，毕竟这家大企业有全国一半以上的运输交通行业份额，虽然比不上韩朝集团在国内呼风唤雨一手遮天，但也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大型企业。
两个人都想到在这个相亲局幕后操盘的人是韩朝集团的社长李允范，这俩个财阀家族要是联姻成功……后果不看设想。
从表面的履历上看，毛泰久的父亲毛会长本人属于白手起家的励志故事上一代的H国梦了。毛会长年轻时靠承包了两辆公交车起家，商海沉浮几十年一路做到了现如今占据全国交通运输业一半以上的市场份额。在他的大本营成运市，一半以上的居民给成运集团工作，另外一半的人也和这个集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成运市就是靠成运集团才算有支柱产业。
资本家的发家史都是血淋淋的，踩着无数失败者的尸骨往上爬，成年旧案根本没法绊倒这样的大企业。
——得从新一代入手。
“殊鸣姐是不相信有没问题的财阀二代。”李正文很容易就读出了宋殊鸣没说出来的潜台词。
黄始木不做这样的有罪推论，但是宋殊鸣更靠近顶层，会这么认为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两位检察官交换了一下查询意见，两人分工协作，私底下暗中调查了成运集团的背景和相关信息。
成运集团虽然有很多糟糕的传闻，但是哪个财阀没有这种传闻呢？还有传闻说白鹤集团的白会长暗中想要推自己心目中合适的候选人去竞选下一任大统领的位置……
总而言之，这个国家由财阀制造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导致出于这两位优秀的检察官基于宋殊鸣的“个人偏见”进行调查后，发现毛泰久的履历表“真-的”无懈可击。
居然从肮脏的垃圾填满场里脱颖而出。
“完美无缺……”
李正文看着调查文件，陷入了思考。
完美，真的有这样美好的完美简历吗？
还是这是非常完美的伪装？
莫非是宋殊鸣的判断出错了吗？
难道这个国家的财阀还有救？
“在美国留学的经历……查不到吗？”宋殊鸣看到两位检察官联手调查出来的无懈可击的报告，虽然已经猜到了结果——但看到结果的那一刻还是感觉很糟心。
“如果要查美国的资料……会打草惊蛇。”李正文决定相信宋殊鸣的判断。
“这样的话。”宋殊鸣看向了手上的文件，深深的叹气，“没法了，真的要去吃那顿饭。”
胃开始痛起来了。
“不回绝吗？”黄始木给出了本应是最正确的答案，“也可以不用去参加这个相亲吧？”
“那可是李社长介绍的。”介绍人的面子太大了，以至于宋殊鸣开了个不太恰当的玩笑：“就算死了也要从殡仪馆爬出去。”
李正文听不懂这个笑话，黄始木则给了另外一个办法。
“直接回绝男方如何？”
“直接回绝？那边可是成运集团……”不管是哪一边都不是宋殊鸣能够得罪得起，“得罪哪一边后续都很麻烦的。”
明明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一样完美的相亲对象，身份也是完美无缺，没有任何的传闻。无懈可击的形象。
主要还是不想得罪李社长。
毕竟他明明有不少外甥女，可偏偏把相亲的任务交给了宋殊鸣……还不是因为几十年前争夺家族继承权的时候李会长和自己的亲兄弟们斗了个势如水火不死不休。作为当年的胜利者，王座上的王，李会长哪怕是一点点好事都不会便宜自己家的亲戚，宁愿给宋殊鸣也不给自己亲戚……宁予xx不予xx了属于是。
坐在汽车后排位置的宋殊鸣捂住了脸。
“只能这么办了。”
宋殊鸣似乎有了确切的主意。
李正文只是从副驾驶位置的下面拿出了一支短手杖。
“出院慰问。始木哥付账。”
“谢谢。”宋殊鸣直接拆掉了手杖手上系着的装饰用的彩色花带，立刻就用上了这根出院慰问的礼物。
黑色榉木材质的手杖。
圆润、笔直、结识的木头，黑色的流畅涂层，握把是银色的金属。
实用，可靠，直男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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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始木不得不载上宋殊鸣去赴约。地点约在首尔的一家非常高档的法式料理餐厅，据说是上了米其林三星的一家名店，要预约位置得提前半年订座。但是毛泰久只用一句话就直接把整晚的时间都订走了。
“我调查了一下产权。”宋殊鸣坐在后排，车窗外霓虹灯光流淌在她的脸上，流动的灯光也无法掩盖她阴沉的情绪，“这家餐厅所在的大楼产权就是毛泰久家的。”所以毛泰久一句话就可以让餐厅把今天其他客人的订座都取消。
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不得不向强权低头。
黄始木不对有钱人怎么花钱进行评价，他向来都是面无表情，似乎动手术把感情神经都给动坏掉了，宋殊鸣一个人就可以负担两个人所需要的感情波动了。
“不愧是传闻里有一半H国地产的成运啊……”
黄始木等红灯的时候，看着后视镜里坐在驾驶座位置后面的宋殊鸣，她穿着白色衬衫+米色长裙的搭配，衬衫的边缘束在裙头里面，腰带系在裙腰的位置，纤细的腰肢看上去弱不禁风，披着厚厚的羊毛披肩也无法掩盖苍白的脸色。
“气色很差。”
“嗯，我故意的。”宋殊鸣单手撑着太阳穴，看着窗外的景色，“始木，我这个打扮，你有Xing欲吗？”
“？？？”只差一秒，黄始木差点闯红灯，还好绿灯下一秒就切了，不然就要吃罚单了，“你说什么？”
“嗯？你怎么也这个反应？”宋殊鸣说，“还好吗？”
“这种话题不太适合我们两个人讨论吧？”
“难道还要拉正文一起来讨论吗？”宋殊鸣说，“哦，男女大防。”
黄始木不知道该感谢宋殊鸣对自己的信任，还是要因为这份信任生气。考虑到生气所需要使用的感情要素太多了，他决定放弃扮演一个因为刚才不合适的话题生气的形象。
宋殊鸣忽然有了不太恰当的坏想法。幸好黄始木和自己认识了那么久，只能算是朋友，两个人没有男女之间的化学反应，和恋爱这种感情根本无关，与其考虑恋人，倒不如说一开始就是以家人的方式相处的。
如果不是。
感觉太变态了。
这是什么苦情剧本，男主亲自开车送女主去和男二相亲。
笑死，根本不可能。
到达了大楼前面的位置后，宋殊鸣抓住了放在身边的手杖。
“我让素妍到了时间点给我打电话。”宋殊鸣对黄始木说，“我可不准备吃完整顿饭。”
黄始木只能祝宋殊鸣好运。
宋殊鸣穿着平底鞋，手杖在她的手上，让她一个人走路也能稳当一些，没有金振宇在身边扶着她，她的背影看上去纤瘦又无助。
明知道这是刻意打扮的结果，黄始木还是觉得宋殊鸣这幅如临大敌的表现也过于奇怪了。
李正文已经和女友在法餐下面一层的餐厅落座了。
他可爱的女友正拿着菜谱点菜。
金素妍是宋殊鸣介绍给李正文的女友，可爱漂亮，人又聪明，对生活充满了热情，随时能给身边的人带来上扬的情绪。……并且，是个对他人的情绪非常敏锐的人。
李正文是个无法感受到他人感情的精神变态，给犯罪者做得心理测试题目，满分40分他做了38分。但是宋殊鸣并不恐惧李正文，她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正因为李正文并不想犯罪，而是有学习怎么做一个普通人的愿望，所以宋殊鸣才提供了自己的帮助。
“基因上满子弹，环境扣动扳机。”宋殊鸣对李正文解释着自己的行为，“素妍又不是笨蛋，她要是觉得你不喜欢自己，或者是她不爱你了，她肯定和你分手了。”
所以，时至今日，两个人维持着稳定的交往。
金素妍曾经回答过李正文的疑问。“我喜欢的理由？”金素妍说了李正文没有想到的原因，“在正文哥的身边，我觉得很安心，因为正文哥一直都很冷静，情绪平稳，我……”金素妍非常容易察觉到他人的情绪，自己也很容易受到他人情绪的影响，“我在正文哥的身边，非常的安心……我是赚到了。”
像是冰水一样，冷静，平稳的感情，待在李正文的身边，金素妍轻松的可以放下所有的疲劳。
李正文从来没想过这样的答案。
不少人都讨厌李正文冷漠的情绪，但是金素妍却从这里得到了安宁和平静。这是多么离谱的天作之合。
“殊鸣姐那么讨厌相亲啊。”金素妍很平静的看完了菜单，“我一定要帮她。”
“嗯。”李正文叫来了服务员，两个人点了想吃的饭菜。
宋殊鸣在等电梯。
或许是商业大楼本身就是为了促进消费而设计的复杂布局，要想依靠扶梯，必须要走很长一段路，对于刚刚出院，腿脚还不够灵便的宋殊鸣，只能依靠电梯。
也许是设计本身的问题，电梯到达的速度非常慢。
宋殊鸣无聊到目光向下看着大理石地板发呆。
电梯门无声的开了。
“到了。”身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宋殊鸣没有回头，而是轻声道谢，走进了电梯，刚想抬手摁下楼层的按键，和她一起走入电梯的男人摁下了她也要去的同一个楼层。
在顶楼营业的只有一家法式料理餐厅。
宋殊鸣放下了手，轻声道了谢。
（啊，真不想看这个最后会进精神病医院的变态杀人魔啊。）
就算内心再多的不愿意，宋殊鸣依然怀抱着“我是为了挣钱”的心态，在电梯门打开时，看到男方挡在电梯门边缘上的手。
秀丽纤长的手指。
——杀了几十人的变态杀人魔。
“谢谢。”宋殊鸣走出电梯后，侧过身，向走出电梯的男人轻声道了谢。
“你说了三次。”男人低头看着在自己的身高映衬下显得过于娇小的宋殊鸣，“不用如此客气。”
杀人魔，精神变态，扣下扳机的连环杀手。
男人走在宋殊鸣的身边，和她一起前往了餐厅。
电梯打开门，往前走几步就是餐厅的前台。
宋殊鸣完全不想和这个“将来”的杀人魔产生任何的联系，光是想到可能被媒体挖出来自己曾经和他有过一次相亲就是最糟糕的天雷滚滚，到时候还要给自己刷一堆“见鬼”“倒霉”说不定还要买一堆明星的暗地里恋爱、私联粉丝等等热搜转移话题就觉得头疼。
侍应生带着今晚仅有的两位走入了唯一的位置。
毛泰久看着手上的那本法语和韩语对照的菜单，注视着坐在自己对面位置的宋殊鸣，像是任何一个正常男人一样说了一个平稳的开头：“想吃什么？”
宋殊鸣打开菜单，今晚就算是龙肝凤脑都吃不出味道，更别提区区米其林三星餐厅了。
两个人分别点好了想吃的食物后，又陷入了沉默。
宋殊鸣一点也不想和毛泰久产生任何的联系，能来参加相亲就完全看在李社长这个独断专行的死老头子的面子上，再加上李莲在对宋殊鸣第一次的相亲活动很感兴趣，哪怕为了以后有可以聊的话题，也不得不来。
毕竟要聊相亲很容易，但是要解释为什么要拒绝相亲，那可是更麻烦的话题。
宋殊鸣已经考虑好了日后怎么安排热搜，以及准备多少钱从成运集团的尸体上捞一大块肥肉的时候，毛泰久开了一个话题。
“宋小姐是什么时候出的车祸呢？”
宋殊鸣一边拿起了开胃的点心，告诉了毛泰久日期后，就吃下了有点咸味的点心，又稍微喝了一点低度数的起泡酒。
“其实您也可以拒绝，为什么不呢？”
宋殊鸣拿起了下一块小点心，看着点心，不去看毛泰久，轻声回答：“我无法拒绝坐在这里。”
毛泰久也拿起了一块点心，但是他没吃，而是继续观察着面前无害地甚至有些楚楚可怜的衣架子美人。
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娇小美人，被衬衫的衣袖紧紧包裹的手腕纤细的单手就可以扯断，骨头脆弱的只需要一些技巧就可以折断，黑色的长发有些卷曲的弧度垂在脸庞的侧面与腰间，系在腰间的系带，盈盈一握的细腰很容易被人搂在怀里。
清澈如水的眼眸被低垂的眼睑遮住一半，如同鸦翅一样柔软的睫毛随着视线轻轻扫过……如同锤子直接敲在被她注视者的心上。
洁白光滑的肌肤，立体的五官。
衣架子的骨相美人啊。
“并不是因为我吧。”说完，毛泰久吃下了点心。
宋殊鸣轻轻地点了点头。
“李社长是我的恩人。”于是，宋殊鸣很有技巧的当了李允的单推。大概是把自己吹李莲在的话换个名字和一些修饰词就足够了。
（有技巧的表现出盲目的忠臣形象是吓退相亲对象的技巧。）
宋殊鸣要将所有吓退相亲对象的技巧全部用上，包括最后的大招，提前离场。
前菜在不知不觉间换成了汤，汤又撤了下来，换成了主菜。
“我知道了。”毛泰久切开了自己盘子里的牛肉，散发着红酒香气的炖牛肉光看纹理切面就知道是最好的肉，“我现在想知道宋小姐的事情。”
宋殊鸣慢吞吞的吃着自己的炖菜。
她一点也不想吃肉，尤其是对面是杀人魔的时候，任何的肉与海鲜都吃不下去。
“我的事情？”宋殊鸣想了想，回答，“我喜欢吃熟的食物。”
（随便聊聊得了。）
“熟食？”
“我觉得熟食是文明水平的象征。”说完，宋殊鸣看到了毛泰久露出了笑容。
抿着嘴唇，上扬的嘴角。
（礼貌？真心？真讨厌啊。）
“我看到宋小姐的名字后，就想邀请您。”毛泰久继续说，“真是很特别的名字。”
（啊？这家伙看到了我的名字？）
实际上宋殊鸣的名字光是读音相同的汉字名字就有几十个，但是写成汉字，这样的名字真的足够罕见。
“我也这么想。”宋殊鸣想到这个名字只是从字面意思上来解释就是非常奇怪的“特殊的叫声”，但这是她出车祸死了很多年的此生父母翻阅了典籍故纸堆里找出来的美好名字。
“有一个典故。”说到这里，宋殊鸣继续问道，“解释起来挺无聊的，您确定要听吗？”
“是的。”毛泰久看着宋殊鸣，娇小，楚楚可怜的年轻女性，似乎突然之间有了坚实的底气，他依然说下去，“我想多了解您一些。”
“我的名字出自《诗经》，凤皇鸣矣，于彼高冈。”宋殊鸣的父母学得中文专业，没什么大企业的就业机会，父亲好不容易考上了公务员，母亲几次没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后，就干脆在家当了家庭主妇，虽然日子过的很普通，但也是可以称为平稳的幸福之家，这样的家庭在一起严重的车祸后彻底分崩离析。
没有经过正经的汉语言系统学习，又没什么中文培训的毛泰久完全听不懂宋殊鸣的后半句话。
“……凤皇的鸣叫声，就是世上最特别的声音。”
“凤凰啊……”毛泰久看着宋殊鸣，觉得她不管是和东方意义上的凤凰还是西方传说中Phoenix都没有什么恰当的关系。
他会想要见一见宋殊鸣，原因很简单。
——她-发-出-的-惨-叫-会-有-多-特-别——
主菜也吃完了，甜点和新一轮的配餐酒水也摆上了桌子。
宋殊鸣很想尝尝甜点的味道，毕竟法餐再怎么不好吃，点心也会好吃的。
齁甜也不要紧，反正这顿饭吃得太糟心了。
唉，赶紧走赶紧走。
金素妍的电话恰到好处的打了过来。
“殊鸣姐，哥伦比亚那边的庄园出了虫害问题，可能会造成来年的咖啡减产，现在要开紧急会议了。您那边……”
“我知道了。”宋殊鸣和对面的金素妍简短的说了两句后，挂掉了电话。她抱歉的看向了毛泰久。
“抱歉，哥伦比亚的咖啡庄园出了一些事情，我必须去处理一下。”
“我送您。”毛泰久站起身，注视着宋殊鸣扶着桌子慢吞吞地站起身，握着手杖，脚步有些拖沓的走了几步。
毛泰久扶住了宋殊鸣的手臂。
如同他所想的那样，宋殊鸣的手臂比看上去的更加纤细。
宋殊鸣摁下了想要吐出口的“别碰我”的尖叫，而是低声道了谢。
“我说过了。”毛泰久说出了过于优秀的发言，“不必对我说这些客套话。”
“这不符合礼节。”
“我希望还能再见到宋小姐。”毛泰久扶着宋殊鸣的手臂，陪她进了电梯，关上电梯门的时候，他在宋殊鸣的注视下，放开了手，但是却举起手，指尖拨开宋殊鸣垂到脸前的长发，抚到了耳后。
宋殊鸣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把黄始木的男女大防给我端上来。）
“对不起。”宋殊鸣直接和毛泰久拉开了距离。
电梯到达底楼的时间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
毛泰久送宋殊鸣上了从远处驶来，暂时停在侧门的车。
毛泰久为宋殊鸣打开了车门，非常的有绅士风度。
“实在抱歉。”宋殊鸣坐进后排后，低头道歉。
“不，我很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道别后，黄始木启动了汽车。
到了下一个路口后，宋殊鸣这才摘掉了脸上温和的面具。
“见到了吧。”
“感觉如何？”黄始木只是询问了个问题。
“糟透了。”宋殊鸣喃喃自语，“还有二巡。”西八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苏苏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