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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4.打脸虐渣 ...
在大事发生之前,昨日傍晚。
沈芜被隐八给劫了出来,带去了云台山外围一处猎户住的屋子。隐八将她送到后,转过身便欲离开,不料沈芜却开口唤住了隐八:“这是哪儿?”
隐八憋着一口气,清瘦的身影背对着沈芜,不肯答话:“……”
沈芜不知自己何时惹了隐八,于是绕到隐八身前,直视着她局促不安的双眼,柔声问道:“隐八,你怎么了?”
隐八梗着微微泛红的脖子,脸上依旧是一副清冷的表情,只不过她立即否认道:“少夫人看错了,我不是隐八,我是隐八的双胞胎妹妹!”
沈芜怔了怔,这才想起之前在小春院养伤之时,她似乎说过,让隐八不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之类的话,当时隐八好像答应了,所以这才不肯承认。
“隐八。”沈芜好笑地摇了摇头,伸手点了点隐八微红的脖子,“你觉得我会信么?”
隐八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瘪了瘪嘴,听上去有那么点小委屈:“少夫人不喜欢隐八,所以隐八以后都不会出现在少夫人的面前。”
沈芜见隐八误会自己的意思,温声开口解释道:“你这是想到哪儿去了?我很喜欢隐八,过去我只是不喜欢平白无故接受人家的东西,就像世子以前派人送夜宵,我后来不都给退回去了?”
隐八原本乌云密布的脸上顿时喜笑颜开,随即她意识到自己平日清冷的形象,赶紧又憋了回去:“那少夫人,我就先离开了,主子还在里面等你!”
话落,隐八的人影便在沈芜面前不见了,下一瞬,空中突然传来一句羞赧的话:“隐八也喜欢少夫人!”
沈芜轻抿了抿唇角,终究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随即她突然想起隐八的主子还在身后,一时间赶紧提着裙角,走入了这间小院中。
这几日世子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沈芜都没见到他一次,此刻忍不住有些小雀跃。她自个儿都没意识到,即使觉得步伐有些轻快,却又不愿去承认是因为世子的缘故。
说白了,沈芜还是头一回对男子动心,作为一个严守礼教的女孩子家,她本身又比较矜持,不像程烨一遇上心宜的女子,就如打通了任督二脉那般开窍了,变得只对沈芜一人没脸没皮。
此刻沈芜推门走入屋内时,发现程烨侧对着自己,正坐在一张藤条编制的椅子上翻阅竹简,见她带着轻快的步子走来,他一声没吭,手中竹简不时发出“哗啦”一阵声响。
沈芜不解自己是何处惹到了他,转而找了屋内另一张藤椅坐下,见桌上有一壶清香四溢的好茶,便自己泡了茶轻抿一口,灵动慧黠的美眸不时望着窗外的景色,一点没把程烨的冷漠放在眼里的模样。
过了会儿,程烨终于忍不住,自竹简中抬起头,他眼风扫了一眼沈芜,冷声问道:“窗外就那么好看?”
沈芜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肯说话,但她的心情却是极其愉悦的,连粉润的唇角都高高翘起。
这场论谁先开口的比试,终究是她赢了。
程烨见沈芜不说话,起身大步走向她,在沈芜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俯下身,修长的双臂将她圈禁在藤椅上。
这番动作,就像是故意做给沈芜看的一般,程烨的衣袖甚至微微拂过沈芜白皙的脸庞,妄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沈芜往后避了避,后脑勺直接碰到了墙壁。
程烨便往前贴近几分,黑眸幽幽地注视着她的绝色姿容,薄唇一开一合地问:“窗外比我好看?”
沈芜睁大一双美眸,头部再往后靠了靠,发现避无可避时,衣袖下握紧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她抿了抿唇,勉强镇定下来道:“世子和窗外的风景,各有各的好看。”
程烨黑眸微敛,薄唇向上勾起,十足危险的意味,他轻吐二字,淡淡道:“是么?”
沈芜眨巴了下眼睛,说话开始磕磕绊绊:“是、是啊。”
程烨盯着沈芜,突然用一种残忍的笑道:“再说一遍。我顺带提醒一下你,今晚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
沈芜登时尴尬地笑开,美眸弯弯像一对月牙儿,她讨好十足地道:“世子尤其好看呢。”
程烨低沉地冷笑一声,拇指覆上沈芜粉润的菱唇,轻轻摩挲:“想不想知道今晚要做何事?”
“我不知,望世子明示。”沈芜轻轻偏过头,错开了世子的大掌,她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着他们都定亲了,世子总不见得急色至此,但除此以外,沈芜又不明白到底有何事如此重要,明日皇上都要过来了,世子叫她来这间猎户家里做甚?
程烨望了眼面前的小女子,似乎是存了心思要逗弄她,一句令人脸红的荤话无师自通地说出口:“自然是,睡你啊。”
沈芜瞬间晕红了面色,差点就要从这烫手的座位上跳起来,待反应过来后,她双手挡在程烨的胸膛前,二人不可避免地重重撞了下:“你说什么!”
程烨似乎觉得沈芜这副模样很可爱,他揉了揉自己胸膛被撞的地方,以一种慵懒散漫的口吻,好整以暇地说道:“反应那么激烈做什么,你都撞痛我了。”
沈芜受不了程烨这副风流子弟的语气,绣花鞋狠狠一脚,踢在他的墨色皂靴上,气哼哼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最终只是一句似在打情骂俏的话:“你、你再乱说,我不理你了!”
程烨看了沈芜一会儿,黑眸中满满的都是她的娇容相貌,突然什么话都没说一句。
良久后,他直起身退开些许,望着窗外那抹动人轻浅的月色,程烨想抓却抓不到,此刻唯有忍耐。
他听见自己暗哑的声音在满室的寂静之中响起,一字一字在脑海中清晰无比:“放心,什么都不做。”
想了想后,程烨又补了一句:“目前暂时的。”
沈芜一时无言,方才世子那幽暗炙热的眼神太恐怖了,吓得她一动都不敢动。此刻沈芜忍不住甩了甩头,根本不想去回忆半分,总感觉眼前站着的男子不是人,而是一条大尾巴狼。
程烨未听见沈芜的回音,抬眸朝她看去:“怎么不答话?”
沈芜觉得自己都要生出幻觉了,总感觉世子身后真的有尾巴,他该不会是个妖孽吧?
咽了咽口水,沈芜轻道:“没事儿,我不当心走神了,那不知世子今晚所为何事?”
此刻程烨竟也捉摸不透她的想法,他眼含深意地瞧了一眼沈芜,意有所指道:“自然是为了打压一下有些人的嚣张气焰。”
安伯侯夫人邢氏和大小姐沈莲云的主意,程烨几乎是同步知晓,他早就想好了反击的对策,只等着这二人往他设计好的坑里跳。
“明日皇上亲临,云台寺客院住的香客都会被禁止出去,免得冲撞了圣驾。所以我今日便派人来接你,好让你明日出现在皇上眼前,做戏就得做足了。”程烨为沈芜解释道。
沈芜依旧一知半解,她问:“我出现在皇上面前做什么?莫非是要使苦肉计?”
程烨轻笑,黑眸间的暗欲逐渐都隐藏起来,就如一汪平静的深潭水,他用一种宠溺的语气朝沈芜道:“三国时期的周瑜打黄盖,可是真打。让你使苦肉计,我舍不得的。”
沈芜扬了扬眉:“那明日我该如何?”
程烨朝沈芜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自己。
沈芜咬咬唇,起身走过去几步,随即便停下来,离世子还有足足两臂之距。
程烨瞥了她一眼道:“过来,站那么远是听不见的。”
沈芜无奈,一路走到世子跟前,看着他俯下身子,凑近自己的耳旁,英姿俊挺的模样让人看了脸红心跳:“明日,你就穿着一套粗布麻衣,出现在皇上面前……”
程烨一席话说完之后,沈芜点点头,表示她知晓了,一想起明日邢氏和沈莲云吃瘪的模样,她唇边忍不住抿出一丝笑意。
“今日分房睡,朝南的房间给你,里面一应用具都是新的。”程烨见沈芜高兴,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一副宠她的模样。
“有劳世子一番安排。”沈芜展颜一笑,她巴不得分房睡,说完就去了自己的房间。
程烨在沈芜离开后,默默走到院内。
这处猎户的地方是他几天前寻好的,付了人家银子,又派人仔细打扫过几日,除了屋子陈设有些简陋,其余用来住人是绰绰有余的。
程烨放下井边缠着的麻绳,给自己打了两桶冷水,不一会儿便都打上来了。
而后,他用双臂一次举起两个木桶,冰冷的水就这般浸润了全身,让他原本滚烫的体温一下子镇静下来,刺骨的清醒。
程烨闭目过了好一会儿,一直到体温完全降下来,才回屋内净身,随后他悄悄去了趟沈芜房内,替她掖了掖被角后,俯身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便快速闪身离开了。
……
此刻的云台寺内,方丈正在祭坛点香,待青烟袅袅升起之后,他将一炷龙纹金纸包裹的粗香交给庆和帝,随即双手合十道:“皇上请。”
庆和帝上前,将香烛插在九足鼎上,至此,最后一道仪式终于成了。
礼官在一旁高喊道:“礼成!愿我大夏江河永固,万古长存!”
今日谢宁逸告假,故由右相宁远安位列百官之首,在下方恭贺礼成。
沈莲云原本在下方昏昏欲睡,这会儿听见“礼成”二字,她陡然睁大了眼睛,兴奋得摩拳擦掌。
尽管她见到天子龙颜的机会不多,但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她早就烦了。且这次选秀名单中,并未出现自己的名字,沈莲云对与自己无关紧要的男人,就更不会去在意了。
就在这寂静的当口,外围不知怎么的,突然传来一道突兀的女子声音:“今日你给我把这些柴火都劈完了,前些日子受了点小伤就敢躲懒,大夫人一会儿就上山了,仔细她怎么收拾你!”
另一道柔婉的声音弱弱道:“桃蕊姐姐,你就替我去求求大夫人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少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望去,就连庆和帝都不由侧目。邢氏却霍然抬眸,脸色煞白地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只见沈芜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背着一个竹筐,里面装满了柴火。身旁桃蕊握着一根皮鞭,不时敲打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今日祭坛的防守不知为何松懈至此,侍卫见二人的声音已被皇上听见,立即呵斥道:“闲杂人等不要靠近祭坛,今日皇上在此,你二人也敢冲撞龙颜?”
沈芜和桃蕊远远望见皇上,当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模样,沈芜不经意间抬了抬手,露出手腕上那只类似红玛瑙的镯子,正是程烨前几日给的那只。
今日程烨就在庆和帝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幕,他瞥了眼邢氏苍白的脸色,嘲讽地勾了勾唇角,敢动镇国公府看上的人,可不会有好下场。
再说,他不过是还原了沈芜之前的处境罢了。
人群中有人在宫宴上见过沈芜,当即惊呼一声道:“那不是安伯侯府家的二小姐么?”
“她怎么穿得如此破旧啊?就是个侯府丫鬟,都比她现在的穿着好些。”
“莫不是这安伯侯夫人苛待于她,可这也太过分了吧!好歹这沈二小姐还是镇国公世子的未婚妻,安伯侯府这是在打镇国公府的脸面么?”
不少人的视线在满头大汗的沈泽元和程烨之间来回,其中沈泽元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邢氏,见她面色惨白难看,他只是冷哼一声,觉得妻子尽会惹祸,还得靠自己绞尽脑汁想解决之法。
“叫沈二小姐和那丫鬟过来说话。”庆和帝挑了挑眉,派了个小太监过去传话道,他一转眼便已然想通,这是一出嫡母苛待庶女的戏码。大夏王朝一贯不允许此类事情发生,因为开国皇帝就是庶子。
这安伯侯夫人也真是又蠢又毒,既然做了这等朝风不容之事,就别让人发现。
虽然此事有些蹊跷,可现在邢氏当众捅了这么大的娄子,庆和帝不得不照着律法解决。再加上镇国公府的权势,若不好好处理此事,必起争端。
此刻沈芜和桃蕊缓缓起身,走到庆和帝和众人面前。
二人还没站稳,头一个站出来的就是程老太君,她有诰命在身,今日特许坐轿上山。此刻只见程老太君将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发出一阵沉重的声响:“那边站着的安伯侯府二小姐,莫不是我的孙媳?老身听沈老太太说,她上山祈福来的,怎的会被一个丫鬟随意使唤?”
邢氏额头前冷汗涔涔,她一时也没了好主意,上前几步道:“程老太君息怒,这莫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从未指使丫鬟苛待二小姐……”
“沈大夫人,我并未说是你指使的。”程老太君冷冷瞥了一眼做贼心虚的邢氏,原本她并不希望那边站着的真是沈芜,小姑娘虽姿容纤丽不可方物,但身上穿的那套粗布衣服,未免太上不得台面,丢的可主要是安伯侯府的脸面。
可这会儿邢氏都并未否认,程老太君当即大怒道:“岂有此理!我镇国公府看中的姑娘,哪有给你们糟践的道理!若是安伯侯府穷得连套衣裳都出不起,那便让程烨早日娶了她,免得再你们那儿受罪!”
邢氏忙不迭认错道:“这事儿是侯府疏忽了,还望程老太君息怒。”
“疏忽?”程老太君微眯了眼,她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哪会被邢氏的三言两语所蒙骗,程老太君凉凉扫过邢氏,目光突然落在邢氏身后的沈莲云的手腕上,她重重地敲了敲拐杖,道,“安伯侯夫人身后那个小丫头,老身问你,手腕上的镯子是哪儿来的?”
沈莲云原本缩着个脖子充当鹌鹑,现如今听程老太君提及自己,心里一惊,她低头瞧了瞧手上的红玛瑙镯子,浑然不觉是程妙当初送给沈芜的谢礼,脱口而出就道:“这是我娘给我的!”
话落,邢氏不由怒瞪沈莲云一眼,她早已看出这红玛瑙镯子的玄机,云儿这小蹄子到底有没有记性,竟敢当众佩戴镇国公府送给沈芜的那只镯子!这下岂非坐实她们母女俩欺负沈芜之事!
当初邢氏自桃蕊那儿得到这一件宝贝后,自然没有还给沈芜,但她嫌镯子颜色太亮,后来便转赠给了女儿沈莲云。
沈莲云眼看邢氏沉着脸色,她是满心眼的不理解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讷讷求助道:“娘……”
或许在她眼里,早就把这只红玛瑙镯子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事实上当日程妙把镯子送给沈芜时,沈莲云自身在场,也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这会儿竟然还没想起来。
邢氏这会儿脑子活络了些,连忙上前圆场道:“程老太君息怒,这只镯子是沈芜送给我家女儿的,姐妹俩情比金坚,这才会……”
程老太君冷笑一声,拐杖凌空一划,就重重打在了邢氏的膝盖上,疼得她一下子跌坐在地。
“这位夫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不错,你当我这个老婆子是个傻的!这红镯子可是老身当年的嫁妆,是极其珍贵之物,后来赠给妙妙。我只听说她送给了安伯侯府二小姐,如今怎会又跑到了大小姐的手腕上,她还说是夫人给的?!”
邢氏疼得直掉眼泪,她嘴唇发颤,嗫嚅着开口道:“事情真不是您想象得那般。”
程老太君重新将拐杖杵回了地上,转而朝一旁观望的庆和帝道:“皇上,老身请求彻查此事。若是一般的姑娘受此委屈,老身未必会管闲事,但这安伯侯府实在欺人太甚,竟敢欺负到我孙媳头上来,让我镇国公府颜面何存,也真不知她平日里是怎么过的!”
说话间,程老太君的拐杖不停地往邢氏那边挥舞,虽说没打到她,可也把邢氏吓得面色惨白,像张白纸一般。
沈芜面貌乖巧柔顺地瞧着这一幕,只觉解气不已,她悄悄地看了一眼为自己出头的程老太君,又看了一眼程老太君身后的程烨,只觉心内温暖不已。
这镇国公府一家虽然听上去可怖,但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
庆和帝见德高望重的程老太君为沈芜做主,唯有点头应下:“好,此事都听老太君的。”
程烨在此时上前一步,抱拳拱手道:“皇上,事关臣未婚的妻子,臣想在此问他们几句话。”
庆和帝眼底沉了沉,道:“好。”
程烨在众目睽睽之下,先是走到沈芜身后,他动作轻柔地替她卸下背上的竹筐,随即一脚踹开,不少木柴散落在地上,毫无章法的模样,却引来不少女子艳羡的目光。
世子当真是心疼这个沈二小姐,不然也不会一上来就卸了她背着的重担,好让她不再累着。
随即程烨在沈芜身侧,抬起她的手腕,露出上面戴的一只成色低劣的镯子,他轻轻给她取下来,问道:“这只劣等镯子哪来的?”
沈芜看了眼沈莲云和邢氏,犹豫了番没说话,似乎有些受伤,又倔强地想要维护家人。
程烨见她不说话,厉声道:“回答我!”
沈芜眼睫微颤,她闭了闭氤氲着水气的双眼,终是说道:“那日大小姐于我在迎客厅做活时,强行夺走了原本镇国公府小姐送我的镯子,塞给我这一只,说是价值相等的,我便没多想,就一直戴着了。”
沈莲云听见这一段子虚乌有的故事,气得就要昏过去,就在此时,桃蕊好死不死地跪下来哭嚎道:“奴婢知错!奴婢不该听大夫人的命令,苛待二小姐,奴婢亲眼看见了大小姐夺走二小姐的镯子,求皇上和镇国公府开恩,饶奴婢一命!”
程烨见桃蕊如此配合,冷笑一声后,转身向庆和帝道:“皇上,看来是这安伯侯府大小姐抢了我未婚妻的镯子,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不知该如何处置?”
邢氏心头一怒,当即反驳道:“你们串通在一起撒谎,也不怕皇上降罪么?!”
程烨闻言不慌不乱,淡淡道:“那安伯侯夫人倒是说说,我妹妹送给沈二小姐的家传镯子,如何会跑到沈大小姐的手腕上?”
邢氏咬咬牙,认准了自己的理道:“我说了是她们二人情比金坚,这才互送赠礼!”
“情比金坚?”程烨嗤笑一声,语气陡然加重,“大小姐穿金戴银,二小姐就戴这等劣质货,如今还被使唤劈柴,试问是哪门子的情比金坚?!”
程老太君听见程烨对安伯侯府连番解气的质问,她也重重地哼了一声。这个邢大夫人还敢蒙骗自己,真不是个好东西,想来往日里也没少欺负过她可怜的孙媳!
这般想着,程老太君头一回认真地打量了一番沈芜,心中暗暗夸赞道,当真是长得好!
沈芜并未注意到程老太君或是其他人的视线,她只默默垂头不说话,若是可以,她还想矫揉造作地挤出几滴眼泪。可今日之事纯粹是世子虚构的,虽然都是她过去真实的写照,但沈芜早已平静,也就不再纠结这些了。
哭与不哭,世子都会帮她解决的,最终结果不取决于她,取决于手握重权的世子。
邢氏听到这儿,知道今日已经走入程烨设好的局中,要怪就怪沈莲云今日戴的那只红玛瑙镯子,有这一样在,当真是铁证如山。
身旁已经有不少人对邢氏指指点点,或是面带鄙夷地对她议论纷纷,她们已经相信了程烨的话,其余都不重要了。
邢氏深吸一口气,跪在地面道:“臣妇知错,还望皇上恕罪。”
庆和帝瞥了一眼程烨,问他道:“既然程大将军与沈二小姐定了亲,今日又是镇国公府发现的镯子一事,那你们说该如何办?”
程烨与程老太君对视一眼,随即轻笑道:“但凭皇上做主。”
话虽如此说,但庆和帝已经不可能免去对安伯侯一家的惩罚,相反,比起与安伯侯府一家结了亲的镇国公府,皇上的处罚还得重一些。
安伯侯沈泽元此时已经慌了神,他敏感地察觉到此事就要波及到自己,因此很快上前跪下,在地上痛哭流涕道:“皇上息怒啊,微臣上有老下有小,还望皇上开恩,从轻处罚!”
庆和帝冷笑一声,心想今日不是朕要治你的罪,而是镇国公府要治你的罪,他只是遵循重臣的意思行事而已。因此庆和帝清了清嗓子,很快开口道:“安伯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若是平日里对后院之事上点心,今日也不会有这桩事了!”
沈芜在此时欲言又止,她担心父亲安伯侯被罚后,两个弟弟的前程是否会被影响。但就在沈芜打算开口时,她突然接收到了世子的目光,因此沈芜只是跪下来道:“今日是沈芜不懂规矩,冲撞了圣驾,沈芜愿代父受罪。”
话落,在场者纷纷由衷地感叹道:“这沈二小姐当真是个孝女啊!”
“安伯侯莫不是眼瞎,放任珠玉蒙尘,现如今只有一个女儿为他说话!”
沈莲云听闻这句话,她咬了咬唇,就是怎么都说不出代父受罪这番话来,她只是个平凡人,自然是害怕受到皇上惩罚的,说出去多没面子啊。
沈泽元目光一直注视着沈芜,这个一直被他忽视的女儿,他突然察觉到自己过去的愚蠢,一时间涕泗横流,愣在原处哭哭啼啼的,一点儿都不像个男人样子。
庆和帝看不下去,快刀斩乱麻地宣布了对安伯侯府几人的处罚:“好了,当着佛祖面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安伯侯罚俸一年,收回对安伯侯夫人的诰命,至于大小姐沈莲云,就抄写十卷经书交给宫中女官,朕会派两名教习嬷嬷监督,等你抄完了才可以出自己的院子。”
沈莲云听见“教习嬷嬷”二字时,差点就要昏了过去。谁不知道宫里的那些老婆子最是严格,打手心跪铁链不在话下,皇上一下子竟还要派两个人来监督她,是要她的小命么!
邢氏跪在地上,脸色灰白,眼底仿佛淬了毒,口中却依旧十分冷静道:“臣妇领旨谢恩。”
沈莲云听闻娘亲都如此说了,她自然也不敢再犟下去,与安伯侯沈泽元一同磕头领了旨意。
至于在安伯侯府的沈老太太,因着今日没来,倒是幸免于难。
“至于这名欺负主子的丫鬟……”庆和帝这时候看到了桃蕊,拖长了语调似在考虑如何处置她。
桃蕊身子一抖,她突然有种闯了大祸的感觉,眼看几个主子都被重罚,那她岂不是难逃一死?!
她跪在地上呯呯磕头,忙不迭求饶道:“皇上饶命,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原本奴婢一直都不在二小姐的院子里当差,是大夫人突然指使奴婢这么做的。”
程烨在这时冷淡地开口道:“皇上,不如就把她交给微臣处理。”
“也好。”庆和帝甩了甩衣袖,转身就走了,看上去心情似乎不太愉快。事实上今日之事的确有些冲撞了祭祀的良辰吉日,礼官们见庆和帝已然登上御撵,连忙高声道:“皇上摆驾回宫!”
一众臣子夫人小姐在地上行礼道:“恭送皇上。”
沈芜悄悄瞥了一眼程烨,见世子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一时间吃不透他是什么心情,明明今日算是他大获全胜才是。
待众人各自起身后,沈莲云在邢氏怀内哭闹个不停,在人前出尽了洋相,却无一人怜悯她,绕过安伯侯府这几人便赶紧走了,好像他们是瘟神一般。
这时候不知是谁说的,有一句低低的声音传入沈莲云耳中:“当真是不知悔改!”
沈莲云一听,顿时哭得更凶了:“爹,娘!他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她很想拿沈芜撒气,可沈莲云不止一次的偷偷看见,不远处的程烨像尊黑面神那样,杵在沈芜身边,二人皆是一副看戏的姿态,这令沈莲云如何不气!
沈泽元自邢氏怀内一把拉走沈莲云,“啪”地一个巴掌就甩在了她脸上,他怒气冲冲道:“闭嘴!若不是你母女让人素日苛待我的芜儿,今日又怎会被皇上责罚!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沈莲云被这一下子给打傻了,脸颊红了一片。
邢氏不敢置信,她瞪大了眼,狠狠地瞪了一眼沈泽元后,便带着沈莲云打算先行离开。
这时,二人身后的程烨淡淡开口道:“大夫人可别再犯前车之鉴了,待沈二小姐回府,希望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邢氏气得牙痒痒,镇国公世子这番话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那意思不就是让她修缮沈芜的新院子么?他竟然还敢插手安伯侯府的事儿,难不成沈芜不满意,她邢氏还真就得倒霉?!
邢氏在心内恨毒了程烨,面上却和善地笑道:“多谢世子提醒,我日后定会好好照顾芜儿的,绝不会再犯今日的错误。”
言下之意是,她绝不会再给程烨送上一个把柄。
程烨听后一点儿都没在意邢氏的示威,他只轻讽道:“那只老祖宗的嫁妆镯子,可以物归原主了么?”
沈莲云身子一僵,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红玛瑙镯子,那般瑰丽华美的色泽,自己素日都是爱不释手的,如今竟然要便宜沈芜这个小贱人!
程老太君这时候也在,她见沈莲云一动不动,登时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厉声道:“还不拿回来!没规矩的东西!”
沈莲云被吓得不禁缩了缩脖子,她委委屈屈地低下头,卸下了那只镯子后,打算交给沈芜。
可就在沈芜伸手时,沈莲云心中横生一计,她竟敢提前松了手,眼看那镯子就直直地坠往地面,沈莲云登时惊呼一声,还捂住了眼睛哭道:“哎呀!妹妹你怎么这般不小心,这镯子可是……”
意料之内的镯子碎裂声并未响起,反倒是一记男子的冷笑:
“呵。”
沈莲云头皮一麻,她赶紧睁开眼,发现那只瑰丽的红玛瑙镯子,竟被程烨稳稳当当地握在手中,可他明明在沈芜身后一动未动,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程老太君沉着一张脸,此刻被沈莲云这一番举动给气笑了:“这位沈大小姐,是对镇国公府有很大的意见?”
沈莲云做贼心虚,讷讷不知该说什么好,程老太君便淡淡道:“邢大夫人若是管教不好自己的子女,那老身便替你来管教!明日镇国公府便会派出四名嬷嬷,去安伯侯府分别管教沈莲云和沈斐。”
沈莲云愣在当场,许久后都没有反应过来,为何自己的愚蠢会牵连到弟弟?!
待安伯侯府几人终于离开后,程老太君和缓了面色,朝沈芜微叹道:“好孩子,委屈你了。”
沈芜还是头一次见到镇国公府的这位老祖宗,她略想一番,轻声笑道:“不委屈,今日沈芜能有程老祖宗撑腰,就知足了。”
程老太君近距离打量着这名孙媳,不料她左看右看,都没挑出什么刺来。
这不仅仅是眼缘的问题,长辈看人,更注重内在品性。此刻沈芜在程老太君眼中,就是一个品貌谈吐都拔尖的小姑娘,实在令她窝心得很。
程烨找的这个孙媳,当真是令程老太君不能再满意了。此刻程老太君面色红润,早就不复方才神情严肃,相反她还乐呵呵地笑道:“放心,只要有老祖宗出马,安伯侯府无人再敢欺负你。”
沈芜不禁被程老太君这话逗笑,听罢轻点了点头,夸道:“那是自然。”
程老太君还想再说话,冷不防听见程烨沉声咳嗽了一记,她顿时会过意来,笑道:“那你们小两口好好聊聊,老身就不在这儿碍眼了。”
程烨这时候才轻笑道:“祖母可不碍眼。”
程老太君冷瞥了眼孙子由阴转晴的脸色,她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心中感叹果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祖母,一时间程老太君拄着拐杖,气哼哼地走了。
沈芜四下瞥了一圈,发现周围只有一人,那就是还跪在地上的桃蕊。沈芜见桃蕊似乎被吓坏了,有些于心不忍,淡声道:“你起来吧。”
桃蕊脸上的妆容都被她哭花了,她承认之前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妄想做大管家陈禄的正室夫人,可桃蕊现在看到连邢氏都因为自己被罚,她早已什么都不敢想了,只跪在地上,不停地朝程烨磕头道:“世子大人有大量,放过奴婢一马,奴婢来世必定做牛做马,以报答您的恩情!”
程烨只是轻笑,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直视着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桃蕊,仿佛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陈禄正室夫人的位子,我会给你。”
桃蕊听后面色一喜,双眸中重新燃起欲.望的火苗,那是对地位的一种浓烈向往,她睁大了眼睛,朝程烨不敢置信地问道:“世子说的属实?我还能做陈禄的正室夫人。”
“是。”程烨唇边勾起一道嘲讽的笑意,“我会按约完成承诺,只是之后你的处境会如何,就不关我事了。”
桃蕊听后在心中思量一番,暂时没有回话。
沈芜皱了皱眉,她是有心打算劝阻。不料下一瞬桃蕊似乎下定了决心那般,双眸炯炯有神,她朝程烨坚定道:“世子放心,这个管家夫人的位置,我愿意当!”
陈禄对于桃蕊,不只是获取地位的工具这般简单,她对他其实是有不少情意的,但因为陈禄风流不羁,过去女人又众多,所以桃蕊一直都没表露过自己的心意,只等着有朝一日能收拢住他的心。
如今既然能够当陈禄的正室夫人,那她为何要错过这个机会?
就算一开始自己定会吃些苦头,凭她的手段,以及在陈禄心中的份量,定会有法子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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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44.打脸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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