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化猫同人]药》苏似隐

26、线索

　　卖药郎能够发现院子里的松树不对劲，在他口中说来，纯属意外。
　　“不过是一枚杏子不小心从手里滚落到了树边，在下拾起的时候闻到了熟悉的气味罢了，并没有什么值得多言的。”
　　“滚到树边？”亚纪听得有些奇怪：“那株树是在什么位置？”
　　卖药郎很快理解了她的意思，伸出食指在茶杯里轻轻一点，漉湿的指尖便在桌面上拖曳出了一条水痕。
　　一边画着，他一边讲解着院落里的建筑和植被分布：“这里是伊势先生住的地方，这是那株老松，这是围墙，墙根处有一小丛铺地柏...”
　　等到整个庭院的布局尽数呈现在桌面上之后，亚纪皱起了眉：“不对劲。”
　　“你看这里。”
　　她伸手点了点那一丛不大不小的铺地柏：“没有道路直通，位置偏僻，隐蔽性好，铺地柏的植株又贴近地面，正常人根本不会往这里走，也很难注意到这里，这不是一个更好的‘处理’那些药物的地方吗？”
　　“为什么非要把药倒在这么显眼，几乎要靠近庭院正中的松树下呢？方便？顺手？难道因为这些原因就可以不考虑被发现的可能性？还是已经肆无忌惮到即使被发现也无所谓了呢？如果按照这个想法往下走的话，一切就显得合理起来了。”
　　亚纪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松树的位置，水痕弄湿了她的指尖。
　　“就像是...”
　　有节奏的敲击声停了下来，她眯起了眼睛，像是一只看到了老鼠脚印的猫：“就像是故意放在这里，等着你去发现一样。”
　　卖药郎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片刻后，他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是了，难怪在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蹙着眉头，倏地抬起了头，望着朝他看来的亚纪：“太快了，这一切进行的太快，也太顺利了。”
　　见亚纪有些茫然，他便解释道：“在下发现了药被倒掉之后，第一时间便去找了伊势老爷，和他说明了这件事，伊势老爷马上便吩咐了管家，管家不到半日便抓住了那个换了药的人，将他关了起来...”
　　屋外忽的喧闹了起来，亚纪隐约听见有人大声喊着“着火啦，快来救火啊！”、“快去打水来，柴房烧起来啦！”。
　　她偏过头去，看向了庭院外那一抹半隐在树木和建筑里的黑烟。
　　“那人被关进柴房了？”
　　这样说着，亚纪转过头，看向了卖药郎有些惊讶的脸。
　　“是挺快的，从事发到捉到犯人再到处刑，也不过半日而已——若是当初我的事情解决得这么快，我怕是做梦也要笑醒了。”
　　这样说着的亚纪，微微弯了弯嘴角，黑沉的眼底闪过了一抹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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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当刀子使了倒也没什么，可千万别被人捉来挡刀子了。”
　　这样说着的亚纪坐在回廊上穿着木屐，阳光落在她的肩上，把她生生割裂成了明亮和阴暗的两个部分。
　　和卖药郎约好分开查探之后，她决定去见一见那个觉得自己死期将至的侍女。
　　卖药郎看着她慢慢走到阳光下，心里隐约升起了一丝担忧：“亚纪小姐，这么突然地去找她，没问题吗？”
　　“可能会有一点点危险，不过没关系的。”
　　站在庭院门口的和服少女头也没回，只是颇为潇洒地朝他摆了摆手。
　　“我可是个怪物哦，不会那么轻易就死掉的，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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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侍女名字叫做梨花。
　　和长相一样温柔的名字背后，是与纯白的小花朵不同的，肮脏而阴暗的内里。
　　走在前往梨花住处的小路上，亚纪忍不住回想起了那一日，梨花满脸恐慌地敲开了她的门时的模样——
　　“亚纪小姐，您是为了三位公子的事情来的吧。”
　　楚楚可怜的侍女声音微微颤抖着，像是极度的恐慌，可她闪着盈盈水光的眼底又隐约有一丝压抑着的疯狂和激动。
　　“如果您能除掉那个一直跟着我的家伙，我就告诉您你想要知道的一切，所有，全部的一切，不会有丝毫的隐瞒。”
　　她的睫毛一直在不停地颤着，呼吸也有些不稳，看起来有一些神经质。
　　【虽然看起来很像是吃了什么不正常的药，但是考虑到可能是做了亏心事被苦主发现了，这样的表现也是正常情况了呢。】
　　“这样啊，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亚纪见过类似甚至更为扭曲可怖的眼神，并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只是笑着眨了眨眼睛，毫不犹豫地扯下了她的遮羞布。
　　“你为什么会招惹上那个家伙呢？”
　　轻柔的声音像是响雷一般在梨花的脑内炸响开来，她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就像是被掐住了后脖颈的猫，一动也不动，连眼珠子也不转了。
　　“不能说吗？”
　　望着这尊新出炉的蜡像，亚纪的表情无辜又带着一丝天真，像是真的在为她考虑一样，低声地劝说道着她。
　　“别这样呀，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她抿着嘴，朝梨花笑笑，声音依然带着一股轻描淡写的味道：“只有知道了你是怎么招惹上的，才能想办法帮你赶走它嘛。”
　　她翻起了桌面上倒扣着的茶杯，给她倒了一杯已经凉了的茶水。
　　汩汩的水声里，亚纪的声音又轻又柔，明明像是情人间的低语，却让梨花忍不住觉得，像是有寒气从脚下顺着小腿一路往上，将她缠缚了起来。
　　“不然万一只是被暂时赶跑了，等到我们离开它又回来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哦。”
　　亚纪笑着把茶杯推到了梨花的手边，冰冷的触感激得她哆嗦了一下。然后像是打开了什么特殊的开关似的，她一哆嗦便停不下来了，从发丝到指尖都是颤抖着的。
　　【这么害怕？看来一定是件极为糟糕——甚至可以说是恶毒的事了。】
　　心知她不会这样简单就开口说出实情，亚纪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放在桌面上微凉的指尖，安抚道：“别这么紧张嘛，如果实在是不愿意说的话，我也不会勉强的。这种事情，还是要你情我愿才好。”
　　亚纪见对面坐着的侍女面容明显舒缓了下来，有些恶趣味地开启了下一个话题：“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你说你有我想要知道的一切消息...”
　　她面前的侍女低垂着眼帘，睫毛伴着呼吸微微颤动着，像是紧张，又更像是在激动。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