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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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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
小刘戴着鸭舌帽,交给了面前神情苍白的年轻女人一个厚厚的信封。
年轻的女人戴着厚厚的口罩,依旧遮掩不住她的憔悴,也遮掩不住她的美丽。
甚至因为她的这点憔悴,多了些我见犹怜的风情。
小刘想到他拍到的内容,暗暗叹气,女人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家里的男人还不是会去外面偷吃。
小刘:“这是这几天拍到的。”
女人抽出信封里的照片,草草看了两眼,就把那些照片都塞回了里面,“钱稍后会打到你账上。”
“还需要继续跟吗?”
“不用了,你走吧。”
小刘遗憾,这个年轻的女人出手阔绰,他还想继续做她的生意。
至于她正在经历什么,他能猜到一二,但并不关心。
这个年轻的女人正是许沁。
他一走,许沁就快步跑到了洗手间隔间里,对着马桶干呕了起来。
只草草地掠过了那些照片,那些刺目的画面就深深地刻在了许沁的脑海里。
照片里,周孟的目光同样的深情,动作依旧绅士,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但他约会的对象不是她,而是那个叫做陈梦月的女人。
两人举止亲密,绝对不是普通的朋友那么简单。
昔日承诺永远对她好,绝不背叛她的男人,每晚跟她甜言蜜语的男人,背地里,他也在跟别的女人约会,同样的温柔,也说着同样的甜言蜜语,或许还会有更亲密的接触……
许沁没办法深想下去,每想一次,就是对自己的折磨。
照片上的男人让她感到很陌生,他们认识了五年,她却觉得,她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真正的周孟。
他怎么可以这样,这边哄着她怀上他的孩子,让她傻乎乎地畅想着他们美好的未来,在那一头,却心安理得跟另一个女人约会。是他伪装得太好了,还是她太傻了?
好恶心,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恶心。
说不出是照片刺激了她,还是怀了孩子后,她该会有的正常反应。
孩子,许沁低下了头,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肚子。
……
手机铃声在这时突兀的响起,许沁看了一眼,是沈州打来的,她挂了电话。
没过几秒,手机铃声又执着的响起。
她又挂断,那边的电话又响起。
许沁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喂?”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你三天没来花店了,是出什么事了?”
许沁强打着精神,“没事,花店那边辛苦你了,我最近没时间去那边。”
沈州听出了许沁声音的不对劲,“你在哪里?”
许沁有些烦,语气不是很好,“你别管我。”
说完,许沁就挂了电话。
这一次,沈州没再打来。
……
许沁出了咖啡厅后,就回家了。
一上楼,她就看到沈州站在门口。
见她来了,沈州立马就走了过来,观察了她的脸色片刻。
几天不见,女人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人也瘦了很多,就像纸片人一样,风轻轻一推就会倒。
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你生病了?”他皱眉,“周孟呢,他怎么不陪着你?”
许沁眉心微皱,“你不在花店看着,来这里干嘛?”
沈州垂眸,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语气小心翼翼的,“我担心你。”
“我没事,”许沁开了门,转头对站在一边的沈州道,“你回去吧,花店那边不能缺人。”
她进了门,就听到沈州道,“许沁,你告诉我,是不是周孟欺负你。”沈州的声音带着一股狠劲。
许沁有些头疼地转过头,“沈州,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别管。”
沈州执拗地看着她,说:“许沁,我不是五年前的小孩,你也只比我大了三岁。”
眼前的沈州,确实她刚认识他时,模样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那时沈州才刚初中毕业,身体营养跟不上,很瘦,身上总是带着伤,就像在街边被人厌弃的小狗狗。
她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就帮衬了他一把。
一转眼,五年过去了,沈州长成了介于少年与男人的模样,个子比她高了一大截。就是这眼神,跟之前没有那样的差别,有股野蛮生长的劲。
许沁盯了沈州半晌,只问了他一个问题,“沈州,我可以相信你吗?”
沈州点了点头。
“你在门口等我。”她说。
“好。”
……
许沁一进屋,就待了足足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许沁什么也没干,把自己锁在了影音房里,一遍遍地看着她跟周孟结婚的录像。
录像里,她穿着一身华美的新娘服,笑得一脸幸福,走向了周孟。
在众多亲友的见证下,周孟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许诺着这一生会全心全意爱护她一个人,她这辈子没尝过多少甜,听到这话哭的不能自已。
她又哭又笑的,看了许久许久。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着,许沁打了个电话给周孟,周孟那边过了很久才接起。
“周孟,你在忙吗?”许沁的声音依旧温柔,听不出跟平常有什么差别。
周孟:“我这边快忙完了,晚上回家。”
“那我今天提早下班,给你做些你爱吃的菜。”
“好,好久没尝到你手艺了,这几天在外面吃得都是些什么。”
“嗯,我等你回家。”
周孟听到了她那头播放着婚礼的背景音,“在看结婚录像带?”
许沁应了一声,“周孟,你会永远对我好吗?像婚礼誓词里说的那样。”
“当然。”周孟不假思索地道。
电话那头,许沁依稀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似乎是在问,周孟,你好了没?随即,周孟就道:“许沁,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忙,先不聊了。”
许沁通情达理道,“好,你先去忙吧,别太累着了。”
……
许沁出了门,沈州仍乖乖地站在门口,没有动。
许沁有些意外,话到嘴边,化作一句,“走吧。”
沈州沉默地跟上,没有问她要去哪,仿佛他只是她的一个影子。
千睦私立医院,人不多,一切都安静有序。
许沁直奔院长办公室。
“周太太,你来啦。”一进院长办公室,张院长就热情地迎了上来,“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张院长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并不满足于把千睦私立医院做成北城第一私立医院,还想把它打造成一个品牌,在别的城市也能站稳脚跟。
口碑已经有了,他缺的是扩张医院的钱。
而周孟在各个行业都混的风生水起,最不缺的就是钱,他一直在说服周孟投资,但周孟对这不感兴趣,他只能从周太太这边入手了。
当周太太几个小时前就约他在医院见面,他就把这一下午所有的事务都给退了。
“我怀孕了。”许沁冷静道。
像个影子一样,跟在许沁旁边的沈州,在此时抬眼看向了她。
他有些困惑,她一直期盼着孩子的到来,可她的情绪却异常的低落。
沈州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恭喜啊。”张院长是知道的,周太太和周孟一直想要个孩子。
“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张院长笑容一僵,“这件事,周总知道吗?”
许沁看了眼站在旁边的沈州,“你先出去。”
沈州点点头,退出了门外,并贴心地关上了门。
张院长看看许沁,又看看沈州,一时间,脑子里闪过了许多想法。
聪明人如他,选择了什么都没问。
……
半个小时后,张院长亲自把许沁送出了门,比之前还客气。
张院长:“周太太,你先去做检查吧。”
许沁点点头。
医院的各种身体检查很耗时间,即使在私立医院免去排队的烦扰。
等检查的结果出来,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自始至终,沈州都陪着她。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搭上一把手。
检查的结果出来了,对许沁非常不友好。
张院长道:“周太太,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你把这个孩子给打了,以后很难再怀上了。”
他说得很委婉,实际上,周太太子宫壁薄,这次清完宫,以后基本是没可能怀上了。
许沁看了眼还平坦着的肚子一眼,“就这样吧,现在就做手术。”
张院长:“现在?周太太,你今天没有禁食,做手术的话是不能打麻药的,会很痛苦,你明天过来比较好。”
“没事,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
张院长见她态度坚决,瞬间就妥协了,“好吧。”
……
手术室那边,张院长立马就安排妥当了,让最有经验的妇产科医生给许沁做手术,确保将她的痛苦降到最低。
到了手术室门口,许沁迟迟没有动。
张院长小心翼翼地问:“周太太,您改变主意了?”
他是希望她能够改变主意的。
这件事,要是被周孟知道了,他不会有好果子吃。
可他又无法拒绝许沁提出的优渥条件,张院长是很矛盾的。
许沁面色沉静,转身抱住了沈州,紧紧的,像是在从他身上汲取力量。
她的身体很冷,可能是医院的空调开得太低了。
沈州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许沁,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他声线偏冷,身体却很温暖,如山一样可靠。
张院长撇过了头,装作没看见这一幕。
过了许久,许沁松开了他,道:“谢谢你,沈州。”
随后,她头也不回地进了手术室。
背影单薄,看着却像是要上战场的女王。
……
手术结束得很快,许沁是被推着出来的。
等候在一边的沈州连忙跑了过去,他看到许沁脸色惨白,头上都是冷汗,头发湿漉漉的黏在上面,嘴唇被疼得咬破,像是受了一场大难。
他问:许沁,你还好吗?
许沁神情恹恹的,“没事。”
沈州不放心,又跑到了负责给她做手术的女医生面前,问:“她怎么样?”
女医生叹了口气,“周太太没打麻药,很受罪,”但却出奇的坚强,那么遭罪的手术,她硬是忍住了,一声都没有痛呼,“手术很成功,接下来这一个月好好休息,身体能养回来的。”
回到了病房,沈州又跑到医生旁边,问了许多该怎么照顾许沁的问题,耐心地记下了一大堆医嘱,客客气气地把医生送出了病房。
许沁半躺在床上,问:“沈州,我的手机在哪?”
许沁的东西都由沈州暂时保管着,他从包里找出了手机,递给了她。
许沁拿出了手机,按下了烂熟于心的手机号码,深呼吸了一口气,拨了出去,“周孟,我们的孩子没了。”
声音伤心欲绝,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沈州站在许沁的病床边,清楚地看到她神情很平静,没有一点的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