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余钟磬音》雪虐风饕

6、第 6 章

　　林安竽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把策划案的细节问题完善了一遍。正要收拾东西回家，手机响了。

　　见屏幕上跳出苏夜磬的名字，林安竽疲惫的情绪一下子愉悦起来。

　　“还没睡？”苏夜磬的声音在电话里总是有一种跟面对面时不一样的磁性。

　　林安竽拿了公文包往外走：“刚加完班，正要回家，你呢？”

　　“我也是。出来喝一杯？”

　　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想也不会是单纯的聊天，林安竽扬起微笑，关掉灯，锁好办公室的门。“在哪里？”

　　“上次的酒吧？”

　　“好，二十分钟到。”

　　挂掉电话，林安竽不禁揣测苏夜磬是又想干点什么呢，还是想就白天的事情聊一聊，也可能两者都有。

　　酒吧里的气氛还是那样悠闲，但是比上次来的时候人多了不少，三张小圆桌坐满了，吧台的位置也占了一半，看样子，这酒吧的生意并不清闲。

　　苏夜磬坐在吧台最靠里的位置，边上留了一个空位。林安竽走过去，在空位上坐下后，正在打电话的苏夜磬才察觉到她的出现，对她投来一个淡淡的微笑。

　　调酒师走过来询问林安竽喝什么，林安竽指着苏夜磬面前的椰子汁道：“一样的。”

　　调酒师把椰子汁放到林安竽面前时，苏夜磬挂了电话，一边收手机一边道：“你可以喝酒的，回去我可以开车。”

　　“你是滴酒不沾的类型？”林安竽没有戳穿苏夜磬明晃晃的企图。

　　“对。”

　　“设计界这么好混吗？”

　　苏夜磬一怔，回味过来林安竽这话里的调侃后，扬起轻轻的微笑：“可能比会展界好一点。”

　　“那你要不要救助一下可怜的会展界？”林安竽喝一口椰汁，伸手示意调酒师给她换杯酒。

　　知道林安竽说的是什么事情，苏夜磬一点不尴尬：“我正在考虑。”

　　“真的？”白天苏夜磬的态度可不像是会考虑的样子。

　　“假的。”

　　“……”

　　苏夜磬喝一口椰子汁，扭头认真看林安竽，眼神里没有玩笑的意味：“我不想扫兴。”

　　“我也不想，但你不用说谎，公是公，私是私。”林安竽接过调酒师递过来的酒，对苏夜磬露出一个暧昧的笑来：“你白天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挺迷人的。”

　　苏夜磬扭头喝果汁：“你认真的样子也很有魅力。”

　　林安竽轻笑道：“这种时候就不要商业吹捧了吧。”

　　“我是认真的。”苏夜磬的语气里确实有几分认真：“所以加完班就迫不及待地约你。”

　　“……”林安竽借着喝酒的动作小小地翻了个白眼，这生怕她不知道今晚的目的般的坦然，可真让人生气。她要不要临场放这人鸽子呢？

　　“哦，对了。”苏夜磬把玩着玻璃杯，托着脑袋侧头看林安竽，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悠闲地道：“你说要邀约个人设计师做秀，我觉得改成单纯的商家秀比较好。”

　　“为什么？”林安竽暂时把放鸽子的心思抛开，认真听苏夜磬说话。

　　“你那展会定的档次挺高的，要约到同档次的设计师来做秀，恐怕不容易。”

　　“白送的。”

　　苏夜磬喝一口椰子汁，耐心解说：“这个档次的设计师不会选择这种完全无名的展会来做秀，他们已经过了用地方展会来提高名气和经验的阶段了。”

　　“……白送都不来？”

　　“不来。”苏夜磬回得干脆：“你还是换成商家秀比较有吸引力，成本也低。”

　　林安竽暗暗叹，遗憾地点头应下：“你都这么说了，肯定没错。”

　　见林安竽神情落寞，苏夜磬露出一丝安抚性的笑容，抬手抚她的发丝：“商家秀也挺好，这个福利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林安竽直言：“你还不是不来。”

　　“……”

　　“我只是随口怼一怼。”林安竽抛过去一个轻松的笑：“不要在意。”

　　“好。”

　　林安竽主动将行程提到下一阶段：“走吗？”

　　“嗯。”苏夜磬欣然同意。

　　往外走的时候，林安竽见苏夜磬又不付钱，好奇道：“这酒吧该不会是你开的吧？”

　　苏夜磬推开门，回头看向林安竽：“不是，为什么这么问？”

　　“你每次都不付钱。”

　　“我朋友开的，她喜欢我喝霸王酒，显得我们关系好。”

　　林安竽笑着从包里拿出车钥匙，很是自然地递到苏夜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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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天晚上睡得太晚，又跟苏夜磬折腾了很久，林安竽完全没有听到手机的闹铃声，倒是苏夜磬，跟上次一样，早不见了人影。

　　林安竽有些佩服苏夜磬的体力，跟她一样加班到深夜，折腾到凌晨，怎么就能起这么早？

　　抱着一种莫名的挫败感，林安竽洗漱过后独自离开酒店，回家换了身衣服后才去公司。

　　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改策划案，好在要改的地方并不多，改起来倒也快，再加上秀展这一块还没有具体开始筹备，也不至于做了白功。

　　改完案子后林安竽去跟黎颖逸汇报，黎颖逸完全同意她的决定，还一眼看穿了她临时改案子的真意，悠悠地道：“看来有高人指点啊。”

　　“……一个朋友，对秀展有点经验。”

　　黎颖逸没多问，还是那句话：“放手去做就好。”

　　林安竽无奈地拿着案子回自己办公室去，她真是看不透黎颖逸到底是厉害还是随意。

　　林安竽刚回办公室，韩子函就进来了，递给她一张表格：“老大，几家品牌的面谈时间都约完了，你看一下。”

　　林安竽接过时间表，确认没有问题后便让韩子函去安排行程，顺便交待道：“策划案我改过了，把原本预定的设计师秀改成商家秀，然后再多选十家品牌作后备主推。”

　　昨天白天在苏夜磬那儿碰了壁，晚上又听了苏夜磬的建议后，林安竽自觉她选的那十家品牌大概很难谈成，于是决定多备十家品牌，这其中能签几家是几家。

　　韩子函有点意外，倒也没有多问，顺从地应下来：“好。后备主推老大你也亲自去请吗？”

　　“看情况，有时间就去。”当然，如果主推的十家签约情况不好，那就必需去了。

　　“好，我先去把机票定了。”

　　“嗯。”要一家一家上门去请，可是有得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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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安竽和韩子函到处飞着去招展的时候，展会的第一波宣传也开始了。

　　观众方面林安竽是不太操心的，这次的项目因为有政/府的大力支持，加上开展时间会合并会展中心的落成典礼，面对本地观众的宣传公司几乎可以不用做，在宣传后期对一些专业观众进行邀约就可以了。

　　最让人操心的，果然还是参展商。要怎么说服这些年年参加各种时装展的品牌来参加一个新展会，实在很让林安竽头疼。

　　十家品牌都面谈过后，林安竽发现情况比她预想的好不到哪儿去，就算有商家秀当成福利，这些品牌也并没有太动摇，得到的回复都是‘考虑考虑’。

　　当然，林安竽也没有奢望在第一次面谈就能签约成功，第一次去基本就是冲着收集资料去的，确定客户的意向和需求后，下一次才能拿出更好的方案去游说。

　　只不过，一遍跑下来，林安竽快要神经衰弱了。这新展会的招展压力跟以前的展会完全不一样。

　　以前的展会，一个两个展商拒绝参展林安竽也不会太受打击，可这新展会，每听到一次拒绝，她都觉得要完蛋。

　　“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放松一点。”面对林安竽的忐忑，黎颖逸倒是一点不在乎，好像展会做垮了赔钱的不是她一样。

　　“现在还一个约没签成。”

　　“这也是在预料之中。”

　　“我可没有预料到会这么惨。”林安竽喝着黎颖逸给泡的咖啡，语气里满是沮丧。

　　“慢慢会好的，万事开头难嘛。”黎颖逸装模作样的语重心长。

　　林安竽暗暗叹气，深感自己真的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宣传开始半个月，该寄的招展邀请函都寄出去了，展会的网站上收到的参展申请却都是不合格的，目标的客户一个也没有。

　　看到韩子函统计上来的数据后，林安竽头大得很，有种这一次真的玩栽了的惊悚。

　　“老大……”面对愁眉不展的林安竽，韩子函欲言又止。

　　“怎么了？”林安竽瞟一眼韩子函，没有太在意她的纠结。

　　“刚得到消息，青叶服博会今年的开展时间跟我们是同一天。”

　　正在想该怎么调整招展策略的林安竽一怔，猛地抬头看向韩子函：“同一天？”

　　“嗯。”韩子函情绪复杂地看着林安竽。

　　大脑有片刻迟滞，林安竽将视线重新投向手里的招展数据时，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招展工作会进行得如此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