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part.16【修改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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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杀·灵力
118.
五虎退飞快地从万叶樱那里跑回星野椿的住所。
是、是主公大人换了景趣吗。
到了楼梯口他放慢脚步，那里围着一大帮太刀，大家在嗡嗡地议论着什么，谁也不上去。五虎退踮起脚探头探脑地试图看到里面的情况，旁边的太郎好心地把他抱起来，扛在肩膀上。
众人围住的，是一只脏兮兮的狐之助。
小破狐狸抬起后腿搔了搔耳朵根部，夸张地叹气：“哎呀呀，真是累啊。”
119.
是狐之助回来了。
主公将自己和狐之助关在一起很久，直到天色渐暗，狐之助才走出来。
石切丸一边道“失礼了”一边想要打开门，门却被拉得死死的，怎么也打不开。里面传来审神者慌慌乱乱的声音：“请、请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进来！”
她不肯让任何刀剑进去。
刀剑们只好围住狐之助，力求撬开它的嘴。
120.
“主公不让说嘛，你们就算为难我也没有用呀。”狐之助很欠打地跑去找刀匠们了。
下一秒，和室的门被拉开。审神者披着一件外套，站在门口，脸色红润，精神状似好了很多。她对着众刀剑微笑：
让大家担心了。
五虎退心底发沉。
出事了。
任谁都不会相信，星野椿是真的在康复了。
大家叽叽喳喳询问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审神者却顾左右而言他，狡猾地绕开话题，遣散了所有刀剑。
“好啦好啦，我真的没事，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五虎退从太郎太刀身上爬下来，感觉有人拽了拽他的袖子。
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待刀剑散尽，只剩下自己和审神者。
星野椿居高临下地看着台阶下的五虎退，沉默不语。
五虎退执拗地盯着她，两人对视着，谁也不肯让谁。
这一次，审神者依然退步了。
看到星野椿冲自己摆摆手，示意他跟上来。
五虎退心里又开心又难过。
仗着审神者的宠爱，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大概也只有自己了吧。
121.
然而星野椿的想法很简单，这一切迟早都瞒不住，他们总会知道的。
让五虎退进门后，她转身坐到矮桌后面，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翻起一个倒扣的茶杯，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用指背推给跪坐在对面，手足无措的五虎退，又饶有兴趣地开始给自己倒茶。茶香缥缈，雾气模糊。
她还在细细斟酌措辞，该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到这个还什么都不知道一派天真的孩子。
她本来以为来到这个本丸该是不幸的结束，幸福的继续，却不想，这其实是不幸的开端罢了。
121.
“五虎退，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吗？”哪怕在我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之后？
五虎退有些奇怪审神者这么问的原因，但还是很笃定地点头：“主公大人，一直都是好人！”
星野椿本来若有所思地垂着眸子攥紧茶杯，一瞬间抬起头，目光锐利，透过白茫茫的雾气直直地仿佛要刺伤五虎退。
“那为什么我要遭这么大报应？”
五虎退被唬得心里一跳。发觉星野椿的状态，似乎不太对。
122.
这一切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作为审神者的星野椿自身的灵力不足时，生命力在被榨取罢了。
并不是你前半辈子过得很惨，后半辈子就可以获得上天的补偿的。
星野椿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个灵力普通的审神者罢了，她从来不是哪里的女主角。
越是强大的付丧神，越是消耗审神者的灵力啊。
没有什么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刀剑们越是频繁的出阵，练度越高，对星野椿的负担就越是大。
换句话说，刀剑们的焦虑，非但没有缓解星野椿的症状，反而在加重。
那天的樱花全落，并不是星野椿换了景趣，而是她的灵力，连支撑景趣的余量，都没有了而已。
可以让刀剑们不要再出阵了吗。
没有用的，战场越来越艰难，练度过低只会让刀剑们在战场上碎刀，碎得太多，这个本丸也就不复存在了。
星野椿，死局。
123.
“你懂吗，我啊，会死。”
注意到这振从到本丸开始就一直被自己纵容着的短刀面色惊惶，瞳孔紧缩颤抖的模样，星野椿忽然觉得一直拼命压抑着的自己很可笑。
明明要死的那个人是我，凭什么你可以这样一脸心安理得，还得我哄着你？
我那么拼命地活，兢兢业业生怕自己哪里不好，为什么，死的人要是我？
心里的恶意疯长，星野椿停不下来，一下，又一下，用言语的刀子割伤关心着她的短刀。
“杀死我的凶手，就是你们啊。”
124.
为、为什么，会这样？
五虎退一言不发，随着星野椿的话，他的手藏在了桌子底下，脖子不堪重负般，毛茸茸的头颅柔软地耷拉着。他困惑地听着耳边主公的声音在响，但是在说些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
我、我们，才是让主公虚弱的，罪魁祸首？
是，我们的错？
他趔趄着站起身，不小心碰翻了身后插着藤四郎们采来的野花的花瓶，撞在门框上，抖抖索索地拉了好几下才打开门，逃掉了。
星野椿没有任何动作，将自己身上单薄的白色里衣拢了拢，躺回被子里。
她睁着眼睛直直地面对着天花板。
五虎退，该长大了。
否则将来没有我的时候，他该怎么办？以后的审神者会不会对他好？他又小心思又敏感，一期殿的弟弟那么多会不会忽略他？
她满心满眼的都在考虑五虎退的未来。
那个没有自己的未来。
她自己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
125.
绝对不要，就这样轻易认输！
只隔了一天，五虎退便再次敲响了那间和室的门。
“我、可以进来吗，主公大人。”
门里的人隔了一会儿才应声。
“进来吧。”
五虎退打开门，审神者还是如昨天一样，镇静地坐着，用茶水招待他。
他走过去，跪坐下来，摩挲着杯子，清淡的茶汤晃晃悠悠地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暖暖的触感给了他无限的勇气。
“主、主公大人，太狡猾了。”
星野椿手一顿，惊愕地看向他。
五虎退抖了抖，反而更加坚定。
“上一次用过的招数，我、我不会再上当的！”
“退……”
星野放下茶壶，弯起眉眼。
“你长大了。”
126.
她松松地握着自己的茶杯出神。
“我啊，这辈子一直都活得憋屈窝囊、懵懵懂懂。一辈子都是别人在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走，直到接手这个本丸，我才算是清醒了一些，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
星野椿从被炉后面走出来，靠近五虎退，蹲下身抱住他，满足地叹息。
男孩子僵硬着身体不敢动，试探着抬起手臂，款款拍着她的背。
“我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你知道么？”
“我明明应该知足的，我这样的人，能和五虎退相遇，能和大家相遇，真的太好了……”
但是，我真的很害怕啊。
“那是死掉啊。我能怎么办？我挣扎了半辈子，就想活着，天天拼命祈祷老天爷能让我看到明天的太阳，好不容易熬出头了，我以为，我以为我能幸福的……”
“我好怕啊，我这种人为了活着做了半辈子坏事，你说，我死掉之后，会不会下地狱？”
“谁也救不了我，谁都救不了我……”
明明、明明不该是这样的，自己应该坚强地嘱咐五虎退，明明，说些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照顾好本丸的大家啊什么的套话就好了。
怀里的男孩子，心跳透过彼此的胸膛传达到自己这里。
噗通、噗通。
五虎退，真的强大起来了哦。
让人忍不住想要依靠呢。
星野椿侧脸亲昵地蹭蹭五虎退白色的发丝，让眼泪无声地淌进去。
“没事的，没事的。主公大人，我不是付丧神吗？”五虎退镇静地摆正星野椿的脑袋，与她额头贴着额头，眼底盈满了澄澈的流光，“你要信我，我以此之身、以五虎退吉光之名向高天原八百万神灵起誓，你……会幸福，以后的日子啊，一定，会很幸福。”
说好了，要保护主公大人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part.16【修改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