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依山傍水房树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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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山傍水房树间，行也安然，住也安然。
一条耕牛伴顷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雨过天晴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
夜晚妻子话灯前，今也淡淡，古也淡淡。
日上三竿尤在眠，不是神仙胜是神仙。
一路坐车，车窗外的风景让顾城不由得想到了这首词。
有青山绿水，屋舍俨然，有门前小溪，耕田相依。道路两旁的树木排列整齐，仿佛军纪严格的士兵。一路行来，清脆的鸟鸣声不断，谱了一曲大自然的乐章。
深深的呼吸着大自然的气息，空气清新舒适，这让顾城由衷的感到放松。没有繁华都市的喧嚣，没有灯红酒绿的嘈杂，可以放松整个身心融入大自然的怀抱。
这大概就是顾城的外公在退休后不顾儿子的挽留，执意从市中心搬到这郊外的小村庄的原因吧！比起热闹的市中心，这里更适合修养身心，颐养天年。
这里的交通还算便利，日常生活的采买不用花费太多的时间，坐车很快就可以实现。总之，无论是长期还是短期住在这里都是很享受的一件事。
这个小村庄里有两排房屋，竹林环绕，人不多却也不是太少，既不会显得太冷清也不会感到太吵闹，真是恰到好处。
温崇州的车在一个有大院子的红墙绿瓦屋前停下，听到汽笛声，有人把大铁门闭着的一扇门打开，车子缓缓开进院子。大院倒是很宽敞，停一辆车也没有显得拥挤。
从车上下来，院子里的布景更清晰，院子有四间屋子的宽度。院子的一角有个葡萄架，叶子青葱，还不到结果的时间，要是夏天乘凉正合适。院子里还种着许多花花草草，一派生机勃勃，看得出这些花草被人很用心的呵护着。顾城的外婆就很喜欢种植花草，就算不是用来陶冶情操，单单是用来观赏也是不错的。
顾城的外公正坐在主屋门前的竹椅上晒太阳，外婆正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顾城和温崇州将车上的营养品从车上拿出来，交给一直照顾外婆外公的保姆吴妈。
吴妈是顾城的舅舅请来伺候两位老人的，不然也不可能放心让两位老人住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里。吴妈很早就照顾他们了，所以认得顾城，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像亲人一样的存在。吴妈笑容满面地接过顾城手中的东西和温崇州一起收起来。
看到外公外婆满脸的笑容，顾城乖乖的叫了声：“外公！外婆！”
两位老人笑眯地连声应着，外婆用空着的左手轻柔地拍拍顾城的手，眉眼都带着笑：“这孩子！人来就行了，还买那么多东西干嘛！”继而又感慨道，“一转眼，城城都长这么大了啊！真好！就是有点瘦，要多吃饭才行，外婆今天做了好多你爱吃的，等会儿要多吃点啊！”说完还捏了捏顾城的胳膊。
顾城连忙点头答应。
“老婆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还在这墨迹呢！菜都要糊了！”外公看老伴挡着自己和外孙子亲近，不大乐意地提醒道。
“哎！瞧我！正炒菜呢，还有最后一道菜，很快就好。先跟你外公聊聊，我先去炒菜了。”说着便快步进入厨房了。
“那我去帮帮外婆。”顾城对外公说，便想进厨房帮忙。
“不用了，有吴妈帮着呢，你就别去再添手了。”老爷子忙拦住外孙，这刚隔开老伴，想亲近外孙呢，哪能再让他走。
老爷子拉着顾城在院子里下棋，边下棋边聊生活近况，顾城也老老实实地边陪着老爷子下棋边回答。
温老爷子只有在军队管教士兵的时候才会严厉，在面对家人时总是和蔼可亲的。或许是退休之后久不管理士兵，年龄越大越向老小孩方向发展，有时候很孩子气，需要人哄着捧着才行。
这不，第一盘棋输了，温老爷子很不高兴。饭都准备好了，却非嚷着要再下一盘才肯吃饭。温崇州给顾城递了个眼色，这次顾城学聪明了，下棋时故意让着，还不能让得明显，老爷子发现了也不行，会不高兴的。
果不其然，在顾城的刻意之下，温老爷子以险棋略胜一筹。老爷子开心了，才放过顾城，坐下来吃饭。
顾城的外婆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这些菜大多都是外婆自己种的，没有使用化肥十分绿色的蔬菜。吃起来口感很好，很有家的味道。饭桌上的鱼是外公在河里钓的，很是肥美。
外婆一直招呼着顾城吃菜，夹给顾城的菜都快从碗里掉下来了才罢手。一桌包括吴妈在内共五人，其乐融融地吃完了这一餐。
这顿饭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吃的最好吃，最丰盛的一顿。很有家的味道，饱含着浓浓的亲情，大概五星级酒店的厨师也做不出这种味道。
外公外婆的热情和对他的疼爱让他既感动不已又惶恐不安。夏子妍只有妈妈，再没有其他亲人了，更别说外公外婆了，都根本没见过。有这样的外公外婆的顾城令他艳羡不已，真正和两位老人相处起来却又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从没有外公外婆的他不太适应外孙这个角色。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小偷，偷了顾城的亲情，很卑鄙小人吧！他不禁自嘲得想。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否认被这样的亲人疼爱，他是开心的。
傍晚时分，田野上红红的晚霞布满天空。放学的农家小孩蹦蹦跳跳地走在纵横交错的田野上；农家的鸭子“呷呷”地叫着，自由自在地走在归家的小路上；农家姑娘站在田边的小井旁哼着农家小调，挑起一担摇晃的夕阳；竹林环绕的的农家已是炊烟袅袅，不绝如缕，小鸟在竹林间飞来飞去，叽叽喳喳，似乎在寻找过夜的归窠，使人如痴如醉。
小溪边满是鹅卵石铺就的天然地毯，顾城就那样毫不顾忌地席地而坐，两手撑在身后，微扬着头看着远处。舒畅而悠然，宁静而美好。
太阳已经落山。西天上的晚霞还没有逝去，是那么红，那么耀眼。静静的小溪平得像一面镜子，偶尔记录下不知名的飞鸟的剪影。不远处的垂柳像婀娜多姿的少女，秀发随风拂动。
他来这里还不到两天，就已经被这里的美俘获了。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真的很喜欢这儿。突兀的戏谑声从身后上方传来。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这么美的一句话愣是被来人说得那般不正经。
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该回去了。并没有立即转头看向来人，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裤子后，这才不紧不慢地将视线投向嘴边挂着坏笑的人。
“饭已经做好了，奶奶让我喊你回去吃饭。”语气一转又开始打趣顾城，“不好意思啊！打扰你在心中和悄佳人相会了。”
“走吧！吃饭！”简洁明了，直接忽略了温崇州的后一句话，转身向外婆家走去。
温崇州耸了耸肩，又若无其事地跟在顾城身后走。
晚饭结束后，温老爷子表情古怪，欲言又止地看了好一会儿顾城。顾城疑惑地用询问的眼神回望着温老爷子。被顾城这样看着，温老爷子一下子被心里的事憋得涨红了脸，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
温崇州也兴致盎然地投来探究的目光，他还真好奇是什么事能让老爷子露出如此为难纠结的表情。
“哎！都是你这老头子惹的事！”外婆指责地瞪了温老爷子一眼，大概是理亏，温老爷子想反驳，又忍了下来。
“你外公和叶老打赌输了，这本和你没什么关系的，可是这笨老头把自个儿的亲外孙给卖了！”大概是有些生气了，外婆的语气嫌弃意味很浓。
“我没有！我没有！是叶老头那家伙坑我的……”红色稍微退去的脸再一次涨红了，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心虚，反驳的话说一半就停了，将脸扭向一边。
温崇州在旁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顾城摸了摸鼻子眼珠子朝着屋顶看，极力绷着脸。
温老爷子凶狠地狠瞪着温崇州，温崇州立即板着脸做了一个拉上嘴巴拉链的动作，之后就规规矩矩地坐正。
“这事是你刚回来的时候就发生了，你外公一直没好意思跟你说。打赌输了，叶老就向你外公要求，让你给他的孙子补课，还要保证学习进步才行。”外婆耐心的向顾城解释着。
那叶老怎么知道我回来？他记得顾城好像没告诉多少人他回国的事啊！
“肯定是爷爷在人家面前显摆自己的宝贝博士外孙了。”仿佛知道顾城的疑问，肯定地说道。这是太了解自家老爷子那性格了。
温老爷子的头低了低，没作其他反应，只是耳根也红了。显然，被温崇州说中了。
“那没关系啊，补课而已。”这是很简单的事，他自问自己还是有那个实力的。
“那孩子上高二，离期末考试就剩一个月了。”外婆有些忧愁地看着顾城。
“不是说只要进步就可以吗？一个月，怎么说也能进步一点儿。”他觉得这事虽然可能有难度，但也不至于担心。
“关键就在于那个孩子啊！我起初也是不在意的，就当帮帮老朋友，给他孙子补补课也没什么。可是我听说那孩子是个不服管教的，性格恶劣，还喜欢欺负老师，给他找的老师都被他欺负走了。就连他父母都管不住，你怎么管得了他！”外婆想到这，心疼地摸了摸外孙的手背，满脑子都是要是外孙被欺负了怎么办？都没心思去瞪温老爷子这个罪魁祸首了。
“他要是敢欺负城城，我就去找叶老头算账。”温老爷子这时也愧疚地看向顾城，嚷着要找叶老头算账。
“不管了！我去打电话给他，不给他孙子补课。大不了，大不了就丢一次脸，没什么的。”温老爷子还真打算豁出老脸这么做，都准备拿手机了。
“外公！我是老师，这种学生都应付不了，还怎么当老师？”顾城制止了外公准备打电话的行动。
“我可以的，不用为我担心。”看外公停下动作，才松了口气。要是真这么眼睁睁看着一辈子都信守承诺的外公一把年纪了为他去食言，他心里也说过不去。
“指不定谁欺负谁呢？小城城可是去特训营呆过一年的人！对不对啊？嗯？”一直在旁边看老半天戏的温崇州这时才蹦出一句话，说完还向顾城挤眉弄眼的，也不管顾城看没看他，回不回应他。
“……”顾城。
最后顾城把外婆也说服了，此事暂且翻篇。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依山傍水房树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