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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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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夷话未说完便被宴笙打断:“她现在只是阿井。”
冯夷怔了怔,笑着,说了句:“没错,她只是阿井。”
“你们在说什么?”我看了他们两眼,问了句。
“没什么。”冯夷话锋一转,“你月事来的比较晚,又不规律是么?”
我脸颊微红,垂着眼睛嗯了一声。
这种事情,这样直白的讨论起来还是很难为情的啊……
冯夷去药柜处抓了几副药打包放在我跟前,说道:
“最近你气血不和,此番痛经也是气淤所致,我给你开的这几副药,回去一定要按时吃,保持心情通常,症状自然而然就会消了。”
“唔。”我接下药,说了句:“谢谢。”
冯夷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笑起来,“小阿井不记得我了么?在你小时候我们见过。你现在更可爱了。”
我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更想不起来小时候有见过他这回事,只得呆呆的看着他,“我们见过?”
宴笙一把将我拉到身后,从怀里掏出一袋碎银给冯夷:“这么些年,你这业余的歧黄之术练得还算不错。如此,便告辞了。”
冯夷掂了掂那袋银子,收进怀中,送我们到门口。
“后会有期。”
我跟在宴笙身后出了院门,鬼使神差的反观一眼。
冯夷站在门口,满眼都是温和的笑意。
这样的笑容,让我有些熟悉。
我……真的见过他么?
回到水府后,我在床上躺了一个下午,直到宴笙把药端来。
宴笙把药递给我之后又离开了一会,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盘果脯。
我平时最喜欢吃的小食之一便是果脯,所以看到就有些欣喜。
“师父,你什么时候去买的?”我捡起一个丢进嘴里,唇齿间都是酸酸甜甜的味道。
“师父你也吃一个!”
“本座从来都不喜欢吃这种东西。”
这我当然知道。
但我还是不由分说抓起一个,趁他不注意就往他嘴里塞。
他含着那枚果脯,眉头皱了皱。
“师父你就吃一个嘛!”
我看到他作势就要吐出来,眼疾手快的上前捂住了他的嘴,硬生生逼他吃了下去。
看到他一副不想吃又不得不吃下去的样子,我大笑了几声。
宴笙怒视着正在大笑的我:“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对本座这么放肆!”
“师父你别这么小气啊……”
我漫不经心的又抓起一颗,想故技重施。
宴笙眼尖的看出了我的意图,只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反手将我压倒。
我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就被狠狠的摔在床上,随之而来的是宴笙那张放大了好几倍的脸。
我瞪大了眼睛,几乎能在他的眼瞳里看到自己惊愕的表情。
他的长发随着动作倾泻而下,落在我的头侧。
宴笙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他原本平静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清不明的情绪。
“师,师父?”
他松开了我,背对着我坐了起来。
我捏着那枚没来及放进宴笙嘴里的果脯,不知该如何打破这短暂的僵局。
只不过片刻,他便站了起来,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本座还有事,你早点休息。”
“师……”我刚喊出一个字,他便消失在珠帘外。
难道是我玩笑开的太过,他又生气了?
这夜,我喝完药,早早的就睡下了。
深夜不知几时,我却在一阵梦魇里挣扎着惊醒。醒来时已是满头大汗。
梦中的场景我一点也想不起来,只能感受的到这个梦带给我的恐惧,是格外的真实。
我擦了擦汗,准备下床找点热水喝。
当下床站定那一瞬,我隐约看到珠帘后有个人影站在那里。
“师父,是你么?”
我试探的喊了一句,但那个人并没有回答我,而是转身就走。
我想也未想就跟了上去。
珠帘被掀动的窸窣作响,我的脚步止于这里。
因为除了我的寝房,这外面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怎么会这样?
我一遍遍的大喊宴笙,但除了我自己的回音,没有任何人回应我。
有狂风从黑暗之中席卷而来,我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当那阵狂风停止时,我已是身处一片树林。
此时正是艳阳当空的好天气,空中划过几声鸟鸣,在过分寂静的林中显得尤为刺耳突兀。
我怎么会来到这里?刚才那个珠帘后的人不是宴笙,那他是谁?
彼时在不远处忽起一阵大雾。
这个时候,怎么会起大雾?
我狐疑的靠近了几步。
大雾在慢慢褪去,最后,那里出现了一间院舍。
眼观四下没有别的人家,方向也不知到底是东西还是南北,我只能抱着试试的想法接近那间院舍。
可我越接近,就越觉得这间院舍分外眼熟。
等走到门外站定,我才恍然想起。
这不是那个冯夷的家?
我怎么会来冯夷这里?而且回想白天宴笙带我来时的记忆,外面的路线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越想越感到诡异,觉得还是赶快离开为好。
刚转身,就看到一个人无声无息的站在我身后,吓的我后退了好几步。
待我看清了眼前人,被吓的狂跳的心才缓缓平复。
“冯,冯夷,是你?”
他依然是一脸温和的笑意,和白天的时候没有分别。
可他却对我说了句:“果然还是等到你了。”
“什么?”
“宴笙那家伙,把你藏得那么好,若非今日他带你来找我看病,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你为什么要见我?”
他靠近了我一步,笑意盎然:“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啊。”
我不禁咋舌。
——真没想到,冯夷生的芝兰玉树昂藏七尺的,说话竟会如此轻浮。
我后退了一大步,警惕的看着他:“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那是因为,你不记得了。”
“我又该记得什么?”我不想跟他有过多的纠缠,只想尽快找到路回去,“你是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快把我送回去,否则我师父该着急了!”
冯夷不管不顾,往院舍里走去。
“喂,你站住!”我拉住他,一股恼意直窜心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快送我回去!”
“难道你就对自己的事情不感兴趣么?”
我无心听他的话:“不感兴趣!快送我回去!”
冯夷足足比我高出了两个头,我仰着一副自我感觉还算凶恶的表情盯着他,字句威胁:“你要是不送我回去,我师父也会找到这里的,我师父脾气很不好,到时候……到时候我就说你非礼我,我师父一定会把你大卸八块的!”
叶影斑驳在冯夷的身上,那双黑曜般的眼瞳微垂,眼角有笑意在逐渐漾开。
我深觉他这么笑很不尊重我,想来应该是自己气势上还不够凶。于是我换了个两手叉腰的姿势,狠狠的皱起眉头,恶狠狠的冲他喊:“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他突然笑出声来,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你这样真像炸了毛的小猫。”
我挥着手朝他拍去,结果他提前一步收回了动作,转而捏了捏我的脸。
“你干什么?!”我又朝他拍过去,结果还是扑了个空。
冯夷道:“当然是在非礼你啊。”
我没料到他会如此没脸没皮的回这么一句,一时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他,我气的差点跳起来怒骂:“你这人怎么这般的不要脸!言语竟如此轻佻!”
冯夷一副无辜状:“可是你说要告诉你师父,我在非礼你啊。你师父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你若是告诉了你师父,他定会来扒了我的皮,那倒不如,我真的非礼了你,即便你师父要来打我,我也不算吃亏,你也不算冤枉了我。”
看到他不怀好意的靠近,我双手横挡在前面,又后退了一大步,朝他嚷嚷:“你要干什么?别靠近我!”
他将我一把拽到他的怀里,我被他此番突然的举动吓得不轻,张牙舞爪的对他又推又掐,他三两下就将我的手反锁在后腰处,我挣也挣脱不开。
他挑衅的问了句:“靠近了又怎么样?”
“我……”好像也不能怎么样。
冯夷别住我的脸,迫使我与他四目相对,他的声音沉了沉,脸上的笑意也开始有些不明:“告诉我,宴笙他有没有这么对过你?”
“你放开我!难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跟一个才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就如此近距离暧昧的说话,我承受不来,“还有,我师父才不会像你这么下流!道貌岸然的家伙!”
“哎呀,这脾气倒跟以前差不离多少,不过还是现在的你好一点。”他又捏了一把我的脸,“还是无法反抗的你可爱一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冯夷笑了笑,松开了我。
我得到空隙,连忙退了好几大步。
“虽然这十几年你没有见过我,但对你的事情我还是了如指掌的,宴笙他一直都在限制你的/自由,对么?”
“才没有!”
冯夷没有任何的停顿,继续说道:“你一直都想离开宴笙,去看更广阔的世界吧?……”
我纳罕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但这个冯夷看起来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说不定就是在套我。于是我故作坚定的反驳:“这都是没有的事情。况且,这些跟你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