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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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楚煦故意躲着她，除了给她留下足够的生活费之外，一位同事回老家，岗位上缺人，楚煦二话不说，申请加班，他一头栽进保安室，压根就不回家。
逃避虽然不是办法，可面对现在冥顽不化的刘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下午的时候，楚煦正在值班室和其他同事吹牛侃大山的时候，接到刘思的短信：通知书到了，我考上了，你终于可以摆脱我了。
前半句楚煦看的还挺高兴的，可最后的这句话，噎的他不知该怎样回复，最后，只回了个：嗯。
到了晚上七点半，楚煦实在放心不下家里的刘思，他找了个机会回去，刘思不在家，打她电话，在外面和同学庆祝，他便只叮嘱了一句话：“别太晚，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嘈杂的背景音，让楚煦的耳膜几近崩溃，正在他即将挂上电话的时候，那边刘思说话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是啊，我挺为你高兴的，总算成为大学生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你终于可以摆脱我了…”
怅惘的情绪，即使隔着电波，楚煦都能感觉到，呆怔片刻，他还是随口说了句：“玩好了就好好准备上学吧。”
“……”
炙烤过的柏油马路，踩上去软软的，楚煦沿着人工河道，吹着似有似无的微风，心没变凉一分，越想还越觉得烦躁难耐，本来以为，刘思考上大学，心情自然会变得轻松，很多无需纠结的东西慢慢就会放下，可听刘思的口气，这心结，还真一时半会儿解不了。
如果她一直这样的态度，难道自己就真的不回家不见她？
宋翊喝酒了，歪歪倒到的，在小区的门口保安室喊楚煦的名字，同事一见，楚煦不在，一边把宋翊招呼着，坐在里面歇息，一边让其他的同事去找他。
等到楚煦回来的时候，宋翊已经吐得昏天黑地，整个保安值班室都是一股浓烈的酸臭味。
楚煦，你这婆娘真够厉害的，这保安室还真成了她家的客厅了，哈哈…”
“不好意思啊，待会儿我清扫干净了，就把她送回去。”很不好意思的楚煦，一边给人陪着笑脸，一边将宋翊扶到沙发上平躺下来，找了块毛巾，给她冷敷额头。
“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卖心卖力的照顾她，她会不会真和你结婚哟。你可要留一手，不然自己会受伤。”今天同班的是位老师傅，姓董，楚煦一直都和他交谈不多，他没料到老董会说出这么直接八卦又无情的话来。
“我们离结婚，还早呢，再说，再说…”
老董瘪瘪嘴笑笑，走到一边，拿起拖把就要扫地，楚煦很不好意思地接过来：“哪好意思啊？你到外边待会儿，我搞干净了你再进来。”
宋翊只要喝过酒，就会胡闹，楚煦生怕她说出不太稳妥的话出来被人听见，他既要抓紧搞卫生，又要看着宋翊怕她瞎胡闹，一时之间，手忙脚乱，累的满头大汗，腰背酸痛。
“楚煦，我要喝水；楚煦，我要吃冰棍；楚煦，我要吃你的……”这话，吓到楚煦一把捂着她的嘴，害怕她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
高跟鞋早就扔了，手提包也不要了，宋翊那及腰的长发披散着，更重要的是今天她穿的这件裙子，领口太低，让她大半个胸脯露了出来，楚喜吓得不得了，赶紧抓过一件他的汗衫，盖在了她的肩膀上；“走，回家，姑奶奶，你这一喝酒，就像疯子，哪里还像你自己。”
“你……谁呀？…”宋翊努力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看了看：“楚煦啊…楚哥…这几天我心里憋屈，喝酒还不行了？……走，我们继续再喝…”
“喝个屁呀，咱回去，这一身的酒气…你别慌啊，我拿包，我拿鞋。”
“楚煦…楚煦…，要是你能帮我出气，还能帮我一把多好啊……我受了冤枉，心里烦的要死了…”。
呢喃中，楚煦挽起她的手臂，脚步却顿了顿，原来，如此…
这几天，宋翊回家都好像心事重重的，楚煦一直以为她是工作累了，情绪不高，再加上自己受到刘思态度的影响，也没将宋翊的情绪化太当回事，原来，她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才心生郁闷，可她，当着他的面，却什么都没说。
他没能力，帮不上，所以，宋翊在受到委屈，也不回第一时间和他倾诉，因为，他帮不上忙，说了也没用。
脚下的地，仍旧滚烫，夜灯下，影子斜长而孤单，楚煦的腰上，被宋翊揽得紧紧的，好像担心着他随时都会跑掉。
“我不怪你…，都是别人暗算我，我宋翊，估计是要…载了跟斗了……现在，连常远峥都不相信我了……我的日子，不好过……”。
宋翊的哽咽，让楚煦的心，更加的一阵阵抽痛着，他从没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无能。
Part31
楚煦好不容易将宋翊扶回家，又是给她洗澡，洗衣服，送她到床上睡下，已经深夜十一点半。
呼呼大睡的宋翊，眉眼仍然紧蹙着，眼角，好像还浸润着湿意，在朦胧的灯下，她卸去了张牙舞爪的包装，卸去了强悍，此刻的她，就是一个温顺可怜的小女人，楚煦很少见到如此楚楚动人的她，可她的这份难得的温柔，却让楚煦更加的担心，他想：应该找个机会和常远峥沟通一下了。
还没等他去找常远峥，刘思的电话来了。
楚煦刚一说喂，那边惊惶失措的声音立刻传来：“楚哥，你快来，刘思……刘思出事了。”
脑袋炸了，懵了，一瞬间，楚煦不知该怎么办，他想摇醒宋翊，可她完全深睡难醒，他也只好作罢。
跌跌撞撞地打开门，在关上门的瞬间，他下意识地瞧了眼对面的大门。
电驴子发动好几次才开动，颤抖的手，让楚煦几乎把持不住那平时像玩具的龙头，在出小区的一处岔路口，他因转向太猛，摔倒在地。胳膊、手臂、还有膝盖，只要裸露在外的，全部都在渗血。
欢乐ktv，离楚煦家的位置，只有两站路，都在城中村改造的范围之内，等到楚煦赶到的时候，一群人正在那间简陋的ktv门口踮起脚跟等待着他。
“楚哥，楚哥，这边……”一个胖胖的女孩，拉过楚煦，情急之下，楚煦了愣没想起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混乱地穿过一间间如鸽子笼般的小包房，来到二楼的最里间，只见口吐白沫的刘思正倒在沙发上，更让楚煦赶到害怕的是，她那浅蓝色的牛仔裙，已经被鲜血给染红了。
“这…这是咋回事儿？谁能告诉我？”楚煦顾不上去擦擦自己脸上斗大的汗珠，他颤颤巍巍地想要摸上刘思的衣衫，又好像有点害怕，缩回了手。
楚煦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拉过那个胖胖的女孩继续追问：“怎么回事？她到底是咋了？”
所有的人，全都退后了一步，胖女孩的手臂被抓的生痛，她想要挣脱，可怎奈楚煦依然死死地抓着她，胸口急速起伏，厉声问道：“到底是咋回事？好好的人为啥成了这样？”
“楚哥，好痛！你放开我，我跟你说……”
楚煦松开了，他站了起来。
“刘思今天说心情不好，让我找几个人陪她玩一下。我说，你都考上大学了，怎么会心情不好？她说，她失恋了……”
絮絮叨叨的，还没说到正题，楚煦有点烦了，他立刻打断：“捡重点说，她是为啥成了这样？”
我们一起来唱歌，我还偷偷拿了家里的一瓶酒，我们一起喝酒唱歌，吃零食，高兴的不得了……”
“后面呢，赶紧说！”
“中途的时候，刘思说去上厕所，我说，你都喝多了，我陪你去吧，她不让，我们唱了好几首，她都没回来，等我也想上厕所的时候去厕所，就看到她倒在厕所的一个空档里躺着，我叫了其他的几个人，才把她抬到在这里的，然后…，然后拿她的电话给你打电话。”
“就是这样？你们当真不知道她是咋的了？”楚煦的眼神晃过一眼在场的所有人，五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全都如捣蒜般，齐刷刷的狠狠点头。
“好吧，我先相信你们说的话，我先报警，你们谁帮我叫个救护车？”
“我来…”
“我来…”
警察到来的时候，救护车也到了，警察留下勘察现场的人，其余的所有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最近的a市第一医院呼啸而去。
在医生和警察紧张有序的交叉工作中，楚煦什么都不能做，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盏红色的灯，满怀着虔诚的祈祷。
老常的电话又来了，这几天，常云龙都会在几乎固定的时间给他电话，反正，他也习惯了。
“臭小子，干嘛呢？是不是搂着女朋友卿卿我我啊？”
“医院里呢，家里出事了。”
“哪里？”
“市一医院。”
“……”
那盏红灯总算熄灭了，楚煦快速迎了上去。
警察也随后赶到了。
“酒精中毒，胃里还有□□的残留，下身是因激烈性—行为引起的阴—道撕裂伤。”
有警察一边记录，一边询问那些在场的孩子。
“是谁第一个发现的？她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可有异常情况？你们发现她的时候，她是怎么躺着的？周围可有什么可疑的物质？……”
沿着洁白的墙壁，楚煦缓缓跌坐在地，他的大脑，完全处于浑沌护状态，他不知道乖巧的刘思为什么要去任性的喝酒？如果不喝酒，也许就不会有这类事件的发生，他一心一意保护的她，现在竟然躺在医院里，奄奄一息，这，都应该算在他的头上，难道他，楚煦，真的一辈子就只能活在内疚和羞愧里，苟延残喘，无法翻身？此刻的他，除了深深的自责之外，还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惶恐。
浓密的头发，拽的他头皮发红发麻，他都没觉得痛，无力感、疲累感全都朝他袭来，他不知道自己为啥就只是想好好爱一个人，认认真真的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摆脱掉内心的枷锁，怎么就这么的艰难？
宋翊，她要宋翊，此刻他就想要宋翊陪着。
电光火石的念头一旦开启，瞬间燃烧了他所有的意志。
拿起电话，拨出号码，刚拨到一半，楼道的尽头，忽然出现了常云龙的大块头，啤酒肚，穿着一身随意的家居服，还有他以往洒满啫喱水，苍蝇都站不住的头发，此刻成了一头乱鸡窝。
气喘吁吁的问：“怎样？病人怎样？没事吧？”抹抹脸上的汗，常云龙望着手术室的门，忧心忡忡地问。
“洗了胃，救过来了，警察也在…”
楚煦的言语里，好像是毫无情绪，无比麻木，又好像是带着许多许多的，说不出的无助和凄凉。
看着只有24岁的他，却有着与他56岁的一样的心境，常云龙的内心，除了内疚和自我指责之外，他更多是对楚煦的心痛到几乎窒息。
他对着蹲坐在地的楚煦，柔声说话：“慢慢来，人救回来了就好，钱的方面，你别操心，有我呢。”常云龙轻轻地拍了拍楚煦的肩膀，同时在他的背上狠狠地按了按，他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于儿子的安慰和支撑。
楚煦哪有心思去拒绝常云龙的这番安慰，他将他想要宋翊的心思，在老常意外的出现中，瞬间打消。
他不想让宋翊担心，也不想给她找麻烦。不为什么，因为，他是男人。
他没能力，也绝不能做拖她后腿的男人。
凝眉远望着医院外漆黑的夜空，楚煦向身边的常云龙靠拢，他的肩膀，已经和老常的，几乎一样高，“给我根烟，我要冷静冷静…”
常云龙摸摸全身上下，只掏出了一张卡，语气黯淡：“拿这个去买，可以买下一个超市。”
楚煦苦笑：“这个时候，您还跟我开玩笑，逗我开心，谢谢您。”
常云龙讪讪然，顾左右而言他：“等会，我去买。”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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