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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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这个手机的主人吗？他们的车掉进悬崖了，我捡到这只掉在山路边的手机，最后一个电话是给你这个号打的，所以我发善心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他们出事儿可不是我弄的，我就是一个开拖拉机运石头的。”
宋翊听懵了，等到那边叽里呱啦的说完，她才明白一个事实：楚煦他们的山货车翻车了，他的人，在哪里，生死未明。
刺目的光，热辣的天，还有喧闹的街，都好像在恍惚中离自己很远，一转眼又好像在眼前，离自己很近。就在这感觉远和近之间，她才觉得：自己心开始痛了，是扯着五脏六肺的那种痛。
她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楚煦，她也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等她稍微缓缓神，110那边打电话找她了。
好心的拖拉机司机报警，警察出动，让她配合调查。
县城的九香楼？好像是这个酒楼？宋翊一五一十将她知道的所有讯息全部告诉了警察，甚至包括楚煦那可怜的牛头巷半间房，警察问他父母，宋翊也完全愣住，答不出来。
宋翊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超市外做活动的大气球，有点风就四处乱晃，可她还得坚持装作若无其事的，上班上课，吃饭睡觉。
她也试图要去找，可，世界之大，她到哪里去找？警察也不答应她这么干，说是别这边事儿没了，你大小姐又来找事，你这不是浪费警力资源吗？
这习话，让宋翊哽觉得戳心窝子的疼。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般的不中用。
半月的浑浑噩噩，迷迷糊糊之后，警察终于有了消息：西南某小城某小镇的一家卫生院里，有了楚煦的消息，建议她去探望，以利病人恢复。
宋翊第一时间向常远峥请假，他问她有什么事，她不敢看他探究疑问的眼神，只得低下头，假装提着脚下的小石子儿，含糊地说了句：“家里有事…”
她那白白的脖颈在她低头的时候露个出来，衣领上的商标有根线头跑了出来，常远峥很有几次想将这个线头扯掉的冲动，可他还是忍住了。
这段时间的宋翊，明显的有心事，他一直都在等待，等待宋翊仍然将他当成知心人，向他倾诉，接受他的宽慰，可时间过了好久，她还是没有主动跟他提起半个字，这让他本觉还有希望的心，再次变得沮丧起来，可又无法言说，就像有根刺，卡在那里，难受极了。
“宋翊，你那个夜校的课还有多久结束？有没有想过报一个大专的课程？我可以给你打听打听。”
宋翊听到这，一片愁云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好啊，麻烦了，我十月份结束了。”
难得见到她的语笑嫣然，常远峥顿觉一阵轻松，他暗暗对自己再次打气：找准方向，比什么都管用，这条路，肯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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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国的大西南，一片神奇的土地，连绵的群山，苍郁的植被，还有神奇的少数民族，那里的一切，都让宋翊无比向往，她一直有个说走就走的旅行梦想，可怎奈生活多磨练，她的这个愿望，到现在都未实现，她没料到，某一天，自己竟然会为了某一人，而骤然前往。
命运，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八月的夜，燥热的难受，宋翊不舍得开空调，除了大门，她将所有的门窗全都打开，祈求外面的风，能够吹进来减缓暑热。
她不知道现在的楚煦，到底伤情如何，可转念一想：他在一个小镇卫生院，卫生院的医疗条件肯定比城市医院的差，那就是说他的伤情并不是那么的严重？还是说因为他没钱，只能在小小卫生院里苟延残喘，维持生命？
门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索，穿着小吊带和短裤的她也顾不上那么多，随便找了件薄衬衣套在外面，站在玄关处问是谁。
常远峥提着一大袋子的东西站在门外，不疾不徐地回答她。
宋翊有点犹豫了，可她想着主人来自己家，还得房客同意，这在情理上，多少有点说不通。
打开门，常远峥见她穿着暴露，让他眼睛不知往哪瞧，才不至于失礼和轻浮，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眼睛望着天花板，故作自然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带回家去吧。没别的事，我走了。”
宋翊见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派头，有点感动，再望着那袋明显价值不菲的瓶瓶罐罐，宋翊很想说不收，可她又不愿将两人的关系弄得太过生疏，一时之间，她杵在那，在他即将关上门的刹那，她对着他的后背，轻轻的，说了句：对不起！
这傻丫头，请个假还对不起。常远峥想：看来，她对他还挺感动的，身材，他好像瞧见了一点，前凸后翘的，还挺好。
沿路上，他的心情就像他的汽车一样，轻盈的快要飞起。
常云龙这几天一直都没睡好，梦里，那个经常出现的场景再次闪现，等他睁眼，一切都已消失。
拿出那张藏在床头柜里，最深处的已经快要模糊的照片，他觉得：有些事，好像应该去做一做，不然，这一辈子，他都会像今夜一样，在梦魇里快速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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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翊赶了最早的一班火车，23个小时之后，她就能到达最靠近楚煦那个小镇的火车站，再坐4个小时的汽车就能到达县城，到了县城之后再转乘一辆山间专用的微型小客车，就能到达镇上。
两天的时间，就能见到楚煦了。
她再次找到那个专门联系她的警察小陈，详细问了问那位小镇伤员的情况，直到确定他右腰边有一条一米左右的伤口，她才放心，确是楚煦无疑。
从未出过远门的宋翊，心里除了忐忑，还有担忧，唯独没有喜悦。沿路的风土人情，一幕幕往后退去，可她的心，却在一步步的揪起，楚煦的伤情，楚煦的未来，这些，都是需要来面对，她，能否让他跟她走，听从她的建议，这对宋翊来说，都是未知。
当蓬头扣面，吐得七荤八素的宋翊到达名叫雄关镇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十一点。
雄关镇卫生院，斑驳的白色木牌子，在昏黄的灯光中，孤单矗立着，这一幕，好像让她回到了家乡，思想有些感触，自己虽然强硬，心里其实还是很想回家的。
这间卫生院，其实还算不错，起码，半夜不仅有零星的病人进进出出，甚至还有一名护士在输液室守着几名还在输液的病患。
小陈曾经说过，楚煦在一楼看护室的最后一间，当宋翊正想朝那名忙碌的护士询问的时候，护士已经抬头，主动问她：“你是来找楚煦的？”
宋翊一下子愣住了，随后狠狠地点点头，连说谢谢。
“等会儿啊，我忙完这个病人，我带你去。”虽然小护士说着一口浓厚地方口音的普通话，可宋翊还是连猜带蒙的听懂了。
“他呀，是个很奇怪的人，来我们这的时候伤的很重，可不到一个星期，他的伤，居然慢慢的就好了，也不知道是我们这的中药神奇，还是他的体力比别人好，反正，我们这的医生都拿他的病情当广告，你看，我们这的病人是越来越多了，到这个时间还不能休息。当然我们还是要感谢他，让我们卫生院的效益慢慢的变好了。”
宋翊此刻哪里有心思去听这些唠叨，她一心只想赶快见到楚煦，见她已经说了这么多，她不得不耐着性子打断她：“你们还真辛苦啦！我想问，他的医药费……”
“这你就别操心，警察送来的病人，再困难我们也会让他恢复的，至于医药费，我也不清楚，等明天医生上班，你再去问问吧。”
宋翊很想接着问个问题：既然病情不碍事，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可想了想，这个问题，好像是应该去直接问当事人才对。噎下这句话，宋翊提着行李跟在后面，朝着黑暗的走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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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煦浑身仍然很痛，即使在这修养了近半月之后，他的脑海，一帧帧的闪过那些可怕的画面，最后定格在一个大大的天旋地转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刘雄摔下悬崖，他那声凄厉的叫喊，回荡在山谷，萦绕在他的耳膜，梦里都没消失过。
他紧紧地闭上眼，再次死死地裹紧床单，将自己蜷缩其间，以求安慰。
那车山货，如果拉出去，九香楼会付给他不下五万的报酬，在每月工资不到一千的小县城，这简直是一笔巨款，有了这笔钱，他能解决很多的问题，可现在，不光钱没了，跟着的那些兄弟也都散了，只有刘雄他那还在上中学的唯一妹妹刘思，成为他现在最大的负担，他，不能不管。
床头柜上，他黑色的皮夹安静地打开着，宋翊那张照片已经沾染上点点血迹，他都不愿去擦。
现在的自己，不光什么都没有，还要背上抚养刘思的担子，他真的不想连累她。
警察曾经跟他说过，宋翊会来看他，楚煦当时只是微微点头，他猜，她肯定不会来。她即使来了，只会将他好一阵奚落和抱怨，那样的话，他希望她不要出现，起码，自己还能保持一点所谓的尊严。
宋翊推开门，在黑暗中，好像看见蜷缩的身影，像只可怜的小野猫，她慢慢踱过去，站在床边，搅着自己的衣角，不知该怎么办。
护士啪地一声打开灯，楚煦快速清醒过来，望着站在床沿儿边上的宋翊，嘴唇轻轻的发抖，可就是不说话。
“这姑娘大老远的来看你，你怎么不招呼人家坐一坐啊？”护士有些责备的语气，对楚煦继续道：“明早记得换药”就走了。
宋翊假作轻松地：“这姑娘挺好的，好像就是差点眼力见儿，是吧？”
楚煦微只是微点头，抿抿有点发干的嘴唇，望着窗外的黑夜，什么都不说。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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