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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深秋庭院,约种枇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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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面柔和地看向慕笛,问道:“怎么又叫我小王爷,叫我的名字。”
“可是现在你已经恢复了身份,府中人都是这么叫你的,还是叫你‘王爷’?”慕笛声音越来越低。
“你不一样,以后成了亲也叫我‘王爷’这么生分吗?”
“成了亲以后叫,叫‘官人’?”
慕笛只觉得肉麻兮兮的,而且好像平民之家才这么称呼自己的丈夫,王府里不是向来叫‘王爷’的吗?
他乐了,道:“我倒是乐意听这声‘官人’,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名字,就像我一直叫你慕笛。”
“哎呀,好了好了,不要纠结称谓了,快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眼看他眼睛里宠溺的目光越来越重,慕笛连忙岔开话题。
他仍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慕笛,说道:“那么你希望我争储还是不呢?”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若是你有意争储,我自然能帮的帮你,若你无意争储,我们自得逍遥自在,我也一定与你同心同德。”
他忽而正经地说道:“慕笛,其实我从来不在乎什么皇位,我目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防守罢了。只要太子肯罢手,不将我赶尽杀绝,我才不在乎谁做那皇位呢。我只要你,其他什么都不要。”
咳咳,慕笛假装咳嗽了两下,又问道:“你说那个柳才人是个什么来历,我与她有过几次接触,不知是敌是友,还未敢将她当做朋友。”
“柳才人?我还并未听周放谁的说她值得留意,不过是父皇面前一个并不受宠的妃子罢了。”
“那你说她会是息国派来的间谍吗?”慕笛好奇地问道,却又怕这问题是不是太傻了。
“间谍嘛,不太可能,后宫前朝并无人与她接头。若是她想以美□□惑父王,怕是在息国有比她漂亮得多的女子。”
看来慕笛上次怀疑她是效西施还是效貂蝉都错了,只怕是像王昭君一样无奈和亲来的。
“照这么说,我是可以常常去她宫中的,我们还蛮谈得来的。而且我想若是后宫除了陈王的母亲有其他人能为你在皇上面前说上话,也是好的。”
他很感激地道:“慕笛,你不用这么辛苦,无论争储不争储,一切有我。你只管像上次在藏书阁时慕笛说的那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将你这小腰养的圆滚滚的。”说罢要伸手过来搂慕笛的腰,慕笛一个旋身,躲开了他。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戏谑地看着慕笛,问道:“若是我真的成了皇帝,你打算怎么样?”
慕笛也很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若是你成了皇帝,也不许充实后宫,我就是小气善妒,你只能有我一个皇后。”
郅非像是对这个答案很满意,笑道:“隋朝的独孤皇后听说隋文帝宠幸了一个宫女,便趁隋文帝不在时把那宫女杀了,若是我哪天神志不清,不小心宠幸了一个宫女,你也杀了她?你有那么狠吗?”
慕笛颇不服气地瞪着他,道:“我不杀她,我杀了你。”
他愣怔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边笑边说:“好,好,此小小女子有志气也。”
慕笛噘着嘴,斜眼看他,等他笑完。他突然将双臂环在慕笛脖子上,眼里充满了爱意。就这一刹那,慕笛竟觉得他从未这样俊秀过,即使皮肤黑黑的,也不能遮挡他挺秀的五官。
他意欲吻下来,慕笛仍是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却被他双臂又给兜了回来。他没有像上次在藏书阁时那样轻轻在慕笛脸上一啄,而是扎扎实实地吻了下来。
周围一片寂静,仿佛听得见落叶满满脱离枝干的声音。一片叶子轻轻飘了下来,落在他们脚旁。
俩人骑马回到府里,到了门口,他先下了马,然后直接将慕笛从马上打横抱了下来。
“一下午又踢毽子,又骑马的,累吗?我抱你回屋。”他轻声问了句。
慕笛先是一惊,道:“我不累,有人看着呢。”
“不管,谁敢看。”
可慕笛分明看见门口几个小厮捂着嘴偷偷笑呢,慕笛挣扎着要下来,瞪着他道:“这还没成亲呢。”
“那又怎样,何必拘于那些礼数,婚期已定,你已经是我的咯。”说着他还抱着慕笛转了一圈,像是在炫耀什么,只是他的目光就一直没离开慕笛的眼睛。
慕笛心想哼,那我也不能输给你,你堂堂一个王爷不怕被人说道,我怕什么。于是用手回抱住他的脖子,也看着他。
可是从府门到慕笛屋子要走好长一段长廊,丫头婆子们都是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慕笛不禁觉得好笑。
长廊开始的地方,五岁时慕笛曾在那里跟郅非拿树枝打着玩,后来就打急眼了,两人各自回府找母亲帮忙;长廊转角的地方,慕笛和郅非都曾被先生罚在那儿抄书,一次天黑透了,书还没罚抄完,两人又起了口角,慕笛埋怨他连累自己,嫌弃他给自己拖后腿,他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都不知道我对你有多好。”而且慕笛当时颇不解风情地回了句:“我怎么不觉得你对我好。”然后那个人愣是好几天没理自己;长廊尽头的地方,郅非曾抱起慕笛来摘树上的果子,不是像现在这样的抱,而是像男生叠罗汉那样地抱。
其实慕笛和小王爷一同长大,彼此都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虽然总是吵吵闹闹,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只是慕笛从来不知道的是,在他的心里早对慕笛有了不一样的情愫,就像是慕笛对孟行也不仅仅是玩伴那样简单。
慕笛与孟行尚有捉摸不透的婚约拴着,而小王爷他,守着一个也许一生都不会实现的愿望,三年来守着一间也许慕笛永远不会来住的屋子,就那么等待着,等慕笛长大,等他们都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
“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出神?”他一唤慕笛,慕笛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进了屋,可琉璃她们都叫小王爷给遣下去了。他抱着慕笛直往里屋走去,慕笛用力一挣,脚一乱踢,整个人总算是挣脱他束缚,却结结实实跌在床上。
这床铺虽然铺着厚厚的褥子,跌一下也是有些痛感的,慕笛揉揉胳膊,他也在床沿边做了下来,看着慕笛这奇怪的举动,摸摸慕笛的脸道:“活该,让你不老实。”
“好了,你已经把我送回屋来了,可以走了。”慕笛纳闷他还待在这儿干嘛。
他眼睛里仿佛燃着火,道:“这就让我走?还没完呢。”
慕笛所有要赶他走的话顷刻被他吞入了口中。慕笛只觉得浑身轻飘飘不知在哪里,直到一双滚烫滚烫的手突然开始解慕笛衣领的扣子,触碰到慕笛脖子的肌肤,慕笛猛然惊醒过来,用尽力气将他推开。
他显然没料到慕笛用这么大劲,楞了一下,慕笛道:“现在不行,到新婚之夜自会如你所愿。”
他想要再次抱住慕笛,慕笛一蹬,躲到床内侧去了,道:“你要是尊重我,在意我,就等到成亲那日。”
他听了这话,放柔了神色,道:“好,我尊重你,成亲之前绝不碰你。”
说着他往慕笛小腿处看去。刚才慕笛一蹬脚,裙子皱上去一块儿,露出一截小腿肚,腿上的疤痕若隐若现。慕笛连忙盖住,说道:“我小腿上有疤,很丑,你不许看。”
他轻笑了一声,说:“那我胳膊上的疤你不早就看过了?小时候我和孟行、慕铮他们下河去玩,你不是连我后背也看过了?”
慕笛顿时羞红了脸,辩解道:“你害不害臊啊,小时候能跟现在一样吗?再说男人有疤显得霸气,女子有疤会遭嫌弃的。”
“我从不嫌弃你,不过你早晚是要给我看的,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哦。”他抬眼依旧温柔地望着慕笛。
不过慕笛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一语双关,狠狠瞪了他一眼,省得他胡思乱想。
他望着慕笛的眼睛,悠悠地道:“我爱你也是这双眼睛,恨你也是这双眼睛。别这样看着我。”说罢轻轻在慕笛眼睛上一啄,才又走。
他刚走琉璃就来了,也不知她刚才听见什么没有,一脸好奇地看着慕笛,却又不敢问。只一会儿工夫就该传晚膳了,吃罢晚饭郅非又在慕笛房里磨磨蹭蹭,直到琉璃困得不小心打碎了一盏茶碗他才走。
王府的景致一如从前,处处留有很多的回忆。慕笛吹着风,站在窗前,对琉璃说道:“你说好日子是不是会让人堕落,慕笛有多长时间没去宫里请安了?”
琉璃今日穿了一身红色笼纱的裙子,很是好看,她轻笑了一声,道:“这就对了,小姐。您啊,安心过日子,听王爷的话把自己养得丰满一些,那些前朝战乱,朋党积怨的事啊,不是女儿家该过问的。”
是吗?可慕笛总觉得查清家中冤案是她的使命,若是慕铮在,说不定可以交给他去办,可是当日一别,便知道是再难见的。
“琉璃,你说慕铮在军中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会不会有人欺负他?”慕笛是在问琉璃,也是在问自己。
琉璃走到慕笛身旁,同慕笛一起看着窗外仿佛又长高一些的相思草,道:“想必小少爷就像这草儿似的,人长得快,心智成熟的也快。怕是再见的话,小少爷都要比小姐高了,小姐不用担心。而且小姐不是说在舅母家时,小少爷勤于练武吗,说不定现在在军中都有战功了呢。”
慕笛嘴角轻轻笑了下,“是啊,我是不用担心他的。可是我好想他。”说完转头看着琉璃,她今天出奇的好看。
慕笛很好奇地问道:“你很少穿这样颜色鲜艳的衣服,今天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