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实录》聂青衣

9、〇〇九：严冬

　　Z国S市。

　　“谢、谢谢！”

　　冰冰捧着难得的方便面，怯怯地道谢。她偷偷地瞄了几眼身旁的红眼丧尸，心中的惊疑愈发强烈。

　　他们这支小队几天前在基地领取了“寻找物资”的任务后出发了。队伍一共有十三个人，除了她都是男性，其中有三名异能者。而队中她这个唯一的女性，没有特别能力，她就是一个牺牲品，存在的意义就是在队员遇上过多丧尸时丢弃给丧尸来获得逃亡时间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她赌的就是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万一队伍没有遇上危险，万一她能活着回到基地呢。在基地中像她这样相貌普通又没有能力的女性，只能成为别人的玩物。她不想这种猪狗不如的生活，她宁愿放手一搏。所以她跟着这支队伍离开了。

　　队伍这一路也不好走。本来S市人口就多，土地又少，是名符其实的人多地少，自然而然丧尸也很多。她想，如果是生活在人少植被少的西北地区，估计不会遭遇到这么多的丧尸和变异植物。

　　队伍一直没有收获，在基地附近的区域的物资都被其他人一扫而光，他们不得不朝着更远的地方去。因为经验不足，第一天夜里就有两个队员被一棵树拖走了，成为这棵树的肥料。第二天夜里，他们躲进一家被扫光光的小卖部里，不料被藏在黑暗中的一只丧尸猫突袭，又损失三个人，其中还有一名异能者。虽然后来没再遇到意外事故，可带出来的口粮已经不够了，而他们一无所获。

　　此时，队中的一名异能者循着突变前的记忆来到了这家大型超市前。他们还未进门，就被丧尸攻击了。越来越多的丧尸从超市里出来，他们的人数不断减少。

　　突然，一只穿着完整衣裤的红眼丧尸和一名人类女性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从没见过红色眼睛的丧尸，看见的丧尸顶多是眼睛布满血丝，偶而有些会泛着青光。他们更惊讶的是一个人类竟然能拉住一只丧尸，看着她也是从超市出来的，就能推测到她在满是丧尸的超市中生存了一段时间！

　　冰冰虽然被队员推到丧尸堆中，但幸运的是她被眼疾手快的小姚拉到身边，阿方余威仍在，其他丧尸都不敢靠近。小队的队长严冬直接跑到小姚身边，其他队员反应不及都遇害了。

　　小姚对严冬的出现也是震惊的。她认识严冬，严冬是阿方的发小，是个开了家小诊所的医生。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小姚满肚子的疑问得不到答案，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容她多想，一些抢不到人肉的丧尸逼近了他们，小队中刚变成了丧尸的前队员也摇摇晃晃地走向他们。小姚不得不扔出了几个光球将丧尸群逼退，拉着阿方、护着其余两人进入了超市。

　　失去了食物的阿方显得更加暴躁，“嗷——”地一声再次将丧尸群吓退。小姚三人算是暂时安全了。

　　“小姚，阿方还记得你？”接过方便面的严冬道了声谢后迫不及待地提出自己早就想得知答案的问题。

　　“是的。我看阿方还是有记忆的，只是似乎并不完全。丧尸的一些天性仍在影响他。”说到这，小姚因看见同类而感到喜悦的心情渐渐淡了。

　　她想回到人类的聚居地，可是放不下身为丧尸的阿方，所以只能一直这么拖着。或许有一天阿方会杀了她，她们还能做一对丧尸情侣。

　　“……阿方，你还记得我吗？”严冬对阿方说。不确定仍记得小姚的阿方对他的态度会是如何，毕竟他没有接触过先例。要是阿方认为他也是“食物”，那么他和冰冰都很危险。

　　被小姚挽着手臂的阿方好像真的听见了严冬的声音，一双满布血丝的眼睛瞪着严冬，原本暴躁的他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它记得这个人，严冬。

　　阿方乖乖地坐在地面，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它想，它才不是怕他呢，虽然他以前常常欺负我，但是现在我比他厉害多了。不过，以后要保护的人又多了一个，咬指甲。

　　看到阿方冷静下来，小姚和严冬都松了一口气。严冬看了阿方一会儿，从衣袋里拿出了一块指甲大小的、不规则的、无色的小石头，将小石头递送到阿方面前。

　　阿方双眼看着严冬的手，为什么它觉得这东西会很好吃？想不明白的阿方拿起了小石头丢进嘴里。唔，味道很好，吃了这个它可以忍下吃人的欲望了，这样小姚就不会伤心，严冬果然好厉害！

　　“这是什么？”难得看见阿方对人肉以外的东西感兴趣，小姚好奇了。

　　“……还不清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严冬回答，“这是从丧尸脑中取出的，大概十几只里只有一两只会有。我搜集到的不多，只有十来块。”

　　“……”话说正常人应该不会去看看丧尸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吧。

　　“原来丧尸是会吃这个的啊……”严冬喃喃说道，一边又掏出一块小石头递给一直盯着他的阿方。阿方像是怕有人跟它抢似的，很迅速地拿走了塞进嘴里，咯嘣咯嘣地咬着。

　　“……”医生果然都是些神奇的生物！

　　“小姚，你是想这么养着阿方吗？”

　　“……嗯。”

　　“阿方在这里等级似乎不低，我们应该可以待一段时间。”

　　“哎？你这是？”

　　“我打算趁着基地还没有研究出鉴别丧尸的机器前，想办法把阿方混进基地。”

　　“啊？”

　　“我推测，无论是人类异能者还是丧尸都是能够升级的。异能者暂且不论，我曾猜想，丧尸的升级方向是恢复人类的模样。依据阿方的情况看来，我就知道我的猜想大方向上应该没有错，丧尸级别越高将越像人，并且可能会恢复人类记忆！”

　　“……”你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阿方的等级提升到□□不再腐烂的级别。据我观察，丧尸升级是靠吃人肉，越强大的人类的血肉越有用。不过我们可以先试试给阿方吃这些小石块，直觉告诉我这东西对丧尸升级也有用处。”

　　“……哦。”小姚觉得医生和普通人的脑回路是不同的！

　　“……”你们是不是已经把我给忘了啊！啃着方便面的冰冰无语凝噎。

　　***

　　每个人都有一段只有你知我知的黑历史。

　　曾经有一个活泼的小男孩，跟着父母搬到了S市的某个小区。邻居家里也有一个男孩，比他年长三岁。

　　小男孩因为太活泼太好动所以偶尔会做错事。针对小男孩的个性，长大后完全有可能成为高智商危险品的邻居男孩常常将自己不小心搞砸的事全扣在小男孩身上，导致人人见到小男孩都苦口婆心地劝告他不要捣乱。傻乎乎的小男孩在背了无数个黑锅后觉醒了，于是他反抗了。反抗的结果也没出乎意料，被邻居男孩无情地镇-压了。

　　无辜的小男孩就一直背着“闯祸精”的称号长大。

　　比他大三岁的邻居男孩跳级完成学业后在家的附近开了一间小诊所。学医是邻居男孩认识小男孩后才产生出的想法，为的就是制造良好的条件给到处疯的小男孩治疗各种瘀伤、擦伤。小男孩有事没事都会去一趟小诊所，毕竟从小到大就这么一个好朋友。

　　有一次，小男孩又去了小诊所。这次他不是一个人，他带上了女朋友。自此之后，小男孩觉得，邻居男孩疏远了他。

　　他们之间的隔阂一直持续到末世降临。

　　这时，小男孩已经变成了丧尸。邻居男孩找了很久，终于遇上小男孩。他下定决心，无论小男孩变成什么模样，他都会照顾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