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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回 ...

  •   第三十二回暗夜梵音风可逝
      谁解千年蝴蝶梦

      月色如水。走在旋梦的官道上,云天河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时过境迁的感慨“一百年了这里竟然没怎么变过,想我们那次过来找梦璃,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紫英你说呢?”

      “嘘!”紫英猛地把云天河拉到一边“有人来了!”说着二人便闪身潜伏在路边突兀出的紫晶后面。

      一队侍卫匆匆忙忙的从他们面前经过“出了什么事情吗?”云天河低声问道。

      “跟着他们!”紫英轻声说道“他们的衣服跟我们身上的衣服甚为相似,我猜他们是宫里的禁卫。”

      “不会是真出什么乱子了吧!”天河接着问道。

      “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不然不会只有这么几个人,我们跟上去,不要说话。”

      “知道了!”

      两人悄无声息的跟在队伍的后面,走出很长一段路,夜风吹过,云天河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这一声惊动了走在前面的将军“谁?”将军向后瞥了一眼,看到了天河紫英两这个新面孔于是厉声喝道“你们两个是哪个将军手下的?”

      “怎么办?”云天河拳头攥得紧紧回头看了看紫英“我们要不要动手!”

      紫英给天河回了一个淡定的眼神,上前一步施礼答话道“我们是临时调过来的,刚刚奉女王陛下旨意厚葬了云天河。”他故意把话题岔开,语调平缓沉静,“这是我们的腰牌!”

      那将军接过腰牌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不知道巧垂老匹夫打的是什么算盘,陛下去宗庙许愿,他竟然派两个小喽罗跟着!”那将军哼了一声“跟着走吧。”接着挥手示意“走!”

      走了大约有一个时辰,云天河突然觉得饥肠辘辘,他无奈的抬眼望去,远远就见一座极高的楼台耸然挺立,黝黝夜色中,仿佛上可通天一般。明月斜倚在台的一角,将台的影子拉得老长。“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宗庙,怎么看上去就像是所谓的祭坛!要不是刚才凌纱出面阻止,我的头颅怕是要高悬在这祭坛上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心中一凛,手心生出冷汗来,肚子也一下子不饿了。

      他转头看了看紫英,见紫英眉头紧蹙,满腹心事的样子“你怎么了,莫不也是肚子饿了?”

      紫英抬眼望了望天河低声说道“你觉得,它像不像卷云台!”

      “卷云台!”云天河心中一怔“像卷云台又怎么了?”

      “幻瞑界竟然会有昔日琼华派的影子,奇怪?”紫英环顾四周低声道。

      “这些不会跟梦璃有关系吧,越来越担心她。” 天河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一到幻冥界我的右眼就一直跳呀跳的。”

      “嘘,马上就要进宗庙了!”

      这所谓的宗庙依旧是盘柱斗拱,没有一根木料全然用紫晶白玉砌成,白玉的台阶,雕琢精细紫玉的栏杆。

      “现在是寅时,再过三个时辰,女王陛下要在这里下榻并且斋戒三日,你们的任务就是在守宗庙外,遇到可疑的人马上拿下,现在你们就到四处巡视一下,有什么异样马上回来禀告。”

      众侍卫领命,云天河自然和紫英分到一组,负责在大殿后侧巡视。

      “紫英,为什么在这个位置看不到卷云台!”天河问道。

      “当年我听师公说过,卷云台是琼华一个才华禀赋的弟子设计的,能根据时辰的不同时隐时现。我一直都觉得卷云台的设计甚为精妙,当我想请教那位长辈的时候,师公却告诉我,在他刚刚铸好双剑不久那个人就在卷云台上失踪了。”

      “失踪了!”

      “我也觉得很蹊跷,当时还问师公后来见过他没有,师公说没有见过,就算见了也是死人了。”

      “听上去确实好奇怪?”云天河情不自禁的伸手抓头,“后来你师公又说了些什么没有?”

      “师公什么也没多说,其实有些事情师公也不一定知道,琼华几万人的大派,走失了一两个弟子是很平常的事,就好比宫里失踪一两个宫女一样!”紫英淡淡的说道“就算走失的是我,怕也只有少数几个人担心吧!”

      “没有想到人心居然如此冷漠。”云天河愤然道。

      “在人世间走得久了,就见怪不怪了。”紫英说完,目光忽然停在一处“这里怎么会有一口井呢!”宗庙的正后方是不应该有井的,这与风水相悖。

      “井?哪里有井!”天河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折腾了这么久还真有些口渴。”于是朝紫英指的方向奔去。

      这口井距离宗庙院墙不过十余步的距离,掩映在一片紫晶石中,白玉的井沿、白玉的辘轳,看上去甚为精致。

      天河踏上井沿,手扶辘轳“不知这幻瞑界的井水和青鸾峰上的泉水比起来哪个更甜一些。”

      “天河不要乱动!”

      “不就是喝口水吗?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天河脸上露出几分不屑,双手摇动辘轳。

      只听“咔嚓”一声,白玉的辘轳突然折断,天河握着辘轳的手一松,脚下一滑,身子竟然落入井口,只余双手紧紧抓住井沿。

      “天河……”紫英箭步上前,硬生生将天河拉了上来“我叫你不要乱动!”

      “你怎么知道这口井不简单?”

      “在人间,对于阳宅,一般的大户人家都喜欢在屋里屋外分别挖两口井,一口为阳,一口为阴,用来调和风水,但这口井是建在户外明显是阳井,可是宗庙是阴气很旺的地方,井不建在屋前却建在屋后,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啊,为什么我一动那个辘轳就会折断呢?”天河长出了口气道“害得我差点看不到这么美的月亮。”

      “‘彤云出岫浮贝书,皓月今宵不可阻。’还记得我们临走之前见到的那首诗吗?”紫英抬头望月道“今日皓月中天,或许你无意中触动了什么机关,我们可以找找看。”

      两个人从井边开始搜索,“会有什么机关?”云天河一边嘟囔着一边四处张望“也没有什么啊!”

      “天河,这里有字?”紫英用手抚摸着井沿“原来这口井就叫皓月!看来我们冥冥中注定会来到这儿。”

      “有字又怎样,难不成我们还要到井里去不成?”

      “现在距离天亮还早,或许我们可以进去看个究竟。”紫英手指用力把“皓月”那两个字向下按去,随着一声巨响,皓月井一下子分为两半,狭长的台阶浮现在他们面前。

      “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

      “走吧!”紫英点燃了火折子,拾阶向下走去。

      那条暗道漆黑而陡峭,除了两个人呼吸和脚步声之外便是流水嘀嗒嘀嗒的声音,一阵罡风吹过,让人不由得从头顶一直冷到脚背,这时走在前面的紫英忽然停住。“紫英,你怎么不走了?”

      “这壁画……”

      “壁画怎么了?”

      “这壁画画的是当年琼华派与幻冥界的那场激战。”紫英缓缓地说道“那个背着剑匣的人就是师公!”

      “有谁这么有兴趣居然把那场恶战画下来,而且还是画在这暗无天日的皓月井里面。”天河凑到近前借着依稀的火光仔细端详着墙上的壁画“那把剑便是望舒,执剑的人是我娘,画画的人记忆力真的很好。”

      “我也觉得这壁画清晰得奇怪,如果画画的人参与了这场激战,他又怎么能把场面细节画得面面俱到?你再看这幅画……”话语间紫英走到下一幅壁画前,那幅画上画的是一个女子刚刚诞下了孩儿,她和他的丈夫正陶醉在初为人父母的喜悦之中“这幅画画的好像是梦璃的父母,看上去她的父亲并不像是幻瞑界的人。”

      “梦璃的父母?梦璃的母亲是婵幽,父亲是谁一直都是个秘密,难道这皓月井中藏的就是梦璃的身世。”

      “‘林下玉石冥火尽,一夕皮去毛焉附。’梦璃的身世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从这些壁画来看她的父亲很有可能是琼华派的人?”

      “假如幻瞑界的臣民知道梦璃的父亲是琼华派的人会怎么样?”

      “帝王的血统不纯正高贵绝对是件很麻烦的事!”

      “那么是什么人把这些刻在这里呢,难不成真的是梦璃的父亲?”

      “不会是梦璃的父亲的,没有人希望记起自己不开心的事情。”

      “会不会是婵幽?”

      “或许有第三个人吧!”紫英犹豫了片刻说道“我一直都觉得这些画像是被第三只眼睛记下来的,而做这件事的人一定有很多东西都放不下。”

      “第三只眼睛?”天河听完背后又生一片凉意。

      两个人沿着台阶一直向下走去,直到尽头。

      “怎么没有路了?”云天河用手在墙壁上一通乱砸。“真他娘的结实。”天河愤愤然的骂了一句。

      “天河别踢了,看这里!”紫英用手抚摸着墙壁上一块凹下去的地方说,“你的那块灵光藻玉还带在身上吗?”

      “那是我娘的东西,当然要随身携带了!”说着取出来递给紫英。

      玉石落入凹槽,石门“砰”的一下打开了。

      “为什么灵光藻玉能打开这扇门!”天河觉得纳闷“除了我娘,大哥以外怎么还有第三个人有这块玉?”

      “也许他就是设计卷云台和禁地石门的人吧!”

      “这里好像是座地宫?葬着本应该进入宗庙却不能进入宗庙的人。”紫英淡淡的说道。

      “莫非是梦璃的父亲……”天河说完,马上用手掩口,他的右眼跳得更厉害了。

      待二人踏入厅后,身后那门仿佛一张大口,却依旧合上,丝毫痕迹都没有!他们用火折子点燃厅内的油灯,这大厅四周墙壁依然是用紫晶堆砌,晶石突出的平面和棱角正好可以把四周的烛火都反射到厅内正中的神兽身上只觉得诡秘之中,多了几分阴森。

      “这是梦貘吗?”

      “这是辟邪,辟邪是不能对着镜子的,那会成为光煞!”

      “光煞!”天河话音未落,只见从那只辟邪的口目中射出无数钢针,凌厉的光芒朝着二人袭来。

      “快趴下!”两人连忙附在地上,头紧紧贴在地面,待钢针打尽,才慢慢抬起头来。

      “快看,辟邪的嘴里有个东西!”天河说着蹑手蹑脚的走近,从辟邪的嘴里取出一个油纸包。

      摊开油纸包,里面有一本泛黄的古书,一卷画。展开画卷,二人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张地图,是这地宫的地图,最奇怪的是,画卷展到最末居然现出一把匕首来。

      那把匕首缀满了宝石,看上去甚是精致华美。“图穷匕首见……”紫英笑道“我怎么越看这匕首越像把钥匙呢!”说着便径直将匕首插入辟邪两眼之间的缝隙。

      伴随这“咯吱”一声,墙角闪出一扇小门,二人拿好东西迅速钻入门内,回头再看身后,墙壁上的紫晶石居然如数崩塌,“我们回不去了。”

      二人无法原路返回,只好沿着隧道一点点向前摸索,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女子的声音,二人加快脚步,随着声音越来越近,眼前也似乎出现了几点光明。

      “原来我们在壁画后面的墙洞里,前面好像就是宗庙的大殿!” 紫英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先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再做打算。”

      二人从壁画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大殿之上人头攒动剑拔弩张。

      凌纱被几个侍卫按在地上,阿良正用剑指着她的喉咙破口大骂“臭丫头,你算计本将军也算罢了,居然还欺瞒陛下,说云天河打伤我手下兄弟之后跑到哪里去了。”

      “呸!我凭什么算计你,我只是想拿到解药,又不想朋友白白送死而已,还请陛下为我做主。”

      “陛下!”

      “把她先带出去!”梦璃转过身挥了挥手。

      “陛下,这个女子欺瞒陛下不说,还在宗庙打扰诸位先祖的神灵,此最当诛!”阿良上前一步答道。

      “陛下,杀了这个女子定能引云天河现身。”阿艮添油加醋的附和着。

      “陛下,这女子居然包庇杀害先王的祸首,理应在此用她的血祭奠诸位先祖的英灵。”巧垂上前一步进谏道。“陛下不要犹豫了。”

      “奚仲你的意思是?”梦璃把头转向奚仲柔声问道。

      奚仲上前一步,厉声说道“云天河不要躲了,你要出来我便饶她一命。”

      天河紫英在壁画之后听得真切,早就按捺不住,奚仲话音未落,只见两条人影从壁画后面闪了出来。

      “凌纱……”紫英眼中仿佛能迸出火来。

      “我在这里,放了她!”天河的心突然悬空。

      “来人,将他们两个给我拿下!”奚仲一声令下,数百名侍卫挥剑冲进堂来。

      “慢着,放了她我们自会跟你们走。”电光火石之间紫英手中匕首早已抵住梦璃的咽喉。

      “你是……你是人是鬼,还不放了我们陛下。”奚仲的心中猛人一惊“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放了凌纱,我便放了梦璃!”

      “紫英,你不要动真的阿,这是梦璃。”天河手中紧紧抓住望舒却也被紫英这一举动惊出一身冷汗。

      “老慕……你们快走,回头再来救我!”凌纱上齿扣着下唇,嘴角渗出几丝鲜红。

      “放了她我就放了你们陛下!”

      “我们同时放开如何?”奚仲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

      “你们人多势众怎知你们是否反悔,所以我要你们先放。”

      “阿良,放了她。”奚仲冷冷的说道。

      “先放就先放。”阿良移开抵在凌纱颈项上的剑尖“死丫头,还不快滚!”接着狠狠踢了凌纱一脚,菱纱的身子陡然前倾,站立不稳来了个趔趄。

      “把梦璃带走!”紫英转身把怀中包裹扔给天河,纵身一跃扶住凌纱“凌纱……”

      就在二人指尖刚刚触到的那一刹那,地板突然翻开,两个人一并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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