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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抓到凶手了 ...

  •   从外头回来时,徐秋夫的神情十分古怪。
      只是一推开门,她就见到穆怀十分贤慧地收拾着屋子里散落满地的医书,整整齐齐迭放成堆,徐秋夫有些愕然,一时间倒忘了方才盘桓心头的那些疑思。

      “你为什么要这么辛苦,虽便施个法不就整理妥当了?”
      “那样显不出我的诚意,而且又会平白消耗我的法力。”穆怀腼腆一笑,随即换了话题,“方才你进门时一脸沉重,是不是在外头又遇到什么难事?”

      “正好相反,”徐秋夫叹了一口气,“杀害张逊的犯人被抓到了,她已经在公堂上坦承不讳。”
      “这是好事,你又为何愁眉不展?难道你怀疑那凶犯是替人顶罪?”穆怀仔细看着徐秋夫反应。
      “倒也不是,”徐秋夫困惑地挠了挠脸,“听说那个叫佩娘的乐伎把前因后果交代得一清二楚,而且也有人作证看见她满身是血回到染香坊。”

      “张逊整天流连那烟花之地,欠下的风流债自然不少,他也是咎由自取。”
      “佩娘不过就是一个柔弱的普通女子,做得出开肠剖肚这种凶残行径吗?”徐秋夫依然蹙眉,“张逊曾经说过要替佩娘赎身,她信以为真因此不愿再陪其他恩客过夜,惹来不少怨言,最后张逊食言,偷偷抛下她离开,佩娘受不了被背叛这才愤而行凶。”

      这几日徐秋夫想尽方法,盘算着该如何从张逊那几个狐群狗党口中问出蛛丝马迹,只是那一干人等在命案发生后,个个都龟缩在家不敢出门,看来是亏心事做多了,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张逊。
      还指望着穆怀能显显神通,可惜她所托非妖,穆怀除了替她打点日常生活起居外,其余什么忙都不想帮,还劝她暂且不要淌这浑水,让她气得牙痒痒的,一切只能自立自强。

      从街坊巷弄的耳语中,她知道官府目前锁定的疑犯是个叫范大的赌坊老板,张逊是范大的常客,也因为积欠大笔的赌债让两人间产生多次摩擦,范大更放话若张逊再不还钱,就要找人埋了他。
      刚撂下狠话没多久,张逊果真暴毙街头,范大自然成了官府追查的对象,然而范大一再否认,整个案情算是走到了死胡同。碍于上头压力,最终恐怕还是得屈打成招方能结案。

      徐秋夫知道再多的严刑拷打都是枉然,徒增一条枉死冤魂。此事跟范大根本扯不上边,会咬人的狗可不一定会叫,若范大真蓄意弄死张逊,他的赌债还收得回来吗?

      这么一桩受人瞩目的大案,没有人敢掉以轻心,正当徐秋夫担心范大会被当成替罪羔羊时,她却在街上听说了有人出首佩娘的消息,而佩娘竟也不否认,一力将罪名担下。
      “既然已经真相大白,你就别再耿耿于怀,多想无益。”

      徐秋夫猛然抬头,正好对上穆怀目光,“你带我去牢里看看佩娘,好不好?”
      “你想审她?”穆怀略为诧异。
      “当然不是,”徐秋夫摇摇头,“我没打算惊动任何人,只是想偷偷接近她观察一番,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不管她是不是真凶,这件事都不是你该插手的。”

      徐秋夫警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你干涉得太多不是好事。”
      “你当初还说只要我将你留在身边,你就会尽棉薄之力,替我解决不能解决的疑难杂症。”徐秋夫频频摇头,脸上写满了我信错人四个大字,“结果呢?”

      “别的事情我会尽力相帮,张逊这案子已经闹大了,我们多管闲事只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也罢,你如果怕被我连累,我自己想办法混进去就是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穆怀见徐秋夫一脸不苟同,沉默半晌后勉强开口,“我可以带你去见佩娘,但是她不会看见你,也不会听见你,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

      徐秋夫高兴地拍了拍手,“我本来就不打算和她交谈,自己混进去还要想办法遮遮掩掩,麻烦得要命,你愿意带我就方便多了,咱们这就出发吧?”

      和入幻不同,这回徐秋夫没有感到半点难受,一眨眼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牢狱之中。
      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徐秋夫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这么响亮的声音怕是要传到外头,她身子僵了僵,接着想起有穆怀在,根本不用担心那么多,见一旁的狱卒果然不为所动,她这才安心挪动脚步。

      大牢中潮湿阴暗,弥漫着绝望气息,各种鬼哭神号不绝于耳,责打声哭喊声幽泣声声声椎心刺骨,徐秋夫不禁打了个冷颤,她不知道换做自己被困在这种地方,还有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一个女子披头散发瑟缩在角落,双手双脚都被上了铁链,囚衣上布满血渍,已经看不出是灰是白。

      女子似乎感应到什么,缓缓抬头,两只血肉模糊的手不停往徐秋夫所在之处伸去。
      “她看得到我?”徐秋夫责怪地瞪了穆怀一眼,心中对他的法力打了大大的折扣。

      穆怀也觉得奇怪,仔细打量徐秋夫片刻,“是你身上的光,我的结界遮挡不住。”
      “我撑不下去了,快接我走吧……”女子嗓音低沉沙哑,拖着铁链朝徐秋夫爬去。
      铁链刮过地面发出阵阵刺耳声响,徐秋夫看女子爬得辛苦,主动走上前,“你就是佩娘吗?”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激动地站起身朝徐秋夫扑去。

      徐秋夫眼睁睁看着女子从她的身体穿透而过,不由得发出低呼。
      “我没有骗你,你们两个是无法交流的,”穆怀将徐秋夫往后拉,直到女子无法触及的范围,“你对她来说,就是一团凭空冒出的光亮而已。”

      “可是她是人,为什么看得到我身上的光?”
      “只有非人才看得到你身上的光吗?”
      “那当然,要不然我走到哪里亮到哪里,岂不是会被人当成怪物吗?”
      “这样能省下灯油钱也不错呢,真是可惜了!”
      “瞎说什么,”徐秋夫翻了一个白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穆怀轻笑,“也许她已经不是普通的人了,毕竟做了那么丧心病狂的事,虽然还是肉胎凡身,但心已成魔,自然就能看到你散发出来的光芒。”

      “是这样吗?”徐秋夫摩娑着下巴。
      “当然是这样,不然你有其他更好的解释吗?”
      “你发什么疯?来吃饭了!”狱卒不耐烦地走近,将一个粗面馒头和一碗飘了几根菜叶的白粥递进牢笼里。

      “我看见光了,老天爷派人来接我了……”佩娘口齿不清说着,不时夹杂几声呜咽。
      “你那么凶残邪恶,老天爷才不会理你,我看是鬼差来拘你下地狱还差不多?”
      “张公子不是我杀的,我不要下地狱……”佩娘叫了一声,随即又疯疯癫癫笑了起来,“对,他是我杀的,是我是我……不对,不是我……”

      徐秋夫同情看着佩娘自言自语,忽然发现什么,凑近佩娘的头发细看。
      “你来看看,这一撮头发好像是绑上去的。”徐秋夫招手要穆怀过来。
      穆怀靠近低头瞄了一眼,“这是人发,也许是张逊的。”

      “结发夫妻吗?人生自是有情痴,”徐秋夫感叹不已,“佩娘该不会还没放下对张逊的爱吧?”
      “有多恨就有多爱,她做了这等错事,只怕他们生生世世都要互相折磨了。”
      “可是佩娘刚才说张逊不是她杀的。”

      “她已经心智错乱,她的话信不得真。”穆怀不自在别过眼,“你没发现她身上都是张逊的怨气吗?”
      “佩娘确实被怨气笼罩,可是好像不完全是同一个人的……”
      徐秋夫还想再说,却被穆怀打断,“有怨的当然不只张逊一个人,佩娘心中肯定也是既后悔又不甘心的。”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肚子饿了,回家去吧!”
      还不等徐秋夫反应,瞬间她人已经回到自己的茅草屋里。

      不对啊!穆怀肚子会饿吗?他不是专吸月华灵气的槐木妖吗?现在还是白天,哪来的月亮可以给他填饱肚子呢?

      仔细想想,一开始穆怀虽然带她入幻去追查张逊死前发生的事,可是言语间又十分不赞成她多管闲事,刚才更试图要说服她佩娘就是真正的凶手,不愿意她继续深究下去,穆怀到底知道多少,又在隐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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