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恋冰轩

5、第四章 告白与哀求

　　晚上，刘洋如约达到和莫子熙的约定地点，发现他已经坐在那边等他，只有莫子熙一个人，他的助理没有陪同，刘洋明了莫子熙的意思，这跟工作无关，纯属两个老朋友的私人会面。
　　刘洋上前打招呼，“嗨，子熙，我是不是迟到了？”
　　“没有，今天没什么事，就早到了一会儿。”莫子熙笑着说。
　　刘洋在他对面坐下，“恭喜你拿奖。”
　　“谢谢，多亏了洋哥之前的提点。”莫子熙谦虚道。
　　“提点可真说不上，虽然我比你们大两岁，但你们都是有主见的孩子，我最多也就在后面跑跑腿。”这你们自然说的是莫子熙和顾子楠。
　　“跑腿也很辛苦。”莫子熙眨眼道。
　　“怪不得好多女生喊你老公，我是个男的你对我抛媚眼我都抵御不住。”
　　莫子熙无语。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做什么来了吧？”
　　“恩。”莫子熙点头。
　　“剧本你应该也看过了。”
　　“恩，挺不错的，故事很好，吴导口碑也很好。”
　　“所以你打算接？”
　　“如果各方面合适的话。”
　　“那子楠那边？”刘试探着问。
　　“我觉得有个角色很适合他，他如果有兴趣，未尝不可。到时候如果有机会再次合作，我相信很多人都会特别期待。”莫子熙面色如常的说。
　　“那你呢？”
　　“我？”
　　“你不是不跟他合作么？”
　　“有么？”疑惑的眼神，但在刘洋看来是在装傻。
　　“没有么？”刘洋反问。
　　“就是换了公司，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而已。”面对刘洋探究的眼神，莫子熙淡淡的回答。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觉得子楠会相信？”
　　“事情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信一信又何妨？”
　　“行，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子楠的。”刘洋咬牙说，心想，你就装吧，你们要是没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不姓刘。
　　“子楠他好么？”莫子熙想了想，还是没有忍住问。
　　“颁奖典礼上你们不是见过么？”
　　“没来得及说话。”
　　“哦，也对，你新晋影帝，找你的人自然很多。”刘洋没有拆穿明明是因为莫子熙不怎么搭理顾子楠，但是他说话的眼神明明告诉莫子熙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莫子熙呐呐不说话。
　　“子楠挺好的，他一直都很努力，也有天分。不过这些年，他的笑容明显比以前少了，如果你们有机会再次合作，我希望你们好好相处。”
　　“恩，我知道。”莫子熙点头。
　　刘洋和莫子熙叙了会儿旧，喝了杯咖啡，便回去了，莫子熙打算再坐会儿。
　　正在播放的是顾子楠的歌——《思念会发芽》，低沉温柔的声音像是在情人耳边喃喃自语：以为不在见你，就能放下，谁知道思念会发芽，在心里开出花……
　　莫子楠听得入了神。
　　其实狗仔事件之后还发生了一些事，有的是顾子楠所知道的，有的却是他所不知道的。
　　他知道的事情是那天莫子熙以开玩笑的语气问他，“这些狗仔向来这样，你今天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不会是吃醋了吧？”顾子楠平时虽然闹腾，但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人。至于吃醋什么的，两人经常开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
　　没想到顾子楠十分认真的说，“我才不会吃那个女演员的醋，我知道你跟她没什么，我是生气你被人利用，还被记者那样对待。”
　　“我没什么的，现在反而连累了你。”莫子熙心怀愧疚的说。
　　“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连累。我们从出道开始就在一起，好的坏的都一起经历过，承担过，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是啊，从他们共同主演第一部戏开始，已经过了五年的时间，这五年当中，他们从新人一步步成长为人气偶像，这其中的辛苦，却不是人人都能都能明白的。他们何其有幸，遇见对方，相互扶持，过程虽不易，也有很多值得回忆的地方。
　　“恩，子楠，真的很谢谢你。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样会担心你，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所以下次不要这样了，好么？”
　　“只是朋友么？”
　　“什么？”莫子熙一时间不太明白顾子楠的意思，或者是他怕自己猜错了，自作多情，所以故作没听懂，要顾子楠解释清楚。
　　顾子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出这句话，可能是今晚的月色太美好，也可能是因为他确实被之前莫子熙跟别的女人的绯闻刺激到了，也有可能是脑子一时短路，但既然这句话说出来了，顾子楠就没打算掩饰。
　　不能掩饰的东西除了牙疼，还有感情。
　　顾子楠一只手搭在莫子熙的肩上，用最认真、慎重的表情对他说，“子熙，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以超越朋友的最亲密的关系。”
　　“等等？你这是？跟我表白？”
　　顾子楠点头。
　　“我可能需要好好想想。”
　　“我明白，我等你。”
　　顾子楠以为能够等到一个好消息，结果没多久，莫子熙悄无声息的换了经济公司，再也没联系过顾子楠。
　　事情到这里，作为顾子楠，可以理解为莫子熙不喜欢他，甚至于莫子熙觉得身为男人喜欢上同样是男人的自己很恶心，不想跟自己待在一家公司，不想再看见自己。
　　事实上顾子楠也就是这样理解的。所以莫子熙不再联系他，他也不主动联系莫子熙，两个人参加活动、上节目的时间也在两个人的刻意之下完美避开。
　　然而在莫子熙这边，还有另一个版本。
　　听到顾子楠的告白，莫子熙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开心，他很早之前就喜欢顾子楠了，只是莫子熙考虑的问题比较多，所以一直没表明自己的感情。
　　虽然同性之间的感情得到很多人的认同，以至于越来越多这样题材的影视剧作品搬上荧幕，也有一些西方将国家同性结婚合法化，然而在中国，这仍然是小众，非主流，仍然有许许多多的人表示不理解，甚至于恶意中伤。
　　如果是陌生人的意见，可以不管不听，然而身边的亲朋好友的感受却不能顾及，对于老一辈人来说，结婚生子，才是传统。
　　两个人说喜欢很容易，但是在一起所需要面对的一切，不管是亲朋好友还是舆论压力，是莫子熙所考虑的，顾子楠是他所珍视的人，他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当顾子楠对他表白的时候，他没有立即回应，而是打算好好计划一下两个人的将来，再给他一个交代。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顾子楠的妈妈找到他。
　　莫子熙不知道顾子楠的妈妈是怎么知道看待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别人又是怎么说的，莫子熙只知道平常和蔼可亲的顾阿姨，见到他，什么都没说，当即跪下。
　　还不知道顾阿姨为何而来的莫子熙懵了，忙扶她起来，“阿姨，您别这样，您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
　　顾子楠的妈妈推开他的手，坚决不起来，她说：“子熙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不求他多出名，赚多少钱，我只希望他在适当的年龄做适当的事，到了一定年龄就结婚生子。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会体会不了做父母的心，所以我求你，离子熙远点。”
　　不知道有没有人有这个感受，如果你不做跟别人一样的事情，就会被某一部分父母认为反人类、反社会，比如不结婚生子，跟同性的人在一起。
　　莫子熙不放弃扶她起来，“阿姨，我跟子熙就是好朋友关系。”莫子熙也不算说谎，至少目前为止，他们还是好朋友的关系。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只求你离开我们子熙，让他跟优秀的女孩子多接触。”
　　如果说顾妈妈过来，颐指气使的告诫莫子熙让他别缠着她儿子，莫子熙可能还会辩解几句，可是，她放低了姿态，用哀求的语气，孝顺如莫子熙，什么解释的话都说不出。
　　于是他忍痛答应了顾妈妈，顾妈妈这才肯起来。
　　送走顾妈妈，莫子熙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直接坐在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上，双手抱着腿，呈胎儿的姿势。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第一次见顾子楠的情形、一起培训的情形、第一天拍照的情形……很多很多，最后出现的却是顾妈妈跪下哀求自己的脸。
　　许久之后，莫子熙站起来，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当时经纪公司的老板，另一个给现在的经纪公司。
　　本来莫子熙和顾子楠跟公司签的就是五年约，眼看合约马上要到期了，很多经纪公司私下联系他们，开出十分诱人的条件。之前感念老板的知遇之恩，顾子楠和莫子熙都没打算要走，可是现在，莫子熙不能不走。
　　所以第一通电话道歉，第二通电话约人商谈细节。
　　这就是事情的前因后果，如今三年过去了，原本莫子熙以为自己对顾子楠的喜欢，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化，然而颁奖典礼上相见，莫子熙知道自己不能欺骗自己，他想见顾子楠，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不开心；想知道他遇见了哪些人，发生过什么事。
　　所以莫子熙决定放纵自己，只是合作而已，也不算对顾妈妈失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