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的花季》花面孔

28、花季的痛

　　电影院门口，李爱贝手里攥着两张电影票，越攥越紧，从他刚到电影院便莫名的烦躁，给林婉晨打了好几次电话，一直没人接，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紧接着李爱贝打电话给小爱，“姐，婉晨在你们那吗？”“没有啊，怎么了？”“那会她说有点事，可是现在电话一直没人接”，“婉晨不见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孟菲也说有急事，到现在还没回来，打电话也没人接”。李爱贝意识到可能出事了，“姐，你和骆姝姐问问楼下的人有没有见过孟菲姐，我去她家附近找找，实在不行就报警”。“嗯”。挂断电话，李爱贝急忙去林婉晨家里找，得知女儿失踪了，林家国夫妇赶紧打电话给林婉晨，确定女儿是失踪了，林母愤恨的瞪着李爱贝，上去狠狠的一巴掌，“你把我女儿弄哪去了？就你这样的土包子，你配得上的女儿吗？让你离开她你非要死皮赖脸缠着晨晨，你还我女儿”。“好了，说这些有用吗？”林家国怒斥道。在他家做客的中年男子若有深意看了一眼李爱贝对林家国说：“老林，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晨晨，报警吧，我们现在就去公安局”，“嗯”。确定方向后，林家国夫妇和那对中年夫妇匆匆去了公安局，留下了还在原地发呆的李爱贝，李爱贝木讷的看着几人消失的地方，林母那句‘就你这样的土包子，你配得上我女儿吗？’久久回荡在耳边，她为什么那样说我，他们刚才那是什么眼神，为什么他们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低等生物，难道他们觉得我就是只随随便便的蝼蚁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钻进了心里，李爱贝咬着嘴唇，狠狠的攥着拳头，脸色白的吓人，常年干活积攒的厚茧也没能阻挡住钻进肉里的指甲，血滴在了地板上，溅起些许的血花落在了他为这场美丽的约会精心挑选的鞋上。
　　天色完全暗了，街道边的路灯不知什么时候亮了起来，昏暗的灯光被小区里的楼群挡住了许多，仿佛黑暗中一只只狰狞的野兽，想要吞噬掉所有的光明。最终，几道微弱的光线透过楼道中的窗户落在了那张苍白的脸上，李爱贝瞳孔一缩，眼前浮现出林婉晨甜美的笑容，他松开了手掌，朝楼下走去，消失在黑暗中。
　　小爱和骆姝寻找无果，最后骆姝把情况告诉了骆天扬，骆天扬发动骆氏集团所有人，包括骆氏旗下所有子公司以及他的一些合作伙伴，总之能动用的资源全部动用了。江城的一些大企业连夜开会，都在讨论江城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江城知名企业‘朝阳集团’的会议室中，刘向的父亲坐在为首的位置，“谁能告诉我江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公安局和骆氏这么大动静”，面对他的询问，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一个中年人说：“刘总，骆氏虽和政界有一些合作关系，但不管什么合作，应该都和公安扯不上关系，看他们要把江城翻个遍的样子，好像是在找人”。刘总揉着太阳穴喃喃道：“找人？什么人这么大能耐，能掀起这么大动静”。要是他知道江城这么大的风波正是因为他的儿子引起的，不知他会有何感想。
　　凌晨一点钟，骆氏集团顶层骆天扬办公室中，小爱、骆天扬父女以及李爱贝四人焦急等着消息，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骆天扬立即接起电话，“找到了吗？”“骆总，找到了，在明珠酒店”，挂掉电话，四人飞一般的冲向停车场，不久便到了明珠酒店。明珠酒店虽不是骆氏的产业，但其酒店高层都知道骆天扬这个商界神话般的存在，都希望能有机会和骆氏合作，如今骆天扬亲自来了，他们自然全都出门相迎。
　　刚到酒店门口，一位男子上前打开车门，骆天扬下车边走边说：“她们怎么样，通知警察了吗？”中年男子恭敬的回答：“通知了，只是小姐的两位同学…”。骆天扬皱着眉头，从得知林婉晨和孟菲在酒店骆天扬就想到了这个结果，只是他希望事实并不是他想的那样。李爱贝听到男子欲言又止的话语，着急的问道：“只是什么？她们怎么了，你快说啊”，骆天扬拉住李爱贝，“小贝，冷静点，我们先进去”。骆姝和小爱对视一样，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担忧与害怕。
　　一阵美妙的音符在这个时候显得异常突兀，小爱拿出电话，“喂”，“小爱，你们在哪？找到孟菲了吗？”“找到了，我们在明珠酒店”。小爱还想说什么，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王斌怎么知道”。骆姝回答：“我告诉他的”，“告诉他也只是多一个人担心”，骆姝深吸一口气，“孟菲是他女朋友，他担心孟菲是应该的，再说…，万一出了什么事，他肯定不希望让孟菲一个人承担”，小爱点了点头。
　　在男子的带领下，几人很快来到了林婉晨和孟菲所在的房间，几个男子守在三个房间门口，见骆天扬走来，几位男子低头称呼：“骆总”。带路的男子走到骆天扬身边低声说：“骆总，小姐的同学在这两个房间，两个歹徒被我们控制在另一个房间里”。“你们都在外面守着”，“是”。李爱贝走到门前，颤抖的手缓缓的放在把手上，她推开门，呜咽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他急忙朝声音的源头跑去，地上散落着几件衣衫，林婉晨用被子紧紧的裹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那张时刻挂着甜美笑脸的面容上此刻有的只是泪水，李爱贝紧紧的攥着拳头，接着又松开，他蹲在林婉晨面前，“婉晨，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紧紧的抱住林婉晨，突然，林婉晨推开他哭喊道：“别过来”，李爱贝往前挪了挪身子，“婉晨，我是小贝啊”，林婉晨哭着哀求道：“对不起，小贝，你别过来”，骆姝拉住李爱贝，“小贝，让婉晨静一静，你先出去吧，我先帮婉晨把衣服穿上，小爱，你去看看孟菲”，“嗯”。小爱拉起李爱贝走出了房间，看到李爱贝冰冷的眼神，在场的众人也安静了下来。
　　小爱走进孟菲的房间，孟菲看到小爱，委屈的泪水不由得又流了出来，“小爱”，小爱走过去轻轻抱住孟菲，“没事了”，孟菲躲在小爱的怀里，“婉晨呢”，“婉晨在隔壁，骆姝在照顾她”，“我对不起婉晨”，小爱拍着孟菲的后背，“傻瓜，说什么呢，不是你的错”，“小爱，你说王斌还会要我吗？”“肯定会的，我们都相信他”。
　　一个青年跌跌撞撞的跑进人群，后面紧随着几个警察和林家国夫妇以及那对中年夫妇。青年挤进人群，“小贝，孟菲呢”，小贝侧过头示意在房间，王斌冲进房间看到蜷缩在小爱怀里的孟菲，脸色铁青。孟菲抬起头，轻声唤道：“王斌”。小爱起身站在一旁，王斌走到孟菲身边，“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孟菲的泪水更加汹涌了，她扑到王斌的怀里，两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林家国恶狠狠的瞪着李爱贝，“我女儿呢？”“在里面”，林家国夫妇以及那对中年夫妇走进林婉晨所在的房间，看到女儿的样子，林母哭着抱住了林婉晨，林家国来到外面，指着李爱贝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是怎么照顾我女儿的，就你这土包子样儿，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的能耐…”，骆天扬皱了皱眉头打断道：“林委员，欺负你女儿的人在另一个房间呢，警察已经去处理了，你要发火也该找对人吧”，讽刺的声音传进林家国的耳朵，林家国正要发火，转头一看是骆天扬，收住怒火说：“骆天扬，你也是有身份的人，有必要袒护这个土包子吗？”骆天扬大笑道：“哈哈，土包子？林委员可真是文化人，这种话也能说出口，不好意思，我没什么身份，因为当年我也是个土包子，甚至比这小子还土”，林家国微眯着眼睛，脸色有些难看，“你是存心要和我作对了”，“呵呵，作对谈不上，只是提醒你一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别为今天的举动后悔”。听到外面的争吵，小爱和骆姝还有那对中年夫妇都来到了外面，看着骆天扬和林家国剑拔弩张的样子，中年男子笑着说：“这不是骆总吗？你怎么也来了”，骆天扬看向来人，“赵副市长，你怎么也在这里？”“我和老林一起来的，你两怎么了？有什么事好好说嘛，别伤了和气”。林家国很清楚骆天扬在江城的地位，自己不能把人家怎样，借着台阶也就没说什么了，转头对旁边一个警察说：“带我去看看欺负我女儿的人”，骆天扬和赵副市长跟着林家国来到另一个房间，看着地上蹲着两个战战兢兢的人，林家国上去就是一顿乱踢，疼的两人满地打滚，“别打了，我们知道错了”。骆天扬觉得这两个人有点眼熟，随即想起了什么，“是你们？”林家国和赵副市长看向他，“怎么？骆总认识？”骆天扬点点头，“他们一个是朝阳集团老总的儿子，另一个是前不久豆腐渣工程事件幕后老板的儿子”。赵副市长眯起眼睛喃喃道：“朝阳集团，哼”。林家国又是几脚，心中暗道：“朝阳集团，老子要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证据确凿，刘向和朱文被警察带走后，其他人也被打发走了，王斌扶着孟菲来到林婉晨的房间，“婉晨，对不起”，林婉晨木讷的看了孟菲一眼，没说什么，孟菲上前想拉住林婉晨的手，却被甩开了，“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婉晨，我…”，“王斌，带她走吧”，王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个要好的姐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走吧，让她冷静会”。李爱贝默默的站在一旁，“婉晨，我们回家吧”，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林婉晨冰冷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她摇摇头，“回不去了，小贝，我回不去了”，李爱贝的心一紧，勉强露出一丝笑意，“能回去，只要我们都在，一定能回去”。林母不明白两人的意思，她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了李爱贝身上，“我女儿都成这样了，你还缠着她干嘛，滚”，李爱贝没有理会林母的责骂，此刻在他的眼里只有眼前这个需要被保护的女子，“这辈子就认定你了，我不会放弃的”，林婉晨难得的露出了微笑，“谢谢你，小贝”，随后她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李爱贝想去扶她，被林母一把推在一边，正欲开口大骂，被林婉晨冷漠的眼神制止了。
　　酒店渐渐归于平静，林婉晨被父母带回了家，孟菲跟随几人回到了住处。
　　接下来的几天注定了江城不会平静，江城知名企业‘朝阳集团‘的所有产业都在接受政府的严格审查，与此同时，朝阳集团遭受到了骆氏集团的打压，与骆氏较好的一些企业和曾经被朝阳集团欺压过的一些企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曾经不可一世的朝阳集团眼看就要朝不保夕了。朝阳集团会议室中，刘向的父亲刘泰一脸倦意的坐在椅子上，旁边一位董事怒道：“刘泰，朝阳集团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拜你那好儿子所赐，不好好做人偏去做□□犯，你该怎么给在座的诸位交代”，刘泰怒道：“黄轩，说话别那么臭，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但我儿子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哼，现在集团的财政只出不进，一些运营不下去的子公司想要找人收购都没人敢收，骆氏明显是要把集团所有产业逼到破产的地步，你说你怎么给我们交代”。刘泰哪能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他瘫倒在椅子上考虑许久，“先把骆氏触及不到咱们的产业找公司收购了，散会”，“你，这就是你给我们的交代？”
　　这段时间，孟菲一直呆在家里，王斌也没去上班，一直照顾着孟菲。楼下的花园中，骆姝和小爱坐在草坪上，小爱的眼眶湿润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好的四个人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从孟菲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大家都明白了林婉晨为什么不想见孟菲。骆姝拉住小爱的手，“其实，婉晨才是最要强的人，她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眼里却揉不得沙子，她怪孟菲，也怪自己，她觉得现在的自己配不上小贝，而孟菲只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她一直想改变自己的现状，这些年看起来很坚强，只不过是伪装着自己，其实她只是需要被人疼爱，被人保护而已，或许这点她一直都没发现吧”。
　　几天后，江城各大媒体纷纷报道朝阳集团破产的消息。在见到骆氏集团终于松口后，江城各大企业开始了瓜分朝阳集团的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