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完全体》申大申

13、第十三章：新型丧尸

　　冬天在陷阱和捕鱼的支撑下一天天度过，沈清和毛毛隔三差五地饿肚子，却也能健康地活下来。
　　自丧尸爆发以来，因为沈清家非常偏僻，他基本上没有看到过丧尸（实际上是零散的丧尸被毛毛远远地清理掉了。）以至于他对于食物的担心远远超过丧尸。
　　一月，沈清正打算出门打猎，这一天生动地演绎了什么叫做飞来横祸。
　　一人一狗在山里发现一只没有变异的山羊——这种没有什么攻击力体型又颇大的生物简直是最好的食物，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毛毛驮着沈清趴在草丛里潜伏了很久，确定那只山羊在老老实实吃草，没有獠牙也没有毒针。沈清朝毛毛示意，毛毛一个饿虎扑食蹿向山羊。
　　就在那一瞬间，山羊以霹雳玄惊之速狂奔，一愣神的功夫已经窜出几百米。怪不得活到现在，是速度变异！！毛毛撒爪子开始狂追——他们已经两天没有抓到猎物了。沈清抓到的鱼是够人糊口，对于毛毛来说已经饿得眼冒绿光。
　　山羊近乎诡异旋风般的速度和走位让毛毛拼了老命疯狂追赶，山羊速度固然快，但毛毛体型巨大，每一跃都有近十米。一犬一羊相互胶着。
　　沈清抓着毛毛的颈毛，一手紧紧地握着头部磨尖的钢筋，瞳孔扩张呼吸短促，死死盯着那只山羊，观察它的跳跃规律。
　　在追赶了将近半小时后，山羊和毛毛力竭疲惫，速度都越来越慢，沈清狠狠地投出手中的钢筋——没有击中！但是扎进了山羊正前方的道路，它猛地拐弯，打了一个趔趄，沈清瞬间从毛毛背上滚落，毛毛一个大跃，扑到了山羊身上，狠狠地咬上了山羊的动脉，一人一狗配合得天衣无缝。
　　沈清在地上滚了两圈爬起来，拾起钢筋走过去，毛毛咕嘟咕嘟地吮吸掉山羊冒出的鲜血，山羊渐渐停止了抽搐。毛毛从温热的尸体上抬起头，伸出舌头大口喘气。——妈呀累死了！
　　沈清大力摸摸他的毛笑：“够你饱餐一顿了。”毛毛渐渐恢复犬类本性，饱餐一顿能维持一周。毛毛开心地摇着尾巴。
　　沈清道：“在这里吃了吧，不带回去了，太麻烦。”
　　毛毛歪头：你不吃？
　　沈清摸摸它：“我可以吃鱼，吃吧。”
　　毛毛低头把山羊一条腿撕下来放到沈清脚边：你带回去，吃这个，烤羊肉串。
　　沈清笑：“好吧。一次少吃点，多吃几次也有利于消化。”
　　毛毛：是给你吃，笨蛋。它不再解释，低头开始撕咬吞噬山羊的尸体。
　　沈清从靴子里拔出匕首，这附近都是极高的杨树，在冬天干枯的树枝冷冽地斜插在冷色的天空中。沈清不会爬树，于是找一些小树砍伐，打算等毛毛吃完拖回去。
　　他走到哪里毛毛眼瞟到哪里，离得稍微远点它就拖着尸体跟过来。沈清哭笑不得：“吃你的吧，能有什么事。”
　　毛毛：这里没来过，不知道有没有丧尸，傻子。它忽然狗脸一变，放下猎物，警觉地抬起头。
　　沈清：“？怎么了”
　　这里的树木茂密，视线被严重遮挡。毛毛站立起来，已经超过了一层楼，它的耳朵竖立起来，不停地嗅四周的空气。
　　沈清警觉地靠近毛毛，抓着它的皮毛低声问：“有东西？”
　　毛毛趴下来，神色紧张，示意沈清爬上去。生活不是电影，沈清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跟一些脑残女主一样问来问去，毕竟这种时候时间就是生命。
　　毛毛警觉地低头，叼起残留的羊肉，俯身一路朝来的方向小跑。
　　当他们走出那个杨树林，走到空旷的山坡前时，沈清瞳孔扩张呼吸急促，面色青白冷汗外冒，他明白了为什么毛毛忽然这么反常——因为在他们地处的山峦下是连绵的条状村落，几百个腐烂丧尸已经包围了整个山峦，留着脓水烂肉冲他们奔来。
　　沈清手指都在发抖，他飞快地把自己帽子戴上，拉链拉到最高处，一手拿着钢筋，另一手攥着毛毛的皮毛，将自己紧紧贴在毛毛背上。
　　毛毛丢下羊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山下猛冲。丧尸咆哮着聚集来撕咬。毛毛一跃而起，冲过前几波丧尸，然而落地是被聚拢而来的丧尸围住，不得不撕咬。
　　沈清拎起钢筋大吼一声，狠狠戳进咬向毛毛的丧尸。围攻是丧尸最令人恐惧的地方，没有痛觉的丧尸简直像杀不尽的修罗，没有被咬烂脑袋的即使砍断四肢也会蠕动着向前撕咬猎物。
　　沈清在冬天里满身大汗，一人一狗艰难地逃脱丧尸群，经过几个月的腐烂，又有微生物的疯狂吞噬，这些丧尸比起两个月前已经变得脆弱很多。
　　毕竟如果没有进食，管他是什么东西总要遵守能量守恒，行动缓慢的丧尸如果吃不到人类和动物，微生物又高度腐败，必然会慢慢消失。这样看来，说不定再过几个月世界就能慢慢恢复。
　　两只终于跃出丧尸群，沈清丢下钢筋减轻重量伏在毛毛背上全速回家。
　　毛毛忽然狂叫一声，沈清的心脏瞬间被提起，冷汗狂冒，迅速抽出靴子里的匕首。
　　还有！还有一只！
　　它在哪里？！一道黑影飞快地略过。毛毛闪电一样地扑上去，一爪子撕在黑影身上。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
　　人影暴退，摔在地上，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显然是受了重伤。他没有继续进攻，反而是扭头逃走。
　　毛毛凶猛地扑过去，人影已经消失，沈清惊魂未定，忽然感觉大腿一阵剧痛。
　　他一声痛叫：“啊！！！！”低头去看时整个大腿肌肉群已经被撕掉了，鲜血淋漓。
　　毛毛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姿势，狠狠拍向略过的黑影，一声沉重的落地声响起。
　　打到了！！
　　沈清定睛看去，一只乌黑干瘦的尸体四肢伏地，诡异地看着沈清和毛毛狞笑，咧到耳根的布满多层獠牙的嘴还在蠕动，沈清的一大块肉已经被他吞噬进胃。
　　毛毛一声咆哮扑过去。
　　那丧尸以诡异的速度如黑影一般逃窜而去，沈清甚至没有看清他的身影。更令人惊悚的是旷野里传来令人牙酸的尖利笑声——那种笑声根本是人类能发出的，比指甲刮黑板的声音还要渗人，另人背后发冷。
　　毛毛一跃而出，沈清大叫：“回家毛毛！别追了！！！”
　　毛毛不甘心，沈清喊道：“快回家！那丧尸群赶来了！”毛毛不得不转身狂奔离开。
　　他们需要甩开这些腐烂的丧尸足够远的距离，才能让它们失去方向，放弃纠缠。否则他们会如跗骨之蛆永远追下去，沈清不知道这些丧尸是靠什么发现人类的，也不知道他们的感知范围是多少，因此只能尽量快地离开。绝对不能把丧尸引到他们家附近！
　　沈清伏在毛毛身上，脑子里疯狂思考，这是怎么回事，那只丧尸的速度好快！行动灵活力量也大，远不是那些普通丧尸能比的！丧尸——丧尸也会发生变异吗？！！
　　一般丧尸都是重度腐烂，面目模糊。僵硬地移动，也不会奔跑，只会凭借本能撕咬啃食，别说是动物，连人都很难追上。但是今天遇到的这只丧尸，全身黝黑干劲，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指甲和牙齿格外尖锐，动作迅猛，不仅会奔跑，还会跳跃。攻击力远远超过人类。
　　沈清忽然被剧烈的疼痛打断思路，大腿的伤口血肉模糊，整个大腿外侧的肌肉几乎全让吞掉了，露出里面森森白骨。刚才的战斗太过激烈，体内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让他忘记了疼痛，这会儿疼痛渐渐一层一层如浪潮般涌出，疼得他脸色发白，几乎要呻吟出声，这剧烈的疼痛实在太难以承受。
　　他忽然又想到，会尸变吗？！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他已经被咬过一次了，是不是就有了抗体，不会再变成丧尸了？可是这个丧尸和别的不一样啊。
　　就在这混乱的思绪和剧烈疼痛中，毛毛带着沈清回到了家里。沈清从它身上滚落下来，毛毛急忙进屋扒出医疗箱，沈清忍痛拿出双氧水倒进伤口中。
　　疼地呜咽，眼泪的掉了出来。他发着抖又一次倒一瓶，肌肉疼痛地抽搐，沈清汗如雨下，浑身发抖，几乎是出气多进气少。
　　他勉强撑起身子，看到大腿不断涌出乌黑粘液一样散发着剧烈腐臭味的脓水，这些脓水不断出现伴随着透明的黄色粘液分泌而出，简直令人作呕。
　　毛毛心疼的团团转，俯下身想去舔沈清的伤口。
　　沈清抬手制止，忍着发抖，拿起一块纱布把腐肉和黑色脓水挖出，剧烈的忍痛让他认不出小声惨叫。
　　毛毛的眼泪都掉下来了：都怪我！都怪我！！！
　　沈清颤抖着对它招手：“扶着我进去。”
　　毛毛拿爪子擦擦泪，赶忙跑过去让沈清靠在自己身上。接下来的两天沈清持续发高烧，全身滚烫陷入了深度昏迷，不省人事。
　　毛毛看着他的伤口不住地往外冒黑色淤泥一样混合着透明黄浆的粘稠液体，浑身烧的通红，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它感受到了比以往都要强烈的恐惧——害怕沈清出事。
　　它拼命让自己用人类的方式思考，每天喂给沈清食物，用酒精冲洗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