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宫 长安城》言着

2、侄女是个小萌物

　　经过一晚上高质量的睡眠之后，武昭阳的精神状态极好，在青春和妃夏的服侍后，武昭阳再次去了书房，准备等着从裴瑾那儿套情报。毕竟难得有一个人能够专门向自己回报外界情况还不用自己不懂装懂的作答不是吗？之前青春和妃夏那里只能听到公主府里的一些小事情，而并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大环境上的消息。
　　刚到书房，裴瑾就已经在那儿了，手里拿着一本武昭阳之前放桌上的《奇人异志》，神态自然，举动毫不拘谨，看得出来是经常来的，而且应该是武昭阳的心腹。听到开门声，裴瑾立即起身，拱手行礼：“殿下今日起这么早？”
　　等了一下，看武昭阳不说话，裴瑾才满脸懊恼：“明玉该死!忘记殿下嗓子的事了。”武昭阳微笑的摇了摇头，浑不在意。心道：若没有这事，还不知道要怎么向你这个心腹圆呢。
　　“明玉沿着河南道境内，从蔡州，经徐州、齐州、青州最后到了登州，专门去调查青州和登州两地的暴乱，发现不过是因为当地官员贪污受贿严重，老百姓不满愤愤而起罢了，也已经被皇上派人安抚并处置了主要官员，现在当地已经安定下来了。殿下多虑了，并非有反贼，也并非是倭族生事。”
　　武昭阳一边听一边分析情报。青州登州，差不多是山东边缘，挨着朝鲜。反贼？难道是不满女皇当政？都已经这么多代女皇了，而且社会已经有女尊男卑的趋势了，差不多已经尘埃落定了，居然还有人造反？
　　倭族，看来不管到那个年代，日本人都是一个不让人放心的民族啊。但是照理来说这个时候日本人刚刚来唐交流文化，也才能回国创造自己的文字、繁荣自己的文化，应该还没有这个能力来大周生事的。
　　裴瑾又接着讲了一些路上见闻，无非是风景秀丽、人民安定，女皇治下十分稳定和谐之类的。武昭阳默默吐槽，想不到裴瑾歌功颂德起来也是一把好手。这样的人才应该放到朝廷去当翰林，天天给皇帝充门面、写辞赋才对，就在公主府当管家真是浪费了。正说着，雪冬过来禀告说皇太女来了。裴瑾便带着武昭阳去迎接。刚走到前厅，还没进去，就听到一个软萌软萌的声音：“小姨怎么还不来？本宫肚子都要饿扁了。”
　　“太女殿下要吃什么？婢子可以给您做。这里有婢子新研究出来的荷花糕，太女殿下可以先尝尝、垫垫肚子。”这是妃夏的声音。
　　“不！本宫要小姨带着本宫出去吃，小姨好久没有带本宫去外面坊市上逛了。小姨！你来了！”看到武昭阳进来，武灵嘉眼前一亮。在武昭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怀里就多了一枚粉嫩粉嫩的小团子。
　　“小姨，小姨，灵嘉想你想的茶不思饭不想呢，要不是阿娘拦着说怕打扰你静养，灵嘉早就来看你了。”武灵嘉使了个颜色，身边的侍女和侍卫便拿着手里的礼盒上前一步，不是人参就是燕窝。“小姨你看，这些东西都是灵嘉派人从宫外搜集来的好东西，听说最是养人了，特意拿来孝敬小姨呢。希望小姨赶紧恢复如初。小姨，你看灵嘉对你这样好，你一定要经常带灵嘉出去玩，今天玩够了之后小姨送灵嘉回宫吧。让阿娘阿爹看看，小姨身体没有大碍了，可以陪灵嘉玩了。”
　　武昭阳暗暗一笑，看样子这小团子是在不被允许的情况下来找自己，然后让自己给她擦屁股呢。不过看在这么可爱的份上，就不跟她计较了。
　　其实这也是武昭阳第一次上街，之前都只顾着摸清情况，还没有出来过呢。看着小团子四处看分外新鲜的样子，武昭阳只能忍住自己更像乡巴佬进城的举动，真是看哪儿哪儿新鲜。兴许是因为女皇当政的缘故，街上倒不像史书中唐朝那样，若是有单身小姐出来必须带上侍女或者男丁。街上也不乏单身逛街却打扮富贵的女子。看来女皇当政好几代倒是对社会女性地位的提升有了很大的帮助。
　　洛阳街道上倒是随处可见水晶饼、黄桂柿子、粉汤羊血、葫芦鸡、馄饨、粽子、烤驼峰这些比较特色的小吃。武昭阳也像个孩子似的，不仅带着武灵嘉吃了很多，自己也吃的肚皮圆滚滚的。逛累了就在妃夏和雪冬的带领下去了洛阳城里有名的风月楼。
　　不过这风月楼名字虽然有点风月场所的意思，却跟青楼半点不沾边，完全是一个典雅贵气的酒楼模样。大厅人来人往，有男子一桌而坐的，也有单独一座的女子，看起来十分和谐的样子。武昭阳不好问，倒是灵嘉小朋友张口就来：“小姨，你知道这座酒楼为什么叫风月楼吗？”
　　“因为这座楼的特色就是临风而建、望月而居。”武昭阳转身，原来是出去办事的裴瑾前来汇合了。
　　“这位郎君好见识！已经许久没人能说出本店店名的由来了。几位客官这边请，今日的临江雅座就送给几位了。”来人一副管事模样，是一名中年妇女，一身十分素净却颇优雅的短襟襦裙。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身在酒楼的原因，有些圆滚滚的，倒是显得有些富态而有气势。裴瑾连忙道谢“多谢于管事。”
　　这位于管事将武昭阳一行人带上酒楼雅间后便出去了。
　　“明玉哥哥，为什么叫临风而建，望月而居呢？”小团子仰着头，一边吃得满嘴的糕点不亦乐乎，一边好奇的问着裴瑾。武昭阳也有些好奇，却不敢表现出来。
　　“临风而建是因为这座楼东临洛水，每日河风拂面。望月而居则是因为......”
　　“你们听说没有？当朝明月长公主为了一个小情人上吊不成投河了？”这是一个幸灾乐祸的女声。声音就来自于隔壁包厢。雪冬气愤的拔出了剑，裴瑾却注意到武昭阳的表情十分玩味，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顿时心头越来越疑惑。
　　“要我说，这明月长公主倒是十分痴情。听说当时明月长公主为了这个什么麒麟公子，发誓非他不娶呢！并且为了他，还公然跟咱们女皇陛下对抗。这等痴情，要是能把家弟嫁给明月长公主，也不失为美事一桩！”
　　“哼！就你弟弟那样子，长公主能看得上么？我可是听说，长公主那位，貌比潘安、倾国倾城，比之咱们英君也分毫不差的。”小团子因为这话已经鼓起了腮帮子，十分愤怒的样子。小小年纪，倒有几分气势。裴瑾皱眉起身，准备去给隔壁一个教训。
　　“嘘！不要命了！你们还敢议论英君！”说完貌似意识到不对，隔壁几个人竟然就这样离开了。
　　武灵嘉虽然表情恨恨的，却没有再说什么，也没说让身边的人追上去，倒是有几分宽仁。当然，自有人把这几人围在巷子里揍了一顿不提。
　　只有武昭阳暗暗感到可惜，要不是这几个人提到英君，怕是能多听到一点自己这副身体受伤的原因，尤其是在府里的丫鬟小厮对这件事都守口如瓶的情况下。
　　之后，大家都没有说话。武昭阳摸了摸小团子的头，安抚了一下，也没法说什么。一路静静的上了马车，到了公主府时，却有一位女官前来宣旨让武昭阳带着武灵嘉一起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