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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殇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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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啊。”
“我不要和你走,我是布敛,不是慕容晓皑。”我瘫坐在地上。
“我看你脑子是不是摔坏了,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口气已经不复刚才那么温柔与耐心,我知道,他开始不高兴了。“无论你是布什么的也好,慕容晓皑也好,如果不跟我走我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你带回去,你老爹把你都交给我了,那我就得负责。”说完他快步踏出房间,翻飞的明黄色衣抉一时间耀眼的让我失了一阵子的神,越走越远了啊,曾经的慕容晓皑还可以触摸你的背影,然而现在的布敛却是连你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我才发现,从相遇起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你竟然不相信我在这里唯一说的一句实话!
我快速起身,走出御书房,正要提气使用轻功离开皇宫,离开魏,不,是离开伟大的滇王时,后颈骤然一痛,因为进入皇宫后没有了被没收的踏雪鞭,所以我甚至没有反击的机会,只是不小心瞟到了一抹耀眼的白色……
白衣大侠……为什么无论在哪里都能遇见你……可是,这次为什么你不帮我……
等我慢悠悠的醒过来才发现我坐在一辆装璜得很豪华马车上。
后颈还有些痛,我转了转脖子,打量起这个我只在教科书里看得到的……轿子?
象征皇族的明黄色顶棚,高贵典雅的紫色床铺与有着与他一样魅惑感觉的蓝色棚帐与窗帘。
这就是滇王的马车吧?我苦笑,他果然不肯放过我。
好热好热,没有风扇没有空调……
掀开窗帘,外面是几乎不能看到尽头的侍卫队列,前面是一顶比我这顶更加耀眼更加雍容华贵的黄轿,明显就是滇王所坐的。向后望去,是一大堆不知道打哪里来的东西,有我的暮雪马还有踏血鞭,其中两个墨绿色形状奇怪连在一起的东西引起了我的好奇,看这阵势我都不可能逃出去,何况还有一个阴魂不散的白衣大侠。
“嗯,麻烦你把那个东西拿给我看一下,谢谢。”我使用我最迷人的微笑。
抬东西的侍卫面面相觑,直到我笑得脸抽筋才缓缓说道:“这东西是……”
“我想自己看,不行吗?”我有些气愤的想,难道我练就多年的迷人微笑都没有用吗?哦,对了,我是慕容晓皑,不是那个可以迷倒众多女人的布敛,想到此,我口中莫名的有些苦涩。
“可是滇王陛下说……”
“你拿来!有什么事情我来承担。”这侍卫可真是啰嗦,这个伟大的滇王还有什么秘密吗?
“可……”他剩下的话语在我把打碎的盘子比在我脖子上时消了音。我真是悲哀啊,竟然沦落到和女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威胁别人的地步,忒没尊严了……
我满意地看着这两个圆形的墨绿色箱子,好好研究了一番得出了一个结论: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他不要我看我就偏要看!
有些懊恼打开其中一个,心里埋怨着这玩艺儿比保险箱还难打开。
……愣住:里面是我和魏雨裳在滇王所作的小溪里放得鬼灯。他居然还给保存起来。
有些颤颤的,我拿出了压在已经只剩半截烛头下的纸条:希望我能和魏雨裳一直在一起。
希望我能和魏雨裳一直在一起。希望我能和魏雨裳一直在一起。希望我能和魏雨裳一直在一起。
脑中不停的回响着这句话,甩了甩头,看向另一个箱子……看,还是不看?
为什么不看,他都看了我的我干吗不看他的?
不要看,怕看见让自己伤心的话语。
为什么不看,不就是个慕容晓皑吗……我布敛天不怕地不怕,就算脑袋掉了也只是个碗大的疤。
还是不要看算了,爷爷的不想再掉泪了。
为什么不看,奶奶的要是再哭我就操他老母。
看…不看…
当我反应过来时,我的手上已经拿到那张纸条了。
不同于我歪瓜裂枣腌菜般生疏的毛笔字,他的字龙飞凤舞漂亮得如同他的脸一样,让我这个对毛笔字一窍不通的人一时间顿悟什么叫做‘一字千金’。
“希望布敛能原谅我。”
如触惊雷,我的手霎时颤抖。
布敛,布敛,布敛,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是啊,实现……”魏雨裳那天的叹息兀然在我脑中响起。
“实现一个人的愿望。”这是那个白衣大侠说的。
这几句话被我这个天才莫名的串起,却该死的说得通……什么意思……
“哐当”一声和剧烈的震动把我从思考者的伟大形象中拉了出来。“怎么了?”我有些做贼心虚(为什么?)惊慌的把东西恢复后才把头伸出窗外,却被外面血腥的场面吓得不轻:那些我以为没有尽头的侍卫队列现在全部躺在地上,身着锦袍玉冠的滇王与一个身着蓝色长衫却沾染上斑斑血迹的男人站在我的轿子前,再往远一点看,我就又被狠狠地吓倒了:无数个身着白色长衫的人,呃……应该是临峰派的各位徒弟拦在道路前,因为为首的就是那个欺骗我幼小心灵的小丹。
只有魏雨裳才适合这个如天使的白色。我在心底撇嘴,这可是我发自内心的赞扬诶。
“交出布敛,便放你们走。”小丹旁边一个稍稍年长的老头朝滇王吼。
“不可能。”滇王斩钉截铁的……呃,能不能说是在抛媚眼?
“那你们就一起死吧!”于是他们快速朝我方攻来。
“等等,我在这里!”情急之中我从窗口中跳了出来。
“进去。”滇王简洁的命令,我不甩:“你们要我是吧?那好,我跟你们走。”说着我便举起双手作投降姿态,不要跟着他回去,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想法。
我还来不及被他的愿望感动。
我还太脆弱。
“大家快逃!崆峒派的地裂山崩!”只见先前张牙舞爪的一群人现在全都惊恐的盯着我高举的双手。
啊哈?我看了看毫无异状纹理分明的双手哑然失笑。
“进去。”滇王一字一句的重复,然而我却只是站在了那个有一双让我感觉有点貌似魏雨裳而我却不认识的人身后一字一句的回答:“不进去。”
我们进去个屁啊,他又不懂武功。
“你们都进去,我来解决。”身前的那个人静静开口,冰冷的声音熟悉得我有些发愣,心里一跳:陪我喝酒的白衣大侠?他就是那个大侠?
……
怪不得他会帮滇王打晕我,结果…让我心仪的帅气白衣大侠和他…竟然是同谋!
我快速提气闪到了我轿子的顶棚上看他们大打出手。
气死我了……原来都在骗我!
这样说来,那两次的救赎根本就不是巧遇,是魏雨裳有安排的计谋!可恶……
不过白衣大侠不愧是大侠,一瞬间解决三个。
地上的血腥味和当头暴晒的太阳让我有点晕。
白衣大侠一个人挑战着无数的临峰派成员,滇王站在旁边静静观看他的招式。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坐在高处的我发现几个临峰派的绕到了滇王的身后准备突袭,可是那个白痴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笨蛋,白痴,蛋白质,快点看后面啊!
可是我和他没有心理感应,他依然专著的欣赏着白衣大侠的武功。
没有鞭子的我飞身上前一掌拍在了为首的背上,让他狂喷N口血,再转身一掌和第二个对弈相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述原因,我晕晕的拍错了他的穴位,变成了我被拍飞。
又如我所料的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体内的气息混乱了,觉得内脏绞成一团,出不了气,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东西瞬间变成了一对。怎么又是书中所说的内伤啊?
呜…胸口好痛…
“谁叫你跑过来的,不是叫你进去吗?”温和如玉的嗓音,果然是白衣大侠啊……可是……我明明看见刚才我以为的那个白衣大侠在远方厮打啊……是幻觉?还是原本就有两个白衣大侠呢?
头好晕,眼皮好重,眼前惊现魏雨裳的笑脸:“救,救魏雨…裳…”说完我就沉沉睡去。
“呜……”我呻吟着。
“你醒了?”
眼前的图像渐渐清晰起来,那天陪我喝酒的悲伤眸子立现:“你,你是白衣大侠?”
“不算是。”说了一个让我非常郁闷的答案后他坐到我背后双手拍在我背上,正当我准备问他干吗时,口中突然涌上一股惺甜:“噗……”
虽然是这样,但我身体内的不适感顿时消失,这……就是治疗内伤?
“现在,我们在哪?”看他收掌凝气,我积极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如果被抓了说不一定我会很高兴,也许,那样……可以再次以他是魏雨裳的身份接触吧?“是不是被抓了?是不是,是不是?”
“你那么想被抓?”他斜睨了我一眼,明显感觉有些不屑:“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在滇国。”“滇国?滇国……”我细细的重复着,又是这个似乎熟悉的词……
忽见房间以及窗外所有的建筑材料都是汉朝不可能有的石料,登时,曾经看探索频道的记忆如雪花般纷纷扬扬砸进我脑里,惊得我一个激灵:滇国?
就是那个神秘出现于公元前276年间富贵堪比汉朝甚至先进很多的却在清朝乾隆56年间因为一场大地震而神秘消失于云南抚仙湖下成为传说的古滇国?
难怪堂堂一个汉朝圣上会对一个滇王那么恭敬。
没想到,滇王……竟然真的是这个神秘滇国的王……
不过还好还好,这个王国消失的时候魏雨裳已经不在了……
那个史上唯一没有记载的国度在我面前展露出迷人的风采……石立的建筑在风中顶天立地,熹微的晨光让我有了一点如在梦中的幻觉。
虽然真的是‘风’采……风真的蛮大的。
“你不关心一下滇王的伤势?”
“他受伤了?呃……管我什么事……”发现自己又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让我有些懊恼。
“你在此歇息吧,不久,你就是…国母了……”那一瞬间,我似乎又看见了他悲伤的双眼:“喂,你叫什么名字?”
“殇云,滇王的弟弟。”他也不看我一眼就回答,难怪感觉那么相似,难怪他说拿下面具就可以看见我想见到的人。难道……他那个时候就知道我对他哥的感情?
“殇云,等等等等,我问一下,刚才你是在给我治疗内伤吗?还有啊,你一个人就打败了那么多那么多的高手?”我突然想到了两个严重的问题。
“是。”也不知道他是在回答那个问题,也许是两个都是。
“难道那次也是你给我治疗的吗?”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但具体是哪点我也不清楚,但我相信我的直觉。
“这是我第一次给你治疗。”
啊?
“那还是谢谢你……”这么说果然有两个白衣大侠咯?说不定还不止。
不过,因为他的双眼我能确定的是殇云就是那天陪我喝酒的人,话又说回来了,那天我到底说了些什么可恶的话,让和未遇上同样漂亮的他那么那么的伤心?我记得我好像没有说他哥哥的坏话吧……
他哥哥……我叹口气躺在了石床上,已经不是我爱的魏雨裳了啊……
不行,我一定要找出另外的白衣大侠,既然知道他随时随地都在保护我,那就好办。我爬起来咬着笔杆拟出了一份作战计划书:
作战计划一:
早晨,最简单的,我仰头看天,我看,我看,我看看看……仰过头了栽倒在地,摔成脑震荡了也没人救我。
失败。
作战计划二:
在怪石林立的滇国皇宫里乱窜,我想一定有什么侍卫不认识我而盘问我,我就装作心虚的逃跑,再然后挑衅那些侍卫,最后被狂K的时候白衣大侠就会出现在我面前……可是…每个侍卫都如坚如磐石的一动也不动,无论我对他们做什么也没有人正眼瞧过我一眼……靠,你们瞎子啊?
失败。
作战计划三:
闯出皇宫,在街上无赖的闹事,总会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来收拾我吧?啊哈哈哈,到时候白衣大侠就出现,然后我一把扯下他的面纱……哦活活活活……我是天才。可是等我发现我无论怎么走也走不出这个怪石嶙峋的石头阵时我差点哭爹喊娘终于唤来一脸冷酷的殇云把我提了出去,所以计划就此放弃。
失败。
作战计划四……
算了算了,等我先吃完晚饭再说。
晚饭时间也没有见到魏雨…嗯…没有见到滇王,只有我和殇云霸占着一大堆让我暗叹肚子太小的美食。“殇云,你今年多大啊?”他不甩我,我再问:“殇云,您今年高龄?”还是不甩我,我不死心的追问:“殇云大哥,你贵庚?”
他终于(是终于诶!)斜睨了我一眼:“你?”
“我原来是十八,现在还是十八。”这人真是惜字如金哪……
“哼哼,什么话。”他嘴角提了提,和魏雨裳的微笑惊人的相似:“其实我发现你笑起来很帅诶,为什么要装酷?”我布敛可是诚心诚意的表扬一个男人诶!
“什么叫做装酷?”好像他的好奇心被我勾起了。
“就是这样,板起脸,不喜欢做脸部运动。在我家乡有很多女人吃这一套。”我神秘的眨眨眼。
“你家乡?什么样子的?”
“高楼林立,比这种房子高很多很多,就是有点像客栈,但比客栈结实多了,我们那里还有汽车,有点像你们这里的马车,但是不用马拉的,还有飞机,像鸟一样把人载上天。”“汽什么的那个不使用马那用什么拉?那个飞机把人载上天干吗,是一种惩罚人的刑具吗?”他的双眼充满了迷惑,竟然像小孩子似的可爱。“汽车…是用油,但不是我们吃的菜油,而是另一种可能你们间也没见过的油,黑色的。你看,如果从滇国到长安去我们是乘马车,坐了N天还要绕路,如果我们乘飞机的话就像鸟一样直达长安了,用不了5个小时。”有像飞机那么高档的刑具吗?我哑然失笑。
“N?是什么东西?小时又是什么?”
啊……我开始有些头痛了,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诶:“N代表很多很多,数不清的意思,我们那里的小时就是你们这里的半个时辰。”
“你们那里的语言真丰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讽刺。沉默了许久,在我忍不住差点大吼[无聊死了]时他终于开口,有些迷茫的问:“你爱不爱我哥哥?”
心里一跳,怎么一开口就为难我!?四下望望似乎没有人,叹了口气,这个连我也不愿意问自己的问题啊:“我爱你哥哥,真的好爱好爱,但是,我爱的是魏雨裳,不是滇王。”“有什么区别?”
“身份的区别。”王,是高高在上的,我只是一介草民。其实这倒不是主要的,可是我总不可能告诉他,他哥哥爱的是慕容晓皑而不是我,我不想用自己的口再伤自己一次。
“对啊……身份的区别……”他说着仰头一坛女儿红进了肚,我这才发现他已经喝了N坛了,而我只顾着讲话,一瞬间面前的几坛就被他喝光了。“喂,你别喝了。”我皱着眉头拦下他的手,我知道醉酒的滋味非常得相当的不爽,而且难过的是我,管你鸟事?
真的是风水轮流转,前不久才是他陪我喝酒,现在倒是到转过来了。
“只因为这个原因你就不管我哥哥了?”他有些生气的瞪我。
你变脸还真快。和你哥哥一样。
“啊?那你说我该怎么管?”一听他这么说我也生气了,难道我该摈除我那么多那么多的悲哀然后假装快乐的听着他时时刻刻叫着慕容晓皑的名字生活在一起吗?我抱着手臂轻蔑的问,顺便抢过他手中的酒坛仰头而尽,真帅!
“但是他爱你啊……”他有些无力的回答。却换来我撕心裂肺的大笑声:
“你是白痴啊?如果他爱我的话我还会那天借酒消愁吗?如果他爱的是我我会放开他拼命的逃开他吗?如果他爱的是我……如果是我……只是如果!他爱的是慕容晓皑,那个小时候叫他漂亮神仙的小孩!我不是,我是布敛!我不是晓皑!为什么要我代替别人,为什么……”脑袋开始有些晕晕的了,这个酒劲还真不错,最后又变成了低声的呜咽:“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白衣大侠……”
什么再哭就操他老母的誓言,给我能滚多远就滚多远,你爷爷的我就是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