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圣华惜缘》风之浅汐

126、月下煮茶

　　除夕过后，武林再次活跃起来。岘匿山谷，素续缘过完除夕之后就离开了，素惜缘整日里日上三竿才会醒来，醒来之后就跟着自家爹亲煮枝沏茶，再不然就是去找河里那条老鱼聊天拌嘴。
　　天际月亮斜挂，星辰闪烁微茫，暗夜下的山谷泛起了薄薄的水雾，朦朦胧胧，宛若披着一层神秘的纱衣。
　　小院内，石桌旁。红泥小炉微火忽明忽暗，茶烟缭绕，茶香弥漫。素惜缘一身雪色衣衫，长发披散，右手撑着头，衣袖滑落在手肘处，露出白皙的手臂，腕间戴着他最珍视的同心珠。左手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手指摸着茶盏上绘着的双鱼戏莲图案，神情慵懒悠然。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谷内响起一阵似有若无的脚步声，素惜缘勾了勾唇，放下了茶杯
　　“天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机，爹亲，你说是不是？”
　　一道冷峻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小院中，一身玫红与黑色相交的衣衫，银白色长发高束，俊美的容颜没有丝毫表情，后背的剑袋上，长长的丝带翻飞，白色的莲花坠子微微摇晃。
　　“啧啧...”素惜缘起身来到白发剑者面前，围着他仔细打量着“嗯嗯...气势逼人，真帅”
　　“看够了吗？”白发剑者双眼轻启，光芒一闪，消失不见。一只手自后面搭在素惜缘肩上，素惜缘回头就见本应该熟睡的素还真一头银白色长发披散，一身粉紫镶边雪色衣衫，眉目含笑。伸手揉了揉素惜缘的头发，眼底满是宠溺“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起来煮茶？”
　　“特意在等爹亲这个化身啊”素惜缘眨了眨眼扑入素还真怀中“爹亲啊，你干嘛这么快就收回化身，孩儿还没有看够方才那冷酷帅气的模样呢”
　　“哈...”素还真搂着素惜缘坐在石桌旁，伸手倒了杯茶。素惜缘索性缩在素还真怀中，揪着那垂落的银白发丝把玩。素还真低头看着素惜缘的样子皱了皱眉问
　　“从你为了你兄长换血而解开禁制之后就再也没有成长过，以后一直都会这样吗？”
　　怀中的孩子虽然是少年的模样，但比起一般十五六岁的少年骨骼略微纤细，也难怪一出去就被认作了女子而不得已掩面行走。
　　“混沌之体成长缓慢，更何况睡了多年，不知觉下竟入了先天之境，恐怕要很长很长时间才能再长”素惜缘嘴角抽了抽想到自己的身材，略有些心塞。现在的自己就如同先天不足之人，骨骼略微纤细，虽灵力浑厚，但乍一看就如同一个瘦弱的书生。刚离开的那年，走哪儿都被当做姑娘，当然遇到调戏良家妇女的人也不少。在修理了不少心怀不轨的人之后，自己也烦了，索性掩面行事。
　　“这些年还是没有梵刹的踪迹吗？”素还真摸着他的头发轻问
　　“没有”素惜缘垮着脸有气无力的趴在素还真膝头“这些年我走过不少地方，拜过不少庙宇古刹都没有他一丝踪迹。不过，虽然不知他的踪迹至少也知道他现在平安无事，也算是比较欣慰的”
　　“惜缘，爹亲虽然从来没有反对过你对梵刹的感情。可你应该知道，你所走的这一条路充满了坎坷。作为父亲，素还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在感情上饱受痛苦。”素还真顺着他光滑的发丝“感情之事勉强不得，他日你寻到了梵刹，若你们无缘在一起就莫要强求。纠缠，只会带来两个人的痛苦。”
　　素还真顿了顿又说
　　“你心性极端，认准的事情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爹亲怕你在情感上孤注一掷，伤害了梵刹又伤害了你自己”
　　“惜缘晓得”素惜缘点了点头
　　素惜缘是什么性格素还真最清楚不过，此时此刻，素还真也唯有希望他日素惜缘会真的能想明白，就算梵刹不愿意接受他，他也能放下而不是纠缠。情之一字最能使人入魔，他不希望感情成为素惜缘的劫。
　　素惜缘自崖底来到琉璃仙境，一踏入回廊，迎面走出一妇人。正纳闷之时，又见自家屈伯伯急匆匆的追了出来。素惜缘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离开，摸了摸鼻子，进入前厅。大厅内，慕少艾脸色凝重交代着荫尸人，荫尸人也急匆匆离开
　　“嗯？你怎么上来了？”慕少艾见素惜缘面带半面具，一身银色斗篷“是又要出去吗？”
　　“不是，就是上来看看。方才你们在聊什么？一个个脸色很沉重”素惜缘倚在栏杆上看着慕少艾，又看到他手中拎着一个红色包裹，一股纯魔气息流转，挑眉似笑非笑的问“你准备用魔心换红尘叔叔回来？”
　　“你也认为不该换吗？”慕少艾看着他反问
　　“为什么不该换？就算魔心回归会让情势严峻，但傲笑红尘一心为了苍生付出良多，这样的英雄如何能看着他危险而不相救？”素惜缘双手抱胸薄唇轻勾“少艾你都已经心有定数，何必询问他人的意见”
　　“终于有一个赞成我的人了”慕少艾苦笑一声
　　“小阿九呢？”素惜缘四下观望，没有看到阿九那毛茸茸的身影
　　“我送他去了一个地方”慕少艾想到沉睡的阿九，眼神有些暗淡
　　“喔...”素惜缘眼珠一转，轻轻一笑“阿九是个有福的，必定会安然无恙的长大”
　　“借你吉言”慕少艾笑了“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素惜缘摇了摇头，伸手灵芒一闪，一个银色莲蓬吊坠出现，红色的长绳，七粒莲子泛着金蓝光泽镶嵌在莲蓬中。慕少艾好奇的看着素惜缘递过来的吊坠，伸手接住。甫经手一股特殊气息流转，别样的舒适。
　　“戴在胸前，可保你平安”素惜缘懒懒的摸了摸兜帽“不用客气，免谢”
　　“啧啧...真的假的？”慕少艾特别好奇的看着素惜缘“真能保命？”
　　“爱信不信”素惜缘嘴角一抽，转过头看着下方清澈的水池，几株莲花正开的鲜艳。慕少艾半信半疑的将吊坠戴在胸前，塞进衣服里。张嘴就要道谢，想到素惜缘方才的话，无声一笑。
　　“戴上了就不要取下，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福气能刚好遇到我回来”素惜缘转过头看着慕少艾“最近一段时间，帮我留意一下万圣岩的动向”
　　“万圣岩？”慕少艾轻皱了皱眉头“好，我会帮你留意”
　　“有劳了”素惜缘点了点头下了栏杆转身朝着大厅外走去“对了，若是将红尘叔叔救回来，就送到崖底吧”
　　“嗯？”慕少艾挑眉“伤的很重？”
　　“功力尽失算不算严重？”素惜缘负手腾空冲向崖底
　　“嗯....”慕少艾沉吟一声，脚步轻迈，离开琉璃仙境前往公开亭。
　　崖底，素还真悠闲的捡着树枝，长发披散垂落，添了几分的淡泊。素惜缘翩然落地，掀开兜帽，朝着素还真走去
　　“啧啧...爹亲又将化身派出去了？”
　　“你今日倒是起的很早”素还真将树枝放在红泥小炉旁，笑看着他“难得，真是难得”
　　“许久没回琉璃仙境了，就上去看看”素惜缘坐了下来，取下脸上的半面具，为自己倒了杯茶“物是人非啊~~~嗯，爹亲现在泡的茶苦涩的味道淡了许多，看来偶尔的退隐也能提高茶艺啊”
　　“味觉不差，连这细微的变化也能分辨出来，不错”素还真夸了一句，将树枝塞进红泥小炉中，火舌一卷，尽数吞噬。
　　“方才慕少艾用魔心换红尘叔叔与佛心了”素惜缘放下茶盏撑着头“大约晚些时候红尘叔叔就会被送来此，倒是佛心，圣域天座已亡，这心会被少艾换给阿九。至此，少艾的心愿也算是了了”
　　“嗯...”素还真沉吟一声“傲笑红尘来此可是你嘱咐的？”
　　“嗯，功力散尽，还是先留在这里好好调养一番。免得再被魔界之人抓住”素惜缘点了点头“不过，听说爹亲与红尘叔叔有些不合，你们该不会打起来吧？”
　　“在你心中，爹亲就是这样莽撞之人吗？”素还真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
　　“当然...不是”素惜缘讪讪一笑“不过我听说，生病的人脾气不太好”
　　“不是听说，你自小不就是这样吗？要爹亲数一数你曾在病中做过的趣事吗？”素还真笑着问
　　“呃...今天天气很好，很适合散步。”素惜缘放下茶杯来到素还真身边“孩儿陪着爹亲走走可好？”
　　“哈...”素还真轻笑一声，起身任由素惜缘扶着朝着院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