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四十二颗火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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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妮莎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是晚上，她一踏入休息室就觉得气氛不对，莉莉一个人坐在冷冰冰的壁炉一边，一些女生则凑在另一边窃窃私语。更诡异的是，詹姆坐在莉莉身边扶手椅的扶手上，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搭话，而莉莉并没有排斥詹姆的刻意亲近。
“发生了什么？”温妮莎不知道怎么回事，拉住捧着一摞书走过来的卡多斯。“他们……他们怎么啦？”
“我也不太清楚，”卡多斯有些迷茫。“听姬儿说……似乎是莉莉和詹姆吵了架，不对，应该是斯内普和詹姆吵了架……哎呀，总而言之莉莉现在心情不好。”她压低声音。“更可怕的是她居然允许詹姆靠近她呢！”
“姬儿她们在哪？”温妮莎心脏狂跳。“苏菲和玛丽呢？她们怎么没有陪着莉莉？”
“苏菲……”多卡斯有些晦涩地看了一眼詹姆。“她……她不太高兴，你知道的，玛丽在寝室里陪着她。至于姬儿，她本来陪着莉莉，但是莉莉说想要静静，所以她也回去劝苏菲了。”
所以留下了詹姆？
温妮莎向多卡斯道谢，背着书包爬上了女生寝室。刚走到莉莉寝室门口，玛丽就推门走了出来。看到温妮莎，她连忙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拉着她到了走廊尽头，把下午最后一科普等巫测考试结束后的事情告诉了温妮莎。
“他居然真的敢这么说？！”温妮莎吃了一惊。“斯内普疯了吗？”
“谁知道呢，大概是波特给他的刺激太大，他的面子挂不住吧。”玛丽说到这儿嘲讽地笑着。“看啊，他总是默默地在莉莉背后表现他的痴情，可是再多的痴情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过是满口的空话！我想莉莉大概不止一次劝说过他，告诉他他交往的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只可惜……哈，莉莉没想到斯内普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玛丽的笑容很冷，温妮莎看着有些胸口发堵，她仍然记得暑假时莉莉在公园草坪上对她吐露的心声。“我想她是懂的，”温妮莎几乎能体会到莉莉的难过，这使得她看向玛丽的眼神有些闪烁。“她只是在努力装作不想懂……罢了。”
玛丽平静地看着她，眼睛里一丝波动都没有：“你是想问我，之前不告诉莉莉真相……是不是就预料到有这一天？”
温妮莎低着头没回答。
“对，我预料到了。坦白来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玛丽平静的声音下暗藏着的是复杂的情绪。“是，不告诉莉莉真相，而是让她去猜测；知道她会去询问你，而你的沉默一定会让她更加心生疑惑……斯内普一向自卑到极致而自尊，可他那可笑的自尊总有一天会伤害到莉莉，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今天的事……还有比詹姆这样出色又讨人喜欢、且一直喜爱莉莉的人，更能催化斯内普的阴暗面吗？”
“玛丽！”温妮莎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她。“你……这……”
“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就算莉莉来问，我也能光明正大地再把刚刚的话和她说一次。”玛丽的眼神清澈。“长痛不如短痛，温妮莎，这是迟早的事，我仅仅是推了一把……是斯内普先放弃了莉莉的。”
温妮莎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玛丽的话，但是她心中的确觉得玛丽说的不太对，她只好沉默不作声。玛丽见状轻轻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下了楼。温妮莎回到房间放下书包，在昏暗的房间里静静坐了一会儿，脑袋里纷繁杂乱的都是最近发生的事。
“我希望他永远是我的朋友……”
“……你我要做的，就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只是看着……亲眼看他自作自受、最后失去莉莉所给予的一切！”
“似乎是莉莉和詹姆吵了架，不对，应该是斯内普和詹姆吵了架……”
“……长痛不如短痛，温妮莎，这是迟早的事，我仅仅是推了一把……是斯内普先放弃了莉莉的。”
温妮莎站起身来，准备到楼下找莉莉谈谈。然而她刚刚走下了楼梯，就看到莉莉和玛丽正站在入口附近。玛丽面带无奈地和莉莉说着什么，莉莉眉头紧锁，片刻后转身钻出了洞口。
温妮莎快步穿过人声鼎沸的休息室，堵住了表情轻松的玛丽。“你和莉莉说了什么？”她有些紧张地问。“是不是斯内普来找她？”
“你这么紧张干嘛？”玛丽笑着说。“是斯内普来找她求原谅的。不过……既然是我传的话，莉莉大概更不会原谅他了吧。”
“玛丽你为什么……”温妮莎急得脱口而出，玛丽却面色一沉：“我为什么？”她脸颊泛红，一颗颗雀斑想要蹦出来似的。“同样都是作恶者，凭什么他斯内普得了便宜又要卖乖？凭什么他在做了伤害我的帮凶、狠狠地伤了莉莉的心之后，还要求得到莉莉的原谅？他不配拥有莉莉的原谅，他不配拥有莉莉的友情！温妮莎你最好明白明白，你在同情的是什么人！”
“我没有……”温妮莎着急地摆手。“我没有同情他！”
“是吗，”玛丽脸上的表情松懈了下来，有些疲惫地对她点点头。“那就好，我先上去了，苏菲大概还在房间里闹。我得把她安抚好，免得莉莉待会儿回了房间也不得安宁……”
温妮莎在洞口踟蹰了一下，她不确定自己现在出去是否合适。她只是很单纯的觉得，莉莉现在需要支援。
正犹豫间，洞口的画像挪开，西里斯高大的身影从洞口钻了进来，也顺便带进了莉莉一句尖刻的问话：“……你难道真的把我当成了傻瓜，以为我会永远被你蒙蔽吗？！”
“莉莉，莉莉我请求你听我解释……”
画像隔绝了休息室外斯内普的恳求声，西里斯伸直了腿站好，抬头却正和错愕的温妮莎对上眼。她看到西里斯的头发从脸颊边散落下来，而他习惯性地用修长的手指将它们捋向脑后，然后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他灰色的眼睛里闪着光，像是有什么话想对温妮莎说一样。可是温妮莎心里牵挂着莉莉，只是瞄了他一眼点头示意，就又焦灼不安地看着洞口。
“你……担心伊万斯？”西里斯开口说话，温妮莎足足过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这个人是在问自己。她有些恍惚，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太久不说话，而西里斯的声音比几个月前要显得愈发醇厚、低沉了。
“是。”她喏喏，有些紧张地看着西里斯口袋里露出的半截白橡木魔杖。“我……我听玛丽说斯内普在外面……”
“别担心，她吃不了亏。”西里斯撇了撇嘴，刻薄地说：“伊万斯厉害着呢，就连我和詹姆在她手里也讨不了好，更别说是那个畏畏缩缩的鼻涕精。更何况他怎么舍得动手伤害伊万斯？你大概知道了吧，他现在只差没向莉莉下跪以求原谅。”
像是为了印证西里斯说的话似的，两个低年级女孩儿从洞口外钻了进来，斯内普低声求饶的声音就通过洞口传到温妮莎的耳朵里：“我就要睡在这里。我绝不是故意叫你泥巴种的，我只是——”*
“只是说漏了嘴？”莉莉的声音里没有半点同情，“太晚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借口原谅你。我的朋友都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还跟你说话，特别是在玛丽的事情之后，你仍旧和你那些食死徒朋友混在一起——”*
洞口合上了，温妮莎有些惊恐地看向西里斯，西里斯却只露出了一个不以为然的笑容。“这没什么好稀奇的，他一直都是黑魔法的拥趸。”但他似乎也对莉莉与斯内普的谈话产生了兴趣，特别压低了声音对温妮莎摆手。“过来，听听看他们又在说什么——哦，看，有人来帮忙了。”
温妮莎毫不迟疑地走到了他身边。
阿诺德抱着两本书向洞口走来，他抬手正准备和西里斯打招呼，结果被西里斯一个手势压了下去，面色古怪地看着他们爬出了洞口。外面的声音又一次传进来，这一次斯内普的声音清晰了许多。“……不是那样的！麦克唐纳不是也告诉你了吗，我并没有——”
“难道你以为我这样就会相信你？事实全都写在她们的脸上！”莉莉的声音拔高了几度。“你凭什么认为我总是会被你这样欺瞒？”
洞口眼看就要合上，西里斯快速地掏出魔杖，对着画像念了个咒语，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枝就卡在了洞口底部，留出了一丝缝隙。
“我没有想要欺瞒你，莉莉！我只是、我只是希望能够求得你的原谅！”
“我为什么要原谅一个黑魔法的忠实拥护者？何况你真的伤害到了玛丽和温妮莎！他们是我的朋友，而我认为你很清楚这点。”莉莉深吸了一口气。“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从上个学年开始，甚至直到几个星期之前……我给过你那么多次机会，你从来不当一回事。”
“就只有这一次……”温妮莎从没听过斯内普这样低声下气过。“只有这一次，莉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非常抱歉，只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
“从你联合穆尔赛伯和艾弗里，计划着伤害玛丽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莉莉冷酷地说道。“我不能再装下去了，你选择了你的路，我选择了我的。”*
“不——听我说，我不是故意——”*
“——叫我泥巴种？但是你管我这类出身的人都叫泥巴种，西弗勒斯。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洞口胖夫人的画像重新滑开，温妮莎听到胖夫人在嘟哝着有东西硌得她屁股生疼，她不由得为刚刚的偷听感到羞愧。然而莉莉一进了休息室就径直冲向女生寝室的楼梯，温妮莎连喊她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算了，”西里斯拉住她。“让她自己想想，恐怕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的语调轻松。“看样子老鼻涕虫是彻底没有翻盘的机会了，我得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詹姆才行。”
温妮莎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哦，说起来，我还有些别的事找你。”西里斯突然拨了拨额前垂落的发丝。“我们到那边说吧。”他指向休息室的一个角落，那里摆了一株室内微型冬青树盆栽。温妮莎点了点头，虽然有些惊讶，但心里却还因为刚刚听到的事情感到烦躁，全然没有注意到西里斯的表情。待他们走到盆栽旁，西里斯双手插进袍子的口袋，迟疑了一下问道：“你……和雷古勒斯很熟吗？”
温妮莎回想了几秒才想起雷古勒斯是谁，那个较西里斯更为瘦小、但是样貌极其相似的男孩跳入到她的脑海里。她疑惑地抬眼看西里斯：“不熟。”
“真的？你们两个没有交流过？”西里斯有些不太敢相信似的。“你认真想想，有没有和他单独碰过面……”
温妮莎绞尽脑汁地回想，可是怎么也找不到这样的记忆。她在学校并不能经常看到雷古勒斯·布莱克，她对他的认知仅仅停留在“西里斯的弟弟”、“斯莱特林的找球手”、“骄傲且目中无人的纯血统”这些笼统的描述上。她还记得在她二年级结束的那个暑假，雷古勒斯到卢克的店里找西里斯的场景，那大概是他们唯一一次近距离接触。
西里斯得到了她的答案，反而更加眉头紧锁。“是吗……”他喃喃。“那么为什么会……”
“发生了什么？”温妮莎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是不是我给你添了什么麻烦？”
“不是。”西里斯的眉头松了松，难得和颜悦色地同温妮莎说话。“添麻烦的人从来都是雷古，你能给我添什么麻烦？”
温妮莎太久没听到西里斯用这种腔调说话，一时间既幸福又心酸地站在那，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半晌她才缓过气，正准备开口询问有什么能帮忙时，西里斯却交给了她一个重磅消息：“我听拉文克劳的布特说，那天他被弗立维留下在办公室整理论文，是雷古勒斯去办公室找的弗立维。”
温妮莎讶异地张了张嘴巴：“可、可是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西里斯的脸色晦暗不明。“他也是艾弗里他们那个小团体的一员……我怕这是他的小把戏，而你……而你也许会因为我的原因被盯上。”
温妮莎没问什么是“你的原因”，她只是沉默了几息就轻而坚定地说：“我不怕。”
“嗯？”西里斯愣了一愣，温妮莎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不怕……不管是因为玛丽也好、莉莉也好，或者是、或者是布莱克你也好……我一点都不怕他们。”
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了，但是她还是努力地迎着西里斯的目光，试图以此证明自己的坚强。西里斯的眼神却闪闪发亮，像是看到了美丽图画的孩子，然后他低垂了眼帘，轻声说：“叫我西里斯吧，温妮莎。还有……谢谢你的圣诞礼物，我非常喜欢。”
她觉得心口冲上来一股热血，令她眼鼻发酸，她慌忙揩了揩眼角：“没关系！我、我去看看莉莉……”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女生寝室的楼梯口。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四十二颗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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