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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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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珑珂是一个异常谨慎的人,他似是做每件事之前都得把事弄个清楚明白才做决定,兴许是因为他在穹窿之中所处的环境、各种利害关系所致,就如同我其实是个胆怯人,在穹窿的生活便是从各种窘迫绝境之中能以自救为上,细一想我们俩多少还真有些相似之处。
华灯初上,此时我正在站在闻香阁外墙的拐角处猛嗑瓜子,珑珂露了半个脸一直在观看闻香阁究竟是何复杂又奥秘之处。
他觉得无论去何处都不能冒然前往,以云鼎的脾气说来就来,没准只瞬间就把人家楼子拆了也未可知。关键是他们要找祺股子,茫茫人海要寻一个隐了身份的穹窿神位修士也实在是件难事,而且也不知道祺股子愿不愿意跟他们回穹窿,穹窿诡师窝在人间界当幕僚,算他的年纪当了几朝几代都不知道,珑珂绝不会一来就把京城搅乱逼迫他暴露出现实之下,他说我们是去求他,那应该是个值得求的人。
瓜子这东西一吃起来就停不下来,抬眼之时云鼎又是嫌弃的样子看我。
“干嘛?”
“你怎么像个耗子似的嗑起来没完没了的?”
“无聊吗?想说进去看看尊享也不让进,也不知道他站在门口看看出究竟没有。”
“自然是看出些门道。”珑珂在一旁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什么门道?”
“进门的都是男人,里面的都是女人。”
“就这个?”
“客分尊卑不分老幼,尊位者入似是阁主迎人,那位上了年纪的阁主一共迎了两次人,却只叫随称名号,可那两位偏就是武将步伐,应是朝中武官。”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说明朝中为官的不能来此处,若是我们真进去了,你又按着说书的言语胡乱编排,进去说我是什么王爷世子的,我们还不被人轰出来?”
“他们敢!有人敢动尊享一根头发,我把他们楼拆了。”云鼎在一旁撂了句狠话,珑珂听了面无表情,大概是已经对云鼎如此习以为常。
我看着云鼎叹气砸了两下嘴:“我说云鼎啊,虽说你比尊享大上十岁放在人间界也就是跟大十天一样,可是你到底也是大啊,你跟着尊享出来闯荡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拆桌子拆床拆楼的啊?”
“你和尊享的床不是我拆的!”
我梗了一下干咳了两声:“我是想说虽是穹窿的人活的长久些,可也未必比人间界的人高出一等,你看看人家这地界,还有这许多咱们听都未听过见也未见过的,咱们自当秉持着谦虚谨慎学习的态度,方能探其究竟,是这么个意思吧,尊享?”我询问着还在一旁探看的珑珂。
“嗯,懂礼。”
反正现在天也黑了,云鼎的脸黑不黑我是看不见,就看着他紧抿着嘴巴瞪我。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今天齐镇不会来了,来也不会从正门进。”
“你怎么知道?”
“那位阁主坐着马车走了,想必后面没有贵客要迎。”
珑珂转身准备回客栈小声念了一句:“就是不知道里面要如何做?”他话刚一说完有个刚从闻香阁出来的男人喝的醉醺醺的步态轻飘飘的还哼着小曲,云鼎一把耗住那男人的脖领子将他拽进角落里。
云鼎目露杀气瞪着眼睛看他,那男人的酒劲似是少了半分,一下清醒了不少:“好汉饶命。”
我和珑珂都被吓一跳不知道云鼎要干嘛?
云鼎压低声音:“说,你在里面都干了些什么!”
男人吓的直摆手:“我没干什么?没干什么呀。”
“你肯定是进去干了什么,快告诉我们知晓,不然我将你脖子扭断。”
男人吓得一边发抖一边抽泣起来:“我就这一次,这一次啊,我是太中意红墨姑娘了。”男人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块红布来,上面似还绣着花,他把那东西举在云鼎面前,云鼎皱着眉头看着不接,我实在好奇一把拿过来展开。
“肚兜?”
我展开一看是个肚兜,要不是看赵莲穿过我一时还辨不清这是什么。我看着珑珂,珑珂眉头微蹙。
“我问你在里面做了什么?你掏这么个东西给我干嘛?”
“我就拿了这一个啊,我没偷别的。”
云鼎无措,眼前这人真是答非所问,他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在逼问或者直接掐死他。
那男人更是害怕,用颤抖的手又掏出一个白布:“真的没了,这是想带回家放在枕头下的。”
我拿过来展开一看是条亵裤,我十分嫌恶扔到一旁,小叫了一声恍然看着珑珂:“这闻香阁就是让男人进去扒女人衣服的地方。”
珑珂皱着眉头看我:“你小点声,我知道了还不行吗?”
珑珂说完闪身离开,云鼎放了那醉醺醺的男人跟着珑珂身后。
“这地方着实的恶心,我们不能进去,红包肯定也不是好东西,我们也不能要。”
珑珂停下来侧目看他:“红包自然是不能要了,可是该进还是得进,明天带银子先去门口问清楚眉目俊美,爱穿花袍,武将步态的年轻男子什么时候来,他什么时候来我们什么时候去。”
云鼎第二天去闻香阁打听了,说那个叫玉荷的姑娘身子不好所以齐镇这几日都不去,不过已经来催人问了几次了,玉荷应了五天之后侍应他。于是这几日我就跟着珑珂四处闲逛吃些好东西、买些好玩的,我买各式玩意、他偏爱买书。
自从我们俩都伤过之后,陪珑珂睡觉也成了我必须要做的事,也没要做什么就是睡觉,每天躺在床上他就拉着我的手说些趣言趣语的,我们俩都困了就睡了,我早早的把床铺好了,坐在床上看他。
“尊享,床铺好了,来睡吧。”
珑珂嗯了一声,此时他正抱着一本书坐在烛灯下仔细的品读着,我坐在床内看他,只觉得他的脸似有些微红兴许是烛光映的,他似还沉迷在书中懒抬眼睛。
“尊享若是不睡,那我可否先睡,逛了一天有点累了。”
珑珂抬眼看我脸有笑意:“想来我们也实在单纯愚钝,何必还花银子私探那闻香阁究竟是何地,在其中做何事?这书里全都写的清楚,连进入如何说话最是应景也写的一清二楚。”
我现在一听那闻香阁心里是不大感冒,找个地方让男人专门脱女人衣服横竖想也不是好地,珑珂仍怕他进去了说不出像样的话来让人当了怪异之人,没想到还专门买了书研究此事,我心里实在好奇下了床:“给我看看。”
珑珂翻腕把书躲了过去,他脸有笑意蹙眉看我:“看什么?”
“我看看进去怎么说话啊。”
“你进去不说话就行。”
“那你让我瞧瞧怎么了?”我又想来夺,珑珂又躲了过去。
“我在穹窿之时纵是读书不多,我也有颗向上求知的心啊,我想看看书你也不让我看。”
“我拿本好的与你,这本你不能看。”
我一听好奇更大:“是何神书我还看不得了?我就瞧一眼,你就让我瞧一眼。”
我伸着手够,珑珂把书从左手倒右手,又从右手倒回来,最后我被他按在胸口,蹦也蹦不得够也够不着。
珑珂含笑看我:“我也不看了,咱俩早些睡吧。”珑珂说完把向旁一扔,手指一弹有团蓝火扑的一下把那本书烧了。
“怎么烧了?”我琢磨他是横竖都不打算让我看那本书。
珑珂突然将我横抱起来朝床走去,将我放在床内侧隔着老远扑的一口吹熄了灯。
我是觉得他今日和平日不同,平时就是拉着我的手放在心口就能平稳睡去,今天偏就粘上来一直抱着。我在他怀里扭了几扭,珑珂抱的更紧。
“别抱着了怪热的。”
珑珂姿势没什么变化,鼻息间的热气吹的脸痒痒的:“莺儿,你觉得身体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你为我充灵,保了我灵魄不崩,你灵魄虽无外伤想必也受损不少。”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饭量见长。”
珑珂嘿的笑了一声:“我自是觉得自己好多了。”
“好了是好事啊。”
“兴许躁动之事它也能承受一二。”
躁动?我心下里琢磨什么躁动的事,想起那日珑珂拍散了床的那天,我们在床第间拥吻,只手扶在他灵魄之上就觉得涌动不已,想起来脸有些发烫,想着他是不是又要亲我,再想他必是被那本书祸害的,晚上不睡觉入迷在读还把自己脸看红了,睡觉就整这么些幺蛾子,最最气人的是他只自己看不让我看。
“哎呦。”我捂着心口叫了一声。
“怎么了?”珑珂紧张。
“躁动的事怕是难以承受了,你就这么抱着我,我就疼的不行。”
珑珂将我放开,继续关切好看:“可好些了?”
“好多了,好多了。咱们睡吧。”
珑珂仍旧牵了我的手放在心口,我听见他呼吸渐沉。
“你这晚上突起躁动之意,是受那本书的祸害不?”
珑珂轻咳了一声不应我。
“你说你要不把那本书烧了也给我看看,我也看躁动了,兴许灵魄疼也不是大事了。”
“你确是不能瞧,我瞧过了日后告诉你就好,上面写的比府学圣士教的花哨多了,如此一看穹窿神位用的一个修字再合适不过了,事事都要秉持克制自持。”
“不瞧就不瞧呗,又让你悟出大道理了。”
“莺儿。”
“嗯?”
“人间界当真是个好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