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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了却君王身前事 ...

  •   虽然过了正午,外头热头依旧毒辣带刺,那些小商贩赤膊着身子,敞开着黑黝黝的胸膛,带着顶草帽,挑着担子,沿街叫卖,比不得王公贵族不知冷暖。

      太子气呼呼地出了宋府,心下有有点懊恼,想要折返。奈何宫人早在外候着,打伞擦汗殷切极了,轿夫见太子坐稳了,立马抬着轿子一路直达红墙内。

      未央宫外一小太监在外焦急的左顾右盼,若是走到雕花门外 ,便可听见殿内皆是欢声笑语,好不热闹欢快,比骄阳是比之有余,又闻屋内女子娇嗔憨笑声,听着人面红耳赤,都是些不入耳的荤话,廊下的宫人皆是低头做着本分的活,皆不敢肆意议论。

      “是什么人在屋内。”太子轻轻地问门下守候的小太监。

      “回殿下,是雉美人在服侍皇上。”太监擦了下汗回到。

      太子心下冷笑,面上又要和皇帝摆上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叫外人见,真是可笑极了。

      推开门,袭来一阵凉风,话说那美人穿着轻罩衣,半掩半开,松松的挽个鬓,衣袖露出节青葱白皙的手腕,满脸春色,本长着一双秋水眼,娇嗔叫动情处,转盼流光,还不叫人垂涎,这樱红的小嘴好也似抹了蜜,很不得一亲方泽。最难得的是有一双巧手,纤纤玉指,妙在有一染猩红指甲。

      见太监们进来通传了,那美人也是略欠身失礼,摇曳着身子,将手里的正喂了一半的镶玉黄釉碗递给太子,又避开众人,轻轻地在太子手心窝挠了下。就笑盈盈的,衣袖拂面,带着阵龙诞香,摇着扇子缓缓地退下了。

      皇帝见太子来也没什么表示,垂着眼帘,只是在榻上略无趣地点了个头。

      “不必了,朕已经饱了。”皇帝遂说自己犯困,要歇息,不必太子亲自侍奉左右,遂太子同众人一道儿皆退了出去。

      小太监猫着身子,瞧自家主子的脸色,见太子从未央宫出来,不见有丝毫怒气,只是不知那手心沾了什么脏东西,太子用那帕子使劲擦着手心,恨不得脱了一层皮,遂将那上好的锦帕,丢在花圃里,旁人是看不见。

      太子到了东宫就退去众人,只只身一人在里屋静坐,从袖子里取出带有些药香的木箱,取出里面的名单,看也没看一眼,就着烛火烧干了,密麻的小篆转眼成灰毫不可惜,只翻出一份更详细的名册细细观摩。

      那晚的东宫灯火通明,宫人无一人敢合眼打瞌睡的,都兢兢战战的等着主子吩咐。

      第二天清晨,负责打扫的宫人从花圃里发现不知从哪里的野猫,早断了气,身子十分僵硬,毛也是褪光了,宫人皆是道晦气,捏着鼻子,随便就埋了,做了那些个娇花的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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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过了,宫里就迎来了秋,皇帝不知从哪里请来什么仙师,坊间传说得极为玄乎,皇上吃了那仙师的丹药,觉得自己身体是大好了,皇帝重重地训斥那些说什么要慢养调理的太医,太医院觉得皇上好的极其古怪,但是皆无人人敢吭声,皆是一味地点头认错,觉得或许是哪的高人隐士,自己技不如人。皇帝应着房事和谐,心下也是大为痛快舒畅,见国内皆是丰收喜乐的和祥光景,遂命宫人大办秋蟹宴,宴请王公大臣。

      在一个风清云淡的日子,秋蟹宴盛大的开了,那些公子哥也是最爱这些宫内花样的,皆以仿效宫中为傲,顾也仿效宫内举办好多些个蟹宴的由头,京都的螃蟹涨到了黄金的价格,还是有价无市,百姓皆是啧啧称奇。

      申时,臣就至殿内,文三品、武二品以上官,就着皇帝坐,馀就撤到青幔下,满座大臣俱一叩。皇帝赐茶,王公以下就坐次跪,复一叩。帝饮茶毕,侍卫授王大臣茶,光禄官授群臣茶,复就坐次一叩。接着众人皆是坐毕,最后乐舞才进。

      宋稽因着身体孱弱,受不得寒,奈何蟹本就是寒性之物,又被众人敬了些酒,供着喝了好些,胃里难受的紧,极想喝杯茶缓缓嗓子。皇帝早就被众人拥簇着离了席,大臣们喝的正酣,无心关其他物件,自己寻了个缝隙,就悄悄地退了席,想先行一步离开,在宫内一个人摇摇晃晃的扶着围墙走,忽又见东宫冷冷清清,不似宴会热闹非凡,人影浮动。宋稽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晃悠悠地入了东宫的院子。

      宫女们太监们皆是在殿外廊下候着,太子身边的宫女眼尖的认识来人是宋稽,那些在里屋内伺候的宫女大底知道其在太子的分量,丝毫马虎不得,顾不敢怠慢,派一个贴心的小厮匆匆去别处找太子,宫女们便扶着醉熏熏的宋稽进了外间。

      宋稽见屋内灯火通明,白玉桌上也皆是堆满系着绸缎的画,宋稽恍惚觉得自己似乎还踢到一个滚落在地上的画轴,那画轴微微露出一截圆润白皙的下巴,宋稽遂弯腰低头想将画轴捡起来,只抓到画轴的一端,另一头就落在大理石的地面铺了开来,显出一个绣钗裙褥的妙龄女子,鹅蛋脸,巧燕盼兮,笑颜如花,说不出的伶俐乖巧,又署着谁谁家的女儿,年方多少,那些个画轴宋稽是不必看得的,大底是一色的模样,神态或端庄,或调皮,或艳丽,都是极美的,美的一个味道,又不知道谁家的姑娘得罪了那无良画师,无故多了颗痣,轻浮了些。宋稽知道中间不知道参杂多少猫腻和厉害关系,这些画师们怕是囊中跑满了。

      宋稽喝的本来是晕晕的,宫女们送了茶水来,就近靠着桌子眯眼睡了,又在外头吹了冷风,遂寒气从脚底直直地冲入檀中穴,既然太子不在,自己也没有胡乱懒着的道理,想要挣扎着起来,刚走了几步,便撞到一个硬邦邦的胸膛,还未踉跄倒退几步,便被人拦腰抱住,是自己素日识得的味道,就也不挣扎,就安心靠着,任那人抱着。宋稽细细闻衣料上还有些自己素日最不喜的胭脂味,顾皱了皱鼻子脑袋动了动,觉得抱着自己的双臂更紧些,说不出暖和,便找个舒服的姿势增了增,顺势安心地歪头靠着。

      宋稽幽幽醒来,口不能言,口腔内苦涩极了,五脏好似挤在一团,好似有异物夹着,睁开眼入目的则是自己房里青色的帐曼,自己穿着里衣,怕是丫鬟们脱了,抬眼见是明媚的天色,耳边还残留着丝竹管弦之声,心下倒是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丫鬟见自家主子醒了,立马按太子的吩咐的意思,叫人热醒酒汤来。昨晚见太子抱着自家主子进府,也是大惊失色,见自家主子睡着正憨,只露出毛茸茸的脑袋,还披着件绣着三爪龙纹的外袍,抓着太子的袖子是怎么也不放,丫鬟心下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本想试着叫醒自家主子,可绕过一干丫鬟,就直直地抱着主子进了里屋,不让人插手,到三更才眼带血丝,匆匆地回宫去。

      宋稽隐约记得自己喝的有点微醺,然后感觉天旋地转,接着便是想不上来的,大概是小厮送自己回来的。

      宋稽让众人服侍着穿衣,丫鬟们支起窗子透风,宋稽隐约听到丫鬟们在檐下议论着什么。

      “你这浪蹄子没个把门的,这消息来的准不准,怎么来的这样急,约莫怕是谁嘴碎,胡说的。”

      “呸,谁胡说就是没□□的,今早早就贴了皇榜,满城传的沸沸扬扬,就怕是我们府上最晚知道的。”

      “太子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那些大户人家的除了咱们公子,哪个不是早早的结了的,恐怕娃娃都呜哇哇的落地,不过到是谁家的小姐有这等好福气。”

      “听说是西街叶家的小姐,生的也是极好的。”

      “那,我们屋里的那位。。。。。。。。”后面便小声了下去。

      “没羞没臊的,主子的事情也是你们可以编排的。都散了”

      宋稽竖着耳朵还想偷听些什么,大丫鬟见状,吓得差点打破了药罐子,那大丫鬟恨不得撕烂那些人的嘴。连忙笑着关了窗子,说是怕风凉,吹着主子那是不美的。

      宋稽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到这小姐的名讳,又想不起来,头又是隐隐作痛,等太子大婚后就可以监国,依宋稽的意思,太子是越早大婚越是有利,自己也旁敲侧击试探太子几回,太子皆是怒不可揭,遂自觉无趣,就不多问。

      宋稽素日是知晓自己的身子,一日三帖药,都是靠药吊着的,是度不过来年春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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