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在左 旧爱往右》雪夜渔舟

11、Chapter 11

　　设计公司大楼外，Nine宋和都城的脸色都有些不大好。

　　都城靠着大理石柱子点燃一支烟，面无表情道：“你从实交代吧！”

　　Nine宋见他这个样子，吓得不轻，哪里还有胆考验一个犯罪心理专家的侦查能力，忙老老实实交代。

　　“我坦白，他说的是文韬，你见过的那个，我保证只这一个，绝对没有其它的。”

　　都城默默吐出一个烟圈，转眸看她，皱起眉头道：“我是说你跟里面的那位哥们儿，他好像对你怨念很深。”

　　Nine宋不敢隐瞒，态度诚恳，“他是我前未婚夫，不过我俩早吹了。”

　　都城脸色一寒，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Nine宋追上来抓住他的手臂，带着哭腔，“你得让我死个明白！”

　　都城静静看着她，眼中飘忽不定的东西直让人心疼，“也许我们俩太快了，你让我冷静冷静。”

　　Nine宋突然觉得呼吸艰难起来，但还是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手。

　　*

　　“我们唱着东方红——”

　　悠扬的歌声在房间里响了起来，唐笑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拍掉闹钟，心想再睡五分钟，于是又一觉醒来，摸到手机放在眼前一瞧，乖乖，九点了！

　　被子被一把掀开，唐笑跳起来踢上鞋，揉着眼穿过客厅，一把拉开卫生间的门。

　　“早啊！”安逸晨站在淋浴底下，一手拿着剃须刀，一手拿着毛巾，嘴边儿还留着一大片的泡沫，他听到浮生进来，侧眸冲着她灿然一笑。

　　“啊——”一瞬间的怔忡，接着是高分贝的尖叫声。

　　唐笑恨不得冲到水龙头前好好洗一下自己的眼睛。

　　安逸晨竟然是光的，光的！

　　安逸晨用毛巾擦干嘴角，嫌唐笑大惊小怪，“至于吗？又不是没见过！”

　　唐笑双手遮住眼，怒道：“安逸晨，你他妈怎么不穿衣服！”

　　安逸晨无辜地耸耸肩，“你见过有人穿着衣服洗澡的吗？”

　　“那怎么不锁门！”唐笑抽掉一只手指一指卫生间的门，又连忙放回到眼睛上去。

　　安逸晨披上浴袍，顺手摸一把剔得干干净净的下巴，又站在镜子前顾镜自怜一番，慢条斯理道：“忘了，我都没介意，你矫情啥？”

　　“安逸晨，你他妈少搁这儿耍流氓。”

　　安逸晨无辜地转向唐笑，道：“笑笑，咱不能这么诽谤人，是你闯进来的，不是我非要露给你看的。”

　　唐笑推他出卫生间，怒道：“你给我出去，我还要赶去参加开机仪式，先放你一马，下班回来好好跟你算账！”

　　“我——”不待安逸晨开口，卫生间的门‘嘭’一声被关上。

　　*

　　唐笑从片场回来，安逸晨正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听到开门声，忙探出头对唐笑道：“晚饭马上就好，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儿水果垫垫！”

　　唐笑在沙发里坐下，隔着玻璃窗望着安逸晨的身影，恍惚回到了无数个逝去的日日夜夜，可是伊人虽在，当初的感觉却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安逸晨端菜上桌，招呼唐笑落座，然后盛饭盛汤，才在对面坐下。

　　他将筷子递给唐笑，笑道：“工作的事儿，还算顺利吧？”

　　“马马虎虎，”唐笑端起饭碗，却发现并没有什么胃口。她抬眸淡定地看一眼穿着粉红色围裙的安逸晨，道：“看你这腿脚麻利，应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安逸晨刚想随口附和一句，转而意识到唐笑话里有话，显然挖了个陷阱在等他，于是忙改口道：“关腿脚什么事儿？我伤的是胸口，现在还疼着呢！”

　　说着，又做痛苦状，效仿人家西施姑娘捧一把心口。

　　唐笑放下筷子，促狭地看着安逸晨，“真的？”

　　安逸晨一本正经地说谎，“真的！”

　　唐笑淡淡一笑，“我看你这八成是落下了后遗症，一时半会好不了了，这样吧，我明天送你去康复医院，医药费，住院费什么的我都给你报销！”

　　安逸晨一口饭噎在喉咙里，皱眉用力咽下去，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唐笑不觉来气，“难道你想让我不计前嫌，将三年前发生的事儿一笔勾销？我自觉还没大度到那种程度。”

　　“我错了还不行吗？况且就算我罪大恶极，也总该有刑满释放的时候吧？”

　　唐笑将筷子在安逸晨眼前晃一晃，道：“不好意思，阁下判的是无期！”

　　安逸晨举起一只手，“我要求上诉！”

　　“诉讼无效，驳回！”唐笑放下碗筷起身，“你收拾一下，明天我送你回出租屋。”说完，转身就走，不给安逸晨任何胡搅蛮缠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唐笑便驱车送安逸晨返回他的出租屋，安逸晨磨了不少洋工，才慢吞吞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唐笑发动车子，两个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到了小区门口，唐笑停好车子，打开后备箱，安逸晨不情不愿地取出行礼。

　　唐笑顿了顿，提出送安逸晨上楼，于是两人并肩往小区里走。

　　远远看到四栋门口围了好多人，两人不由有些纳闷儿，走过去一瞧，旁边还停着两辆消防车，有穿着制服的消防员在楼道里出出进进。

　　安逸晨认出同楼的一位住户，忙向他打听出了什么事儿，那位邻居告诉他楼里线路老化失了火，烧了几间房子。

　　唐笑心道这也太巧了，但她还没来得及惊讶，就有更巧的事儿发生了：叶歆姿的出租屋正好是被烧掉的那几间之一。

　　*

　　大火已经被完全扑灭，住户们陆续回到自己的家里。

　　唐笑与安逸晨站在一堆狼藉的灰烬之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未从震惊之中缓过来。

　　安逸晨从一堆烧的不成样子的破棉絮下翻出一个矮凳，吹干净递给唐笑，唐笑摇头表示不用。

　　安逸晨丢下矮凳，耸耸肩，“我现在无家可归了，你要是实在看着我闹心，就请把我送到救助站去吧！”

　　唐笑眨眨眼，终于稍稍缓过神儿，有气无力道：“安逸晨，我可以再收留你几日，直到你找到新的住处为止。但我警告你，千万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安逸晨立刻喜笑颜开，“一定！”嘴上这么答应，心里却道：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你早晚还得是我老婆！

　　趁出去抽烟的当空儿，安逸晨接了个电话。

　　“安总，听说您那里着火了，您没事儿吧？”

　　安逸晨冲着话筒小声道：“我说冯秘书，这把火跟你没关系吧？”

　　电话那头连忙解释，“安总您这话说的，给我十个胆儿我也不敢干违法的事儿啊！”

　　安逸晨总算放了心，“那就好，记住，我交代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千万不要自做主张。”

　　“是，我都听您的！”

　　*
　　这几天Nine宋都快急疯了，都城不肯接她的电话。她到警局堵了几次，都没堵着人，问他同事也都说不在，但她知道他一定就在里面，只是躲着不肯见她。

　　都城坐在分局的楼顶天台，靠着墙吞云吐雾，一脸沉郁。

　　手机响了好几遍，他看到是唐笑的来电，才终于接起来。

　　听筒里传来唐笑慌慌张张的声音，“都城，Nine正抱着电线杆哭得天昏地暗，吵着闹着要跳黄浦江，你要不要来？我真是没办法了，你要是不来我只好撒手不管，随着她上明天的头条了。”

　　都城沉默半天，道：“在哪儿？”

　　“过江大桥桥头！”
　　*
　　“他来吗？”Nine宋抱着电线杆，漂亮的小脸蛋儿在夜风中冻得发紫，大概是受了凉，鼻头兀自一抽一抽。

　　“人应该一会儿就到，” 唐笑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嗔道：“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俗不俗？”

　　Nine宋破涕为笑，“我才管不了那么多！我爱他，不能没有他！”

　　唐笑叹气，真没想到游戏花丛的Nine宋有朝一日也会对一个男人认真起来。

　　脚步声响起，都城从远处走来，Nine宋看见，不由鼻头一酸，又哇哇大哭起来。

　　都城在她跟前站住，盯着她看了足足十秒，突然一把将Nine宋抵在电线杆子上，疯狂吻了下去。

　　唐笑摇头轻笑，不动声色地撤离现场。

　　电线杆子上的两人缠绵好久才放开彼此。

　　Nine宋软绵绵倚在都城怀里，抬起婆娑的泪眼看他，“你不介意了？”

　　都城郑重其事道：“介意，我要你立马辞职，找不到别的工作也没关系，我养你！”

　　“等我拿到年终奖，立刻闪人。”年终奖可是四个月的工资，虽然美色当前，Nine宋心里却还敞亮。

　　“好，但我有一个条件！”都城并不想让Nine宋觉得他是个霸道无理，剥夺她自由的人。

　　Nine宋立刻猜出他的心思，忙不迭的赌咒发誓表决心，“你放心，我会继续和杨先生保持纯洁的上下级关系，坚决抵制任何可能破坏这种关系的小火苗，请都大专家监督！”

　　都城轻笑，只觉Nine宋精致的小脸在昏黄路灯的衬托下愈发可爱迷人，情不自禁地又低头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