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京紫姬》Aki.Dan

4、初遇康兆

　　如果要我写一本关于离家出走的书籍的话，我绝对、首先第一句就是：在寒冬腊月的时候，千万不要离家出走！！！

　　隆冬，北风凛冽，天空不再是万里无云，而是布满银灰色的云块在翻腾，寒流滚滚，看样子，待会儿可能会下一场大雪。

　　惨了……早知道就多穿一点才出来啦……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康君言会说这句话了。原来，我这个妹妹是这样利用的？！名义上是陪同哥哥去开京增长见识，其实是想让我进宫当上妃子，让康家势力进一步扩大。而为什么是我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不幸“中奖”，那就是：我年纪小，容易控制。况且，我虽然才不过十岁，但姿色已经足以让人惊艳了。把我送入宫，肯定深受隆恩不疑……

　　他们……还真看得起我呀……不过，我的身体虽然是十岁，但我真实的年龄可是足足有三十多了。想让我受他们摆布？！哼，下辈子吧！！！我对那个吃人不吐骨的后宫没兴趣！！！！

　　“呼——”寒风一起，我立刻再一次打了一个冷战。生长在南方的我几乎没有见过雪，虽然现在在这里生活了十年，可骨子里还是很难接受这种刺骨的感觉。

　　“术普鲁，你带她先回客栈，我还想在这附近转转。”

　　那把嗓音还真是乱好听一把，不过，怎么总觉得有点耳熟呢？！不等我细想，一双皮靴便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解地抬起头，这一看不打紧，看仔细了可吓得我面无血色……

　　他宛如神祗般站在我的面前，神态自若倒显得我很落魄。

　　下雪了，纷纷扬扬的撒下，像在跟你耳语一般。不久，飘飘摇摇的雪花飘飘变成了漫天大雪。房屋，路边的几棵大树似乎被人撒上糖霜那样披着银白的外貌。

　　在这个粉妆玉砌的世界里，我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你在这里露宿吗？”他若无其事地问道，让我一股想揍他的冲动。

　　“要你管。”

　　他轻佻剑眉，双手抱胸道：“高丽的女子都像你那样脾气很差吗？”

　　我索性撇过头不理他，转过身准备闪人的时候，他的再度开口成功地挑起了我的怒火：“你这样子很没礼貌……”

　　不等他说完，我突然动作敏捷地转回身向前冲了几步，毫无预警地拽住他的裘衣用力往下一扯。他也来不及反应上半身便被我扯下，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略带冰冷的唇瓣印在他带有稚气青涩的嘴唇……

　　晶莹的雪花，像云烟一样轻、碧玉般洁，翩翩摇落，从天而降。落在我们的身上。

　　我可以清晰可见地看到他长而卷翘的睫毛结了一点点霜，温暖的气息去走了我原先的刺骨寒冷。我们就这样定住了好久，直到我放开他的时候，他还在巨大的惊鄂中还没回过神来。

　　我扬起嘲讽的微笑，冷哼道：“给我听清楚和看清楚了，这样子，才叫做‘没礼貌’！！！”说罢，我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我还能去哪里呢，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康家，我便再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至于开京的事，除了认命，还有什么选择呢？因为我是康紫姬，是高丽康家的一份子，我必须为我现在的父母着想，为自己着想。以后……这种小孩子的幼稚行为，我不会再做了。而刚才那带有恶作剧成份的“强吻行为”，就当是我最后一次的任性吧……

　　莫明其妙地，我突然有种很痛恨冥夕的感觉

　　“小姐，少爷说，再过两个时辰就会到开京了，请小姐再多忍耐一下。”荷美悄声地对我耳语道。

　　我点了点头，示意她给我端上饭菜。饭菜端上来以后，那诱人的香气不禁让我食指大动。饥饿的我立刻风卷残云地把它们一扫而光，让一旁的荷美看的膛目结舌，直愣在那里。大概她从没见过她的小姐会如此不雅地吃饭吧……

　　“是觉悟了还是另有打算呢？”康君言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以为他是在跟我说话，便回过头想反驳他，却被他那眉头深锁的样子把那些反驳的话给咽回肚子里。我若无其事地转回头，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听着康君言的话。

　　“主子，那么我们是不是……”

　　“不急……”康君言摆手止住他的心腹的话，斯条慢理地说，“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咱们就先坐山观虎斗，以不变应万变。他们兄弟之间的斗争，我倒是期待得很……”沉默一会儿，我又再次听到康君言的声音：“不过，那个康兆似乎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说不定会是一匹黑马呢……”

　　康兆？！莫非是历史上“康兆之变”中的康兆？！那么，高丽的噩梦还没开始？！真是可笑，原以为自己是生在和平时代能平静地过完一生。原来，这只是暴风雨前那短暂的宁静……

　　接下来，我的神色都是乌云密布，连荷美也不敢跟我闲聊。望着马车外的景色，我也不断地开导自己：苏云，你起码能知道历史的发展，只要避开的话，你就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辈子。你还有别人所没有的皇牌啊！！！

　　靠着这个理由，我终于在到达开京的时候拿定了主意。在这里，要完成三件事：第一件事、千方百计不要让那些人送自己进宫，因为，那个皇帝是很短命的；第二件事、要和那个叫康兆的人保持一定距离；第三件事、想方设法，就算是冒死，也要在战乱之前去平州。因为到时，显宗会南逃到平州，然后向辽求和。

　　曾经听人说过，一户人家是否显贵，看他的府邸便一清二楚。当我一看到大伯家府邸时，忍不住发出一生轻叹。

　　这里不但宽敞，而且也十分华丽。雕梁画栋，金壁辉煌。亭台楼阁，池馆水榭，隐藏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花坛、藤萝翠竹，更起了画龙点睛之用。

　　这时，一位鹤发童颜的老翁步伐稳定地走过来，朝我和康君言欠了欠身，恭敬地垂头道：“君言少爷、紫姬小姐，老爷已经在屋内等候多时了，请随老奴入内吧。”

　　康君言微微颔首，便在老翁的带领下拉着我一起去见我素昧平生的大伯……

　　一踏入屋内，便见一名中年男子正端坐在太师椅上。见我们进屋，眼也没睁开过，只是在假寐着。但康君言已经恭敬地向他行了一个大礼，不卑不亢地道：“外甥君言向大伯问安，大伯近来可好？”

　　我也照葫芦画瓢地学着康君言那样向大伯行礼，轻声道：“外甥女紫姬见过大伯。”

　　那位大伯没有任何表示，就让我和康君言这样一直跪着。直到我的膝盖快要受不了的时候，他才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起来吧……”

　　我和康君言闻声而起，坐在一边空无一人的椅子上。刚坐稳，便听到大伯的声音响起：“紫姬，大伯给你介绍几位兄长……”他指指离他最近的男子，道，“这是我的长子康元。”

　　那名穿着鹅黄色绸服的男人庄穆地向我微微颔首，我也立刻回了他一个颔首。真是的，怎么脸比康君言还要臭呢？

　　“而这位，则是我的次子康凌。”大伯指指康元旁边的男子，男子淡漠地冲我点头。

　　天啊～～～，你们和康君言不会是兄弟吧？！怎么那股冷淡和默然会那么相似呢？

　　我的眼光移到康凌的旁边，一入眼帘的便是可以和冬日的太阳比美的笑容。好像……我的父亲……

　　大伯接下来的话立刻让我大吃一惊，脑袋空白一片：“这位是庶子康兆。”

　　不会吧？！？！眼前这位十足的阳光少年样的少年，居然是以后高丽历史上谋朝弑君的千古罪人——康兆？！……有谁……能跟我解释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