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第一百三十五章 苗若兰VS程灵素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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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飞雪飘飘。
然而此刻，天龙阁的伙计们，个个流了一身冷汗。
“哐啷”，也不知是谁，先碰到了东西，那为首的掌柜清醒了过来，沉声道：“快，快去禀报主子！”
最靠近门边的灰衣小伙，名为刘三儿，平日里最是机灵，一听掌柜的这话，立马应声窜出门外，他边跑边回头往房里望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腿肚子忍不住又是吓得一颤。
半日之后。
田青文带着随从，快步从街道穿行而过。
“哎，你听说没，天龙阁死人啦！”
“啥？咋回事呢……”
“今个一早，天龙阁的伙计刚打开门，就发现那房里躺着个死人……据说那房里的人死不瞑目，七窍流血，脸上居然还带着笑，躺着地上模样怪异得很哟！那死人的身上和房间的地上，都是白乎乎的棉絮……”
越靠近天龙阁，周遭就聚了越多的人，老百姓嘴里嚼的东西也都传到了田青文的耳朵里。
“啧。”田青文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八年前，她的父亲田归农，天龙门的掌门，因为窃取闯王宝藏而彻底葬身洞底。而她，乃是田归农的独生女，由此便继承了掌门之位。
不久后，师兄曹云奇求娶她，她当时经历波折，暂时无心婚嫁，谁知曹云奇急功近利，竟为了得到掌门的位置，暗害于她。
若不是当年，程灵素和苗若兰到她那儿做客，识破了曹云奇下的毒，恐怕她早已身陨。
虽然后来她惩治了曹云奇，也借此整顿了天龙门，驱逐了不少心术不正之辈，但她毕竟武功低微，天赋又是平平，索性在苗若兰的建议下，与马家镖局联手，创办了客栈——天龙阁。
这天龙阁，遍布中原各地，向来打的是“安全”二字的名号。上到掌柜，下到端茶递水的小二，身上都带着功夫，不仅如此，夜间客栈内有人巡逻，客栈四周还有人守卫站岗，一刻钟一换岗，可谓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而天龙阁收客人，不问出处，不问去向，只要给的钱足够，便能得到最佳的防护。
所以这天龙阁，已然是达官贵人、送镖队伍、朝廷钦差……乃至亡命之徒首选住宿的客栈。
自创办以来，天龙阁虽说不至于全然无事发生，但却从未出过一条人命。可如今！位于京都、实力最强大的天龙阁主阁，竟有客人无声无息地被杀死！
消息是瞒不住的，早晨就有其他客人看到了死人的场景，外头便立刻起了流言蜚语。
“主子！”天龙阁掌柜的一看到田青文，立刻下拜。
田青文伸手一挥，道：“死在哪儿？”
几人快速到了天字一号房。
“主子，死者……是八旗子弟，尚书大人的儿子。”也是天龙阁的老客户了。
此人乃是京都有名的纨绔，这纨绔前日在胭脂胡同，调戏了个卖花女，那卖花女不堪受辱撞墙自尽，尚书大人一气之下，将儿子赶出了府。说是赶，其实就是怕被人参上一本，让儿子先出门避避风头。
而这避风头之所，天龙阁就很是合适。谁知道，这人住进来不过一晚，便成了一具尸体，死状还如此诡异！
只看了一眼，田青文当机立断，道：“去，请天龙卫！”
天龙卫，是近几年朝廷联合天龙阁组织起来的第四法司，它由朝廷和天龙阁选拔人才，有独立于刑部的调查权，专事调查一些诡秘的案件。
天龙卫领朝廷俸禄，却并非属于朝廷，实际上，正是由于以苗若兰为首的江湖门派势力越发庞大，早已不受朝廷所控制，朝廷一方面想镇压又镇压不得，便折中想了个法子，设了这么个能将朝廷人和江湖人融为一体的机构。
如此一来，两方的矛盾便得到了缓解，只要是天龙卫出马，朝廷和江湖都会给几分薄面。
而天龙卫中，汇聚了各种各样的人才，只要是天龙卫接手的案件，不到放弃，其他朝中部门就不可插手。
所以，田青文立刻让人去请天龙卫，这事落在自家人身上，不说查出真相的把握更大些，最起码天龙阁不会因此事而受朝廷制约。
“如何，人可请来了？”田青文不敢靠近尸体，只在房外静静等待，毕竟这查案并不是她所懂的东西。不过半刻钟，她便听到了许多脚步声。
“来了，青文姐。”
田青文转身一看，微愣：“居然把你给请来了？”
来人，乃是年方十九的程海棠。她乌发高束，眉目清澈，在这数九天里，身穿绣纹白衣，却面若桃李，英姿飒爽，腰间还有折扇一把。
程海棠虽年纪不大，可在苗若兰和程灵素的教导下，文武医毒，琴棋书画，无不通晓，最精的是医道，在天龙卫四大名捕中，实力排行第一。
天龙卫下分四令，分别有四大名捕作为令主，而程海棠是海棠令令主。
田青文本想着，这案子能让天龙卫接手便可，没想到程海棠居然亲自来了。
“南方出现了一起连环杀人案件，哥哥姐姐们便一同下南方查案去了。”程海棠口中的哥哥姐姐正是其他三位令主。
一想到临行前，三位兄姐拍着她的脑袋叫她好好看家，程海棠便很是无奈，那三人分明是在京城待久了，寻了借口下江南玩去，否则一起连环杀人案，哪里需要他们三位令主一同前往。
“我留守天龙卫，今日恰巧听到手下说有人报案，地点还是天龙阁，便过来看看。”说着，程海棠便走到天字一号房前，她先是朝四周打量了一番，紧接着便迈步踏入房中。
看到死者的第一眼，一种强烈的感觉……便猛地冲击而来！
程海棠整个人微微一震。
“怎么了？”田青文察觉到她神情不对。
“我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你认得这纨绔？”
“不，我与此人，素未谋面。”程海棠俯下身子，盯着那死者的嘴边诡异的笑容，这八年来，心里竟头一回感到发憷。
“我只是觉得，此人死状，我竟似曾见过……”
她的手，先是触摸了一下地，接着，拾起了散落在死者身上的棉絮……
半日后，程海棠掌握了死者生平。
“棠主，这死掉的纨绔，大大小小的坏事干了不少，可谓是罄竹难书，仇人估计都能排满八大胡同了！属下一时间实在是无半点头绪！”收集情报的天龙卫吴智叹了一声。
程海棠正在纸上画着线索，皱眉冥想，忽的听到这一句，立刻抬了眼：“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这死掉的纨绔，干了很多坏事？”
“不是这句。”
“属下没头绪？”
“不是这句！”
“我说他仇人多得都能排满八大胡同……”
“没错！”程海棠站了起来，立刻朝外走去，步如疾风。
“诶？我到底说什么了啊？棠主，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等到了地方，吴智也反应过来了。程海棠领着他们来到了胭脂胡同，这是死者生前常来的地方，也是死者生前犯下最后一桩罪的地方。
“查！”
“是！”吴智得令，立刻带领手下众人查起了在此处被那纨绔凌辱过的卖花女家在何处。他晓得，程海棠已然认为，纨绔之死，与受辱的卖花女有干系。毕竟，这纨绔干了那么多坏事都没见出过什么事，偏偏在凌辱了卖花女后，就横死天龙阁。
“禀报棠主，那卖花女便住在此胡同的三街开外！有个花楼姑娘，说是认得卖花女。卖花女乃是孤女，日日来此胡同卖花，三日前受辱自尽后，尸体倒在墙角，无人敢动，不久，来了一素衣女子，看似柔弱，竟能将其尸首抱起。”
程海棠蹙眉道：“此人有疑，搜！”
哪知天龙卫的人搜尽了卖花女家中附近，皆不曾看到什么素衣女子。倒是从邻里又探听到了一个消息。
那素衣女子，是卖花女半月前从城郊捡来的，捡回来时，只见其浑身是伤，后来便在卖花女家中养伤，也不曾见她与旁人说过话。
卖花女自尽后，那素衣女子也消失了。
线索到了这里，竟然中断了……一行人不得不暂时打道回府。
夜里，程海棠正伏案看卷宗，却是来了位不速之客。
“棠主大人可真是兢兢业业，不知此案查得如何了？”来人身穿一身锦缎绸衣，气度不凡。
程海棠起身，笑道：“永琰，你怎么有空到我天龙卫？”程海棠一向不与宫中权贵来往，倒是永琰这人，倒不会如那些其他皇子王孙一般无趣，且两人因为几起案件，意外的有了几分交情。
“还不是那尚书，哭儿子竟哭到我宫前去了！这天龙卫接手的案子，外界一概不得半分消息，我被他惹得心烦，只好上你这儿瞧瞧了。”说着，永琰便一屁股坐下，招呼身后的随从上了酒菜。
程海棠道：“我如今并没什么线索。”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是有线索，早抓人去了，不过你可与我说道说道，那家伙究竟是怎么死的？我听说……死得挺诡异？七窍流血？是毒杀吗？还面中带笑？这可真真吓人的呀！”
“……”程海棠瞧着一脸八卦相的某皇子，嘴角微微抽搐，“并非毒杀，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也无中毒迹象，乃是……”
突然，一阵风微微晃了晃烛火。程海棠猛地站起，拱手道：“永琰，此案改日再叙，你先回宫去吧！”
永琰莫名其妙地就被程海棠的手下请出了天龙卫大门，他越想越不得劲，冲回去要找程海棠说理，可没想到房间里只有酒菜尚热，程海棠竟不见了踪影，他挠了挠脑袋，只好带着一肚子莫名其妙回了宫。
“出来吧。”程海棠不知何时，竟已身在京郊树林。
方才，她在天龙卫中，感受到一股隐蔽的气息，来者不善，她找借口遣走了永琰，追着此人来到了京郊。
“咔嚓……咔嚓……”一双布鞋踩碎了几根枯枝，一道身影缓缓地走了出来。
那是个眼睛很美的女子，她半蒙着面纱，手持着一柄短刀，刀在月光下散发着冽冽清辉。
程海棠眯起了眼，死者之所以浑身无伤却又七窍流血，正是因为被凌冽的刀气所杀，五脏六腑在瞬间尽数破裂！
“看来无需查了，你便是凶手。”程海棠抽出了腰间的折扇，那扇面之中，锋芒隐露，这是她行走江湖前，程灵素特意为她制的武器，杀伤力并不亚于刀剑。
女子轻笑一声，未说只言片语，刀气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那刀气虽凌厉，但还有些许稚嫩，以程海棠的功力，并非接不得。
程海棠正欲接招，却见那漫天刀气宛如雪花飘落人间一般，美得动人心魄……程海棠见此美景，嘴角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那笑容衬得她那艳若桃李的面庞更加多了几分倾城之姿。
刀气已至，可程海棠的大脑却仿佛空白了一般，她喃喃地念出一句：“雪飘人间……”
女子刀气忽而顿住，身形戛止，“你，你怎会认得我的招数？！”
半个月了，她早已认清了一件事，她在历练时，跌入深谷，竟一跃来到了数百年后，一个名为“大清”的朝代。
这里是中土，这个朝代，不是“大明”，更没有但马国，没有家人，也没有姐姐……没有人知道她是谁，没有人知道她是……
“柳生……飘絮？”
女子的刀停在了程海棠胸前，脸上的面纱在方才舞刀之际早已落下。
程海棠看着眼前面带稚气的温婉少女，念出了一个她陌生得不能再陌生，却仿佛念了千百次的名字。
“你是谁？为何，为何知晓我的名字？”女子眼中满是震惊。
而程海棠的脑海里出现了许许多多奇怪的画面：
段天涯……成是非……云罗郡主……归海一刀……上官海棠……
那个上官海棠是谁！为何与她一模一样？柳生飘絮，柳生飘絮又是谁？脑海中的柳生飘絮，似乎是眼前这少女长大后的模样！
“你，又是谁？”
此言未尽，程海棠眼前便被一阵黑浪淹没，昏死了过去。
柳生飘絮连忙将倒下的程海棠接住。
“喂，喂你怎么晕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啊！”
“哇，你好重！快醒醒！”
“砰！”方才使力过多的柳生飘絮已然撑不住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程海棠，被她压得跌在了地上。
“喂！！你要压扁我啦！”
作者有话说
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苗若兰VS程灵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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