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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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冯安和凌洛走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坐下了，只有何济戎旁边留着三个位置。冯安自觉地让凌洛坐在何济戎旁边，心里正想着谁还没来。“对不起大家，路上堵车，来晚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一点钟方向穿过来，冯安瞬间僵直了背。何济戎的生日，预留的袖扣，旁边的空位。僵着头看着凌洛，凌洛无声的说我真的不知道。顾浩扬无比自然地在冯安旁边的位置坐下，冯安不经意地朝凌洛的方向挪了挪。一顿饭冯安吃得味如嚼蜡，一点都不想朝左边转头。
“把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送给你救场，再怎么也给个笑当作奖励吧？”冯安正在喝一口红酒，顾浩扬说话间的气息热热地打在她耳后的位置。一口酒结结实实地呛在了冯安的气管里，虽然一桌子的人都在嘻嘻哈哈，但是如果冯安这样子被呛住，她的形象就一枪崩碎了！冯安憋着那口气，轻而快地出了门，冲到洗手间几次好咳才把气管里面的酒咳了出来。咳了太久大脑缺氧让她有点发晕，她靠在墙上看着镜子里面自己通红的脸，瞬间就有种想哭的情绪。那时她吃饭时总喜欢手舞足蹈的说话，被呛基本是下饭菜。在这些下饭菜里面，她最怕的就是被呛到气管里，哪种咳不出来，不敢吞下去的难受感觉令她深恶痛绝！后来她和顾浩扬在一起，顾浩扬不准她吃饭的时候说话，只要和顾浩扬在一起吃饭，她就没有再呛到过。三年过去，又是顾浩扬在身旁，自己又被呛到，旧人新景却换了情绪。
使劲眨了眨眼睛，推门出去，那个回忆里的人立在门口。冯安正准备装作没看到走过去的时候，顾浩扬一把拉住了她。顾浩扬基本是她一出门就跟了出来的，她哪种要把肺都咳出来的力气，每一声都像一把尖刀，噗噗地插在他的心上，一如当年第一次和她吃饭时她被呛到一样。冯安折腾一番之后的眼睛像蒙了一层水一样，晃荡晃荡地顾浩扬心醉。偏偏他又要稳住情绪。“对不起，吓到你了。”顾浩扬盯着她的眼睛柔柔地开口。冯安不知道一瞬间吃错了什么药，拉开他的手。“没关系，比这吓人的东西，三年前就见识过了。”边说边走回了包间。顾浩扬看着她的背影，还在生气，看来也没有完全不在乎了嘛。
冯安回去之后也没有再动什么筷子，散场的时候一帮人边嚷着要转场边往外走。她看何济戎一个朋友的女朋友拉着凌洛正说话便悄悄地地拉了何济戎走在后面搭了另一部电梯。
“凌洛是个看起来胆子很大其实心很细很软的女孩子，她心里面的情绪我猜不很透，但是我确定她现在有点害怕。今天的情况，我想你应该给她解释一下。我朋友不多，凌洛算是我亲密的人。请不要伤害她。”冯安说话时候风轻云淡的样子让何济戎觉得很意外，这样子的冯安和凌洛口中的冯安不是一个人。“拜托你！”冯安突然转过头看着何济戎的眼睛，言语间的郑重让他觉得责任巨大，何济戎重重地点点头。电梯刚刚好到达，何济戎走出电梯的时候冯安伸手摁了36的按钮。何济戎转过头看她，她按着开门键给他说：“我有点不舒服我就不和你们过去了。有个东西掉在房间里了，我上去拿一下。记得门禁前送凌洛回宿舍。”何济戎将信将疑，冯安一席饭下来没吃什么东西他是知道的，但是冯安刚才并不像掉了东西的样子呀。虽然疑惑，但是良好的教养让他点了点头，“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凌洛放心交给我。”
电梯里的数字一点一点的增加，冯安呆呆地看着它直到停在36。径直走到莫菲的办公室，输了密码直接走进莫菲那张柔软的床边一下子栽了进去。在最后一份文件上潇洒地签完名字，莫菲活动了一下自己酸疼的肩膀，扶着僵硬的脖子慢慢地走进里间。洗漱完毕，踢了床上的人一下，那人自动自觉地往里面滚了滚。莫菲躺在自己云堆一样的床上玩着手机，听着旁边的人从被子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莫菲，今天我又遇见那个混蛋了。那个混蛋他怎么那么讨厌啊，当年走得那么潇洒，现在又出现在我面前是几个意思啊！讨厌死了。”莫菲无奈的摇摇头，“只有一个意思，想要你回去。”“回不去了，莫菲，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当时有多难受，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不可能再一次承受那种痛苦······莫菲，我怕。”冯安最后说我怕的声音通过电波遥遥地传进某个人的耳朵里，在酒吧安全通道的防火门上，轻轻地一句我怕仿佛让全世界都静了音，只听见某人的心被炭火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潇洒！天知道他做了多大的努力，才让他自己看起来毫不费力！“不会了，安安，不会再有第二次了，真的不能重来了吗？毕竟是那么爱的人。”莫菲把手机放在枕头上，“莫菲，只有不拥有才能不失去。”冯安把头露出来看着天花上面精致的浮雕。“那你还爱他吗？”莫菲轻轻地问，“还是爱的吧，看到他会僵硬，想到从前的时光会想到落泪，一个人生病吊水的时候会手冰会伤心难过。虽然不看到也不会怎么样，估计是习惯看不到了吧。”
听到她说爱，某人的心上的火才灭了下去，可是又听到她说习惯了看不到他。那颗刚被烧焦的心好像被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一样的。
顾浩扬进到房间里面的时候冯安正靠着莫菲半昏半睡地数着自己会想他的情况，“比如刚才呀，我被呛到了，我就想起他当年那么蛮横地不准我吃饭说话！”“不准你说话是怕你像刚才一样被呛得半死！”“半死不是还没有死吗！”刚刚说完这句话，冯安突然意识到刚才的话声音好像不对，猛地坐起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站在床前，睡意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莫菲憋着笑用两只手指捏着手机给她看，屏幕上顾浩扬三个字赫赫然，通话时间二十分三十秒，三十一秒，三十二秒······“莫菲！！！你出卖我！！！！”冯安一把抓住正准备逃跑的莫菲，脸上一副崩溃的表情。本来以为藏得很好的情绪被一举揭破，而且还是自己说出来的！冯安觉得再没有比自己更蠢的人了！顾浩扬走过来拉住冯安的手，冯安极度不配合地想要挣开。“安安，我没有走得潇洒。安安，绝不会有第二次了，我保证。”冯安头别着，这时候一下子转过来。“顾浩扬，你拿什么保证？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你就真以为我说我还爱你就像这样答应你和好？是，我是还爱你，但我绝不是非你不可了！”冯安说着说着“你什么都不留下说走就走，我走在街上被人一棒子敲晕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从宿舍床上摔下来住院两个月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在废旧阴冷的房子里被黑布遮了眼什么都不知道害怕得要死的时候你在哪里？”顾浩扬听着她说这一件件事情，每一件他都知道，可是每一件他都没在她身边陪着她。“那些都是我的错，安安，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顾浩扬，我害怕，我害怕···”冯安眼泪掉得厉害，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害怕，顾浩扬听得心如刀绞却只能伸手把她抱进怀里细细地哄，“不要怕不要怕安安，我回来了，不会有下次了，宝贝安安，不怕。”冯安抓着顾浩扬的衣服，哭得不能自已，“顾浩扬，你混蛋！”“是是是，我混蛋。”“不准再不声不响地离开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冯安抽抽泣泣地说着自己这三年来对顾浩扬的思念，自己的伤心难过委屈。她说的那些其实顾浩扬每一件都从放在她身边的人那里听到过，可是从没有感觉到像现在一样，听着她说到伤心时候一点点哽咽，这样的瞬间，铺天盖地的心疼，就这么直直地砸向顾浩扬，让他避无所避，但却，甘之如饴。
何济戎那帮朋友都是场子里玩惯了的，凌洛坐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中，看着眼前五颜六色的饮料，听着耳边各种情歌，她看着桌子那头被拉着灌酒的何济戎淡淡的笑，何济戎不时转过头看看她，转过去的时候恰好被那帮人抓住神色，几个人朝着她的方向挤眉弄眼，凌洛赶紧低下头。手机震动起来，特殊的频率，凌洛突然心头一紧，连呼吸都小了几分。颤抖着手指划开信息：“我回来了，我的小公主。”他回来了！
“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色这么白？”何济戎再次扭头的时候看到凌洛愣愣的坐在那里。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眼神。在兄弟们的嬉笑声中做到凌洛旁边，轻轻地揽住她。“没事没事。”凌洛被肩头突然的暖意刺到，连忙回神。手机响起来，邓丽君的声音袅袅而出，“Goodbye my love，我的爱人，再见。”这不是凌洛手机一般的铃声。何济戎皱了一下眉，凌洛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就出去接电话了，何济戎看着她急急忙忙的背影有点怔。
“看到短信了吗？”电话那头一如既往的醇厚声音，凌洛心里一点点酸，何济戎这时候从里面出了来，靠在墙上看着她打电话，嘴角一勾一勾地伸手捏她的脸。凌洛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拍掉何济戎的手。“看到了，你在哪里？我有事要和你说一下，还有，要给你介绍一个人。”凌洛看着何济戎的笑脸，心中酸楚的感觉就像是被蜂蜜水稀释了的柠檬汁，一点一点的变甜。“那么老地方见。”凌洛果断地挂掉电话，低着头思量了一下。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面全是坚定，“何济戎，我要你和我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好！”说完便进去拿了衣服，打了招呼，又喝了几杯酒才脱了身。何济戎从来都是这样的，从来不问她的那些奇怪的念头想法从哪里来，唯一做的，就是顺着她。“阿戎，我现在要带你去见的人，对我很重要。至少曾经很重要。也许我不应该在今天带你去见他，但是······哎呀，没有什么但是啦，我就是想现在带你去见他。”凌洛少有正经神色让何济戎有点疑惑。“这是要去见谁呀？”“我前男友。”这下子何济戎是扎扎实实地震惊了。任凭他何大少爷女友万千，带他那么正经地去见前男友的，却只有凌洛这一个。这前男友，是有多重要啊！何济戎不禁郁闷了。出租车上凌洛靠着何济戎，两个人心情各自复杂。
凌洛再一次站在More门口的时候不禁感慨时光如梦，三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子站在这门口，只是那时是看着沈非尽的背景潸然泪下，现在是站在别人的身边要去见他。何济戎仿佛是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牵着她的手紧了紧。凌洛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深深浅浅的温柔一下子就化开了凌洛的惆怅。“何济戎···，嗯···，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何济戎听着她越来越低的声音，嘴边的笑意越来越大。管他什么前男友呢，谁还没有个让人肝肠寸断的EX呢。凌洛轻轻浅浅的一句话，塞在何济戎心里，就像慢慢发胀起来的面粉团，温柔又满足。他一把捧起那张快要低到胸口的脸，望着那双有些惊慌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的吻了下去。两片薄唇含住了凌洛小小的下唇，一点一点柔柔的吸吮。忽然伸进凌洛口中拽出她的小舌头狠狠地吸。凌洛脑袋中突然炸开一个念头，这才是真的何济戎啊，温柔却霸道。想到这里，凌洛突然抽回自己的舌头，调皮地在何济戎嘴巴上舔了一下。何济戎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从他们交往以来，他亲她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要说她回应他了。何济戎心里面一阵欢喜，用鼻子去逗弄她的小鼻子。最后圈她在怀里亲了亲眼睛才做罢。
More的每个包间名都是一种语言的我爱你，据说是老板等着远走的女朋友回来才这样子定下来的。当时凌洛喜欢这里就是因为这股矫情味道还有这个关于等待的故事。走到Je t`aime的时候凌洛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进了去。沈非尽一个人坐在窗户边上，看着一份文件，他的精英秘书在他身边站得笔直，看到凌洛进来恭恭敬敬地叫凌小姐好。沈非尽头也没有抬，兀自在文件上龙飞凤舞地签名。凌洛白了他一眼自己拉着何济戎在沙发上坐下，笑着问他想要喝什么。又自作主张地说薰衣草奶茶好喝，转而又说他今天喝了好多酒，还是点一杯蜂蜜水解解酒好了。何济戎看她一个人自说自话，眼角的余光瞥见沈非尽将签好的文件递给秘书，示意她出去后自己走了过来，拍了服务铃。
“怎么，那么久没见我也不来个拥抱吗？”沈非尽看着自己翻菜单的凌洛说。“看到您还像三年前一样日理万机，怕耽搁了您的时间我赔不起。”凌洛头也没抬地回他。半晌又抬起头挽上何济戎的胳膊，笑得无比灿烂地说：“我男朋友，何济戎。”“沈非尽。”沈非尽大方地伸出手和何济戎握手，何济戎伸出手的时候丝毫没有放过沈非尽眼中一闪而过的黯。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沈非尽倚回沙发中，大长腿自然地跷起二郎腿，双手交叉自然地放在腿上。凌洛最厌恶他这副商界精英的样子，虽然他本来就是。直接伸腿把他的腿踢下来。“坐就坐好，跷什么腿！”何济戎拉回凌洛，“洛洛！”“没关系，这丫头从小就这样，我都习惯了。”边说边伸手拍掉脚印。“何先生现在都干些什么呢？”沈非尽一脸自然地问何济戎，“还在读研四，马上就毕业了。”何济戎回答地规矩。“哦，那有没有什么打算呢？”“朋友的公司需要人手，让我去帮帮忙，所以准备去那边。”“嗯。”“沈非尽，你这种做作的习惯要什么时候才能改？你稍微收敛一点好吗？”凌洛抨击沈非尽一点余地也不留。“你这次回来干嘛来了？”“唔，本来想履行约定来了，但是没想到。佳期不再了。”沈非尽完全不在乎她那些不痛不痒的打击，反而一脸遗憾地回答她的问题。“哦，这样啊，难道你没听过过期不候吗？这次来呆多久？”凌洛搅着自己的薰衣草奶茶，漫不经心得问。“应该就不走了。”他看着凌洛的眼神过于明显，何济戎眉头轻轻一皱，随即恢复自然。“那好，祝你常住愉快，阿戎，我们走吧。你还要送我回宿舍呢。”凌落转过头撒娇地摇着何济戎的手臂。“好吧。”何济戎摸摸她的头，把她的手拉到自己手里牵住。转过头对着沈非尽说道：“沈先生我们先走了。下次我和凌洛做东请你吃饭为你接风。”“好的谢谢，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吧。”沈非尽笑容依旧一丝不漏。“不用，我们想自己走回去。”凌洛抢先一步拒绝了沈非尽。何济戎抱歉的笑笑牵了凌洛出去了。沈非尽一人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远去，目光胶着在两人牵着的手上，一直到他们走下楼梯都移转不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