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 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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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秦想知道的原因，恐怕方维自己也说不清。
仅仅在一夜之间就改变了很多以前深植于心的决定，方维自己心里也是一团乱麻，再加上门口那抹来自莫晴的强烈到丝毫不让人忽视的目光，此时此刻怎么可能做到静下心坐下来喝喝茶分析剧本。
本想生硬地回答“没有原因”，但想到青年好不容易全心全意投入热情在演艺上面，故试着几次开口都没有做到，只好对青年回以不变的沉默。
许是沉默的时间有些长了，青年也应该察觉到了方维的态度。
虽然希望落空的感觉很糟糕，但是电话里的声音却只是带着些惋叹，随后像是为方维铺下台阶般调整了原先沉沉的语气，轻松道：“好遗憾，那只能请方导在以后的拍摄现场多多指教了。”
“这个恐怕我也不能承诺你。你在外国拍摄期间全程会有莫晴陪同指导，在国内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这个并不是临时决定，方维在昨晚选择让君洛河留宿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
似乎是有些怕听到电话那头的回答，方维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后，随即把话题扯到剧本上道：“《宗教裁判所》这部电影拍摄地初定在意大利，这是前些天就和制作方定好的。你会先在佛罗伦萨把《阿玉》的国外戏份演完，然后主要的拍摄点就转移到首都罗马。《阿玉》会在暑期档上映，初定于7月初，现在是4月底，后期制作大概要半个多月，加上宣传空期，差不多会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留给你拍摄，而你在佛罗伦萨的的戏份假如发挥良好的话，四五天就能完成。”
“所以趁着开头时间空，可以在意大利转转，去威尼斯乘乘贡多拉什么的，或者在佛罗伦萨当地玩玩也很不错，圣母百花大教堂、米开朗基罗广场、黄金桥等都是很棒的景点。”
方维去过一次意大利，文化气息非常浓厚的一个国家。
国家要做到重点城市蕴含艺术文化是很容易的，不易的是庄重悠久的中世纪文化与时尚浪漫的设计艺术仿佛如同醇厚的气息般飘散在国家的各个角落。无论是极度繁华的罗马米兰等重点城市，还是一些处于边缘地带的无名小镇，都有着一股属于意大利的独特情调。
可惜那时候和理恩合作拍摄《剪辑者》时间太赶，方维自觉错过了很多值得观光的景点，不免向池秦一一建议道。
“关于《宗教》，上头给的时间很松，但是我们要赶上本年度的国际电影节，所以要在10月之前拍摄好，争取在年尾上映。哥特片不比爱情片，表演难度会加大，所以之后的那段时间一定要放点心在剧本上。”
“圣卡洛斯是掌握整部片子矛盾冲突点的人，而这个人物本身也是个矛盾。杀戮并不是他的本性，但是为了维护他所信仰的宗教他不得不变成另外一个人。这种状态是贯穿全片始终的，你要做到的是把它完全展现出来。”
想到最开始池秦稀里糊涂被自己拉来试镜时的表演，方维忍不住微笑了一下：“试镜的时候，你演出的效果让人震撼大多是大家以为你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况且你唱的那首歌确实很有唬人的势头。而现在你已经是一部投资过千万影片的男主角，接下来人们都会以圈内人的功夫来衡量你。通过《宗教》，你的目标是拿下最佳男演员，嗯？”
方维等了半天没有听到那边的声音，把手机放下看了看屏幕是正常亮着的，疑惑地轻皱起眉头：“池秦，听见我说的了吗？”
“嗯。”电话里终于传来青年独有的声线，年轻中透着沉稳：“我会努力的。”
“好，那我要挂了……”方维再次望了望门口，见莫晴没在那边等着不觉松了口气道：“我这儿还有些事情。”
“好的，那再见咯。”
挂掉电话，方维走出卧室。看见莫晴正团在懒人沙发里玩着平板，因为低着头而看不清楚表情，一旁的桌上放着一碗自己最爱吃的溪华王牛肉米粉。
号称是全密封的包装盒也挡不住香味的飘散，方维的肚子马上很应景地叫了一声，但是他停在一边没有上前，因为那碗米粉实在是离莫晴这个危险源太近了……
似乎能猜到方维的心思，莫晴抬起头对着远处一脸可怜相的男人翻了翻眼皮，语气恶劣道：“趁热不吃是想冷了再吃吗？”
“哈，不想不想！”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样，方维马上移步到桌前利索地打开盖子，狠狠地嗅了一口碗里传来的美妙味道后得寸进尺道：“有拿醋包和辣椒酱包吗？”
“……”在方维以为莫晴火山要喷发的时候，一旁传来的声音却是诡异的慈祥：“醋包没有了，我帮你拿了麻包和辣包。”
“噢，好的。反正家里我有买醋的。”方维转身走向阳台方向，从露天厨房的柜子里挖出满满一瓶超大号的香醋，本来就嫌店里给的醋包不够量的方维此时更是肆无忌惮地倒入自己心仪的分量。
莫晴瞟了一眼碗里黑幽幽的汤，浓烈的醋味似乎要破碗而出。捏着秀挺的鼻子摇了摇头，那么多年来一向追求清淡饮食的她还是无法习惯方维的这个癖好。
“晴晴……”动作夸张地吞掉一条长长的还晃晃悠悠的米粉后，方维一边忙着咀嚼一边还探着头好奇地往莫晴手中平板电脑屏幕上望了望，“你在玩什么呢？”
“好恶心……给我好好吃！”还好方维现在已经转居幕后，否则这种邋遢模样被狗仔拍到，那真是无力解释。
为了让旁边的家伙好好安心吃饭，莫晴直接把屏幕转向方维那边告知答案：“我在帮你发微博，为电影做些适度宣传。”停留在屏幕的细细长长的哑黑色指甲顺势滑下，在某处轻轻敲了敲道：“顺便帮你处理一下那么多的评论。”
方维随意瞄了一眼那一连串红色的消息数，毫无留恋地转头，继续专注于米粉，声音含糊道：“看着就头晕，还是装作没看见好了。”
对一位著名影评人转发《阿玉》的预告片并评论“应该很有看头”私信致以礼貌的感谢后，莫晴对方维的不成器头疼地抚额：“你在这圈子也混了近十年了，还不知道有些评论是一定要回的吗？”
“……”方维已经开启了“装作没听见”模式。
“哦！君洛河转发了你的微博！”莫晴突然惊叹出声。
“啊？哪里？什么时候？转的哪条？”
方维急忙转头，但在看到莫晴脸上“我就知道”的表情的时候，方维整个人都蔫了下来的，露出“被你算计了”的面孔。
“别做这个样子，”莫晴摇了摇食指，表示不赞同道：“我没有骗你，他却是转发了。五年来第一次哦，要不要开瓶香槟庆祝一下？”
“晴姐……”
“现在知道叫我晴姐了？”莫晴的眼神中透着无奈，但却是有着最真诚的关怀：“我也不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只问一句话，你还是选择回头，是吗？”
“我不知道。”方维把头埋得很低，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说出的话极其不符合他往日的性格。
莫晴看着方维这副样子，叹了口气，选择静静地等待，她知道他还没有说完。
组织语言了很久，方维才抬头望向墙壁的一处，缓缓道：“以前在一品域闲或者试镜的时候遇到，他摆出那副骄傲的样子，我就能控制住自己。但是，昨天晚上，他只要一软下来，我就给他开了门……不是不知道以前他在背后做的那件事，但是在想起那个的同时，更多的是以前的种种回忆……然后，就邪不胜正了……”
“滚，邪不胜正不是这样用的！”一旁传来寒恻恻的声音，某人的成语强迫症发作了。
“……再加上，他昨天那个表情，那个样子……靠，简直是在勾`引我！”方维一脸“美色误人”的后悔样子，想了半天突然双手抱头自暴自弃道：“我觉得我越来越像李曼卉了……”
“放心，在你变成一口一个‘洛’的样子之前我会一拳把你打到南极洲的。”
说完一点都不像玩笑的玩笑话后，莫晴面色正经起来，严肃道：“关于君洛河，我没有立场去让你做什么，或者是不去做什么。但是方维，你要知道，永远不要比他更投入，无论如何还是要保持一份清醒的。虽然我知道说了这个你即使答应了也没有什么保证性的效用，但是……”
想了一下措辞，莫晴继续道：“就拿这条被转的微博来说，一说是君洛河转的你就马上来兴趣了，他对你的吸引力不言而喻。但是，你有想过转发的真正是他本人吗？你都有我这种勤勤恳恳的老黄牛帮你发微博刷回复，何况是他？”
“……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差的吧？而且把自己比作肌肉那么壮硕的动物真的好么？虽然通过比喻能把‘勤勤恳恳’这种好词贴在自己身上是蛮值的……”方维不着边地碎碎念道。
“说正经的，别打岔！”莫晴像赶苍蝇般在方维的脸前挥了挥，“他蝉联了五年的影帝，身上光环无数。假如我真把你们在床上那张照片发给娱记，再鼓吹一下让他们不要怕死尽情写，你觉得他会舍得脱下光环来和你继续单纯的感情么？”
“五年前他就没做到，现在站得更高也就意味着更怕失去，谁都怕尝到跌下来的滋味。假如哪天再被他背后捅一刀，我们也就没有转居幕后的选择了，相信我，我不会跟着你一起去讨饭的。”
“哦对了还有，我本来就很勤恳。”
“假如最后真的要去讨饭，我一个人去就好了，回来我们分着吃。”方维眼神诚恳。
听到这句，莫晴心里也就有了答案了，耸了耸肩道：“三七分，你三，我七，讨到的话。”
“哈哈，二八都行啊！”方维忍不住露出微笑。
“请一定要记住你说的话！”
“对了，说了那么多不好的，给你点希望好了。”莫晴把手中的平板电脑关机后放到一边，眨了眨卷翘浓密的睫毛道：“鉴于君洛河和那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僵，他最近出席活动又总是不带经纪人，这为那条微博是他亲手转发的概率加上了1%。”
“还真是饱含希望。那个人……你到现在还是不肯原谅他吗？”方维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喜怒不形于色的面瘫脸。
“你给我写的到底是什么备注？”这话题转变的，毫无技术含量。
“妄图追随青春尾巴的老女人嘴巴毒性格差但是却是一辈子的好搭档。”极快地说完前面一段，在最后七个字上特意加了重音。
“哼哼。”老女人满意地点头。
“你觉得池秦怎么样？”莫晴突然想起在云南昆明机场的那个眼神。
“啊？”难道莫晴放弃荀枫看上了池秦，想起之前承诺过要帮助池秦的话，方维当然尽言尽美道：“很不错的小伙子啊，性格腼腆，谦虚有礼，又不罗嗦。而且……身高腿长，qi大huo好的典范啊……”
“你也这样觉得吗？”莫晴自动把方维猥`琐的眼神转化为激动的两眼放光，深深地感觉到池秦取代掉君洛河肯定有戏！
于是，心怀鬼胎的两个人同时向着对方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哈哈，这样的青年人很难找了。”
“是啊，要把握机会呀，哈哈。”
……
而另一边，被夸上天的青年放下手机，揉了揉因与方维长时间通话而微微发红的耳朵，走回客厅。
“阿池，怎么样？”客厅里传来的声音很大声，还透着点不耐烦，显然这位客人是个急性子。
“最近应该都见不到他了，拍摄期间他在国内。”池秦坐下来后，闭着眼捏了捏眉间，语气有点颓颓的。
“他都不去，那你还去国外拍什么鸟哥特片？”穿着毫无一丝褶皱的高档紫色丝质衬衫的白肤青年烦躁地站起，露出和优雅的打扮毫不相称的嫌弃表情。
接着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仿佛比池秦还要为此事着急道：“早说了签到天籁来，就凭你那嗓子还有你对音乐的天分，我闭着眼都能捧红你！到时候一样能把那什么导演把到手！假如没正好碰上那个鬼试镜，你录的那个DEMO带已经顺利交给我了，再加上后期包装，现在的你绝对红遍半个歌坛！”
“为什么是半个歌坛？”池秦露出与往常害羞相反的自信笑容，好笑地挑眉看向一旁急得快要跳脚的好友。
“当然是我的包装技术还没有到顶峰。好吧，是离顶峰还差得远呢……”大大咧咧的青年涨红着耳朵，挠了挠头后，斗志满满道：“不过我离开天籁不跟大哥混而跑去今瑞那边就是想学习MV之类的制作技术的！你要相信我的实力，不出……呃，三年吧……嗯，估计够了！肯定超越大哥，把你捧成歌坛天王！”
望了望没有应声而且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池秦，青年急道：“实在不行，我先把你介绍给大哥！然后等我学成之后，你再考虑待在哪里。”
“嗯。”池秦轻轻地应了一声。
本以为劝说成功，但转头看见池秦依旧心不在焉的模样，青年坐回沙发，用手肘大力捅了捅池秦手臂，努力蛊惑道：“阿池，说真的，来天籁吧！”
“淇天，谢谢你。”池秦好像刚刚恍神回来，带着淡淡的笑意拒绝道。
“哎，那不是追那个导演的路你要走得很艰难？”青年担忧地皱起了英挺的浓眉。
“没有关系。”池秦的语气显得很沉稳，嘴边露出的微笑逐渐加深，“我喜欢慢慢来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Chapter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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