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劫》也佳

7、第六章

　　谢言晖坐在旁边，直视前方，他的眼里闪烁着希望之光。
　　“这里，你没忘了吧！那边穿红衣服的那个小女孩，你还记得吗？楼下小商店的小女儿。”
　　“都这么大了！”沈缘脱口而出。
　　“是啊，都这么大了，她今年八岁，上二年级了，那家儿子已经大学毕业工作快一年了。”谢言晖继续说道。
　　沈缘浅笑一声,转过头看着谢言晖，他下巴上的胡茬都冒出来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竟也这么不注意你的容态了。
　　“你硬拉着我上车，仅仅是为了告诉我小商店的家庭情况？你什么时候也会做这样无聊的事了”沈缘似笑非笑的说。
　　“从知道你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我的生活就已经是了无生趣、、、、、、小缘，你信吗？”谢言晖没有看着沈缘说，他依旧直视前方，那里有一群正在玩耍的小孩。
　　了无生趣，你在玩我吗？沈缘想。你当时说分手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样子。
　　“谢言晖，你不觉得你此刻的言行很可笑吗？七年前你抱着另外一个女人跟我说分手，当初我那般豪迈的成全了你们，怎么，你们没结果吗？还是她又玩了你！？”沈缘的语气带有轻蔑。
　　谢言晖兀的垂头，深出一口气，抓着方向盘的手冒出了根根青经。
　　“小缘，你可以下车再去看看这里的一切吗？”谢言晖看着沈缘，恳求道。
　　“有意义吗？”沈缘冷笑一声问道。
　　“我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叮铃铃’的手机铃声就响了，“喂，什么事？嗯，她在、、、、、、找你的，宋娜”谢言晖把电话递给沈缘。
　　沈缘打过电话，放在耳边，“依依，怎么了，哦，是呢，我都给忘了，好，我先回你那儿。”说完，便把手机还给谢言晖。
　　“我现在有事需要回去了，您慢慢回忆吧！”沈缘十分客气的说，她准备下车，可是车门开不开，被谢言晖锁了，她无奈的冷笑一声。
　　谢言晖听了沈缘如此客气的跟他讲话，他心里很难受，现在他们也要这样相处了吗？不，他不会让事态这样发展下去的，绝对不会！
　　“小缘，你就不能再陪我一会儿吗？只一会儿？”谢言晖说。
　　“我陪你，好像不合适吧，再说了我男人还在等我呢，给宋娜打电话了，她刚才不是打你的电话找我了吗！”沈缘悠悠地说。
　　“小缘，你非得这样吗？如果，通过刺激我能让你感到舒服的话，我没关系。”谢言晖觉得沈缘只是找个借口刺激他而已。
　　“我说谢总，您还真把自个儿当回事哈！您以为，我离开你就要死要活？刺激你，我有必要拿这事儿刺激你吗？还真没那个必要！所以，现在请你开锁，让我下车。”沈缘冷笑道。
　　谢言晖看了沈缘好久，小缘，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他这样想，我会让你明白的我的心的，因为我相信，你是爱我的。
　　“我送你回去。”
　　返回的途中，沈缘依旧没有跟他说一句话，倒是谢言晖，时不时看一眼沈缘。车子一停在宋娜家楼下，沈缘便打开车门下去了，头也没回的上了楼。
　　沈缘一进门宋娜便急切的问道：“小缘，刚刚发生什么了，他没怎样你吧？
　　“依依，你太过焦虑了，后面再跟你讲，我要先走了，还好去饭店的路上刚好路过你家前面那条街，不然，可就要迟到了，叔叔可是从来都不迟到的人呢”沈缘拎起包往门外走，“依依，再见！哦，对了，明天去你的咖啡屋，到时候给你电话”说完便‘哒哒哒’的下了楼，快步走向前面那条街，老叶的车还没到。
　　此时，正在开车的谢言晖的手机响了，“喂，梁秋，你到了吗？陈总他们呢？嗯，好，我快到了，好，先这样。”
　　谢言晖跟梁秋今晚约了陈氏企业的陈总和另外几个单位的负责人，陈氏企业手里的项目利润十分可观。梁秋已经在圣岳饭店了，得在那一帮子人还没到之前赶到。
　　沈缘在路口街边等了不到五分钟，老叶的车子就缓缓的停在她面前。她打开车门坐进后车位，老叶坐在里面。
　　“叔叔，你怎不早点提醒我，我差点都忘了，还有，我还没换衣服呢？”沈缘似埋怨的口气对老叶说道。
　　“呵呵，我怕打扰了你跟闺蜜的相处，所以才晚点给你打电话，想不到，你竟埋怨起我来了，你个坏丫头，总有你的百般理由”然后从旁边拿出一个袋子，“喏，衣服给你带来了，待会去饭店房间再换，来得及。”
　　沈缘甜甜的笑了，在老叶的左脸轻吻一下，然后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
　　“谢谢你，叔叔。”沈缘小声说道。
　　老叶没说话，只是拿另外一只手握着沈缘的手。

　　到了饭店，沈缘赶紧到包间的隔壁客房换了衣服，老叶取笑她换起衣服的样子就像电影里做完任务后怕被人发现的女特工。
　　“叔叔，怎么样？我是不是需要补个妆，有点花了呢，等我五分钟！”沈缘站在镜子前面一边说道，一边从包里掏出小化妆包，开始在瘦小的脸上倒腾开来。
　　“好了，搞定！”沈缘满意的看着镜子笑了，“叔叔，我看起来如何！”她双手叉腰在镜子前左右缓缓转动。
　　“集美丽、魅力、媚力于一身，果然是我的女人！呵呵呵呵！请吧，沈小姐！”
　　老叶做了一个绅士迎接礼。
　　沈缘打趣道：“一把年纪还没个正行！更正一下，果然是我的男人，品味自然是不错的，这衣服我很喜欢，赏赐是不会亏了你的！呵呵！请吧，叶先生！”
　　沈缘主动挽上老叶的手，走向隔壁的大包间。
　　“哎呦，叶先生来啦，赶快，赶快，您请上座！”一位秃顶的体型变形的中年男人热情的说道。
　　“哎呀呀，叶先生，多年不见，您可是也来越年轻了，我真是在您面前自愧不如啊！呵呵呵！”秃顶男人夸赞着，“叶先生，这位小姐是？”
　　老叶咧嘴轻笑说：“这是我太太”，然后对沈缘说道：“这位是王总。”
　　“王总，您好！初次见面有失礼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沈缘得体一笑。
　　“哎呦，看您说的，是我有失礼仪才对，不知道您是叶太太，怠慢之处还望您多多包涵才是！”王总道。
　　“王总，李总跟谭主任怎么还没到吗？他们俩可也从来是不迟到的人呐”老叶问。
　　“叶先生您有所不知啊，李总跟谭主任结婚啦，那二位的太太可不似叶太太这般天生丽质啊，只怕这会儿才画完妆呢，他二人刚才给我来电话了，还请叶先生稍稍等候一番。”王总道。
　　“呵呵，承蒙王总您夸赞了，不过您的夫人，怎么，没来呢？咱们可是有言在先呐，携家眷会餐呀？”老叶笑道。
　　“哎呀，叶先生说的是啊，只是我家里孩子是毕业班了，得有人在家照看着呢，内人实在是走不开啊，现在的孩子啊，上学比起我们上班还辛苦呢！”王总道。
　　“哦，原来是这样的，我还倒是您在外面干坏事了，嫂子又不搭理你了呢！哈哈！”老叶调侃道。
　　“哈哈哈！叶先生倒是会说笑！”
　　此时，包间的门被推开，走进两对男女，男的都差不多中年，女的大概三十五岁左右。
　　其中一个带着眼镜，瘦高的男人说：“我还没进门呢，就听见里面的说笑声了，什么有趣儿的事说来让兄弟我们也乐乐？！”
　　“那里是什么有趣的事儿，叶先生调侃我罢了。”王总摆摆手笑着说。
　　“这两位是李总、谭主任，这是我太太。”老叶介绍道。
　　沈缘对刚进门的几位点头笑笑。
　　“叶先生真是有福气的，太太这么年轻！哪里像我们，看看，都人老珠黄咯！”瘦高的李总戏谑道。
　　“李总这话可就没说对了，我太太虽比二位嫂子年龄小些，但这嫂子们的神姿气韵自然是她所不能及的。”
　　老叶十分巧妙的夸赞了那两个女人，她们也自然是高兴的。
　　用餐到差不多的时候，大家也都没怎吃菜了，老叶几个男人在谈事，沈缘不大关心他们谈什么，便说要去一下洗手间。
　　“我先去个洗手间，你们先聊着啊”沈缘轻声笑道。
　　“燕姐，我们跟叶太太一起吧，顺便出去透个气儿，男人只管他们说着，也不搭理我们。”李总的身边的女人对谭主任身边的女人说道。
　　“好呀，一起吧，走吧，叶太太！”那个被称为燕姐的女人说道。
　　三人一起到了洗手间，沈缘最先出来，在镜子前补了补妆容。
　　“叶太太真是好福气呀，看叶先生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他很爱你呢，想想我们都不知道跟多少女人斗了法才成修成正果的，丑的老的，漂亮的年轻的，有钱的，没钱的，我们见得太多了，却没见过叶太太这样的，其实，女人家看女人总跟男人看女人不一样，从你的眼神里看得出，您没有他爱你那样爱他，不知道我说这话叶太太是否会生气，但我总比您年长些，经验也自然丰富许多，太容易得到手的往往都不太珍惜，到最后失去了才后悔呢。”李总的女人仰视着沈缘对她说。
　　沈缘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又道：“哦，当然了，或许这不会发生在叶太太的身上，大概像我跟燕姐这样的女人，总爱防患于未然，对我们而言，是没有坏处的。”
　　李总的女人口中的燕姐此时也出来了，她洗完手，从洗手台旁边抽出一张纸，擦了手，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是呀，叶太太，咱们女人呀，老的总比男人快，那男人都七老八十了还在外边找年轻女人呢，哪怕是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也得对他万分的关心，为了咱们后半辈的生计，不能不防患呀！”那个叫燕姐的女人附和道。
　　沈缘点点头，“嗯，谢谢姐姐们的提醒。”天呐，这些女人到底是怎么样得到现在所拥有的的一切的啊，沈缘心里想，当然，那肯定是她不敢想象的，不过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当三人返回包间时，里面人似乎多了些，沈缘走在最后面都听见了好多不相同的说话声。
　　“哦，几位嫂嫂回来啦！快快快，赶紧坐下来，谢总跟梁局长要敬你们一杯呢！”秃顶王总道。
　　当谢言晖看到进门的沈缘时，他皱眉，惊愕了瞬间，不过怎么也是商场上打拼了多年的人，自我情绪的控制能力还是很强的。
　　沈缘的出现着实也惊着梁秋了，“你是沈缘吗？是吧，你是沈缘，没错！”梁秋脱口而出。梁秋跟谢言晖本来在隔壁的包房，碰巧在门口瞧见那个秃顶王总了，就过来走一圈。
　　当然沈缘也自然是认出他们了，不过当梁秋问道自己时，她很淡定，面带微笑的说：“是呀，好久不见，学长！”伸手去跟他握手。
　　梁秋在惊讶于茫然中跟沈缘握了手，当沈缘礼貌的把手伸向谢言晖时，“言晖学长，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英俊潇洒！”是的，沈缘是故意的，当谢言晖今天下午找到自己是，她再见到他是，她就决心要折磨他。她在心里说道：法师对不起，我辜负你的一番劝道了。
　　“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漂亮，还更加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这让你更加美了！”谢言晖笑道。
　　沈缘很礼貌的微笑一下，抽回自己被紧握的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谢言晖跟她说话的时候除了嘴上的赞美，眼神里亦是暧昧柔情。
　　“呵呵呵，原来，二位跟叶太太还是同窗呀，真是巧啊！”秃顶老王说道。
　　“是呀，我们跟叶太太都是Z大的，那时候关系还不错呢，是吧！叶太太！”谢言晖咧嘴笑道，‘叶太太’几个字拖了长音。
　　他又看着老叶，接着道“早已久仰叶先生大名，今日得以见到您，真是有幸啊，想不到叶太太也是人中龙凤啊！叶先生好福气！”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来来来，大家干个杯！”李总说道。
　　沈缘一口喝完自己杯里的满杯红酒，随即夺过老叶手里的杯子，“对不起啊，我家老叶不能喝太多酒，这杯我就替他喝了吧！”说完便一口闷下那杯高度白酒。
　　“呀呀呀，叶太太真是海量啊！您再替叶先生喝一杯，我们就不给他倒酒了，毕竟身体最重要嘛！”李总笑得满脸皮肉打皱，他倒想见识见识这位叶太太的酒量。
　　“好”沈缘把酒杯递过去，李总哗啦啦的给到了一满杯。
　　“那我就以这杯酒代老叶给大家赔礼，扫了大家的兴致，真是过意不去。”沈缘说完，又将一杯酒喝下肚，一口干，没有半点含糊。
　　“啪啪啪”的掌声响起。
　　“叶太太好酒量啊，我们也都是说话算数的人，看叶太太这般关心叶先生的身体，我们是断不会在让他喝酒了！”王总说道。
　　此时，谢言晖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大口大口的喝着闷酒，梁秋怎么劝也不听，他知道谢言晖此时是开心不起来的。
　　“哎呀，谢总您这是怎么啦，怎的独自喝起闷酒来了，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说出来大家听听，也好帮你参个意见啊！”
　　“我的女人离开我了，看见叶太太这般体贴关心叶先生，触景伤情了！”谢言晖看着手里的酒杯道。
　　“我还当是什么呢，不就一个女人嘛！改天让你嫂子给你介绍几个，来来来，一起喝，干杯！”谭主任道。
　　散场时谢言晖借机问沈缘要了电话号码，因为沈缘那会也说了，他们关系还都不错，现在他主动要个号码，也在情理之中，沈缘没有不给的道理。
　　谢言晖跟梁秋笑着送走了一行人。
　　不过，眼看着沈缘被老叶搂着离开的背影，他再也不能表现的平静了，朝着背后的瓷砖墙壁使劲的击打了几下，还是梁秋死命的拦住了他，他喝醉了，但是人多的时候还能控制主内心纠结难过以及愤怒的情绪，人都走了，自然是需要发泄了。
　　最后，梁秋把他送回了家，跟代驾一起把他抬回他家的，谢言晖已经睡得很死了，但他嘴里老是不停的嘀咕着什么，梁秋也听不大明白，帮他洗了把脸，便离开了。
　　沈缘跟老叶一回到酒店房间，便冲进厕所里，哇啦哇啦的吐了一通，胃里感觉好多了，只是头更加的眩晕了，她已经犯困了。
　　她换完衣服准备洗澡，“叔叔，你进来帮我一下，犯困了，没劲！”
　　夜已深沉，已经躺在老叶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沈缘突然断断续续的说道：“对、、、不起、、、叔叔、、、请你原谅我、、、、、、无法爱你、、、像你爱我那样，对不、、、起！”
　　老叶摸摸沈缘的脸，“傻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习惯了我的爱，而习惯是会变成爱的。”
　　沈缘呼吸的声音很均匀了，已经睡熟了，大概只是说的梦话吧，老叶在昏黄的灯光照应下，亲吻了沈缘的脸颊，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