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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雨聲。
七瀨遙醒來是在早上六點，他生物鐘一貫很準時。
睜開眼睛，身體是向著窗戶那邊的側臥，窗簾隱約透著點灰濛濛的亮，室內暗得像是遙提早了一個小時醒，旁邊堆積鼓起來的薄被和緩慢呼吸睡著的松岡凜的黑影好像坡勢緩慢的小山包，對面床頭櫃上海豚形狀的小鬧鐘顯示著螢光的數字，跳動了一下，6:02a.m.。
天氣預告說有颱風波及這裡，氣溫也會隨之下降。大概雨是從半夜開始，估計要下到完全天明以後才會停。
8月18日，日曜日。秋天到了。心中默念了一遍這些，週末沒什麼安排不用早起也無所謂，遙繼續看了一會兒，然後維持著面向著窗戶的睡姿重又閉上眼睛沉入了黑暗。
“遙！起來了。早飯在桌上。”
是凜的聲音，還有點不耐煩。
好像回挥X的短暫時間做了很多很多夢，身體比負了40kg的重物還難活動，遙在床鋪上掙扎了一下才徹底掙脫了夢魘，雨已經停了天氣晴好，掃了一眼鬧鐘——
“九點半。”
多睡了三個多小時，怪不得做了好多夢，但是夢到什麽已經記不得了。好像有些什麽…像是深水里遊魚的尾巴一眼一甩就沒入暗處不見了。
“還沒清醒嗎。”凜其實寫著關心的皺起一邊眉毛的臉靠近，“最近工作很累？”
“做了夢。”
“啊？什麽夢。”
“記不得了。”
靠近的臉又退了回去，凜直起腰，“不是噩夢就好啦。起來起來我要餓死了。”
“我以為你吃過了來叫我的，原來你也是剛醒嗎。”
“我昨晚是十二點多才睡！”
“那是你跟江打電話的，她很信任哥哥，深陷戀愛煩惱也會跟哥哥求助。”
說出“哥哥”這樣的詞也不覺得很害羞，遙沒什麼表情地站在衣櫃面前拿了件襯衫，思考了兩秒又放了回去換了寬鬆的T恤。剛利落地脫掉睡衣，凜的視線就落點在了他的肩膀上，遙線條漂亮的鎖骨上方有個淡紅色的印子，看上去比較像是牙咬的，還是很厲害的牙。
“補個新的？”
“雖然不會是青花魚，我也建議先吃早飯。”
“遙可以躺著就行。”
“那凜就沒力氣咬這麼狠了。”
遙整理下衣服下擺，剛走到門前就被凜拉過去咬了一口。
凜在夜裡剛開始下雨的時候就被雨聲驚醒了。
才睡了兩三個小時…起身去把衛生間和陽臺通風的窗戶關起來，風夾著豆大的雨點吹得撲頭蓋臉，凜抓了抓沾濕的劉海再躺回床上的時候已經完全睡不著了。
遙倒是睡得很安靜。
自己一直比遙溍撸迷谶b睡覺的時候就像一條水箱里的熱帶魚，很少翻身，呼吸的幅度好像能吐出一串串上浮的氣泡。
“遙，遙。”
沒有抱著把遙叫起來的想法，還是叫了他的名字，聲音也不大。遙果然沒有醒，凜也稍微安心了一點。從很久以前他就缺失了安睡的能力，半夜醒來也好，清晨太早就睡不著也好，這麼多年他都習慣了，一個人去晨練、長跑、游泳，打發不能睡的方法多得是。
像這樣半夜醒來還有個人可以叫叫名字還是第一次。
好像也很久沒有半夜醒來了。
雨一直沒有停的架勢，雨水嘩啦啦流淌的聲音聽久了有些困。凜一般都會在早上五點半起來，但是今天起來也不能晨練吧，今天也是週末，遙偶爾會睡懶覺…
凜挨著旁邊的人慢慢又睡著了。
凜再醒來的時候早就過了5:30a.m.，雨停了，摸過腦袋後面海豚形狀的小鬧鐘一看居然快要八點。
外面陽光燦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