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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所期望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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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破败的青石板铺成的路上,这里布满灰尘和沙石,焦土里生长不出娇艳的花朵,但杂草倒是长得和七八岁的小孩子一样高。石板裂开的缝隙间也有草叶冒出头,蚂蚁就在草叶之下不知疲倦地来回穿梭。
战争之后衰败残破的景象理由充分地控告了那帮恶徒的行径,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因此蒙了灰,就连阳光也不是温暖的,而是炙热地烘烤大地,让丑陋的景象更加明亮地暴露在光明之下。
用手去抚上身上残留着炮火带来的伤痕的石柱,战争无论何时都会以各种方式永恒地镌刻在各种事物的身上。
我好像看到了她那双不再鲜亮、洁净的红舞鞋,还有她柔美的舞姿,就像锐利的刀刃一样深深插进人的心脏,美丽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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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还没有结束之前,我的名字叫鸢。当然结束之后我还叫鸢,这听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差别,有差别的不过是呼喊我名字的人由我的战友变成了她。
我不想用任何包含了充沛感情的词语和句子去描述我与姬怜美的相遇,那非常离奇。毕竟她是被绿草簇拥的金合欢,而我,看名字,是搏击长空的老鹰,植物和动物的相遇。
不知道还说是“天啊”还是“噢!我的上帝”,我从不认为自己能和老鹰能有什么关系。名字配上人来看,姬怜美总是微笑着说我应该是鸢尾。我也觉得我和我名字表示的动物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看她跳舞时轻盈的姿态,她更像是飞鸟,不过是装在笼子里的。我们俩都是装在笼子里的,但是现在困住我们的笼子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了,我还得感谢那群地球联军,他们得力的指挥官都是愚蠢的傻瓜,只要稍微在他们的情感方面下手就可以使他们全军覆没。
头发颜色像橙色又像粉色的女人是使他们失败最直接的原因。我潜入他们的联军基地,和这个千年前的原始人聊过几句。我不得不说她的长相只是普通的小女生,顶多就像路边的野花一样,随处可见。不怎么漂亮却吸引了几个高层军官的目光,我想她停止时间的能力大概也可以停止人正常的判断能力。
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娇艳的花朵才应该是正常人的追求。说到底,我可不是什么喜欢不美丽野花的清高人士。
高雅的内涵不是人人都能奢求的东西,我也没有,所以我想我能理解那几位地球军官为何会喜欢她,但是就外貌的选择,着实是没品。这样说得过分吗?实话实说而已。身为一个合成人,我没必要去猜测他们的想法,我只用说出我自己的想法就好了,所以我没办法不用姬怜美和她比较,可我又不想用姬怜美作这样的比较。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无法相比,更何况姬怜美是我所爱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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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姬怜美约好在这里见面,在我发呆想着关于那个原始女孩和她的时候,她已经拥着满身的阳光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笑容永远染不上灰尘,温暖得把石块都能融化。
她薄荷绿的长卷发安分地垂至腰部,白色绸裙的群摆贴着膝盖,衣料柔顺又富有光泽。
当我看到她时,周围的景物变得更加破败。
浓密纤长的睫毛、眼角的泪痣和她甜美的笑容使得她清澈的眸子里的阳光放出璀璨的光辉。
我不禁庆幸,还好没有把她拿来与别人做认真地比较。在我所认识的人里没有谁比她更好看,没有人能否认这一点,就算是喜欢那个原始女孩的男人们也不能。
她轻柔地唤我的名字,玫瑰一般娇艳的唇使我浮想联翩。不洁白的云朵与灰白的天空融在一起,天幕之下拥有色彩的好像只有她。
我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我浅紫色的长直发,觉得它们与姬怜美薄荷绿色的长卷发放在一起也不算难看。
与她安静地并肩走了一会儿,我们找到一个破得不成样子的凉亭,亭子的顶部破破烂烂,落在满是碎石的地上的影子也斑驳得过分。
她就在这样破烂的地方跳起了舞,残破的景物因她而有了奇异的美感,欣慰地看着她的舞蹈,我想真正的舞者是不需要舞台的,因为到处都是她的舞台。
时间像被冰冻的瀑布,表面凝固了,其实内部还在不停地流逝。中午毒辣的太阳变成黄昏的落阳根本要不了多少时间,仿佛只是眨眼的瞬间,一切就染成了陈旧的金黄色。
唯一不变的还是舞姿优美的她,就像是一株金合欢,在夕阳之下影影绰绰,似乎是辽阔天空里的一部分。或许她这样的人原本就是天使吧,可她又拥有恶魔才有的红眸,即使眼色并不是酒液一般透明的暗红,也不是血一样粘稠的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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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变得又深又沉,等她累了以后我们不顾灰尘是否会弄脏衣服,找了块石头靠着坐了下来。我紧挨着她,感受她身上清凉好闻的体香,心跳得十分夸张。
和姬怜美在一起总是可以感受到自己心脏有力的跳动,和她在一起就感受到自己还真实地活着,也会暂时忘记自己是合成人的事实。其实我只是在害羞,这事说出来应该会有些丢人。
*
抬头望夜空望得有些累了,就靠着她的肩膀闭上眼睛休息。
静谧的夜里连狂风也不再呼啸,整个世界里只有她平稳的呼吸和我清晰的心跳。
她微凉的指尖划过我的皮肤,如同露水亲吻着花朵,她柔软的唇轻轻覆上我额头的时候我感受到她唇上的温度。
心脏跳动得实在太厉害,我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手足无措地听她和月光一样澄澈的笑声,莫名其妙地也弯起了唇角。
战争之后还能幸福地笑着的人,也许会被诅咒得尸骨无存。可还是无法抑制地微笑。
等一切都彻底结束,我们都能在满是繁星的夜里从战火之中得以解脱。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