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dovishness》透明区区

32、CHAPTER 31

　　作为ZAFT红衣小队五人组中最乖巧（最没存在感）的那个，尼科尔在得到准假离开“威萨利斯”之后，没有浪费半分钟时间，直接回到了他位于Maius的家里。
　　要是在以前，阿玛菲家的早餐时间应该是伴着电视新闻的音效，阿玛菲先生一边看报一边喝咖啡，阿玛菲夫人一边说着从几位相熟的夫人那里听来的趣闻一边间或征求丈夫的意见或者询问儿子的看法，而尼科尔就一边认真地对付自己的三明治一边专心地听新闻的消息以及父母亲的言论。
　　然而这一天，大小也算个高官的阿玛菲先生要赶着出门，并没有时间慢条斯礼地品味阿玛菲夫人的拿手咖啡，而忙着为丈夫准备出门物品的阿玛菲夫人也没有闲心宣读那些其实也并不怎么有趣的趣闻，所以尼科尔坐在沙发上一边专心听着自己并不怎么理解的军部部长的言论——现在的早新闻里都是这些东西——一边看着父母亲新的日常画面。
　　“老公！时间差不多啰！”
　　“我知道。”
　　性性稳重的尤利.阿玛菲和千金小姐的罗米娜.阿玛菲可以算是一对相衬的伴侣，可惜就是太悠哉了，有时连尼科尔这个做儿子的都有点担心。——这不？父亲就要出门了，母亲还一面嘴里嚷着“哎呀？我把你爸爸的公文包摆哪儿去了？”一面在家里东找西找的，语气是相当慌张了，但是看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在这里啊，不是你刚刚拿过来的嘛？”尼科尔把搁在沙发上的公文包拿给母亲。心说真是没办法。
　　“哎呀，我的尼科尔好细心呢。要是你不在家里，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捂嘴轻笑着，做母亲的一副坦然承认自己真没办法的表情，不过字里行间透露着一股子对于自家宝贝儿子的骄傲和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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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可以好好和你谈谈了，FM1012。】加密频道的视频通讯里是一个稳重的中年人——让人完全无法与会在出门前和儿子撒娇说诸如‘以前明明都会嘟着嘴说爸爸不要走，出门前还会亲我的’、‘儿子长大了都不可爱了’这种话的傻爸爸联想到一起——尤利.阿玛菲，十二议员之一，同时也是国防委员之一，目前的ZAFT军研部领导人。
　　【确实，在最近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这样那样的事……上次的报告，相信您已经看过了，重要的是之后的补充报告，我希望在之后的研究里能够把那几点考虑进去。】
　　这边对答如流的，正是总算脱离伤病员的不光彩称号，满血满状态复活的拉斯提.麦肯锡。这个前不久在并不怎么危险的战场负伤进而一直霉运不断的ZAFT红衣，其实在更早以前就已经归属军研部了。只不过由于他个人的强烈要求，和某位顶头上司的微微徇私，才在军研部的暗中保护下上了前线。——从开始的客套话语里不难发现两人的上下级关系还是相当亲近的。
　　事实上，当军研部派出的负责暗中保护他的人员传回他受伤暂时无法上前线战斗的时候，以他的顶头上司为首，很是有一群军研部的同事和长辈们为此暗自庆幸。对于士兵数量远远无法与地球联合相对抗的ZAFT来说，能够尽可能提升单兵战斗力的研究员可以说是最宝贵的财产。若不是拉斯提的身份一开始就进入了加密档案的话，让军部的几位官员知道了，是绝对不会认同军研部的做法，放任这样的“贵重物品”处在那样危险的境地吧。

　　“啊，奥布出卖的科技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多啊……”这么说着，尤利.阿玛菲露出复杂的表情。——当初他相信了阿斯哈代表，进而还与奥布进行了技术上的交换，竟是错的么？
　　“那并不是重点。所以也请您不要为此自责。——这是曾经亲自与奥布研究员接触的我的判断，您当初的决定并没有错。与其说是我们的天真，不如说是奥布那个国家比一直以来大家看到或推测的都要复杂得多。”
　　所谓“永远中立”的和平国家，想当然不是那么简单可以存在的，和大多数专注于研究的同事们不同，批准军研部计划的那些上面的人一定也是抱着即使交换出去的技术被偷学也没有关系的心态吧？
　　带着对曾经生活过一段时间的那个地方的些许失望和明悟，拉斯提所报告的重点是一些当初他们自己还在研究阶段而奥布绝对还没有开始着手的技术居然被堂而皇之地运用到了那些X系列的事实。
　　“——那不是泄漏情报的问题，而是对方也拥有隐藏着的‘王牌’存在。”
　　听到从自己可以说是“王牌”的部下嘴里说出的斩钉截铁的断言，尤利.阿玛菲的眉头也不禁紧紧皱了起来。——ZAFT一直一来其实都是靠着在科技领域的“王牌”优势来一再地扩大和维持武器装备上的领先，一旦联合也有了足以和他们匹敌的“王牌”，那么假以时日，他们的那些优势必将不复存在，然后可以想像的，就是Plant将陷入毁灭性的劣势。
　　本身就是出色的研究员的他很清楚部下的实力，拉斯提的某些创新性的想法和实际的动手能力即使在调整者中也是己极为出色的，因此他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奥布居然有人可以凭借拉斯提的不完整设计做出实物并且投入战争这样的事实。
　　最后一点对于尤利.阿玛菲来说可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虽然身为领导，但他更倾向于自己研究员的身份，因此也亲自参与了MS的开发。也许是出于研究者对真理的信仰，在政治理念上一直属于稳健派——战争这样以暴制暴的手段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有利于研究发展的地方。然而比起就此让Plant陷于险境……“割喉作战”还是尽快通过为好吗？
　　陷入自己思考的尤利首先想到的是最近主战派的军部部长帕特里克.萨拉的作战计划。——那是侵略计划。本来稳健派的他并不喜欢“侵略”这个字眼，但是现在既然知道持久战对Plant大大的不利，多少有着实用主义思想的军研部部长也就自然而然地偏向于支持那个计划了。

　　『加密频道将在五分钟后关闭』柔和的电子女声发出了时间提示。
　　拉斯提咬咬唇还是问了出来：“……部长，我想确认一下，我的身份等级是否有变动。”
　　“——没有变动。FM打头的识别号只有直属部门的部长、人事部门的不可见存档才有记录。”如此回答了的尤利突然意识到部下不会无谓地问出这种问题，担心地问，“你的身份泄露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能再放任你回到前线了。”
　　“不，请您不要担心，只是出于谨慎想再确认一下罢了。我相信部长您不会把这种事说给别人听的——就连尼科尔都毫不知情不是么？”
　　——而人事部的存档，需要至少三个议会议员同时签名才能调阅，就算是克鲁泽也不可能办得到吧？……那么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一边在暗自伤脑筋的拉斯提一边还要摆出童叟无欺的诚恳面容，也真是辛苦他了。
　　“……好吧，一旦发现危险就要立刻听令回来，明白吧？”盯着部下打量了半晌，尤利的话语里到底透出对后辈的关心。——始终是和自己儿子一样大的少年而已啊。
　　“是是～”
　　“那么，新的计划书就拜托了。”
　　以这句话愉快地结束了通讯的尤利.阿玛菲，没有看见受到打击的部下的灰暗表情，心思已经飞到好不容易休假在家的可爱儿子身上了。——要是“割喉作战”通过的话，尼科尔也会被派到地球上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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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到归队集合的命令前，尼科尔正在他最喜欢的音乐室里弹奏着他最喜欢的乐曲。
　　他再一次确认了：对于他来说，第一喜欢的果然还是弹琴。——从小时候第一次坐在钢琴前的时候起，他一直觉得那黑白的色彩和优美的线条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而每当美妙的声音从他自己的指尖流淌出来的时候，他也总能感觉到心灵的宁静于欢愉，全身心地投入到其中。
　　所以，虽然说不是对别的东西，比如父亲极力希望他喜欢的研究领域，就没有兴趣，但是和弹琴一比，顺序就大大往后了而已。
　　原以为，沾染了战争的血腥的自己或许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投入地弹琴，没想到事实却是，再没有比弹琴更能让他镇定的事。明明已经不再干净的自己，只要弹起琴、进入音乐的世界里，就会完全忘记战争的残酷，全身心地沉醉下去……
　　最后，在门口和母亲告别的时候，尼科尔回头看了一眼音乐室的方向。——等战争结束后，自己还可以继续钢琴家的梦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