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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意外之‘喜’ ...

  •   黛玉引两位姨娘进屋,这时候桌上已传好了饭菜,张四家的满脸讨好的向黛玉禀告。这婆娘正是钟姨娘的陪嫁,说完话便退到钟姨娘身后站着去。

      黛玉在桌边坐了下来,钟姨娘见黛玉没有处置雪雁的意思,心里不高兴了,不服气的走到黛玉身边想要在理论一番。怎料她还没开口,黛玉突然伸手指着桌上一盘黄酒蒸鸭。钟姨娘不懂她的意思,扭头看夏姨娘,夏姨娘摇头也不明白。这时候紫鹃拿起碟子,小刀和一双筷子送到钟姨娘手里。

      钟姨娘仍旧不明白,皱眉瞅紫鹃。夏姨娘这时候反应过来了,笑着接过钟姨娘手里的工具,亲自拿着小刀去片蒸鸭腿上的肉,用筷子夹了两片放进碟子里,送过去。黛玉夹起一片放进嘴里咀嚼,味道浓香醇厚,肉质鲜嫩而且十分入味,比贾府的好吃十倍。黛玉很快的将两片蒸鸭肉吃完,夏姨娘再次切片续上去。桌上有黛玉不认识的扬州特色菜,黛玉目光到哪儿,夏姨娘跟着夹菜送到位,把黛玉这顿饭伺候的服服帖帖的。

      饭毕,紫鹃端上茶来给黛玉,夏姨娘赶忙阻止。小声对紫鹃道:“你没在林府呆过,许不知道,老爷为让大姐儿惜福养身,教我们伺候大姐儿云饭后务待饭粒咽尽,过一时再吃茶,方不脾胃。”

      紫鹃听着在理,随即撤走茶水。心料黛玉在贾府果然不如在扬州自在舒服,那边要事事迁就他人,小到饭后吃茶的习惯也得随着贾府的习惯,不禁为姑娘心酸了一把。她转念想黛玉如今回了家,也算得圆满。怕只怕在这住不长,贾母又会派人来催她走。

      这里里外外都忙着伺候黛玉吃饭,钟姨娘闻着饭香味儿也饿了,今儿早她起得晚,日上三竿才吃了顿不早不晚的饭,中午自然吃不下了,因少了一顿饭,到晚上这时候特别饿,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想走,又不能一走了之,总得和大姐儿说一声吧,可大姐儿正吃饭,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她只好眼巴巴的看着黛玉吃完,再告退。

      钟姨娘这样的举动引得屋内人不满,个个都嫌弃的瞧她。在众人眼里,钟姨娘放纵猖狂,忘了自己的本分。林府就算没有主母,奴才还是奴才,姨娘始终做不了主子!紫鹃让钟姨娘伺候姑娘,她装傻充愣不说,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要走。

      雪雁第一个不服气,掐着腰堵住钟姨娘的去路。

      小妮子一站出来,令钟姨娘想起先前的那桩事儿还没算账的,心里窜出一股火来,照着雪雁的脸就是一巴掌。雪雁没想到钟姨娘下狠手,没个防备,一巴掌被扇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雪雁磕了鼻子和牙,疼的大哭,口里弥漫一股子血腥,雪雁跑出去唾了一口,吐出来的唾沫被血染得通红。雪雁立时不干了,回身顶着脑袋冲钟姨娘肚子狠撞。钟姨娘‘哎呦’一声,站不稳了,往后的倒,幸而有张四家的扶住了。

      张四家的把钟姨娘挡在身后,见雪雁还要撞过来,抬起手上去便抽了她后脑勺一巴掌。众人回了神儿,慌忙跑过来拉架。雪雁又哭又闹叫着委屈,钟姨娘那边也不甘示弱,连番辱骂。钟姨娘站在门口的方向,正好能看到院里的情形,她隐约瞧见林如海的正要往院里进。赶紧抽出她的娟莎帕子大哭起来。

      “我来拜见大姐儿有什么错哟!你们凭什么瞧不起我,又打又骂的,嫌我碍眼,赶我走就是了,再不敢来的。”

      黛玉坐在原处冷眼旁观俩人大家,想瞧这俩人会闹到什么时候。见闻钟姨娘突然变了口吻,料到有什么变数,她起身去瞧,果然见林如海进院了。雪雁那头还不晓得,仍旧哭闹着,后来紫鹃去提醒她,这才止住了哭,老实的跪在地上迎接林如海进门。

      林如海刚和薛茂春商议食盐被盗之事,先前准备的防盗措施无果,食盐接连被盗数次,问题越来越严重。这让他很忧心,也很心烦,本来想来女儿这解解烦忧,偏一进院就瞧见了这里的“热闹”。

      林如海皱着眉头看跪地的钟姨娘和雪雁,这俩人这般时候了,还觉得委屈,眼泪不停的掉。瞧见眼泪,林如海突然想起黛玉三岁那年来的赖头和尚,他说过黛玉不可见哭声。

      林如海发火:“一个降为粗使丫鬟去厨房,一个去太太灵位前跪着,给我好生反省一夜。”

      雪雁一听这话,吓得求林如海放了她,并一再开脱是钟姨娘惹事。钟姨娘也求饶,把全责推到雪雁身上,赖雪雁不懂规矩冲撞她。

      林如海自问是知书达理之人,仔细听了二人的申辩,仍是各执一词,把过错怨到对方身上。林如海抬眼瞧见黛玉身边有个出挑的丫鬟,模样乖巧伶俐,遂招她来讲事情的经过,紫鹃讲述之后,林如海向黛玉证实。

      黛玉道:“基本属实。两人都有过错,也都听不得别人的劝,我看没一个好的。父亲罚她们两个自然对,可罚过之后,她们二人的关系依旧不对付。不如这样,让雪雁代张四家的去伺候钟姨娘。她肯静心伺候姨娘,也算为姨娘赔不是,姨娘眼里容得下她,也是姨娘的慈爱大度。她们二人若相处和善,也算给咱们林府增添了一道美景。”

      林如海不爱管后宅的事儿,女儿怎么说他都同意,遂点头应下,打发她们走。钟姨娘委屈的被张四家的扶起来,意欲离开,被黛玉叫住了。黛玉留下了张四家的,让雪雁扶着钟姨娘去。雪雁不情愿,可她更不情愿被降级,只好忍气吞声的去扶钟姨娘,钟姨娘不愿意,嫌弃的扒拉开雪雁自己走,雪雁冷哼着跟在后头。

      少了张四家的,钟姨娘犹如缺了左膀右臂,干什么都不顺心,加之她本来就看不上雪雁,便把气都撒在她身上。雪雁已经和钟姨娘打到这个地步了,再后悔退缩也来不及,就继续和她斗,她当自己肩负着林姑娘的使命,代林姑娘镇压钟姨娘这个不安份的奴才。

      二人打打闹闹小半个月,钟姨娘终于忍不住下手打了雪雁的板子,二十大板,实打实的拍到雪雁嫩嫩的屁股上,给雪雁疼的哭天喊地。等打完了,雪雁终于挣脱钟姨娘属下的束缚,捂着血淋淋的屁股一路跑到揽玉轩求黛玉做主。

      黛玉命人给雪雁请了大夫,又换洗衣服,上药。雪雁多少天了,一直忍受着钟姨娘的颐指气使和白眼,今见自家姑娘对她这样和善温柔,感动的无以复加。她哭哭啼啼的握着黛玉的手,请求黛玉让她回来,发誓说愿意把命献给黛玉。

      “傻丫头,我要你命作甚么,能吃,还是能当钱花?”

      “我,”雪雁一时无言。

      “这次的事儿,你有过反思么?”见雪雁点头,黛玉又问:“你反思到什么?”

      雪雁咬牙切齿道:“下次我一定要挑准时机出手,让她永世不得翻身,替姑娘报仇!”

      黛玉冷眼看她,道:“我什么时候说讨厌她了,什么时候说要你替我收拾她了?你哪只耳朵听见我的意思?”

      “可是,她之前那么怠慢你——”

      “雪雁,你从来都没有认清楚自己的位置。换句话说,你不适合做丫鬟。你脑子里有自己的主意,向来不顾及别人的想法。有时候你的自作主张,会害了许多人和你一起受罪。在这,林府,任你怎么闹是你自己的事情,可以后我把你带到别人家去,你再闹,你的所作所为便会代表我,代表整个林家。你每一次的不守规矩,都代表着林家人、还有我的不规矩。且不论钟姨娘的脾气如何,她好歹是父亲的小妾,半个主子,你一再挑衅不尊重她,你肯定有错的。那日父亲罚你,你不该觉得委屈。”

      雪雁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从床上爬起来,要下跪求黛玉,被黛玉阻止了。雪雁更害怕了,一味的哭。

      “你现在岁数不大,回去叫你娘给你寻门好亲事,去外头做小户人家的正妻,可比留在我身边做个小丫鬟好。”

      “不!姑娘,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前我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现在我知道了,我会改,姑娘在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黛玉摇头,予以干脆地否决。一个丫鬟,不服从主子的,做了错事不认罚,已经没有什么留下的必要了。事不过三,黛玉已经给过她很多次机会,况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给多少次机会也是徒劳。

      等雪雁屁股上的皮肉伤好了,黛玉便叫她母亲来领她走,烧了卖身契,另送了二十两银子给雪雁做嫁妆。雪雁终究想开了,走前对黛玉千恩万谢,磕了三个响头。

      这边把雪雁的问题解决了,那边钟姨娘又闹出事儿来。钟姨娘因黛玉迟迟不把张四家的还给她,跑到林如海那里要人。林如海不喜钟姨娘的莽撞泼辣,训斥她去贾敏的牌位前下跪反思。这位钟姨娘才跪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突然晕倒了。

      大夫诊脉之后,一脸喜色的向林如海拱手道:“恭喜林大人,钟姨娘有喜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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