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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以头撞墙是自作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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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王府,轿子没有停顿,直接被轿夫抬进了蒋玉菡的住处——清风苑。蒋玉菡说了一声“我先走了。”也没看忠顺王就径自下了轿子。
到了房中,见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他心中不禁闷闷的,提不起劲来,到了床榻边就把自己摔倒在了被褥之上。
他现在的脑中很乱。昨天的此时他还刚刚下班,坐在家中的餐桌前等着老爸烧好饭呢!可是现在,他却莫名其妙地来到了书中的世界,一醒来就面临被王爷“包养”的境地,逃离无望。身体原本的主人是一个小戏子,这又让他从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主义社会公民变成了一个封建社会下九流里的人物。
他挺想哭的。穿就穿吧,反正过了不久他老爸一定能挺过来的。可是他就惨了,戏子的身份在那呢,有一个王爷在上压着,想反抗也反抗不了,这日子也不知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唉。”他翻了个身,唉声叹气的。
过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蒋玉菡想着古代也没有所谓的夜生活,人们都是很早就睡觉的。想了一下,他觉得自己还是该讲究一下卫生去洗个澡,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结果——又被吓得躺了回去。
蒋玉菡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悲剧,文艺这个词根本不适合他。他的腰哎,要断了啊!他起身时用的力也大,腰和大腿之间的角度绝对超过了直角,这一下意外被吓得跌了回去,他仿佛都能听见自己的腰椎“咔嚓”一声脆响。
站在床榻边的不是别人,就是蒋玉菡以为早就离开了的,却无声无息来了的忠顺王。
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怎么在这?”这语气不是疑问,而是反问。
忠顺王挑眉,颇感兴趣道:“不过一天所见,本王便觉你的性情有些跳脱,本王倒是好奇坊间传闻你性情温柔是怎么得来的?再者,这王府是本王的,本王去到何处都可,你有何质疑的?”
蒋玉菡心虚了一下,虽然壳子还是原来的壳子,可是里子换了,性情自然不同。他小声嘟囔道:“谁知道你发什么神经?”
“你说什么?”忠顺王问,很自然地坐到了床榻上,斜着身子和蒋玉菡来了个脸对脸。
“没什么!”蒋玉菡立马转头跳下了床,也不顾腰疼了,往外走去,边道:“啊!我突然想起来那个小平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去找找他问问洗澡水去哪里弄?”
可刚走到门口,便见站了一排的小厮,为首的就是李平。李平见蒋玉菡出来了,便道:“蒋公子可是要沐浴更衣?王爷已经吩咐奴才准备好了。”
蒋玉菡见那些小厮人手一些沐浴用具,抽了抽嘴角,心怀不甘地让他们进来了。他拖着脚步跟在他们身后,见他们动作利索,不用一分钟就在屏风后摆好了木桶并且注好了水,然后像被小鬼追似的快速退下了。
他原地站了一会儿,扒着屏风隐约见卧在床榻上忠顺王没有动静,便大着胆子动作麻利且轻轻地把身上的衣服都扒了,踏入了水桶。
洗澡这事说来也很容易,水一冲,保证把身体都湿全了就搞定了。他大学时为了能节省点时间奋战游戏,这样干的次数也不少了,因此如今做起来十分熟练。
踏入浴桶,洗净全身,踏出浴桶,穿上古代版内衣浴袍,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堪称武林沐浴之集大成者。
蒋玉菡把最后一个纽扣扣上了,终于放心了舒了一口气。可他对着这重量不轻木桶加洗澡水可就犯愁了,他一个人可搬不动啊!
他想了想,悄悄地跑到了门前,将门拉开一个小缝,对正站在门旁不动的李平喊道:“你进来一下,帮我个忙。”
最后,一桶浴水在李平的面红耳赤和蒋玉菡的面红耳赤之下,被抬到了外面。
这李平面红耳赤还好理解,绝对是被蒋玉菡的衣着给惊到了。而蒋玉菡,唉唉,不说也罢,看他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就知道了,纯粹是被累的。
蒋玉菡简直想泪流满面:他这是摊上了一副什么破身体啊!
回到床榻边,见忠顺王正闭着眼休息,一副身体横在外侧,除非能让忠顺王挪开些,否则他就上不了床上。蒋玉菡犹豫半晌,终于横下心来:哼!怕死他就不叫蒋玉菡了。他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桌边走去,搬起一个凳子放到了床榻前,双脚踩在了上面。
他闭上眼,心中默念“一、二、三!”深呼一口气,做好起跳的动作,决绝地睁开眼——与此同时,闭目养神的忠顺王也睁开了眼——蒋玉菡被吓得一个重心不稳,身体没跳起来,反而直接往忠顺王身上扑了下去。
“惨了!惨了!”
“砰——”
这情况来得猝不及防,非常突然,饶是忠顺王身手不错,反应很快,也只来得及双手撑在空中,保护了自己不受伤害。至于蒋玉菡则由于用力过猛,毫无悬念地以头撞墙,两眼一翻,什么声音也没发出就晕了过去。
太惨了!忠顺王也不禁感慨。他将这人横在自己身上的双腿挪开,自己坐了起来。
轿子里的一场争吵,让他对这个戏子倒有些另眼相看了。加之这人性情的出乎意料,他不觉就下了轿子,脚步进了这清风苑。
此时,他觉得自己是不虚此行的。短短时间内,这个小戏子就一惊一乍把他自己给弄伤了两次,最后一次还把自己给弄晕了。
忠顺王自问,他不是面目可憎之人,所以这小戏子的一惊一乍的原因绝对是性情使然,而不是因为看到了自己。
他这样想着,倒觉得有些好笑起来。
他将这小戏子的身体摆正了,给他盖上了衾被。见他额头上只是有些发青,料想应该并无大碍,就没有去请大夫。
天色这时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忠顺王在床塌上坐了许久,一时心平气和。这种感觉他许久都不曾体会过了,有些平淡,不像是他奢侈华贵的的生活,却意外地让人觉得心静。
直到晚风吹进来,有些发冷了,他才站起来把窗关上,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