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花魂》L绿米

3、含笑赠琴情渐生

　　阳光甚好，浅笑微露。我却跪在地上，默默地等待青言尘开口。
　　听闻借魂琴琴音美得仙妖痴迷，我便动了要学的念头。此刻正跪在这里求他教我，可他说此琴不可随意教人。若用途不当，则会危害三界。
　　不教就不教嘛，非得要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忽悠我。天边太阳已经非常耀眼，正值人间盛夏，正午的太阳丝毫也不吝啬。从早晨一直跪到现在，若非我天生体寒，不惧热，恐怕早已晕过去几次了。青言尘真不知道怜香惜玉，本仙草花容月貌若是丑了定要你负责。
　　”言尘上仙，言尘，言哥哥，尘哥哥，言言，尘尘。”我幌着他衣角，用我平生最嗲的语气祈求着。
　　看着他嘴角有些抽搐，心里万般开心。终于他听不下去了，顿了顿开口:”若你真要学，我可以教你。只是此琴不太好学，寻常仙人至少需十年。”
　　那我肯定一年，因为我非寻常仙人。忙凑过去问:”我大概需几年？”
　　他盯着我上下看了一会儿，伸出食指比了个一字。我喜出望外:”我就说嘛，以我的资质肯定只需一年。”
　　他摇了摇头，嘴角轻轻上扬:”是一百年。”
　　我抬腿欲给他一脚，没想他却轻易躲开了。又欲踢时，他轻轻一侧:”再踢可就不教了。”
　　无奈压下不平，只能心里恨恨咒他。等着看吧，本仙草定能一年学会。

　　琴声如流水轻泻，又如黄莺翠啼。似乎身临一片柔和的春暖花开之地，周围蜜蝶环绕，嬉闹起舞。远处的飞泉瀑布直流而下，水声虽近却远，虽远即近。微风轻拂，拂起阵阵舒爽。突然眼前一切骤然消失，我才幌过神来。不由地拍手叫好，这借魂琴果然名不虚传。
　　本想看看青言尘琴艺如何，好伺机羞辱羞辱他，没想到却更加深了自己对这琴的向往。
　　他把琴递给他，让我先试试。我闭上双眼，手指轻轻碰了几下琴弦。冥冥之中好像有股力量牵引着我，手指放上去就不由自主地顺着感觉弹了出来。瞬间像被带入了那片春暖花开，这次更美了。整个人像泡在天池中一般，温暖舒润至极。周围一切隐在朦胧之中，飘渺得让人欲罢不能。
　　一曲弹毕，自己都久久沉醉其中不愿出来。缓缓睁开眼睛，看见青言尘惊讶的眼神，我微微一笑:”怎么？还小瞧我吗？”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会弹，亏我还在那儿跪了半日，白找罪受。
　　青言尘忽然紧紧抱住我，温热的气息萦绕耳边:”月娘是你吗？”
　　我微微一愣，不知如何是好。这月娘应该就是他所爱之人，怎么会把我认成她呢？是因为我方才所弹之曲吗？
　　月色静好，蟋蟀轻鸣。
　　月光轻柔地照在俊美的侧脸，他盯着夜空低声说:”刚才对不起，我把你当作了一个古故人。”声音有说不出的哀伤。
　　”没事儿。”我摆首道:”她，去了哪儿？”
　　他抚了抚手中的借魂琴:”死了。”说得那么淡然，想必心里定是万分难过的吧。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轻叹了一口气:”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戏虐的笑道:”何必执迷于过去，现在你面前这么一大美人，你就从了吧。”
　　他看了我一眼，眼里有道不明的神色，却不说话，就这样一直看者。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手都不知该往何处放。
　　”
　　转过去，别看了。”我有些无措地推他，他忽然扬声大笑:”怎么？才说要我从了你，这才过多长时间就不让我看你了。”
　　我恼羞地瞪了他一眼，抢过琴扬长而去:”这琴就送我了。”
　　后面没有应声，只留瑟瑟的晚风。突然箫声四起，哀转忧伤，全然不似那夜的轻快欢乐。我又转头折了回去，双手抚琴，琴音流转，与箫声在空中相遇，顿时如临梦境。我痴然地望着青言尘，他眼睛微闭，神色淡然，手指在箫上轻轻触碰，青丝随风微微飘动，恍然间一股熟悉的感觉砰然而至。
　　”我们以前见过吗？”停下琴后，问出了这个奇怪的问题，几乎是脱口而出，没经任何思考，问出我立马就后悔了。我们以前当然见过，今晚又不是初相逢。
　　”我不知道。”本以为自己已经够白痴了，没想到他回答得更白痴。
　　”好吧。咱们继续，别浪费了如此美的月色。”我抚琴而起，他却一言不发地走了。弄得我一脸莫名其妙，好歹说一声再走嘛。
　　没了雅兴，不就抢了他一把琴，至于吗？再说我又没说真不还。这可是借魂琴，三界之宝，要真给我我还不一定敢要。
　　一股馥郁的莲花香扑鼻而来。我嗅了嗅，香味越来越近。突然飞过来一壶酒，我伸手接住，抬头一看，有些惊讶:”又来带我走了？”
　　笑子枯轻轻笑道:”现在是想带也带不走了。”他仰头喝了一口酒:”这十里莲花果真名不虚传。”
　　”十里莲花？”这可是青言尘最宝贵的酒，我想着好久了，每次要喝就得求他好久。其实我发现吧，这青言尘有怪癖，最喜欢看人跪地下求他了。
　　笑子枯笑着点点头:”这月黑风高的，我不小心迷了路。恰巧遇到了这酒，就拿了两壶来喝。
　　我也仰头大喝了一口，意犹未尽，有些微醺:”要是让他知道了，够你死的了，私自上山不说还盗他酒。”我酒量本就不好，这十里莲花乃千年好酒，我哪经得住这么大口的喝，这才喝一口就头晕眼花的了。笑子枯却全然无事，拍拍我的肩说:”他不会杀我的。”
　　我茫然地看着他，他凑近我耳边问:”想知道原因吗？”我使劲点点头，他揉了揉我头发，酒气在我耳边萦绕:”我不告诉你。”
　　我一口酒喷在他脸上，他没擦没管，继续喝酒。看了看我手中的琴:”妞儿，给爷弹首听听。”我一脚踹了过去，摸着晕乎乎的头说:”姑娘我今天心情好，让你饱饱耳福。”
　　琴声从手指缓缓而出，他有一愣，随即拿出剑飘然而起，媚然挥舞，风姿柔爽，只可惜生作了男儿身。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摇摇头，或许生作女儿身还不及现在。
　　头还沉醉在十里莲花中，头晕目眩，突然觉得好困，眼前的人影逐渐模糊，直至黑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