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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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身为贵族家的幼子、族里关系也并不怎样复杂晦涩，恐怕这也能算得上是相比较而言、最为幸运的一件事了。
随随便便套着件浅色晨袍的年轻父亲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折腾累了、沉沉睡去的年幼孩子，微微笑了起来。
——不用担负身为贵族的责任，可以被父母兄长宠溺着长大，甚至在成年之后，还有一定的可能性能够脱离家族、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
Winfred伸出手去，温柔的抚摸着孩子漆黑柔顺的卷发。
不过才刚刚一岁多那么一点，这永远停不下来的小脑瓜里，就已经塞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你对这个新奇的世界，永远充满了无尽的好奇心，对不对？因为好奇和研究的欲望而选择靠近，无法忍受自己的认知里出现无解的事物，总是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就不管不顾的踏着荆棘往前走，却忘了你本身也不过是足够平凡的人类、身就一副不堪一击的血肉之躯……男人无声的叹了口气。都说父母对于自己的孩子有一种近乎于本能的预想和感知，他不清楚自己这种模模糊糊又有些沉闷的想法到底对不对，——他并没有如同自己贵族妻子那样足以傲视绝大部分人的智商，但是从社会底层一点点挣扎出来的经历给了他极其敏锐的观察能力，让他能够从旁观者的视角，好好的看一看自己的次子。
足够聪明，却也骄傲的不愿意屈服……Sherry，你今后要是就这样刹不住闸、硬生生的往礁石上撞去，又有谁能够保护你呢？
沉浸在睡梦里也依然不安分的孩子无意识的嘟起了嘴，小幅度的晃动着头，好像是想要把那只正在自己头发上抚弄的手给甩下去一样，白嫩嫩的脸颊也鼓了起来。
伯爵失笑，赶忙偷偷的放下了手，安抚般在小家伙的眉心上印下一吻。
真是的……怎么就这么不买账呢？明明他才是父亲好吗，干嘛天天缠着Johnny不放、对他和Alberta就总是这么爱理不理的呢？
就这么依赖哥哥，以后可怎么办呢。
继承家族、建立军功、来自女王与国家的期待、还要守护家人……身为长子，John的未来绝不轻松。男人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嘴角弯起的笑意一点点敛去。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让John享受一个更为纯粹和愉快的童年，就如同让John去上了普通小学而并不是在家里请家庭教师、在外公布的名字中隐瞒了双姓、并且使用他的姓氏“Watson”而不是即便在普通民众里也依旧是耳熟能详的贵族姓氏“Holmes”一样，他们希望这个性格一向温和的长子能够更清楚这世间的冷暖，也在担负起家族的责任与枷锁之前，品味到更多的温馨。
伯爵再次低下头为自己翻了个身蜷成一团的小儿子掖好了被角，起身走向门外。
——可是就算再怎么为孩子们着想，也还是有身为父亲不能放弃的福利的啊！
留着一头漆黑短发的男人，不动声色的、狠狠的咬了咬牙：
这个可恶的小混蛋！！出生以来第一次说话竟然不喊Papa！——就、就算喊妈咪也行啊，至少他家亲爱的能够心情愉快几天、不要动不动就扬起下巴高傲的命令自己去睡沙发带孩子，——尽管这样也很可爱就是了。
……可、可恶！！平时粘着哥哥也就算了，第一句——第一句！！喊出口的竟然还是“John”啊啊啊！！
4.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Holmes家的次子，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天才。
这不仅体现在那个小家伙高速运转的大脑、超凡的创造力与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上，也能从他对原本一丝不苟、运行完美的事件的破坏力中，体现出来。
“Sherlock Holmes——！！解释你的行为！！！”
刚刚从学校里赶回家、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John就远远的听见了自己妈咪满是愤怒与抓狂意味的尖叫。
这还真是……
在心底默默的抽出“Sherry今天可能会犯下的错误二三事”清单并且快速的、再一次的浏览了一遍，一边不知道为什么由于自己幼弟的破坏能力而小小的骄傲了一下，有着一头浅金色的、柔软又蓬松头发的七岁男孩，轻车熟路的转过头压低嗓音，向正蹲下身为自己整理衣服的女仆露出了无辜可爱的微笑：
“安娜~？”
一听到夫人不顾形象的呵斥声就知道大事不好，手上正忙着给小主人解开薄呢外套的女仆低下头去，装作没有听见那声软软糯糯的呼唤。——这两年里数不清的经验与教训告诉她，一旦答应了，那之前拼命做好的心理准备，可就全部付诸东流了。
“……安娜？”
——不，这不是真的！这种泫然欲泣的带着哽咽的声音都是骗你的！别抬头，安娜！好好地干你的活，别分心！
“安、安娜……”
啊啊不要答应啊！明明之前又一次下定决心的不是吗？一定不能把之前小Sherry又做了什么说出来……为什么小主人总是能找到办法劝说夫人消火、甚至到了最后还会减轻本就不那么严格的惩罚呢？这样宠溺下去的话家里面会出现一只捣蛋的恶魔也说不定！
“……”
令人心碎的、怯怯的抽噎声停止了。
安娜正在为男孩解开扣子的手指，僵在了那里。
……不、不行，她还是没办法——
好像感受到她的视线，一向乖巧的男孩垂下湛蓝色的眼睛——她几乎都能想象出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溢出的、失望又悲伤的泪水了——然后John飞快的扭过了头，耳尖窜上一抹淡淡的红色：
“我……我知道安娜你不会告诉我的，但是我真的很担心Sherry！他总是这么聪明，但永远把握不好调皮与犯错的界线。安娜你也在担心他对不对？可是妈咪听起来这么生气，一定会狠狠惩罚Sherry的——我会让Sherry保证不这么做的！只要妈咪不会因此而讨厌……”
“——他打开了夫人最喜欢的梳妆盒，然后把一只死老鼠放在了里面。”
女仆打断了男孩断断续续的话，苦笑着摇了摇头：
“夫人快气疯了，可是小主人就是不肯认错，理由是‘想知道死在盒子里和死在泥土里的老鼠有什么不一样’……我们都不知道才两岁的Sherry是怎么偷偷溜到花园里的，负责照看他的凯特已经向夫人认过错了，幸好伯爵不在家……”
“谢谢你安娜！”
还没有等女仆反应过来，男孩已经扑过来搂着她的脖子在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下一秒，她就只能瞪着自己小主人向楼上飞快跑去的背影，怀里还抱着没有来得及为男孩换上的晨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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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在意自己身上还穿着服帖的白衬衫和一件银灰色小马甲、也没有去管自己肯定不符合贵族应有的沉稳作风、在走廊上跑动的举动，七岁的男孩只是想要赶快来到自己妈咪和调皮的幼弟身边。
——又闯祸了。
就是管不住自己，是不是？总是让妈咪和父亲生气，这样下去怎么行呢？明明那么聪明，可就是不懂得适可而止。
已经足够懂事到为自己的父母承担一点责任，不得不说John是一个挺尽责的兄长：疼爱幼弟，有足够的细心和耐性，知道内敛、克制和足够的宽容。可是足够兄友弟恭的局面也导致了这样一个结果：
“John Watson-Holmes——！！！这个小混蛋就交给你了！如果他不认错，今天就别让我见到他！”
男孩刚刚把门推开、还没有把气喘匀，就听见一向雍容而骄傲、最近却屡屡在自家小儿子面前破功的妈咪撂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就从他身边冲了出去。
“……”
John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原本整理的一丝不苟的精致卧房里，已经因为扔的一地都是的抱枕与其他零碎小东西，而显得凌乱不堪。那个堪称罪魁祸首的死老鼠被远远的甩在房间一角——他差不多是使劲睁大了眼睛，才辨认出那一团浅灰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而妈咪最喜欢的那个梳妆盒则摆放在高高的台子上——梳妆台镜子前的高脚座椅被狼狈的推翻在地板上，他已经不想知道自己才两岁的幼弟是怎么够得到梳妆台的了，最后，那个真正闯了祸的罪魁祸首……
John没能继续思考下去。一团软软的炮弹击中了他，带着难以言喻的、兴高采烈的火一样的狂热，撞进了他的怀里。
“——Jooooohn！！你听我说，我今天完成了一个伟大的实验！”
“要叫哥哥，Sher……”
“死在盒子里与死在泥土中的老鼠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这就是我研究的方向！首先是得到实验素材，我知道妈咪有一个密封很好的盒子，这就是我可以创造的实验环境！然后我想办法在阁楼里抓了一只老鼠，当然，早在前两天我就偷偷的从厨房里拿了些‘小工具’接下来我还——”
“阁楼？Sherry，安娜说你是溜去了花园！”
“花园？愚蠢！蠢透了！！我才两岁！怎么可能一个人跑去花园逮老鼠？哦闭上你的嘴听我说：显而易见，这个实验相当成功！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现在需要的就只是另一个对照组：另一只死在‘花园泥土’里的老鼠，如你所说，当然啦。”
“……”
“可是既然我没有办法一个人溜到花园里逮老鼠，那么我怎样获得另一个比较对象呢？于是我拜托了今天在花园里值班的汤姆——我在他每次值班之前都会经过的偏门那里等了五分钟，上一次帮他填完数独让他赢了他叔叔家的孩子，这个人情已经足够换回一只‘毫无价值的死老鼠’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园丁？所以，一切大功告成！既然所有的研究对象都已经准备完毕，我就只需要拿上之前生日时候父亲送给我的儿·童·专·用·显·微·镜……哼。我一定要在六岁之前说服父亲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使用成人实验器材了！那玩意儿真是蠢得不能再蠢，不过看在它还有用的份上我也就勉为其难的使用它了，然后我——”
“——然后，在你兴高采烈的返回卧室、打算收回闷死在妈咪梳妆盒里的老鼠的时候，被妈咪发现了。我说的对不对，Sherlock？”
明明是一如既往温和的语气，一头漆黑卷发乱七八糟翘起的男孩却一下子鼓起了腮帮，一头埋在了大自己五岁的兄长怀里。
……生气了。
John生气了。
总是在这种时候被叫出来全名的Holmes家幼子撅着嘴巴，死死的攀在哥哥身上，好像怕被人硬生生扒下来一样，就是不肯松手。
可是，为什么呢？
不管他拥有怎样运转飞快的脑细胞和高智商，也不管贵族们是怎样赞誉这个“小天才”的，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才两岁的孩子。
委屈、不满、愤怒、伤心……刚才女仆尖叫、妈咪责备的时候全都压在心底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他把脸颊更紧的压在哥哥的白衬衫上，飞快的眨着眼睛、想要把不听话的泪水憋回去，委委屈屈的抽了抽鼻子。
他……明明没有做错。
就是想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知道隐藏在那两只已经冰冰冷冷不会动弹的小小身体下的秘密，就是想证明他可以一个人做实验他就是很聪明。
……也只不过是想要得到妈咪和父亲的赞赏，看见John露出笑容骄傲的夸赞他的时候，那双澄澈、漂亮、流光溢彩的湛蓝色眼睛罢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夸奖他？为什么不是自豪的把他抱起来亲吻他的额头反而惊愕的朝他尖叫？他、他犯了什么错要被这么对待！他并不是——他才没有——
“别哭了，Sherry。别哭……别哭。”温暖干净的手指擦拭着自己的脸颊，带着些叹息意味的温柔嗓音就在自己耳边，他忍不住抓紧了兄长的衣角，大声抽噎起来。
不、不是这样的——不应该这样才对，呜……
在发泄一样的哭声里，他始终模模糊糊的感受到那一双抚在他背后、安慰的轻拍着让他能够顺畅呼吸的手，坚定、执着、不为他的委屈和撒娇所动，却足够安全到让他能够放下一切戒备、赤裸裸的暴露出最为脆弱的自己。
他感到安全。在仅仅大自己五岁的兄长的怀中。
——是可以不用小心翼翼的袒露出来的。最好的自己，和最坏的自己。
年仅两岁的Sherlock，在昏天黑地的哭泣中，隐隐约约的确定了这一点。
终于，男孩哭累了，乖巧的搂着哥哥的脖子，任凭他抱着自己换了个更舒服的地方坐下。
为了避免得到严厉的责骂——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这样一种预感：如果John像妈咪一样不留情面的呵斥自己的话，他刚刚止住的泪水，很有可能会再失去控制一次。所以他蠕动着把自己的脸深深埋在对方的颈窝里，虽然紧压着被他泪水打湿的那一块儿衬衫很不舒服，但是这也比——
“Sherlock。”
来了。
敏锐的察觉到那声音里还未退去的紧绷感——危机尚未解除，以及隐约笼上一层的无可奈何的郁卒——John已经决定要在妈咪面前替他说话了吗？Sherry僵了一下，然后更紧的搂住了哥哥的脖子。
“你这么聪明，能想出办法得到实验要用的材料、还自己拟定了实验步骤一点点完成，我很高兴。”
……咦？
听见了与想象中截然不同的、迟来的夸奖，男孩惊讶的瞪大了一双在泪水浸染之下显得更为通透的灰蓝色眼睛，但却依旧没敢放开手，只是小心翼翼的松开力道歪了歪头、想要通过余光窥伺见John的面部表情。
“你看，不过才两岁多一点，就懂得那么多，真的是太棒了！”没有去管怀里面拱来拱去的一团，已经很懂事的兄长弯起嘴角露出一个骄傲的微笑：“精彩绝伦、才华横溢、无与伦比……我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词汇能够让我用来形容你的了！Sherry，你真的非常、非常出色！你简直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的为你自豪，当然啦，也许和你一比，我的智商不过和普通人一样只是平平——”
“才没有！JOHN！你不一样！！”
好像是本以为漆黑一片、再无期待的夜幕里绽开了无可计数的绚烂焰火，心情瞬间爆好的Sherry一听见哥哥有些沮丧的自嘲，立刻松开手在John的腿上坐直了身体，大声反驳：
“John别傻了，你才不跟那些家伙们一样呢！我之前说过吧？这么显而易见的……”
他的脸颊被一双温暖的手捧住不让他转开逃避，下一秒接触到皮肤的触感就变成了棉麻织物特有的粗糙与细腻，他一边半推半就的让John给他擦拭着脸上还没有抹干的泪痕，一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主动离开了他的临时避难所、现在正毫无防备的直视着John正写着“敢再逃一次你试试”的眼睛。
男孩扁了扁嘴。在嚎啕大哭时被自己揉红的脸颊上再次浮现出一抹赧色，卷翘的睫毛微垂，明明还有些不服气却偏又乖巧的坐着等待训话。
John又一次想要抚上额头，为自己让人又爱又恨的幼弟叹一口气。
“……你不能这么做，Sherry。”他最后还是这样开口，“不是说我不为你永无止境的好奇心和探索能力而骄傲——你能自己判断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只是，你可以换一种方法。”
John犹豫了一下，选择低下头把自己已经湿透紧贴着皮肤的衬衫袖口卷起来，而不是看着那双紧盯着他、闪烁着专注的眼睛。五岁的差距并不能让他真正比自己的幼弟多理解这个世界多少，但是他还是决定试一试，也许Sherlock会因此而改变一点也说不定。
——变得更好。成为一个更伟大的人。
“你看，就这件事而言，你本来可以不必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为什么你不从一开始，就告诉妈咪你想要做的实验呢？”John微微的摇了摇头，阻止了男孩下一秒逻辑清晰的长篇大论——上帝啊他的天才弟弟真的只有两岁吗？“如果你告诉了妈咪并且说服了她——我相信这一点对你来说没有什么难度，那么，她会替你准备一个密封性很好的盒子、两只或者更多只老鼠、一个适合你身高的实验台，或者，甚至嘉奖给你一次使用专业实验器材的机会。毕竟这是你第一次的实验并且还那么出色的列出了详细的实验步骤，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John再次打断了Sherlock的反驳，“可是你选择了相反的另一种方法：完全不依靠他人、私下里偷偷摸摸准备，来完成这一切。为什么呢？我可以将它理解为这是你打算给我们的一份惊喜，但是在各种巧合之下，这份惊喜变成了惊吓与愤怒。之后你还有那么长的时间，难道每一次你都打算这么做？计划里只要有一环出了问题就会导致结果的完全偏差，——不要说你足够聪明到避免这一切，我知道你想说。证据摆在这儿呢：就这么一次，你都没能做到。”
“可是John我——”男孩突然震惊的抽了一口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舔了舔嘴唇的哥哥：“你想让我改变自己？！你要我变得和普通人一样？？遵从日复一日的平庸生活、一点冒险和刺激都没有、无聊至死？！！我、我——”男孩本来就白的皮肤再次浅了一个色调，好像真的被恶心到了一样整个皱起了脸。
“哦不不不……不是！不是，上帝啊你怎么想到那儿去了？”John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在Sherry恶狠狠的瞪视里笑了起来，“啊、啊哈……不是这样。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在做下决定之前好好的想一想，不是要你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一样用足够平庸的方法解决问题，只是希望，你能够选择对自己更有利、不会让自己受伤的那一个。”
“——还有！”没去看黑发男孩遮掩着松了一口气、然后若无其事的扬起下巴就想从他腿上跳下来的举动，John用手臂拦住了想要息事宁人的小家伙：“记得我之前怎么说的吗？你的礼貌和修养，都到哪里去了？！动不动就说别人愚蠢、得到了帮助还不知感恩、知道犯了错还不懂得道歉——适量的自信可以，但是过于膨胀的自大才会变成真正的蠢货！你想要被父亲知道了回头打屁股吗？”
“哎呀JOHN……！”
“Sherlock！！”
“JOHN——！！放开我！！我还有一个关于酸的实验——”
“还有？！SHERLOCK，别跑！你给我解释清楚！！”
“——才不要！哼，我现在可是要去向妈妈道歉呢！”
“你——”
Holmes家，依旧度过了快乐又充实的一天。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