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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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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黄昏,一支抬着花轿的队伍出了城门急急得行进着,看那脚下的功夫就知道显然不是一般人,
个个都有功夫底子,抬着花轿居然能以不慢于马匹的速度前进,功夫也算不错了。来到酒馆附
近突然听见轿中人娇斥了一句,一个丫鬟穿着的人被推下了花轿,脚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前方一个骑马大汉折回来问。
只听那摔倒在地的小丫鬟回答:“我惹小姐生气了,小姐叫我回家,不必跟去了。”说罢还抽
抽噎噎得掉下几颗眼泪。
那粗汉子怎么禁得起女孩儿的眼泪,手忙脚乱的把她扶起来:“你别哭了,跟你家小姐好好说
说,没准儿你家小姐就让你跟了。”
“小姐不会让我跟了,因为我说姑爷家开镖局,保不齐有什么杀人的事儿。”那小丫鬟一双黑
白分明的大眼在袖子的遮掩下骨碌碌的转着,嘴里照旧抽抽噎噎得哭。
听了这番话,原本心肠很软的大汉也不禁发了火:“你胡说些什么?怪不得你家小姐会把你赶
下来,你乖乖回家吧,反正也刚出扬州城,回去跟你家老爷说,我们自会派给少夫人侍女,不
需要你了。”旁边那些大汉听完他说的话不禁对轿里的少夫人肃然起敬,对于她如此维护云家
名声,不惜赶走自己的陪嫁侍女,钦佩不已,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刚刚那行进速度就是从轿子
里摔下来都不只是摔倒那么简单,更何况是被推下来?
那小丫鬟听后,抹着眼泪向回走了,那领头大汉看也不看得宣布继续走。
回头看着那已经渐渐看不见的队伍,丫鬟打扮的少女对着队伍消失的方向说:“小秋,我只能
帮你这些了,保重。”说罢欢呼了一声像那路边的小酒馆走去。
酒馆还是老样子,只有一个穿着粗布衣的老头坐在窗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老板娘依旧在
柜台旁一个接一个的擦着粗瓷杯子,对于那刚进来的娇客两人竟然眼皮也未抬一下。
“嗯,”小姑娘眨了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请问,老板娘您能不能收留我?”
“收留?”老板娘终于说话了,那双淡漠的眼睛里蓦然出现了两道锐利的光,上上下下打量起
小姑娘来。
感受到了那锐利的目光,小姑娘缩了缩肩膀,开始慌忙打量起自己来:特意扯坡的衣服,特意
弄乱的头发,特意弄脏的脸颊,没什么差错呀!可是那仿若能洞穿一切的眼神,让她不由自主
地慌乱起来。
“你不是能在这儿帮忙的吧?”老板娘漫不经心的问道,那双眼睛又淡漠的仿若古井一般了。
“我能,当然能,”小姑娘忙不迭的点头,“我擦桌,打扫,招呼客人全都没问题。”
“真得要留下来吗?”老板娘脸上隐约有了此笑意。
“当然!”
“可是我可不用女伙计,”老板娘端详着那张清秀美丽的脸,“而且你那张脸即使扮成男装恐
怕也会招来大祸吧。”
“我全听老板娘的,只要您留下我。”小姑娘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吧,把这个贴在脸上,”青衣老板娘不知怎么变出了一片肉片似的东西,奇丑无比,“明
天我给你买两身衣服,后天就上工吧,今晚你先睡厢房,对了我就叫你小元吧。”听完这句
话,小姑娘脸上蓦然变了色,看向老板娘那平静无波的脸,心中叹了一声:或许是巧合吧,自
己多疑了。
“老板娘,您叫什么名字?”
“叫我林吧,”青衣老板娘看了看被她称作小元的女孩儿,似笑非笑,“记住这个名字吧。”
拿着那块奇丑无比的皮,改叫小元的小姑娘跟着老板娘走向厨房,推开后门,眼前居然是个小
小院落,同样茅草屋,虽然简陋倒也干净,院子里除了一架蔷薇居然一颗杂草也没有。从外面
看着酒馆就面上那一间房,没想到竹林里面别有洞天。
躺到硬邦邦的床上,改名为小元的元湘如,睁着一双大眼,寻思着事情:这次逃婚有秋儿的帮
忙应该会很成功,秋儿的长相不错,虽是丫鬟但是由于自小跟着自己也识得几个字,应该不会
露出什么马脚;至于老头那边也是不用担心的,把自己卖出去是正合了他的意,少了个眼中钉
又得了笔为数不小的聘金,一石二鸟,决计不会因为看她而出什么纰漏,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关键是以后怎么办,自己千挑万选在这个无人问津的酒馆暂时安身,可这决计不是长久之计,
逃离了那个让人窒息的家,自己想要得可不是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不过想要摆脱这种窘况又
该怎么做呢?……想着想着,头脑渐渐模糊了,元湘如终于睡了过去。没错,这个丫鬟打扮的
小姑娘才是真正的元家小姐。
午夜将至,林靠在窗前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色,眼中闪过丝冷光,转身的霎那空中蓦然一道惊
雷劈下,径直击向院中那一蓬蔷薇,没成想,雷光还未碰到一枝一叶就折回天上,似乎被什么
东西反弹了回去。一时间瓢泼大雨轰然而下,似有泛水成灾之势,林从窗中飞出,腾空掠起,
升至半空,凌风而立,那如泄洪般的水瀑竟沾不了她分毫。
“林,天帝遣我抓你上天,若有反抗,杀无赦。”空中一人声如鸣雷。
“抓我上天?”林冷笑一声,“我身在三界之外,不属五行之中,不知那所谓天帝凭谁人之力
妄想抓我!”
“你在人间,擅改天命之轮,终被我找到行踪,还不束手就擒!”终于那空中的人影现出真
身,人身鸟头,背生双翅,手中一对蓝锤。
“擅改天命之轮?”林脸上浮现了似有若无的笑意,“我不过是时空长流中一击鼓者,所谓天
命之轮也不是因我而变,那天帝妄想以一己之力掌控世间万物之荣枯,何其蠢矣!万物之命自
有万物各择其道,强自定规无异于洪水将至不浚其道,反塞其流,你告诉那老匹夫,别以为有
些许力量就可以控万物以自恃,但凡有些许反弹之力,他定要反受其害!”
“勿须多言!受死吧!”话音未落,那一对蓝锤已砸向林的头顶。
只见林拂袖一扫,那凶神已经横飞出百里之外,还未等他起身,一道白光已至,只听一声惨
叫,那一对翅膀已被斩下。
“这是刚刚击我花奴的回报。”林笑道,“马上滚回去,消失在我眼前!不然的话死路一条!
还有告诉那老匹夫,无谓之举无须再做!”凌空一转,林飞回了茅屋之内,窗外又恢复了平
静,仿佛刚刚的事只是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