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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雍亲王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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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舍不得,再过两年,小格格就不是自家的了。
那尔布对于女儿要选秀是吹胡子瞪眼睛,光想着小格格要嫁人,玻璃心就碎了一地。可是为了女儿的前程,还是示意夫人继续说。
“老爷,费扬古大人的小女儿是当朝四王爷的嫡福晋,窝克一向疼惜小格格,就想让四福晋能看在她和费扬古夫人的交情上,让我们家的小格格在选秀的时候能帮扶一二,不受委屈。”
那尔布这下倒真点头,为了女儿好,只能暗藏心酸。“福晋,我们乌喇纳喇家与四福晋好像还是同族,虽然有些远。但这关系嘛,廖剩无几,能用上就用上,不能亏了我们家的小格格。”
“只是……咱们家世比不上费扬古大人,不知会不会……不愿意。这样,福晋,我们去府库看看,挑份合适的礼,明天送给费扬古夫人。她只要承了情,以后会找机会在四福晋面前帮我们小格格说上几句。”那尔布沉声道。
“好的,老爷!”瓜尔佳氏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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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亲王府
嬷嬷轻手轻脚的进出室内,四福晋自从唯一的儿子弘晖夭折之后,原来不错的身体被打击得一蹶不振,就此衰弱了下来。
当朝康熙帝四子,雍亲王对福晋一向爱重。嫡妻为爱子夭折如此伤心,且在身体欠安之下仍为他将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公事之余有一个安憩之所。
如今正是敏感时刻。皇阿玛焦头烂额,太子已确定落马,众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雍亲王也想要那个无上的位置,与幕僚戴铎,田文镜等人筹谋着。务必让每一件事都不露马脚。
圣上的身体已经日渐衰退,雍亲王渐有出头之势,近来众多国家大事,臣疏奏折也多有参与。虽然没有明确表态是雍亲王接位。但也已给八贝勒一脉提防、搅和不少。
雍亲王按捺住喜悦,与幕僚定下对皇阿玛的态度,朝堂上处事的方针,走出书房。想到福晋的时好时病的身体忧心忡忡,招来等在一旁的太医仔细问询,知道福晋也只能是按时吃药,没有办法根治。
失望挥手让心腹总管何春送走太医,三日一诊脉,雍亲王也知道事不可急。可惜,虽然嫡福晋抱养了钮钴禄氏生的弘历,虽说聪明伶俐,可惜总归不是嫡子。福晋伤了身子,以后也不可能再有孩子,真是令雍亲王有些不甘。
以后只能再让先生严厉教导弘历罢。
唉
要不让福晋招娘家人来王府说说话,福晋也能放宽心些。
雍亲王为人铁面无私,对公事一丝不苟,对皇父母妃孝顺有加,但就是一张冷脸不讨喜,不会说好话。对兄弟更不用说,太子在位时,对太子忠心耿耿,与太子感情最好,但不似八贝勒对人那般如日春风,有哪几个兄弟敢亲近他?
对王府里的女人有宠有爱,处事或许严厉,但真正称得上公正无私,不偏不移。
雍亲王对陪伴自己的女人最是念旧,重感情。
对子女虽不会表达喜爱之情,但于每一个孩子都极为重视。为他们安排生活,学习计划还有以后的人生。
看到福晋这个郁郁寡欢的样子,雍亲王也是希望为她做些事,让福晋放宽心。
孩子已经失去,他更希望与嫡妻能携手一生。
雍亲王走到福晋正院,嬷嬷待女们福身问安,让浅眠的四福晋醒了过来。
“嬷嬷,去看看,是王爷过来了吗?”四福晋在奶嬷嬷的帮助下,半起身坐了起来,靠在待女搬来的靠枕上。
“嗻!福晋。”奶嬷嬷看福晋已经把被子盖好,福了一礼,正要出去,却见雍亲王已经走了进来。
“福晋,今儿怎么样?”雍亲王特有的低沉语调轻轻输出,挥手退下一旁的待女嬷嬷,止住福晋下床行礼,坐到福晋床边问道。
四福晋虽被阻止下床,不过口头上还是:“王爷安好!”这才细声道:“让王爷担心了,臣妾已无大碍。”
雍亲王退去外人所见的寒气,脸色回温:“你啊,不能这么不在意身体。你看看,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不,一不小心,不就又感风。”摸了摸四福晋那苍白的小脸,没有血色的樱唇还微起皮,雍亲王高声叫守候在门外的侍女端来茶水。
四福晋微窘,又情不自禁沉迷在雍亲王这难得一见的柔情中。
“王爷,您不用担心,太医说过臣妾再喝几付药就好了。就算为了王爷,为了弘历小阿哥,臣妾也不能病下去。”生病的人可能都是脆弱的。爱人就在身边,四福晋放下了一贯端庄贤淑的面具,与雍亲王微微开着玩笑。
“看你,还有福晋的样?身边的人不懂什么叫精心伺候,那就滚出王府。王府不养背主的奴才!”雍亲王最恨偷奸耍滑的人,对府内的奴才更是严格要求。
善于迁怒的雍亲王在四福晋始病时就已经狠狠“问候”过当班伺候的奴才。如果不是查不出其他的病因,太医言之凿凿说是因天气变化,受凉的原因才病倒,雍亲王都恨不能作死那些奴才。
唉,雍亲王也是有些惊弓之鸟,粘杆处与血滴子这两个情报机关在建立之始雍亲王是用来收集朝臣及乱党的信息的。
后来,看府内的儿子一个两个的夭折,连嫡子弘晖都没有避免掉。伤心堂堂龙子竟然没有血脉可以可以延续,心疑之下,放了几个粘杆处人员去保护格格阿哥、后院兼监视。
哪想,哼!后院!
众女人的手段让雍亲王真是大开眼界。比起朝堂上的你来我往,兄弟之间的绊子,真是不遑多让。
心寒之下,对后来的子女愈发保护严密。可惜还是因为这个那个的原因,夭折了许多子女。
五十三年入府雍亲王最为喜爱的侧福晋,在后院多年未有所出的情况之下,怀了胎,也没有长大。他可不相信,是母体体弱到孩子都保不住的原因。
没有人为的缘故,怎么可能?
更寒心的事,此事说不定德妃娘娘在当中也扮演了让人不能相信的角色。
唉,还能再想些什么?
就算他身为皇子又能怎么样,在争那个位子的时候,就注定了是不能善了的。
“王爷,没事。这天气变化啊,咱们也没想到不是?都怪臣妾的身体太不中用了,劳累王爷记挂。现在王爷能来看臣妾,臣妾……臣妾已经很满足了。”四福晋嫣然一笑,歉然地把手附在雍亲王为她拉被的手。
“福晋!”雍亲王不赞同摇头。
“不管怎么说,本王希望福晋能一直陪在身边。且用心养好身子罢!”
雍亲王真不习惯说这些话,不过嫡妻的体面是要给的,况且是爱重的福晋。两句儿女情长也没什么。
四福晋果然被感动了。“王爷放心,臣妾知晓。”
美目盼兮之间,水光流转。
雍亲王轻叹将四福晋拥在怀里,夫妻俩淡淡的温情环绕于内。
好一会,室外的奶嬷嬷轻手轻脚走进来,俯身一福,道:“奴婢参见王爷!王爷金安!参见福晋!福晋吉祥!”
“什么事?”雍亲王放开怀抱,让四福晋靠回床柱放着的靠枕,这才免礼,让奶嬷嬷起身回话。
“回王爷,是福晋的药煎好了。现在到了要喝药的时辰。”
“端进来!”
“嗻!”
雍亲王移驾到一旁,等待奴婢伺候四福晋喝药。
四福晋皱着眉头喝下黑漆漆的药,拿起嬷嬷送上来的甜梅连吃了两颗这才压住,让人将东西撤下去。
“王爷,您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四福晋漱好口,手绢轻轻压了压嘴角,问难得有耐心等候在一边的雍亲王。
今天不是初一不是十五,王爷这儿不是处理公事就是去年侧福晋院子里休息,怎么会在这儿呆这么久呢?
“福晋,本王是看你身体欠佳。太医说了要让你放宽心,病情才能快速恢复。可府里的事情众多。虽说下放了不少,不过还是挖去你不少的心思精力。所以本王想,如若不然,福晋可多招娘家人来府里多说说话。”
“可是真的?”四福晋惊喜不已,身体猛得焕发生机。
可是欢喜过后,四福晋又犹豫了,王爷现在正是艰难之境,如果招来额娘或是娘家其他人进府,圣上会不会疑心……众皇子会不会拿这个借口当什么把柄……
“还是不要了,臣妾嫁给王爷,就是王爷的人,以王爷为重。哪能时时耍小脾气要见娘家人的。”四福晋冷静下来,艰难开口道。
雍亲王很满意福晋的识大体,知道她是为他打算。
“无碍!一次半次的,没什么可忌讳的。”
雍亲王安慰道:“年氏的家人不是也经常过府嘛,你一个堂堂王爷福晋偶尔召见娘家人也是无事的。”
四福晋虽然偶尔会和娘家人传传信息,问问安。可从弘晖四十三年过世之后,再没什么机会见阿玛、额娘和兄弟。这个恩典真得拒绝不了。
“王爷,”四福晋咬着下唇。“谢王爷恩典,臣妾很高兴。”盈盈翦眸里的柔情似要滴落下来。
或许是今天美好的气氛,或许是雍亲王的柔情,或许是勾起对家人的思念。“王爷,可否准许明儿臣妾回娘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