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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酒中仙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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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大半个月过去,秋风起,叶飘零,生活在忙忙碌碌、精打细算中继续。
周五这天,姚娆在邓拓追加到8‰销售提成的刺激下,临危受命担当“难得糊涂”酒的特约销售代表,打算挑战酒业批发大亨刘默。此人绰号“面瘫刘”,嗜酒如命,且有比酒论英雄的嗜好。想拿到他的订单得先过“酒门关”。邓拓步销售精英们的后尘惨烈“阵亡”后,陡然想起了老邻居,号称“酒妖”的姚娆。
向公司请了下午半天假,姚娆将资料准备妥善,出发。
“滚回去告诉你老板老子最不待见他这种人!”等了半天才被接见的姚娆刚做完自我介绍,“面瘫刘”便黑着脸命令手下将她扔出门外。
不偏不巧砸在一个人身上。
“是你!”两人同时一愣。
帅哥度孜啊!被扔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姚娆立马一阵欢欣。
“度二少来了,请进请进!”刚刚将姚娆粗鲁地摔出门的男助理十分殷勤地将度孜领进去。
我跟!姚娆踩着高跟鞋尾随而入——找“面瘫刘”理论。
“还不滚!”“面瘫刘”像撵苍蝇一样冲她挥手。男助理立即将她拦住。
“刘大叔,我哪里得罪你了呀?”姚娆一跳一跳的越过男助理碍事的肩头问话。
“‘难得糊涂’竟然冲我打起了美色牌。我喜欢酒就必定是个酒色之徒!”“面瘫刘”换了副温和语气跟度孜解释,其实也是说给姚娆听。
嗡的一下,姚娆懵了,这也——太伤自尊啦!
被再次哄出门之前,她倏地低了脑袋,钻过助理的胳膊吼道:“你血口喷人!你以为老娘年纪小,长得好看就可以胡乱揣测、肆意打击?!有本事你跟老娘喝酒,不把你放倒老娘名字倒着写!”
度孜轻咳两声,拿拳头掩住快笑出声的嘴:“老刘,你有麻烦了,这丫头的酒量我见识过。”
“面瘫刘”愣怔住,朝助理打了个手势。
姚娆昂起红扑扑的脸蛋,拉平衣摆,凛然说道:“你输了不但要跟我们‘难得糊涂’签两百万合同,还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不然......哼哼。”还没想好。
“我会输?”“面瘫刘”斗志顿起,“四点整,三楼酒品陈列室见!”
“不见不散!”姚娆不卑不亢地说,一个优雅的转身迈出门,忽而顿住,回眸嫣然一笑,“很高兴见到你哦,度大叔。”
6.
距离“酒力赛”还有一个多小时,姚娆出了大楼先幻想一下胜利的滋味。邓拓说能拿下五十万销售合同就谢天谢地了。刚才她看出“面瘫刘”对度孜态度恭敬,而他自身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好当着度孜的面扮演缩头乌龟的角色?所以她狮子大开口临时调整了目标位。一旦胜出,就能拿到一万六提成啊!发了发了!
她沿街闲逛,越想越美,几乎合不拢嘴儿。
正打算跟邓拓汇报进展,他的短信发了进来:顺利吗?
忽而想起“面瘫刘”的反应,她干脆拨电话过去。“邓拓哥,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什么?”
“这个.....嘿嘿,你又聪明又漂亮,夜总会都混过,不需要我点拨吧?我们老板呢,只问结果不问过程的......”
姚娆啪的挂机,问候了邓拓和他老板祖宗若干代。
三点五十分,姚娆回到“面瘫刘”的公司。刚步入大厅,一个陌生男人起身迎向她,“你是姚娆?”
她疑惑地点点头。
“如果不想输,中途就别上洗手间,也别让对方去。”这男人用仅她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随即擦肩而过。
她再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待上到三楼,心中一亮,窃喜。
“面瘫刘”公布了拼酒规则,姚娆一一接受,但加了一条。“大家都是忙人,不如速战速决。谁在十分钟内喝下更多量谁就算赢了,您看呢?”
“这......”“面瘫刘”犹豫了。
姚娆心中有了数:“我的胃容量一定不如您的大,要不这样,不限时间,但是谁先离开酒桌谁就算认输了,如何?”
“面瘫刘”挠头。
“您这酒仙不会是吹出来的吧?”再激他一下。
“面瘫刘”一拍桌子:“上酒!”
叮叮当当,当当叮叮,半小时后,酒仙败北。
当天傍晚,心情大好的姚娆将两百万的合同拍在邓拓面前。“一万六,拿来!”
“你哥保密工作做的真好啊。”邓拓摇头,一脸得瑟。
片刻后,姚娆捏着她哥的借据和邓拓的收据,含着泪离开了。
姚岭隐瞒了她,跟邓拓并非借了三千,而是三万,每五千立一份借据,分批还。这笔钱两年前用来给奶奶装了心脏支架,同样没让她知道。
姚娆哭不是因为钱没拿到,而是邓拓隐晦地说:“只要你想开点,一年一百万都是小case。”
我只挣干净钱!姚娆在人来人往的黄昏里无声地呐喊,泪流成河。
星期天晚上,她在“艳遇”夜总会唱歌,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不仅对她动手动脚,还将她骂得很难听。
所有的憋屈顿如山洪爆发,她跟那个男人大打出手。
眼见着要吃大亏,一位绅士及时出面,替她摆平了一切。
又是度孜。
7
二十分钟后,姚娆处理好伤口,从急诊室出来。度孜一直跟在她身边,但整个过程两人没说一句话。
点燃一根烟,度孜仰望着夜空,缓缓地说:“有个故事想跟你分享。”
姚娆怯怯地瞄过去,发现他一脸温柔。
“四年前的冬天,沪杭高速上发生罕见的连环撞车事故。我的车翻出路基很远,栽进沟里。那时天已经黑了,现场乱成一片,救援人员赶到后,根本注意不到距离路面三十米外还有个人被困在车里。氧气越来越少,我快要窒息......一个女孩出现了,路面的灯光衬出她纤细的身影,她对着扩音器大声呼叫‘快来人!这里还有一辆!车门变形了!’不久,有人带着汽氧切割器出现,她却不见了。幸运的是我被送上救护车的一刹那又看到了她......一个天使。”
那些场景令人心悸的熟悉,姚娆几乎屏住呼吸。
度孜定定的看着她:“像你。”
手机恰在这时响起,是她的大学好友毛哲打来的,前两天她托她帮忙找关系进薪酬高的企业,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回复。“我表叔是丹丝毕影视传媒公司的创意总监,他们那里正在招化妆师,待遇特好,联系方式我发短信给你。”
没等姚娆表示感谢,毛哲说有人找她,匆匆挂了电话。
“我送你回家吧。”度孜扔了香烟,声音冷而沉。
“不用。”
“为什么?”
“......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额角的伤。
“你还知道家里人会担心?!”度孜突然来了火,抓住她的手就往对面一个大饭店去。
“我不饿。”
“没打算请你吃饭!”
“那去做什么?”
“开房间。”
姚娆的身体骤然一僵,半蹲着往后赖。
“你打算睡马路上?”度孜好笑的看着她。
她没吭声,在妥协和拒绝之间挣扎。三秒钟后,竟被度孜扛在肩上进了饭店。
房门打开后,度孜才将她放下地,没等她站稳,手臂被扣住,身体也被抵在门上。
男人深邃的眸俯视着她,在她惊慌不知所措时,唇猛地倾轧下来扣住她的唇,惩罚般的啮咬,重重的厮磨,再大力抵开她的齿贝,掠夺属于她的每一寸领地。
她紧张得不敢呼吸,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很可怕。“你多大了?别告诉我你还没成年。”他松开她,却托起她的下巴问道,语气戏谑。
“二十一岁。”她觉得再扮嫩很可能被胖揍一顿。
“很好。”度孜俯低头又来吻她,这次极轻柔,如羽毛扫拂她的唇瓣,呼出的温热鼻息撩拨着她。感觉美妙极了。她情不自禁地搂住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可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破坏了浪漫气氛。
“为什么不接电话?”姚娆轻轻推开度孜。直觉告诉她是个女人打来的。
度孜道声对不起,背过身去接听。一个女人的声音几乎在尖叫:“度孜!我命令你马上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死给你看!”
姚娆颤栗了一下,脑海中跳出婚礼上跟在度孜身边的那个美女。
“这样闹有意思吗?大家都是成年人,理智点好不好?”度孜的声音冷如冰。
“想甩了老娘,门都没有!我在比尔酒吧,你听见没有……”
姚娆突然有堕入深渊的感觉。
她差点儿就陷进去了,恰恰忘了自己是最经不起折腾的人。在一家人同死神作战的日子里,风花雪月的事必须靠边站。
既已明白,为何泪水夺眶而出?心竟似裂开了一道缝,刺痛。
悄悄踮起脚往外挪,她必须离开他,立刻,马上……
度孜追出去找姚娆时,除了寂寥的街灯对他睁着昏黄的眼,再也寻不见那个妖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