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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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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寨沟,这个后代的旅游圣地,此时还是一片与世隔绝人烟罕见的所在。李越选择了一处山水之畔,下飞船后,真的以为是到了仙境一般。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起,九寨沟曾经遭遇了十几年的砍伐,几乎完全被毁。后来因为有人看到了旅游的潜力,才保留了下来,但那种劫难后的风景远逊于此时未加摧残的自然美景:白雪覆盖的山林,蓝宝石一般清澈的湖泊,野生的动物毫无顾忌地来回往来,空气清新得如泉水般淌入人的肺腑……李越才经历了潭州的围困,到这里简直是进入纯真的童话里,激动得大喊着向水边跑去,到了湖边才发现自己流泪了,这是这么美好的世界啊!
赵宇走到湖边,久久地看着湖水和对面的山峰,李越似乎能感到他心中的悲凉,好久,李越终于开口问道:“赵宇,说实话吧,什么让你这么难受?”
赵宇望着眼前的景色,低声说:“你知道,九寨沟最后也所存无几了。”
李越点头说道:“干旱。”
又过了许久,赵宇叹气:“人类对自然犯下了多少罪恶,这么美好的星球,最终被毁坏到面目全非。”
李越有些摸不到头脑:他们难道不该说些此时此刻的困境吗?常州,潭州什么的?他有种感觉,今天赵宇肯定会对他讲清楚这段时间困扰他的事情,所以李越没有说话。
停了半天,赵宇终于说道:“你还记得,在宜兴,在孙小官人家,那位刘大官人说过的,蒙元得了天助的话吗?”
李越想了半天,那位刘大官人讲到伯颜得人指点,点头道:“我想起来了。”
赵宇问道:“你觉得蒙元得天助了吗?”
一阵彻骨寒意从后腰处升起,李越不自主地打了寒战。他想着自己读过的历史,小心地说:“表面看,是这样的。”
蒙元本是游牧民族,非礼仪教化之邦,连炼铁都不会,却能横扫欧亚大地,几次三番,得天时地利,甚至人和相助。经波斯人改进的回回炮,打下了襄樊。刘大官人所说的术人,指点了破宋军固守阳罗堡的捷径。伯颜金山寺求得的步骤,破了常州。……史有记载,元兵入临安,重兵停在钱塘江沙上。人们盼着涨潮,就可以把元兵一冲而散。但平常如期的潮水,竟三日不至!厓山决战之前,一颗巨大的陨石落在小皇帝的行宫附近,声震如雷,久久不歇。这样不祥的征兆,如何能让人心安?决战时,宋军船上的桅杆莫名折断,一船接着一船,宋军随之溃败。张世杰召集了残余的船只,想再次拼战,却在南恩之海陵山遭遇飓风,将士劝张世杰登岸,张世杰道:“无以为也。”他登上柁楼,焚香祷告:“我为赵氏,亦已至矣,一君亡,复立一君,今又亡。我未死者,庶几敌兵退,别立赵氏以存祀耳。今若此,岂天意耶!”言罢,风涛却越来越大,张世杰堕水溺死。宋遂亡。如此众多巧合……李越脱口而出:“蒙元真的得天助了吗?!难道说蒙元和了天道?!”
赵宇低声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李越愤然道:“怎么可能?!蒙军如此残暴,轻贱人命!你自己说的!他们曾要杀尽汉人五姓,用耕地种草,好放马平原……”李越突然住口,看着眼前令人窒息的美景:从环保的角度来说,应该休养田地,保持水土。而草原也应该保持原样。后代盲目开垦,不仅对中原地区过度破坏,以致水土流失严重,黄河成了泥河,甚至开垦了蒙古草原。但草原土壤单薄,根本不利耕作。一旦开垦,地表没了牧草的保护,会急速沙化。可当人们意识到这一点时,沙漠化已不能逆转。至于人口,庞大的人口曾经让土地不堪负荷,直到最终的灾难来临,人类的人口才大幅度降低。但人类对环境造成的破坏却不可逆转,最可怕的是干旱,长年的干旱使河流尽枯,草木无存……
冷汗中,李越想到蒙元残杀了七千多万汉人,灭了南宋后,照样肆无忌惮地杀人。还不养老人,把六十岁的老人放到窑中任其死亡。在这种残忍下,中华大地丧失了宋朝所逐渐强化的对人命的尊重,后面的明朝,清朝都是杀人不眨眼,一直到近现代……甚至有人觉得死几千万也没什么,杀人如麻的成吉思汗都成了民族英雄……难道这些都是上天对人类人口的调整……
李越都有点儿结巴了:“天意为何如此?为什么要灭掉南宋?中华文明最鼎盛的朝代……难道,是为了保护环境?!”
赵宇叹息着说:“你想想,那时,你说南宋已经发达到了什么程度?”
李越复述着历史:“南宋有世界最领先的经济,最大的炼铁量,最先进的武器研究,最先进的货币系统,已经有初级的银行,下一步就是资本运营,资本主义的雏形。南宋当时可以说是人类文明进入资本阶段的最先进国家。”
赵宇说道:“而资本文明带来了什么?”
李越想起课本里的内容:“资本文明带来了工业革命,带来了现代的生活方式,科学医学的发达……”
赵宇抬手指了下眼前的山水林木,李越接着说:“也带来了自然界的毁灭,物种大灭绝。”
赵宇点头说道:“在气候终于变得越来越恶劣的2012年,完全是人类活动的影响,造成了全世界每天就有七十五个物种灭绝,每小时有三个物种灭绝,而这种状况已经延续了四十多年。直到……”
李越心里一阵抽搐:直到人类也进入了灭绝的边缘。
赵宇问道:“你还记得那位叫珊文的女孩在联合国的讲话吗?”
2012,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和她的几个朋友,自己筹钱,旅行到了联合国,疾呼人们要改变,拯救地球:
“我们旅行了五千里来这儿告诉你们大人,你们必须改变。我今天来这儿,没有什么隐藏的理由。我是在为我的未来抗争。……我来这儿是为了所有未来的一代又一代。……我来替世界上所有饥饿的小孩讲话,因为他们的哭声没有人听到。我来替地球上正在死去的数不清的动物讲话,因为他们没有地方可去。必须有人听听我们的声音。我现在不敢出去晒太阳,因为臭氧层有破洞。我害怕呼吸空气,因为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化学成分。我曾经和爸爸一起在温哥华钓鱼,直到几年前我们发现鱼都得了癌症。现在每天我们都能听到动物和植物灭绝的消息——它们再也回不来了。
在我的生命里,我梦想着看见大群的野生动物,看见到处是鸟和蝴蝶的热带丛林,但是现在我不知道我的孩子还能不能看到它们存在。
这些都在我们的眼前发生,可是我们却假装我们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和办法去解决问题。我只是个小孩,我没有解决这些问题的答案,但是我想要你们知道,你们也没有!
你们没有办法修补臭氧层的破洞。你们不能让三文鱼回到已经干涸的河流,你们没有办法让灭绝的动物重新出现,你们也无法让已经变成沙漠的地方重新成为森林。
如果你们没有办法去修补,就请不要再去破坏!
我只是一个小孩,可是我却知道如果所有花在战争上的钱都被用来终止贫穷、找寻环境问题的答案,这个地球会变成多美好的地方!
在学校,甚至是在幼儿园,你们就教我们要做个乖孩子。你们教我们不要打架,要谦让,要尊重别人,要清理弄脏的地方,不要伤害动物,要分享,不要自私。
那你们为什么却在做着不让我们做的事?……你们所做的事情,让我在夜晚哭泣。你们大人说你们爱我们。我恳请你们,言行一致。谢谢。”
可惜这让人潸然泪下的言语并不能改变人类的贪婪和私欲,森林依然被砍伐掉,汽车还是在奔驰,臭氧层还是无法消失,冰川还是在融化……
李越不可置信地说:“你真的认为,天意毁掉了南宋,是为了阻止人类的工业文明,让地球多几百年生机?”
赵宇叹气,又问李越:“南宋虽然经济发达,但是你觉得南宋如果继续下去,会是什么样?”
李越皱眉说:“你讲到的,官员腐败,民不聊生,如果真成了资本主义,会很糟糕吧。”像是让一个孩子拿起了真枪。
赵宇说道:“你看看几百年后就该明白了。”
中国在维持了千百年小农经济后,终于为了强大而走上市场经济和工业化道路。就在1975年,距南宋临安陷落的1275整整700年后,中国正式结束了文、、革,很快进入了改革开放,真正地开始发达经济,与世界发达的资本主义接轨。可就在短短几十年中,大部分的水源就被污染,广大的良田被化学物质摧残殆尽。滥修工程,造成多种物种鱼类灭绝,煤烟污染的云雾甚至飘荡到北极。癌症等疾病急剧增长,乃至到每六分钟,就有一人患上癌症……
李越喃喃地说:“难道,毁灭了宋朝的繁华,是为了让中华大地多几百年没有污染的日子……‘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竟然是真的了。”
这种幻灭感如此沉重,李越怔怔地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低声说:“那我们为何还要救人?就让那些‘宁就屠戮而不愿甘为臣仆’的人们死去不就行了?置那些绝望的人投身火海而不顾不就行了?……”他突然想起了陆敏,立刻又大声说:“不!不行!我不能……”我不能看着他死去而不救,李越看向赵宇,眼中闪亮,说道:“也许天意如此,但我不能顺从!”
见赵宇不回答,李越怕赵宇不支持他,继续说道:“赵宇,我不管后果是什么,无论如何,我不能知道陆敏会死而不救!不论什么天命人命,不论什么未来末世,只要我能救陆敏,我就一定要救他。无论是什么样的命运,只要我遇见了阿卓那样的孩子,我一定要把他带出来!”
赵宇问道:“即使救一人,就得救一城?即使救一城,就得救一国?”
李越仔细地想了想,点头说:“对,只要我还有能力。你是大科学家,肯定听说过,有人说人是为了创造而生的。我要创造我的世界,我会改程序,我会动手修理机械。我看着不顺的事情,就会去改变。我不会想那么多,什么未来,什么影响,只要我觉得对的,让我高兴的,做了就是了。”
赵宇感慨道:“可一行动,就有后果。我一直在为我们这么逆天行事感到不安。”李越点头,他好几次都感到了赵宇的纠结。赵宇接着说:“我总担心我们救了这些人,救了这些城,其实是干错了事。让自然更早地被践踏,让人类提前走向灭亡,我们出于好心,反而成为历史的罪人,后果严重。”
李越看赵宇,不解地问:“可那些你担心的事还没有发生,而现在,还有什么后果比昧了良心更糟糕?”
赵宇罕见地被问倒了,他看了看李越开朗真诚的面容,突然觉得自己在某个方面其实没有这个大孩童聪明。他突然说:“我想明白了!这种天意,不信也罢!”
李越呆呆地看着赵宇,问道:“为什么?你不相信南宋灭了,其实是命运使然?是对人类发展的保护?”
赵宇摇头说:“就是命运真的如此,也不该接受!因为此时此刻,我们的良心无法顺从!如果良心泯灭,无论用何种方式都无法救人类。就比如南宋,用你的话,表面上,的确,灭了南宋,也许给了中华大地几百年的休养生息。可灭了南宋,也毁去了南宋刚刚萌芽的人文尊严,毁去了中华民族文化中的自尊自傲。”
李越明白赵宇说的是什么,近一段时间的阅读和对这个社会的接触,他知道南宋是中华历史上唯一的平民社会。唐朝还是贵族专-制,而南宋真的是有了众生平等的思想。官员大多出身平民,有那些腐败贪污的人,但也有能和平民一起下澡堂子的高官。南宋的皇帝叫“官家”,表示是替上天来当官的,自己还不是“上天”,只是个管事的,至少要替天行道。而南宋灭绝之后,这种官民间初期的平等关系不复存在。元朝蒙古贵族对汉人的态度自然提不上什么尊重,杀个汉人就是罚款而已。
到了明朝,中华文化再也不是以前的内涵,其中多少承继了野蛮民族对人的蔑视习性,在朝堂上可以把大臣脱了裤子痛打,更不要说那些东厂西厂,宦官专政之类的,对臣子臣民残酷的统治可谓比仇敌还狠毒。清朝,那更别说了,打进来的时候,就鲜血淋漓,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把汉人剩下的那点儿血气也都屠得差不多了。……对人性的摧残的另一个表现是道德的无人性化,对妇女的欺压和束缚,对儿童的苛刻……而宋朝黑暗的那些方面,并没有因为残酷的手段而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如果说宋朝有五成官员贪污腐化,那么到了清朝,就到了八成,最后几乎是无官不贪。官场的黑暗弥漫,康熙都不得不认同,认为只要适可而止,不用一一追究,因为实在追不过来了。……
等到了清末,在发达的欧洲列强眼中,中国人满地匍匐,衣衫褴褛,形容枯瘦,相貌猥琐,在战场上被打得抬不起头来。那时激进的中国知识分子,对所谓的中国文化深恶痛绝,觉得中国极弱至此,是因为祖宗传下来的都是垃圾!
南宋之后,再也没有如南宋军民在国灭之时,那么大规模的对异族不屈不挠的反抗。那些在绝境下不言放弃的彪悍之将,那些凛然赴死的意气书生,那些蹈海殉国的百姓宫人……都成了历史里泛黄的记忆。而现实中,中国人被人称为丑陋,被人视为贪婪,被人指责为毫无信用,腐败不再是仅仅为官的受贿贪污,而是贯穿了社会上上下下,就是路边摊贩,也可以为了那一分两分的薄利,昧着良心用地沟油。就是到了国外旅游,中国人也被评为最粗野无礼的游客……
那傲然不降的节操哪里去了?那团结对外的忠贞义气哪里去了?那清高有礼的矜持哪里去了?中华文明中那些高贵纯洁的部分因被视为不合时宜而被摈弃了,而余下的圆滑世故见机行事被发扬光大,中国人渐渐地成为一个没有高尚信仰没有精神支柱的民族……
赵宇接着说:“失去了尊严和自爱的人不会对人或者自然界有珍惜之意。”
李越恍然道:“你是说,正是这种历史,这种命运,允许对人的屠杀,才让生存下来的人心有余悸,不把人当人了。所以人们为了自己的生存,越来越残忍,昧了良心,现在是屠杀人类,日后就是屠杀生灵。不善待自己,也就不会善待他人。”
赵宇点头:“如果这是命运,那么我们就是螳臂当车的人。”
李越放心了:“太好了,我方才还怕你和我想的不一样呢。”如果赵宇不帮忙,那他怎么救人?
赵宇微笑:“我们是搭档,就要同进共退。现在我们动手干涉了现实,也许后患无穷,可也不辱我们的为人,能让我们心安。但如果先进如我们却连一个人都不救,连失落在了异空间孤独的搭档都不能同心同德,那么人类发展到了我们这个水平,灭绝了也是应该的!”
李越笑起来:“你真是好狠的心。现在你不纠结了?”
赵宇一笑:“要干逆天的事,就是拿鸡蛋去碰石头,哪怕被撞得粉身碎骨,我也会试试。”
李越跳起来:“你真是乌鸦嘴,有事没事讲这些话干吗?诶,赵宇,你想过没有,也许那些所谓的天意巧合是人为的?也许有像我们这样的人来到了这个世间,改变了历史?”
看到赵宇脸上的表情,李越满意,赵宇一定也感到了那从背生的寒意,李越忙接着解释到:“你想想,把回回炮从射程一百多米改进到了三百米,这是多大的改革!而且这种技术,灭宋后就失传了!至于术人什么的,你不也这么干了吗?让人去见张世杰传话?那金山寺里的老僧,也许就像文老头那样,能算出来什么。至于把宋军的桅杆都折了,那真是太容易了!咱们从飞船上射个激光就行了。除了三天不至的潮水、天上下的爆炸陨石我不知道怎么弄的,那种局部飓风也不难呀,如果我们的飞船没有对人的感应,把飞船在水上飞速转几圈,气流推起的浪潮就是小型飓风,完全可以把张世杰的船给掀了。”
赵宇慢慢地说:“你是说,在我们来的历史空间,是蒙古败了,可是有人回来改写了结局。”
李越热情地点头说:“对呀,对呀。就像你说的,南宋也许真的越来越腐败,虽然赢了,可经济发展造成了对中华甚至世界环境的巨大破坏,所以,就像我们看不过去一样,有人出手改写了过程。”
赵宇的眼睛微眯起来,李越更起劲了,“你说的,那些壁画什么的,有人一次次地回到了过去,重写历史。还有,就是这个时期,你看,南宋1275灭亡,25年间,欧洲出现了商业革命,几乎是南宋金钱系统的延续,有了统一的货币,有了医学院,但丁写的神曲用的就是这段时间,文艺复兴开始了,天文学也出现了飞跃,还建立了个什么秘密团体……我觉得上次回来的肯定是个欧洲人!对他们本家特照顾!”
赵宇眉头稍蹙,沉思着说:“时间上的确出现巧合……只是,为什么会让我们回到了同一个时间段,精确到了几年间,这种概率,如果是偶然的,就说不过去了。”
李越也疑惑了,如果是真的有人穿过了时间的空隙回到过去,怎么会总回到这个时间段?总和蒙元与南宋纠结?难道因为中华宋朝是此时世界上举足轻重的第一大经济,就要一次又一次地回来对它下手?
赵宇慢慢地说道:“从这个角度看,我们就该小心地创造历史,不能留给后人一个指摘我们的机会,回来重写我们缔造的一切。”
李越又开始担心了,他可不愿好不容易救下的人们在另一个历史中再次死去:“赵宇,那你说该怎么办?”要跟命运对着,不让南宋灭亡,保存那些人文尊严,可又不能让南宋像以前一样腐败,还得考虑日后经济的发展后果……这真跟赵宇一开始就说过的一样:可难了去了呀!他原来只是想救几个城,但现在看来,就是救了,又怎么样?如果临安陷落,这些城就成孤城。必须南宋不亡,才有希望。可怎么救南宋?现在大批城镇已经降元,临安将陷……
赵宇背了手,开始走路:“当然是好好欣赏风景……”
李越扑到赵宇背后,强迫赵宇背着他,耍赖地说:“别蒙我,快说你要怎么办?咱们一伙儿的,一起动手才好。”终于与赵宇把话讲明白了,李越觉得少有的轻松。
赵宇一边想甩掉李越,一边说:“我们得等着。”
李越问:“等什么?”
赵宇说:“看临安降不降?”
李越接着问:“临安怎么能不降?”
赵宇叹气道:“常州在,扬州在,潭州也在牵制在一部分元军。临安如果真的想抗击,也许能吸引许多民众,而常州也是据点,可前后呼应。”
李越摇头说:“你没看谢太后的话头吗?孤儿寡母的,哪里有什么力量?不管那些,如果临安不降,你怎么样?”
赵宇说道:“如果不降,我们就去临安。”李越现在不怀疑赵宇的能力了,赵宇说去临安,那么肯定就能帮着守住临安,就又问道:“那临安投降怎么办?”
赵宇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空气,说道:“那样的话……现在是我的假期,拒谈公事!我要休息休息。”挣脱了李越从后背的羁绊,沿湖漫步。李越也起步跟着赵宇,叹息道:“这简直是画中游啊。”
赵宇前面开口道:“不要用这种不成熟的语言污染环境。”
李越不服:“我觉得挺好的。”
赵宇说:“能说出‘锯锯’那种打油诗的人没有发言权。”就知道这个人不会放过嘲讽我的机会,李越闭嘴,专心享受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