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宫女》樱桃花开

31、因果

　　刘氏抽噎着了一会，又哭着道：“大侄女，大侄女你给婶子说说，这事到底要怎么办啊，斌子这作死的孩子可说了，要是不同意他和那凤儿的事，就要从家里出走了，你说说，我辛辛苦苦的把他养大，临了在他心里还不如一个寡妇重要，我不活了我”
　　怎么办，张青也不知道，这事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凤儿毕竟是个女人还怀着孩子，难道要把人家从这赶走不成，即便是赶走了，那斌子这一辈子还不得恨死她，而且对孕妇下手，张青想了想这缺德事委实自己是做不来的，不过这会子安慰好刘氏的情绪倒是最重要的，只能刘氏自己想通了。
　　为了转移刘氏的注意力，使她不至于一直抓着事不放，张青起身用眼神瞟了瞟，瞧着桌边的茶水壶，走过去倒了杯茶递给刘氏，道：“婶子，先喝杯水吧，也先别急了，待我再问问斌子看看”。
　　刘氏这哭喊了一早上了，这会子口倒是干的慌，看着张青给她倒水过来，也不推辞，就着张青的手把水喝了，喝完水，有了个缓冲的时间，刘氏这心道是顺了些。
　　瞧着刘氏面色缓了些，张青又把一旁洗脸架子上的毛巾拿起来，给刘氏擦了擦脸，随后又给她掖了掖被角，然后才道：“婶子，累了一早上了，先躺一躺吧，再着急也没用，到亏着自己个身子了”。
　　刘氏这一早上又是伤心又是委屈的又心急的，，也确实被张斌扔下的炸弹炸累了，听完张青的话倒也不多说，就躺了回去，没一会也睡着了。
　　刘氏睡了之后，张青又过了一阵才从屋里出来，其实刘氏这会子也是矛盾的很，想说要斌子与那凤儿分了吧，又舍不得凤儿肚里的孩子，可就这么认下这门亲吧，着实是不甘心，再说这事一旦传出去了，还真是伤风败俗的很，刘氏这会子的内心想法张青倒是完全能够理解，要是斌子是自己个的儿子，张青估计自己也是没办法接受的。
　　才到屋门口张青就看到斌子这孩子耷拉着脑袋站在门边，堂妹张玉也是一脸怯怯的，兄妹两垂头丧气的，看到张青出来，都抬头询问的看着，斌子好像动了动嘴，想是要问刘氏的情况，张青也不搭理他，直接对着张玉道：“玉儿，给你娘弄点小米粥，一会你娘醒了让她喝点子小米粥养养神，这大早上就伤心劳累的，多伤神啊”。
　　张玉听完张青的话，“哎”了声，就朝右边的厨房去了。
　　张玉一走，张斌就喃喃道：“大姐，我娘怎么样了”。
　　“你还知道你娘啊，呸，差点没把你娘气死，”张青看着他就没好气的道，“过来，说说吧，到底咋回事”。
　　说完张青就朝院子里的枣树下走去，那里有张桌子，两把椅子，张青做下后，看着一旁还站着的张斌，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了，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样子看的张青头疼不已，“坐着吧，傻站着干嘛，没得望的我脑袋疼，你小子，这会是干了件了不起的大事啊，那风儿还住在米家镇呢，说说吧到底打算怎么办”。
　　听到张青说起风儿，张斌倒是来精神了，才坐下就道：“大姐，凤儿是个好女人，这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这会子我不护着她，风儿真是没法活了，再说还有孩子，你不知道，风儿的命有多苦，……”。
　　原来这风儿原名叫王风儿，今年也才十八岁，是唐县那边白合镇白合村老于家的童养媳，因为家里穷从小就被父母买给了老于家那个病秧子二儿子做童养媳，老于家其实也是拿她当丫头使唤，当牛做马的事从小就没少干，家里家外的活计，伺候大的伺候小的，还常常吃不饱饭挨打，好在命大，倒也长大了，到十六岁上头，老于家那病秧子儿子眼看着不行了，家里为了给那病秧子留个后就让他们圆房，可没想，新婚夜还没过呢，那病秧子就咽气了，这倒好，捅了马蜂窝了，那老于家非说那病秧子是被风儿给克死的，其实村里人都知道，老于家那病秧子儿子怎么着都是活不了的，可老于家不这么因为啊，直说是风儿的命不好，从那以后，就更加不把风儿当人看，一家子往死里欺负她，不是打就是骂。
　　斌子遇到风儿的第一回，就是斌子到那边学技术的第二个月，有一回斌子从那边人家的枣园子出来到村里的小河沟洗衣服刚好遇到了被打的一身伤痕累累的凤儿，那会子凤儿由于是在是受不了老于家的虐待又没个其他去处，正想寻死来着，刚好给斌子给救下了，张斌出钱给风儿请了大夫治好了伤，因为有这救命之恩，一来二去，两个人也就熟了，凤儿感念张斌的救命之恩，经常帮张斌洗洗补补衣服，张斌呢，也很是照顾她，见她经常吃不饱饭，就时不时的给她买点吃的，后来斌子更是在那边枣园子里给风儿寻了个在人家厨房里帮厨的活计，一个有情一个有义，男女之间的那点子事也就是顺理成章在两个人之间发展了。
　　听完斌子的话，张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又是一个让张青听了难受的故事，风儿的遭遇比起秦大姑的事来说又是一个让张青难过的事，而且这情形，张青想着只能劝着三婶接受了风儿了，女人何必去为难女人呢，顿了顿，张青才对着张斌道：“风儿你就打算着一直让她住在客栈里，先不说那里的条件怎样，只是吃饭就是个大问题，她怀着身孕，本就要补养身子，在加上赶了那么远的路肯定是累的慌了，没准再出了事。”
　　张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有些痛苦的道：“我想把她接来家里的，可娘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只能让她先住着了，好歹能容身”。
　　“这样把，”张青想了想道：“你下午先去镇上把风儿接来我们家，先住着，我给风儿补补身子先，至于你们两个之间的婚事，回头我在劝劝三婶，你可小心了，你们这事可千万别传出去，要不然丢脸是小，村里那些好事人的唾沫星子没准能把你们淹死，你去镇子上接人的时候注意点，万一碰上人了，就说是咱们家远房的亲戚，家里没人来投奔咱们来了，这话放去处了，回头万一给你们说亲，也好有个说法”。
　　张青可知道古代这些流言蜚语的厉害，所以做什么都得想清楚了才行。
　　待下午张斌把风儿接来的时候，张青对这姑娘倒是不反感，说是十八岁，可能是憔悴的缘故，张青觉得她看着倒比自己个还要年纪大些，中等的个子，穿一身粗布的衣裳，头发是做姑娘的打扮，没戴什么首饰，只有一根普通的银簪子，脸色蜡黄的，没一点血色，人瘦的厉害，三个月近四个月的肚子已经微微有些凸起了，手上的包袱微微的遮挡在肚子上，不仔细看到也看不出什么，想来这一路上都是用包袱挡着的。
　　估计斌子已经把情况都和她说了，也知道了张青的身份，因此才进门就对着张青喊姐，之后放下手中的东西就抢着帮张青干活，看她这个样子，张青哪敢让她干什么啊，只把她按置在了右边的厢房里歇着。
　　安置完住的地方，张青又从厨房里端出一早准备的小米粥和鸡汤，这小米粥煮的时候张青加了些冰糖，鸡汤撇出浮油后又加了红枣和枸杞熬煮了近两个时辰，红枣和枸杞都是补血的，这些对孕妇来说应该都是好东西。
　　做完这些，张青又去了一趟三叔家，把凤儿的事说了，这凤儿虽说有寡妇的名头，其实在和张斌之前应该还是个清白姑娘，这么着看在孩子的份上，好说歹说三婶刘氏也把这两人的亲事同意的，其实再不同意也不行了，凤儿那肚子已经三个多月了，再过段时间就会像气球一般膨胀起来，这再不办婚事，倒真的没法了。
　　可即便是这样，村里隐隐的也有些流言，七个月以后，风儿生产的时候，三婶是买通了接生的稳婆，说风儿肚子里的孩子是早产，孩子也没有马上抱出来给人看，毕竟这足月的孩子和早产的孩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反正对外的说辞是说孩子早产身子不好，见不的风气，有了稳婆的话加上没见着孩子那些不好的说辞才少了些。
　　说通了刘氏，其他的事张青就没在管了，其实张青也知道，即便没有她这么周旋，刘氏最后也是会同意他两的事的，毕竟刘氏是舍不得孙子的，张青刚好给了她一个台阶，让她有个缓冲的时候。
　　斌子和凤儿成亲的日子也就在半个月后，张青利用了这半个月的时见拼命的给凤儿补营养，天天鱼汤、鸡汤、小米粥的上，好歹半个月以后，凤儿的身体好些了，脸上有了血色人也胖了些，只是那肚子倒更大了。
　　其实按说斌子的事也挨不着张青什么，只是一来呢，张青确实蛮同情凤儿的遭遇的，二来呢，也是为了笼络住张斌，毕竟现在斌子可是掌握着枣树全部种植技术的人呢，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为这件事，即便几年以后，村子里种枣树挣银子的人多了，拥有绝对技术条件的张斌也没有离开张青另起炉灶，一直担当张青果园里的技术总监，不过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