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语 ...
-
【一】
莫千羽是被一阵急躁的门铃声吵醒的。
有些迷糊在睁开眼睛，茫然的环视了一下四周，电视还没关，刺眼的白炽灯让眼睛有一瞬间的不适，揉了揉眼睛后用食指与中指并拢按住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把盖在身上的棉被掀开起身下了沙发走向门那里，刚把眼睛对向猫眼看到的就是一张不耐烦的面孔，无奈的打开门，“我说狱寺君……”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就被靠在墙上的棕发情面的表情止住，“阿纲？”
听到她的声音，青年有些费力的转过头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啊，千羽你还没睡吗？”
“先进来吧！”侧身让出一条道，帮银发青年扶着纲吉坐到沙发上后连拖带拽的把狱寺带到厨房，“怎么回事？”刚刚青年的脚步虚浮，眼神有几分朦胧，加上他一直按着太阳穴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痛苦神情无一不显示——“阿纲怎么会喝那么多酒？”
“哼，”听到她这样问青年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斯蒂文那个混蛋。”
听到他这样回答，千羽虚了虚眼，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盛满了绿豆汤的饭盒又取了两个杯子倒了满满两杯，把其中一杯递给一旁的狱寺，“喏，狱寺君也喝了不少酒吧！一会还要开车回家吧！”看着他虽不满仍然接了过去，莫千羽无奈的笑笑，既然是工作上的事她一直保持着最初的做法，既然纲吉不说她也不会过问太多，毕竟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也不是以她的能力能改变的。
“我先走了，好好照顾十代目，”说到这青年又皱了皱眉，随即说道，“他今天喝了不少酒。”一路送青年走到门口，千羽又走进厨房把绿豆汤端出来放到纲吉面前，“阿纲，”轻轻推了推身旁的纲吉，替他脱了西服外套，把杯子递给他，“先喝点绿豆汤醒醒酒吧！”
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嘴角又勾了起来，“不要担心千羽，我没事。”
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冰凉的指尖触上他微皱的眉头，却发现自己脸上的担心怎么都无法敛去，干脆轻轻搂住他把头埋进他的胸口，然后纲吉听见女子有些闷闷的声音从怀中传来，“阿纲，我不是说了吗，在我面前不想笑的话就不要笑了……..”
她不知道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能感觉到刚刚狱寺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凭这点她大概也猜到无非就是家族联姻什么的，而且对象就是面前这个青年。
中指上的戒指让千羽稍稍安心了一些。
她曾今这样对狱寺说过，如果有一天因为彭格列他们不得不分开的话她不会有怨言，只是她不想看见这个人不幸福，所以…….又收紧了一些抱住他的臂弯，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安，青年扶起她的肩，脸上是她所熟悉的温暖笑容，然后他又说了和刚才一样的话，千羽知道其中的意义，于是她也看着他暖棕色的眸子笑了起来——“嗯，好的。”
她听见他说——“不要担心千羽，不会有事的。”
从一开始千羽就知道，不管面前的青年对她说什么，自己都会无条件的相信………
【二】
让千羽没想到的是那位嚣张跋扈的大小姐会亲自找上门来。
她约她晚上七点在星巴克见面，她没有犹豫就这样答应了，反正这位大小姐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一枪崩了她吧！
而且…….她也有话对她说。
晚间七点莫千羽如约来到了星巴克，很快便找到了那名相貌出众的女子，然后起步到她对面就坐，微微点头示意，“Stella小姐很高兴见到您。”
这位布亚诺家族的Stella小姐，显然是打扮了一番来的，迪奥的冬季最新款大衣，褐色的卷发搭在肩上，一脸的傲然，本来很漂亮的眸子里满是对面前女子深深的嘲讽，直到她的目光在移到千羽中指上的戒指时才愣了一下，“莫千羽小姐吧，虽然这样说很抱歉，”显然她的话语里没有一点抱歉的意味，开口是更为鄙夷的语气，“你以为只是一枚戒指就能说明的你的身份吗？”
有些好笑的低下头去，这位大小姐显然从小就被惯坏了，但看起来也被保护的很好，毕竟在这个黑手党的世界还那么不会说话的人真的很少，“我从未这样说过Stella小姐，”千羽抬起头来看她，目光沉静，“只是您觉得自己有多爱阿纲呢？”
“哼，既然你这么问那你又有多爱呢？”面前的女子显然并不算笨很快就接上了她的话。
“我啊！”低头看向戒指的目光有些柔软，“可以让他选择自己最爱的人。”
“我也可以！”下意识的接到她的话，接着还不忘嘲讽道，“况且像你这样容貌、地位什么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资格可以在他身边！？”
“是这样吗？”女子再次抬起头来，墨色的眸子漆黑一片，“既然如此Stella小姐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让自己的父亲出面解决，我想您应该也清楚阿纲喜欢的并不是您，还是说您想靠容貌来吸引阿纲，这样自降身份的事还是不要做的好。”
“你——”女子的话说的不温不火恰到好处，可稍微有点智商的人就听的出她口中的嘲讽之意，拿她和那种女人相比，她布亚诺家族的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种屈辱，Stella一个气不过，直接抄起旁边的杯子给千羽泼了过去，“犯贱！”这一个举动彻底把周围顾客的视线全部吸引过来，嚣张惯了的女人哪管这些，重重放下杯子，发出与桌面碰撞的巨大声音，“莫千羽我们等着瞧！”说着便转身离开。
坐在原地的女子愣了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无奈的笑了笑接过服务员送来的纸巾轻轻擦着被打湿的头发和面颊，她没想到这位大小姐竟然如此沉不住气，已经是冬天的缘故水顺着领口滑进衣服的感觉很不好，再加上紧紧贴着脸的湿漉漉的头发，莫千羽皱了皱眉头在原地坐了几分钟后刚准备起身离开就听见后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印象中特有的不耐，“喂，你这女人怎么在这，而且还搞成这幅模样？！”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位从身后走来有着银色头发的青年，“狱寺君？你怎么在这？”
“十代目想到这坐坐。”简短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倒是你怎么弄成这样。”
大概是坐在雅间里的缘故吧，千羽想到，还好没让阿纲看见，“嗯，和布亚诺家族的大小姐谈了谈，没想到她脾气那么大，”无奈的摊了摊手，“对了，可别告诉阿纲哦，那我先回家了，好不容易休息一下多放松放松。”
她并没有再三叮嘱，那个青年是绝对不会轻易让纲吉担心的，孰轻孰重他分得清，既然这样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出门后直接打了个的回到公寓，本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而今天晚上彭格列雾守的一个电话让千羽那么久以来第一次清楚了彭格列现在所处的状况，也第一次觉得害怕…….
还是其他家族想联合起与彭格列谈条件的那件事，谁知到他们最近有找到了典型的中立家族布亚诺家族，本来这件事布亚诺家族并不想参与，可此家族的大小姐Stella早已对彭格列十世芳心暗许多年，加上爱女心切的斯蒂文就同意他们的邀请，而布亚诺家族提出只要彭格列愿意与他们联姻就会帮彭格列摆平这件事并且愿意成为他们的同盟家族。
据千羽所知，布亚诺家族虽然不像彭格列与加百罗涅一样有那么悠久的历史，却也算是很厉害的大型家族，布亚诺七世更是个不容小视的角色。如果他们愿意与彭格列结为同盟家族那么对阿纲是百利而无一害，可是……千羽抚上自己中指上的戒指，就算表现的再怎么宽大，可是她毕竟是个女人，把自己喜欢的人拱手让人这种事真的……做得到吗？
掏出电话有些惊讶的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三个未接来电，无一不是纲吉打来的，是有什么事情吗？刚准备拨回去就接到了一条短信，看见是那个人发过来的后立刻按开却在那一刻愣在了那里。
墙上石英钟的秒针滴滴答答向前走动，千羽三两步起身向前按下开关，整个房间在瞬间黑了下去，踉跄了几步跌坐回沙发上抬手捂住了眼睛嘴角牵起一丝苦笑。
那条短信上的内容很简短，却让女子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千羽：如果我在12月24日还没有回来，那么请你离开彭格列，然后，请彻底忘了我。]
她知道这个已经成为彭格列十代目的青年不能只为自己考虑，他要背负起整个彭格列的责任，不可以再像从前那样温柔对待每一个人，而且她也知道这次他的冷漠是为了让她少点心痛。
可是，拨通了手中的电话，还不等对方咆哮就提前开了口，“艾米丽…….”
女子的声音轻的不行，就像生怕打破了此时屋里的沉静，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也听出了她的不对劲，“喂，你没事吧！不会是…….那个混蛋又让你伤心了吧！”
听到她提到纲吉刚刚才平静下来的情绪仿佛顷刻间又浮上胸口，女子捂住嘴巴试图止住自己的哽咽，却还是无法控制声音的颤抖，“艾米丽，你说…..我是不是好没用，我怎么都无法想象要是没了他我该怎么办…….”对方半天没有说话，“艾米丽，还在么？”
半晌后艾米丽才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千羽你这个性格怎么过了那么久还不改改，喜欢他的话就不要放开啊！我也知道沢田纲吉是个混蛋你们不合适但是再怎么说你也那么喜欢他不是吗？既然这样现在在这哭哭啼啼的算什么！？”
这次千羽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然后她听见了艾米丽的最后一句话，终于忍不住靠着沙发蹲了下来，眼泪再也止不住，艾米丽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奈的严肃，她听见她说
———“千羽你这个大笨蛋要是真的喜欢就千万不要放手。”
她是不想放手啊！24日是平安夜，她真的不想再一个人待在这个房间里了，她想和他在一起看圣诞节的雪景，想和他继续走下去。
抬手轻轻摸了摸中指上的戒指
———阿纲，我会等你的，
所以求求你，一定要回来啊……..
【三】
现在是24日11:40，还有二十分钟到圣诞节，而今年的平安夜出乎意料的冷，桌上的饭菜也不知道热了多少次，其中有他最爱吃的汉堡，这是大四那年她特意赶回日本和奈奈阿姨学的。
千羽知道纲吉是想家的，尽管一直没说，可是那段在并盛的时光一定是他最美好的记忆。那里有金色的阳光，有他最初喜欢的人，有他和朋友们的点点滴滴。
而现在他有了不得不背负的东西，她知道他从来没有后悔，可是她也明白他在一个人的时候会寂寞，会在彻夜工作的时候感到疲惫，所以她想在这个时候，可以陪在他身边。
偏头望向窗外，飞扬的大雪模糊了视线，今天真的好冷，
呐，阿纲，天已经这么冷了，能不能不要再在寒风中奔走了呢，回来休息一下吧！
我啊！一直在等你呢…….
千羽拿起沙发上的大衣套上后出门，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圣诞节的东西，买点回来吧！让这个显得有些空旷的屋子温暖一些，这样……哪怕她真的不在他身边了也不会感到那么寂寞了吧……..
【四】
自己好像又回来晚了啊，身着黑色风衣的青年的嘴角牵起一丝苦笑，看向左手腕上的手表，没有几分钟就到25号了啊！千羽她是不是已经走了呢？
抬头望向三楼黑暗的房间，透过透明的窗户看进去没有一丝灯光，有多少次明明自己是凌晨归来还是能看见那一缕橙色的灯光呢？明明并不算明亮却温暖的就像能照亮整个世界。
这也许就是在黑暗中长时间奔跑之后看见灯火的感觉吧！
小区的正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搁置了一棵巨大的圣诞树，看起来已经装饰好了，也许是因为还没到圣诞节的关系树上的装饰品灯没有一个亮了起来，周围只有为数不多的几盏路灯投射下明晃晃的光，却被淹没在鹅毛大雪中，圣诞树的四周已经三三两两聚集了人群，他们之中有情侣，有夫妻，还有几对带着他们的孩子。
他们都在等圣诞树亮起来，在等圣诞老人实现他们的愿望。
而这之中只有他，是一个人……..
纲吉承认他很想告诉千羽，那件事他已经解决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她不用再等他了，可是，又抬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房间，好像不可能了，这次之后她会不会再也不等自己了呢…….
起步，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嘭”的一声，那是物体掉到地上所发出的撞击声。
接着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其中还带着深深的不确定，“阿纲？！”
纲吉震惊的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个黑发女子，此刻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其中满载着不敢相信，手旁掉在地下的袋子中装着慢慢一袋的圣诞装饰品，接着他看见眼泪又从她的眼角里划了出来。
然后女子也不顾掉在身旁的东西突然向他跑过来，在那一刻，手表的时针终于在这时迈出了一格，广场中央的圣诞树顷刻间亮了起来，使整个广场灯火通明，连原本寒冷的雪花都像在这个场景中温暖了起来，然后在人们的赞叹声中纲吉感到自己被千羽紧紧抱住。
她就像生怕失去那样紧紧的搂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身形微微颤抖。
有些无奈的笑笑，啊啊，他怎么觉得自从认识他以后这个本来很坚强的女子经常哭呢？
接着纲吉听见女子明明带着哽咽却异常喜悦的声音在怀中响起，“你终于回来了。”
“啊！”他也搂住了她，脸上的笑容在装饰灯的照射下显得温和柔软，然后他扶起怀中的女子，定定的看着她，千羽的脸庞在灯光的照射下还带着些许的不敢置信，纲吉轻轻拭去她脸上挂着的眼泪，笑得温柔，他能感觉到她的不安，而他，也不想让她继续等下去了，所以
———“千羽，我们结婚吧！”
他说的笃定，一字一句，不紧不慢，千羽的身形一震，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吧！”
这次，她确定自己听清楚了，然后她重新靠回青年的怀中半晌才轻声回答，“嗯，好。但是阿纲你能回来真的是太好了！
“是啊！”听到这样说阿纲把搂住她的臂弯又收紧了一些，“因为外面太冷，所以我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后千羽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她再次抬起头来墨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青年暖棕色的眸子，突然笑了起来，“那么——”她故意拉长了尾音，许久后纲吉听见了尽管每次回来的都很晚却还能听见的那句话
———“欢迎回来！”
谢天谢地他回来了，
他说因为外面太冷了，所以他回来了，
然后他说出了自己一直等待的那句话，
既然这样，她会为他继续亮着那盏灯，给他一个温暖的家。
她记得自己暗恋沢田纲吉的时候曾经对艾米丽说过，我一点都不快乐，但是却很幸福
在沢田纲吉给她戒指后她对艾米丽说，我现在很高兴，但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幸福。
然而现在，她觉得自己不光快乐也很幸福…….
然后她再次在这铺天盖地的光芒中再次靠进青年的怀里
———“呐，阿纲，以后天冷了就回家吧！”她顿了顿，终于展开一个从未有过的幸福笑容，“我会一直陪着你……..”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