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药》糯米甜酒

69、第六十八章

　　夜半，葵葵从“烧”得一片昏天暗地的被窝里探出了个脑袋，她伏在床边，愣愣的发着呆。
　　方才那一阵翻江倒海的火热里，她究竟体会到了什么？
　　葵葵甩了甩脑袋，不由得又是一阵脸红。
　　仙君的身体已恢复如常，葵葵可以肆意触碰到他的肌肤，像……刚出炉的热年糕，软软糯糯，恨不能时时一口咬下。

　　仙君睡着的样子很是好看，睫毛浓密又卷翘，鼻梁高耸，还有微噘着的一张厚厚的大嘴唇。
　　她从未离这么近的看过仙君，这么仔细一瞧，却发现往日风轻云淡的玉衡也能有如此娇憨的情态。就像撒娇的孩子一般，惬意安然。
　　此刻的他总算能好好的睡一觉了。
　　葵葵用指头点着他的鼻尖，一路沿着他的嘴唇滑过，忍不住，葵葵又凑上去啄了一口。
　　清甜的滋味。
　　葵葵将他的手摊开，然后将脑袋搁在了上头，望向窗外的星空。
　　“今夜定是满月。”
　　她含着笑，顿觉圆满。

　　翌日，晨光微亮之时，门外一阵响动。
　　葵葵睁开朦胧的睡眼，嘟囔着这么一大清早的谁来捣乱，便听得麻姑在外头用她那独特的语调说话：“早饭已做好，仙君体力不支，要及早进食的好。葵葵，你……小心服侍。”
　　最后几个字听在葵葵的耳朵里，略有些怪异，她随即绯红了脸，然后很快醒了瞌睡，从床上跳了下来。
　　玉衡睡得正沉，葵葵回身替他整了整被子，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经了那一夜的“水深火热”，屋外清爽的晨风简直沁入心脾。葵葵的心情没来由的好，连往日常有的起床气也扔得老远了。

　　“这一夜，仙君可还好？”麻姑冷不丁的从柴房飘过来，问得意有所指。
　　葵葵干咳了两声，忍不住左右张望一番，才像做了贼似的低语：“还好，还好。”
　　“醒来几次？”麻姑望了一眼房间，一本正经的继续问。
　　葵葵眼神开始飘忽，从头顶转到地上，又从地上攀上树梢，直至麻姑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她不好再支吾才挤了一句：“好似……没有醒来过。”
　　麻姑蹙了眉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兀自不晓得叨念了几句什么，才又冲葵葵吩咐道：“你将我熬的汤药和米粥端进去，趁着这个时辰服侍仙君用下吧！累了这一夜，他的身体不能再有亏空了。”

　　不知为何，往日在麻姑面前总是理直气壮的葵葵，此次对她显得尤为恭敬，尤其过了昨夜，她对着麻姑，更觉面有愧色。
　　“其实……其实……”
　　“其实……我与仙君……昨夜……”
　　麻姑坐等她说出个什么然来，她口吃了刻把钟，支吾了好一阵也没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由不得又挨了麻姑一记白眼。
　　最后，只得一路小跑，红着一张憋红的脸将放在门边的汤药和米粥端进了房间去。
　　进得门口，她轻吁一声，莫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其实，昨夜，昨夜……并没有什么事发生，只是她搂着仙君睡了一夜，他的冰与她的热触碰在一起，让她头一次体会到了人间少女的矜持和羞涩。
　　好在，这一招，真的起了作用。
　　“这邪门的法子。可见……所谓双修是谓一种可能。”葵葵自顾自的笑道，顺势将手覆上玉衡的额头，凑近他的耳边轻唤了唤：“仙君，仙君……咱们该吃药了。”

　　但这一觉，玉衡真是睡得很沉，葵葵连唤了数声，又揉捏了几下他的耳根，他那双微闭着的眼睛也没舍得睁开，只是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回应。
　　葵葵莫可奈何的离了床边，这一夜，他睡得甚好，却害苦了她。

　　“女人这种东西，当真没那么好做。”她抬脚坐在窗边的榻上，托着腮寻思一个深沉的问题，“抱抱这种动作，为什么身为女子，就会觉得难为情呢？”她的手指敲着下巴，“从前我做兔子时，想要跟仙君套近乎，就从未有过这种顾虑。”
　　“现下，到底是我有了女儿身的缘故，还是……我与仙君，到底与先时有些不同了？”这对葵葵来说算是个问题，她有些在意自己的这些变化，“若有遭一日，我真的成了仙君的妻子，还会似昨夜这般难为情吗？那……漫漫长夜，仙君看着我这张红成猪肝的脸，可还会欢喜？”

　　一双手不知何时从身后探过来圈住了她。
　　“昨夜，你可还好？”
　　葵葵刚刚还在沉思的问题，现下就要被验证，她觉察到自己的脸又开始热辣辣的发起烫来，比昨夜有过之而无不及，便飞快的抬手掩住，闷声道：“极好的，仙君你呢？”
　　“我……我睡得很好，从未这样的好过。”玉衡的声音清朗洪亮，听起来他的精神已似好了许多。

　　“不过……我记得昨夜……”仙君的话锋一转，“好似总有人在我旁边？离得我很近，近得……”玉衡缓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葵葵侧过身，越发的不敢露出脸来让仙君看见了。
　　“你说……是谁？”仙君的手伸过来扯葵葵的手，葵葵捂得紧紧地，将脸越发低地埋了下去。
　　“你可是昨夜对我做了什么？”玉衡故意抬高了音量，“须知，男女有别，不能有越界之事……”
　　玉衡说得认真严肃，仿佛一瞬间又成了往日那个对着她讲课业的师傅，葵葵的心陡然一紧，忙忙的松开捂着脸的手，连连摆手解释，“没有的，我就……我就……不过是……”

　　待她露出脸来，才见得玉衡冲她一脸的笑，深知自己猪肝色的脸再也逃不过玉衡的眼睛，葵葵所幸垂下了头，扭捏的躲进了他的怀中。
　　“我，不过就是……就是抱着你睡了一觉。”说完，她自己“噗嗤”一声先笑了。
　　玉衡将她揽进怀中，笑：“从前那只毛团可从不知害羞二字的。”
　　“只是，昨夜……”玉衡将她扶正了，认真的看着她，“多谢你相助。若不是你在我身边，我这一夜怕也是艰难了。”

　　葵葵一瞬间竟湿了眼眶，想到这几日种种，虽未经生死，却是磨难忧心重重，不由得感叹：“仙君，你说的，这是我们的命，既是命，我们就认。你救我，我助你，皆因你我同了这一条命吧，那既如此，我们也就不必相互挂欠了。”
　　她含着泪笑望了一眼玉衡，忽而又调皮的道：“今夜，我要再抱着你睡，可好？”